第十七章 下一步的方向是什么

　　凌悠然和冉晓曼惊慌失措地离开一单元，也没有顾上将包挡住落下来的雨水，一口气跑到传达室，这时候，传达室的大爷不，门虚掩着，凌悠然本打算推门进去，被冉晓曼拽住了，冉晓曼说：“没人我们就不要进去吧。”
　　“行，我们在这里等会吧，等大爷来了，我问问，刚才那个人家是怎么回事？”凌悠然靠着门边的水泥墙站着。
　　“嗯，真的很奇怪，那家门不是锁着吗？怎么看到窗户的房间里有明晃晃的白蜡烛在闪动，我知道人家一般都是有去世的人才点白蜡烛的，可是，我刚才没敢往里看，你看了吗？”冉晓曼问凌悠然。
　　“没有，我也没敢继续看，不过，我好像看到里面有一张桌子上面放了许多水果，那样子就像是……”凌悠然说到这里没有继续下去，冉晓曼知道她想说什么，心里虚，也没敢多问。虽然心里很想知道那个谜底，她故意将话题岔开，说：“这位大爷去哪了？怎么还不来啊？”
　　“也是，大爷怎么去了这么久？”凌悠然也说了一句，并朝小区里张望着，她想，老大爷会不会到小区里有事，或者去厕所了。等他来，她一定要问问刚才看到的那个是啥情况。
　　正想着，小区外面的不宽的水泥路上，一位比老大爷年轻些的老人撑着一把雨伞朝这里走来。“这雨何时停啊？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了吧？凌社长，你车里有雨伞吗？”冉晓曼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虽然她很想找到吴老社长，但是此刻她的心很慌。
　　老人走到小区门口，看到冉晓曼和凌悠然问：“两位找人？”凌悠然看着老人忙问：“我们在等这个传达室的大爷，刚来的时候还看到他的，怎么我们就进了一会小区，出来时他就不在这里了，我们在这里等了他好久了，您知道他去哪了吗？还是他已经下班，现在换成您值班？”
　　老人听了凌悠然的话说：“哦，原来你们刚才就已经来过了，是不是老赵跟你们说过什么事情？”
　　“怎么了？”冉晓曼觉得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忙问。
　　“老赵这个人不能情绪激动，一激动他的心脏病就会犯，所以我们都将他安排在人员稀少的小区工作，可是没想到他的病还是犯了，真不知道谁跟他聊什么了，还是他主动跟谁聊什么了？但是按照我们的推理，他一般不会主动和别人提到什么事情呢。”老人说着，眼神黯淡下来，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都那么照顾他，就怕他有个不测风云，但还是发生了。”
　　“大爷，赵大爷没事吧？”凌悠然和冉晓曼听说刚才给她们讲故事的大爷突然生病了，心里的愧疚涌上心头，冉晓曼的眼睛湿润了，她轻声低语着，“对不起，赵大爷，都是我们的错。”
　　老人一听冉晓曼的话，急忙抬头看看她们问：“刚才你们和他说什么了？难怪他的心脏病犯了，原来是你们。”老人显得很生气，推开门就去了，顺手又将门关上了，将冉晓曼和凌悠然关在了门外。
　　雨还在下，只是比刚才小了许多，风将雨丝刮进门廊里，也刮在了冉晓曼的心里，她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抱紧双臂。凌悠然看了看冉晓曼，又看了看传达室刚才进去的那位老人，老人点了一支烟，背对着她们，看着小区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久久没有转身。
　　“我们还是走吧。”凌悠然对冉晓曼说。
　　“不行，我想去看看赵大爷，要不是我们他肯定不会激动，不激动也就不会生病。”冉晓曼准备敲门，她要问问这位大爷，虽然她知道此刻她和凌悠然是老人不待见的人，可是，她们也很无辜啊，她们又不知道老人身体不好，要是提前知道，或者肉眼能见的话，打死她们也不会多问，而且当时，老人是很愿意告诉她们一些情况的。
　　“你觉得他会给我们开门，让我们进去吗？”凌悠然也知道老人在讨厌她们。
　　“大爷，您开开门，我想问您一件事情。”冉晓曼边敲门，边喊。
　　“大爷，您开开门，求您了，我们也不知道赵大爷身体不好，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凌悠然也喊。
　　“大爷，您开开门吧。”冉晓曼和凌悠然一起央求道。
　　她们以为老人铁了心，肯定不会为她们开门的，在她们一声声请求下，老人依然如一尊佛，站立不动，只有手里的烟冉冉冒着烟。
　　“走吧，冉姐，这老爷子真的太固执了，估计问不出什么。”凌悠然拉拉冉晓曼。
　　“他怎么这样啊？怎么就不肯给我们解释的机会，真的就不是我们的错。”冉晓曼终于失望地不敲门，她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幸好此刻没有下雨了，但是如果不走，很快还会有大暴雨来临。
　　“走吧。”她提了提肩上的背包带，包里东西不多，或许是背久了就会觉得很沉重。
　　她自顾朝前走，凌悠然又看了一眼老人，也跟着冉晓曼出了小区。
　　“你们等一下。”当冉晓曼和凌悠然出了小区，准备上车的时候，老人突然开了门出来，喊住她们俩。
　　两人惊愕地看着彼此，她们以为听错了，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他喊我们等一下？”凌悠然转身看到老人开着的门，兴奋地对冉晓曼笑笑。
　　“他真的喊我们等一下？”冉晓曼也转身看到了老人打开的门，而老人站在门口望着她们，似乎刚才所有的固执都不是他所为。
　　冉晓曼和凌悠然飞快地奔过去，她们害怕速度稍微慢一下，老人会收回刚才的话，“嘭通”一声又关上门。
　　“大爷，谢谢您，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凌悠然和冉晓曼异口同声说。
　　“刚才是我不好，我太自私了，但是你们知道吗？我太担心老赵了，我们是十多年的兄弟了，他孤身一人，老伴前年去世了，一个儿子不务正业，整天在外面飘荡，现在连个人影都不知道在哪？老赵常念叨着这个儿子，他说，不知道他是死还是活，当年本该读大学的，但老赵那时候好赌，将儿子上学的学费全部输光了，儿子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就再也没回来，老赵说，是他对不起儿子，现在只要儿子回来，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唉，可怜的兄弟啊。”老人自顾自地说着，不知道他是说给凌悠然和冉晓曼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总之，他说着，不时用手擦着眼泪。
　　“那可以告诉我们现在赵大爷怎样了？我们想去看看他，虽然我们不是故意的，但是事情的起因还是我们造成的，请您告诉我们他在哪个医院。”凌悠然说。
　　“是的，大爷，请您告诉我们吧，让我们去看看他。”冉晓曼也央求道。
　　“目前他没大碍，只要静养几天就好了，我劝你们不要去了，我挺担心他见了你们，又会想起他跟你们说的事情。你们到底问他什么问题了？还是跟他聊什么话题了？”老人似乎觉得冉晓曼和凌悠然是老赵身边的定时炸弹，他的话让凌悠然和冉晓曼很不自在，两人听了他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
　　冉晓曼说：“向他打听了一个姓吴的人，谁知道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翻着翻着就给我们讲了那排树下发生的故事。”
　　“本子？”老人听了冉晓曼的话，拉开抽屉找出一本本子说，“这个吗？”
　　“嗯，还有那一本，他说是一个记者当时忘记带走，他一直保存着，等她来拿的。”凌悠然说。
　　老人拿出本子翻了翻，或许他不知道那个本子的故事，所以翻了一遍就又放回抽屉里，“没什么特殊的啊，他怎么会那么激动？”
　　“您听说过这里发生过命案？”凌悠然问老人，她觉得奇怪那么大的案件，他怎么不觉得奇怪，除非那时他不在川城。正如她所想，老人笑笑说：“我是后来听旁人说过的，当时我没在川城，我也是前不久才回来的。”
　　“原来如此。”凌悠然说着，将目光转向小区内，她想问问老人可否知道这个小区里有没有啥特别的事情发生过，但是她又害怕，不知道问了以后，这位老人会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想了想决定为了安全起见，暂时不问了。
　　“您告诉我们赵大爷在哪家医院行吗？我们保证不问，什么也不问。只是看看他，如果您担心他看到我们会激动，那我们远远地，隔着病房玻璃门看看他，行吗？我是川城晚报的记者加编辑，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问题，您可以去报社找我，一切责任我负责。”凌悠然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老人。
　　老人将凌悠然的名片拿在手里来回翻了翻，看着凌悠然说：“你是记者？我更不能告诉你了，你还是走吧。”
　　老人不再理睬凌悠然和冉晓曼，她们只能怏怏不乐地走了，冉晓曼回到酒店，凌悠然也没有离开，她们合计着第二天继续去河东小区，一定要知道赵大爷在哪？他最熟悉这个小区，小区的事情只有他最清楚。可是她们接连去了几天，也没能从老人那里知道半点情况，最后，凌悠然急了，拿着一沓最新的川城晚报和一袋特级茶叶来到传达室，老人一看她们连续一周每天都来，再看看凌悠然和冉晓曼的诚意，他知道两人是真的铁了心要去看老赵了，于是，他对凌悠然说：“看在你是我们川城晚报的记者份上，我就告诉你，当请记住只能看看，不能聊天。”
　　“好的，我保证。”凌悠然举起双手保证。
　　“在市人民医院，住院部五楼508。”老人说完，将凌悠然的名片收进抽屉。
　　“谢谢。今天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拜访您。”凌悠然和冉晓曼谢过老人，互相对看了一眼，离开了传达室。
　　老人盯着她们的背影看了很久，看着她们上车，直到她们的车子离开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