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王干半夜解救人质 柳七月手表失而复得
作品名称:人生方程式 作者:有风来兮 发布时间:2020-08-06 23:24:45 字数:4519
李仁君法庭脱逃已是沸沸扬扬,现在又是孙建劫持人质!王干惊出一身冷汗。
手机是市刑警队陈队打过来了。
一个月没有联系,而且在半夜打来电话,一定不妙!王干有预感。
果然,陈队用浑厚的声音说:“王所长,你们辖区有一个嫌疑人劫持一位女子,扬言要一同跳楼,情况火急。我们一直在做疏导工作,双方僵持30分钟!现在,嫌疑人要求王干所长近前说话,其他人等,一概免谈。”
王干穿上衣服,扣上了皮带眼儿,就往外冲。妻子叶大雅问:“要不要吃点什么?”
“瞎扯淡。”
“注意安全,你也不年轻了,不要硬扛了。”
“净啰嗦。”
三言两语,王干出门。外面很黑,没有行人。王干骑着一辆摩托车出发了。
来到现场。气氛骤然紧张。停着两辆警车,一辆消防车。警车打着双闪。消防员在楼下铺好气垫,做好嫌疑人、人质跳楼的准备。
陈队过来,凸起颧骨上方的目光里透着果敢,用大钳子般的手握住王干的手掌,说:“王所,看你的了!”
“什么人?”
“居委会大妈说男的叫孙建,女的叫李春桃!”
王干心里咯噔一下,是一起由离婚引起的自杀事件。现在,居住在城市的人们因为故事而走到一起,因为事故,而发生刑事事件!
王干一抬头。犯罪嫌疑人孙建反剪了李春桃的手臂,站在高楼的边沿,身体不停晃动。每当孙建动作剧烈的时候,李春桃就会发出恐怖的叫喊。因为僵持太久而变得狂躁不安,鹰勾鼻子,目光更加阴鸷。
孙建歇斯底里地喊:“春桃,你答应跟我好好过,甩了那个小白脸,我们就回家!”
“不可能!”
“不要犟嘴,想死想活两条路,你自己选!”孙建做出剧烈的推搡动作。
李春桃吓得腿肚子软了,嘴里哭喊,“啊,救命!我不想死。”
孙建扯着李春桃的头发,冷笑道:“不想死就得好好过日子!”
“牢犯!”李春桃骂道。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孙建做了一个危险动作。李春桃又叫又哭。
下面开始喊话。
陈队:“孙建,你听着。你要见的人已经来了。不过,你不要情绪激动,一切有商有量!”
王干开始喊话:“孙建、李春桃,我是所长王干。上次见到你们,一个看着帅气,一个看着挺漂亮,年纪轻轻,干嘛做傻事?”
孙建恶狠狠地说:“怪不得我心硬,是这个女人想甩我!”
王干讥讽道:“一个大男人,被女人弄成这样,你娘白怀十月!离开女人就活不成,看你那德行!嘿嘿。”声音力透千钧,字字铿锵。
孙建手软了。李春桃也恢复了平静。底下的消防员、刑警们心里舒了一口气。
猛然,孙建又情绪起来。
孙建说:“我这辈就认定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我牺牲了一切!我坐牢也是为了这个女人。我要与她同归于尽!”孙建动作剧烈起来,李春桃发出恐怖的叫声。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孙建有出息了,自然有女人爱你,疼你。现在,你这态度,人家都接受吗?你要学会怎么去爱别人,尊重别人。放人一马,其实,就是放下了自己!”王干声音透着力度,在寒冷的冬夜,在楼群间穿行,戳着孙建的心。
居委会大妈趁机喊话:“我们这儿是文明小区,社区安宁,家庭和谐,你这是唱哪曲戏啊?你想想,心里也不害臊!不过,我们也不是鳄鱼的眼泪,你们家的困难,我们一定想办法解决!一切都好商量。”
陈队说:“孙建,李春桃,你们俩快下来吧,有事回家说去。”
孙建望着楼下的王干,投向质疑的目光。王干点点头。
“那好,我信你们一回。”说罢,想放人,忽然,他的目光凶恶起来,“你当我三岁小孩,这一放人,你们立马将我抓走!我不会上当!”
“上当?上谁的当,我们是人民警察!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陈队说。
“我还是信任王所长!”孙建口气软了。
“孙建,谢谢你的信任。我们可以近身聊聊吗?”王干说。
“那好,只能王所长一个人近前说话,其他人不要过来!退后,退后!”孙建大吼,底下人退出十几步。
王干穿楼道,援檐壁,靠近了孙建。看着埋伏在附近的特警,王干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看着王干近身,孙建果然放松了警惕。
王干说:“我们可以握个手吗?”
孙建看看王干两鬓的白发,看看王干和善的眼神,迟疑道:“可……可以。”
王干伸出手掌。孙建犹豫着,仍牢牢攥着李春桃。
“怎么,信不过?”
“不是,我怕弄脏您的手。”孙建狡辩着。
“我的手比你的手多些老茧,人老啰。”王干自嘲道。
孙建说:“我看未必,宝刀未老!”
“要不要掰手腕试试?女人手拉手,一定是在逛街,男人手拉手,一定是在掰手腕,信然。”王干豪气地说。
“呵呵,掰手腕,也许我比你厉害!”孙建舔着嘴唇说。
“何以见得?”
“你的手指都杵成那样了。嗤嗤。”孙建笑了。
“那是岁月的痕迹——要不要握手?”王干活动了一下手指。
“好吧,我同意。”孙建身体前倾,伸手过来。
猛然间,王干一个“高枝摘桃”,借力打力,将孙建拽了过来。在孙建身子趔趄的时候,蛰伏的特警们一拥而上,制服了孙建。
时间不足一秒!
“服了。”孙建被刑警带走了。
陈队过来,拍拍王干的肩头,说:“还是当年的那个王干,还是当年全省五项全能亚军的那小子!”
忽然,王干捂住胸口,脸上有些苍白,沁出细密的汗珠。
陈队骇然,问:“怎么啦?要不要看医生?”
王干摆摆手,说:“胃疼,不碍事!”
柳七月有些醉了。现在的她就像南渡后的李清照,孤独中醉了。人比黄花瘦。
一个人回到家里。曾经充满欢乐的家,灯光也黯淡了。玻璃里映出一个孤独的影子:一个身穿套装、头发蓬松、脸蛋微红、明媚皓齿的女子在镜子里摇晃。
“你是……是谁?我……是谁?”柳七月用食指指了指镜中人,又戳戳自己的脸庞。
她忽然感觉到内心的燥热,脱了外套,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材。镜中人也如此这般。
柳七月冷笑道:“干嘛学我?”镜中人也如此这般问。
柳七月今天参加一个熟人的酒会,确切地说是一群同学的家长聚会。班长紫荆妈妈却成为晚宴上的焦点人物。许多人向她请教育儿心得。“哪有啊?”紫荆妈嗲声嗲气说,“都是我家孩子自觉性好。”
“不可能一个孩子天生下来就自觉的,一定有什么秘密!”有些家长穷追猛打。
“真的没有啊。”紫荆妈越发谦虚起来。
“那一定是胎教好。”有人提供新思路。
紫荆妈说:“别瞎扯了。我怀着孩子的时候,还在地里种红薯。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动,哪里来的胎教。”
“一定是富硒富氧的环境好。”有人非得找出答案来。
柳七月冷在一旁,为了打发这种无奈、寂寞,只好刷微信。她的嘴角冷冷地往上翘,显然不满意那些捕风捉影的人们。
于是,人们又谈论起胎教。
“胎教延伸了教育的长度,一个人打小进行了胎教、幼儿教育,才能真正地开发智力。”一位在健康保健中心的家长趁机宣传自己公司胎教课程,“如果有想要二胎的可以咨询我。”人们纷纷讨要胎教课程手册。
忽然,在高潮的漩涡中,有一位家长冷冷地问道:“紫荆妈妈,你家的教鞭每天挂在墙上,好可拍,别吓着孩子,还是拿下来吧。”
一句话点醒众人。大家的热情潮水般退去!
“哎哎,这样的教育方式,我家孩子受不了。还是算了吧,随缘吧。”家长纷纷散去。
紫荆妈刚才像一位大明星被追捧,现在像恶棍流氓一样被大加挞伐,真有点失意人生!
繁华散尽是孤独。现在的柳七月感觉自己的记忆力大不如从前,可能是操劳过度。过一段日子就恢复了。她想。
在梳妆台前,柳七月梳理晚妆。女人怕衰老,打理晚妆是必不可少的。她在打开自己手提包的一刹那,吓了一跳。因为,她的瑞士手表不翼而飞!
这只手表并非珍藏版,不是很值钱,但是,毕竟戴了多年有感情了。前一阵子,这只手表停摆了。她叫女家政张姐去维修。修表的行业在文都已经很少见到了。好容易找到维修师傅,女家政很失望。
那是一个破落的店铺,里面坐着一位又秃又瞎的老人。
“干嘛的?”老人慢吞吞地问,露出几颗黄牙。
“哦,不,没事。”女家政抽身欲离开。
“找到这儿来,一定是修手表的,而且是修带发条手表的。”老人说。
女家政很奇怪,问:“我还没有说干嘛的,你就猜着了。真奇了怪了。”
“呵呵。你看我眼睛瞎了,就不信任我。我耳朵好用,鼻子好用,你走过来我就知道你是男是女!”老人絮絮叨叨的。
“我没有说话,你怎知道我是男的是女的?”
“男人喘气粗,女人喘气细。男人过来一阵汗味、烟味,女人过来一阵雪花膏的味!”
女家政点头信然。
“还有,院子里两只狗叫,我一听就知道是公母!”
“真的这么神?”女家政撇撇嘴。
“一次,我到社区办事。院子里两只狗叫个不停。我说,这两只狗一公一母。社区的办事员说,大爷,这回你错了。我们这里只有两只公狗。我说,不急,你到后院看看。那个办事员跑到后院又跑回来了,说,大爷,你真神了。后院真的有一公一母,原先的那只公狗丢了,却跑回来一只母狗!嘻嘻。”
女家政张姐赶紧让老人修表。老人说,你拨动几下发条,我听听。
张姐照做。老人说,你左扭动三下,右扭动三下,再试试!
女家政照做。
滴滴滴,手表走动了!女家政一阵欣喜。
“好了,好了。谢谢大爷。”女家政高兴地问,“大爷,收多少钱?”
“提钱俗,没钱活不成。你就扔个百儿八十的吧。喏,就放在纸盒里。”老人一戳下巴,朝着纸盒子的方位,“我这行当也要关门了,半个月没有开张了。可惜了,可惜了。”
现在,这只表竟然不见了。柳七月出了一身汗,酒醒了大半。
她回想当时的情景,哦,想起来了,是自己上洗手间时放在了洗手台上!她赶紧掏出一张酒店的名片,拨打电话。
电话是酒店前台接的。电话里,服务员挑战人的忍耐极限,反反复复问手表的质地、颜色、款式,还安慰她不要着急。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了。”柳七月捋了捋头发,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年代久了,戴在手上久了,就没有留意。”
酒店答应寻找,可能是遥遥无期。
柳七月看看手机,时间九点刚过!她赶紧出门,打的。
外面很黑。坐上出租车。车里很暗,车玻璃映出她的影子。后视镜像拉链一样,车窗外的景色一帧帧进来,然后,又一帧帧后退。
“这位女士急匆匆地往酒店赶,要么是返场,要么是寻找落下的东西。”男司机,四十上下,戴着墨镜,眼睛盯着前方,说。
“没事,散散心。”柳七月淡淡地说,她忽然想起“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这句台词来!
“没有重要的事情最好!”司机感觉话不投机,寡淡无味地说。
忽然,柳七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斑马线处等待红绿灯。
“这不是紫荆和她妈妈吗?这么拼!从背着的小提琴看,是从家教老师家里出来。”柳七月想。
红灯转绿。出租车向前方驶去。
“这个城市,有两个晚高峰,一个是晚下班高峰,一个是酒会散场高峰。”司机把控着方向盘,说。
“你真是敬业。对于人们的出行了如指掌。”柳七月说。
“你终于开口说话,难得,难得。我以为你只是一位冰雪美人呢。没想到,真会夸人!”
俩人搭讪几句。车很快到达酒店。
柳七月奔前台,前台告知正在寻找。
柳七月到达酒店洗手间。洗手间人来人往。柳七月心里一凉。一位大婶在拖地。
柳七月问:“这位婶,看见过一块手表吗?”
大婶说:“这年头,戴手表的人不多了。不过,我没有看见过什么手表。”说罢,从兜里掏出手机,很快地扫视一眼,“这时候,我上高中的儿子该下晚自习了。我得接孩子。”
“哦。”柳七月很失望地蹲下身子,很痛苦地思考,该怎么办?
她猛然想起什么,几个月前,自己的丈夫龙峰就是在这家酒店喝酒,然后出事的!
她跑遍了楼道、走廊,那位大婶却不见了!
也许,大婶是目击证人!
柳七月自责起来。
这时候,一些酒鬼跟着美女陆续离开。外面有车子启动引擎的声音。
在冬夜里,柳七月感觉到了凉意。
柳七月一步一步往门口走。突然,前台服务员送来一块手表,说:“尊敬的女士,你的手表找到了。不过,你得出示有效证件、签了字方能领会。”
柳七月返身,办理手续,拿回了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