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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我终于入了团

作品名称:人世间      作者:张良芳      发布时间:2020-08-03 09:55:44      字数:4519

  不久,上级又调来一个新报务员,我看他面熟,一问,原来还是同一中队出来的训练团学员,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张家良,没有想到你在这里,哎,我这就放心了。”他一见我就高兴地对我说,“我是从巡防区调过来的。集中台电报又多,情况又复杂,我干不了,一直没有独立工作过,所以我要求调到业务轻松点地方来。据说观通站电报较少,正好这边站里正在要报务员,我就要求调到观通站来。没有想到你在这里,这真是太好了!我以后有了依靠,你在训练团我是晓得的,你的报务技术是全中队出了名的!”
  我见了他也很高兴。他是宁海人,个子比我稍高一点,可是长得瘦削,说着一口浓重的宁海话,但对人却热情诚恳。我也坦率地对他说:“你是个团员吧?我不但没有入团,从训练团来时还带着个队前警告处分呢,以后还得请你在政治上多帮助我了。”
  “咳,这还不容易!你是老早就可入团的,像我这样的团员有什么用?实在是挂挂名的,我要请你多帮助呢,以后你常用振荡器发点报给我抄抄啊!”
  真的,这个叫程重喜的报务员,虽和我同一个中队来,业务能力却比我差得多了。他发报时电键触点调得高高的,两个接触点之间的距离有几十毫米大,拍发时点划连接不起来,像打字机打字一样,卡特卡特的打击声特别响,一分钟发不了三五十个小码还要错三四个;而我每分钟能熟练地拍发120多个小码,抄报每分钟能抄140个,一个小码都不错。他的收发报速度连我的一半也达不到。他上台工作时感到更加困难重重,不是呼叫不应,就是听不到对方的讯号,常常联络不上。
  据他自己说他在集中台根本没有独立工作过。直到来这里时,还仍给老报务员削削铅笔,拿拿抄报纸,倒倒开水而已。顶多是旁听旁听。因此他现在就急得要命,焦急地对我说:“张家良,我怎么工作啊?怎么上台呵!”
  “不要紧的,”我安慰他说,“我在集中台刚上台时也和你一样,多值几次班就会了。”
  这时,赵代站长知道程重喜的情况后就严肃地对我说:“张家良,你要好好地帮助程重喜提高业务水平。我实在没有功夫。你以后除了值班工作以外,要天天拿出两个钟头的时间来,帮助程重喜练习收发报。两个月后他仍不能上台独立工作,我就拿你张家良是问!”
  我看站长对自己这样斩钉截铁地要求,感到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站长这样的理解自己看重自己,把他当作老报务那样看待;担心的是他怕完不成这个嘱托,压力太大了。
  这时赵代站长又对程重喜说:“程重喜,别看你比他大两岁,又是个团员,可你技术水平实在不行,比张家良差远了!你得老老实实地向张家良学习,不然,你没法工作,你听见嘛?从现在起,你要好好拜张家良为师,虚心向人家学习,老老实实向他学习,他握键盘是怎么样握的,收报是怎么稳抄的?上台是怎么样联络的,你都要向他好好学。像你这样,发报像敲榔头似的敲,抄收起来,人家发一个你抢抄一个,能把报抄上吗?”
  说得程重喜只是“嗳嗳”地点头应答着,倒把我说得脸红头热地不好意思起来。
  我感到代站长把我们两人反差讲得太大了,把我说得太好了,我的业务水平哪有那么高呀?
  从那以后我除了值班给炊事员挑水之外,就又多了一个任务:天天下午,腾出两个小时帮助程重喜学习收发报。有时我在震荡器上发报,叫他抄收,有时叫他在振荡器上发报,我来抄,听他的发报的质量如何。
  我又根据自己的体会,发报时如何掌握间隔如何连好点划,抄报时如何掌握稳抄,以及在电台上如何守听对方讯号;如何与对方联络,都讲给他听。程重喜说自己戴上耳机就感到脑袋发胀,因此听起电码来总感到一片模糊。我一面驱除他畏惧心理,一面又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引导他正确细心的抄报和发报,鼓励他的信心和勇气。叫他自己多收听,多发报,经过一个月的苦练,他的业务能力比前有很大的提高。这时我高兴地对他说:“你发报发得蛮好了,已经能听得很清楚了。以后上台收报时你注意稳抄一些就行了。”
  在我的耐用心细心的帮助下,不到两个月功夫,程重喜的抄收能力就能达到每分钟八十多个小码了,发报也能发到每分钟六七十个;间隔也拍得清楚了,点划也连接得好了,并能独立在电台上工作了。
  程重喜说:“张家良,我得要感谢你呀,不是你帮教我,我进步没有这样快的。”
  我说:“这是应该的。其实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努力,我没有做什么。我的入团问题还得要你多帮助我了。”
  程重喜:“这还不容易!你向指导员要一张入团申请书,到时候我做你介绍人,团支部通过就可以了。”
  我红着脸点点头:“那我就要谢谢你了。”
  不久,观察站的团支部在小会议室里开会真的讨论我的入团问题了。
  会议室里坐着十几个年轻的海军战士,团支部书记——观通站刚调来的副指导员,一个中尉军官在对大家说话:“同志们,今天我们开支团部大会,主要是讨论关于张家良的入团问题。现在我们就开始,先由张家良同志读自己的入团志愿书。”
  我拿起早就填写好的志愿书,此刻我红着脸激动地读了起来:“姓名,张家良,年纪21岁,藉惯,浙江省宁波县高桥乡……”
  待我读好,指导员望了一下程重喜说:“现在请介绍人讲话。”
  程重喜望了一下指导员和我严肃地说:“张家良同志是我们报务组的报务员,他业务能力很强,除了自己认真工作外,还帮助别人提高业务。业余时间还主动去帮助炊事班挑水,工作积极。他家里出身是雇农,社会关系清白,自己积极要求进步。所以我愿意介绍他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程重喜说完后,伙房的炊事员陈金水望了一下大家说:“我是张家良的第二个介绍人。我也同意张家良入团。伙房里只有我一个人,要烧水做饭和炒菜,工作比较忙,常常忙了这里管不了那里。张家良他来到我们站后每天主动来帮我挑水,每次他来都帮我把水池挑得满满的,真的帮了我大忙。听说他业务能力也很强还帮助别人提高,我同意程重喜刚才讲的,同意他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我愿意做他的介绍人。”
  副指导员听了两个介绍人的说话后他点点头对大家说:“现在请大家给张家良提提意见。看看谁先说?”
  这时,出席团支部会议的老党员——卫生员望了一下我说:“我同意张家良同志入团。小张业务能力强,听说还帮助业务能力较差的同志提高技术。工作之外还帮助伙房挑水,他个子不高,气力小,这很不容易。有时我看他咬着牙齿才挑上来。我真担心他会从半山腰里摔下去。我想这要量力而行,长期坚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后主要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你调来才两个月,有这样的成绩很不简单了。要保持下去,不要入了团就疲塌下去了。不要骄傲。”
  “我同意卫生员的话。”
  “我也同意。”
  副指员看了一下大家说:“如果没有什么新的意见的话,那我们现在就表决。同意张家良同志入团的请大家举手。”
  大家都举起手来。
  副指导员高兴地望了一下大家说:“那就通过。”
  
  一个星期天晚上,晚饭后天色朦胧。大门岛妈祖岙观通站。
  全站除值班外三十几个官兵在半山腰的小操扬上集合,队列前一个代站长拿着一张纸在严肃地向大家宣读:“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某某部队,经研究,海军闽东观通团妈祖岙岛观察站张家良等三人由上等到兵升为下士军衔。”
  “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某部,经研究,妈祖岙观察站报务员张家良同志,在工作中表现突出,撤消他以前在海军华东海军训练团的队前警告处分。”
  会议散后,同志们都来向我祝贺。
  “张家良,祝贺你呀,你当了下士了,也就是副班级了,还撤消了处分。好哎,再下去你就可写入党志愿书了。”
  “张家良,你继续努力吧,你这样干下去,很快就可以当官的。”
  “是啊,你年纪又轻文化又高,业务又好,大有希望。张家良,你好好努力呀,前途无量!”
  我自己也感到不胜喜悦,升军衔我倒是没有想到的,把一直压在我心头的“队前警告”的处分给我撤消我已经感到够高兴了。军衔又升一级,比程重喜和陈金水等和我同时入伍的同志都高了一级,我已经感到很意外了。我觉得要更好的工作,来报答代站长和同志们对自己的关怀。
  一个月后,代站长调走了。原来的老站长来了,老站长回来虽然时间不长,但对我印象也还好,对我的业务能力他也很欣赏。所以他在水警区评技术能手的大会上,还为我争来了一级能手的称号。这相当于我在队部立了一个二等功。
  老站长从水警区开会回来后对我说,几十个单位和机关,有几百个技术兵,全区只评十个一级技术能手,十个二级技术能手,我把你的工作情况和技术情况,拿到会上再三向会体同志竞说好容易才争取来的。张家良,你今后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更好工作和学习呵!
  这一年是我一生成功最辉煌的一年,实际是上还只有半年时间。在这半年时间里,我撤消了处分,入了团,还晋升了一级军衡,由上等兵变成了下士。虽然津贴仍是六元钱,只是个荣誉,但肩膀上的牌牌上多一条杠看起来也好看一点了;而且我又获得了一级技术能手的光荣称号,后来的几年,直到退伍时还没达到我当时半年时间里取得这么多成绩。
  但是这也就是我在部队进步得登峰造极了,打那以后我又逐渐走下坡路了。
  
  先是那个南京藉报务组长兼代站长的赵站长调走了,据说他去上级机关当了通讯参谋。而去青岛海校深造的老站长回来之后,不久,原来的一个老报务员,也从海校学习回来了,由他来当报务组长。这样从报务组到站上的领导全都换过了。
  古人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实下面的基层部单位也是这样,如果原来的领导对原来的部下很中意,新来的领导对这些部下不一定中意。赵代站长走了,站里由新站长,(实际上是老站长)对我不大熟悉了。
  一个人的工作作风对下面是有很大关系的。这个站长据说是个经过在海校全面训练的业务最熟练的全能站长,他本是“南昌舰”讯号员,据说是在南昌舰上在战斗中立了功被送到海军军官学校去的。经过青岛海校的两年培训,现在他能收发报、能译电,能观察、能计算测距仪,还能看雷达、开柴油发电机,反正观通站所有的设备他都能操作。成了全能站长,所以他非常骄傲。站里什么设备对他都不生疏,也就是说他都内行,认为你们不行我自己也能来,我不怕你们刁难我。
  但老站长起初对我还是较好的,我的一级技术能手就是他为我争得来的
  而那个报务组长,则是个老兵油子,他业务能力怎么样,没有人知道他。反正他发起报来,的溜溜地抖,人家没法抄收。我也学不来他的发报手势。
  他挂名报务组长,实际上组里只有我和程重喜两人日夜值班,他不上台值班。平日只是与人家次牛聊天,还与站长夫人——所谓他的老乡、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山东中年妇女打情骂俏。据说她是一个小学教员,到观通站来做了随军家属没有事做,所以来到站里她只好与战士们聊天讲大道了。
  站长除了起先给我从巡防区争来个一级技术能手外,又不知怎么的以后也逐渐对我的印象不大好了;甚至怀疑代站长是怎么把我在这么短时期内,让我入团晋升军衡的。
  应该说老站长开头对我评价还不错的,但是后来发生一件事后,站长把我看作不诚实的人了。
  原来,那年的七月份,我和程重喜的家乡浙江东部,来了一场12级大台风,程重喜家里的房屋倒了,要修房子。他家一时没有钱,父母写信来求助,叫他寄些钱去。可是他一个月只有六元钱的津贴费,除了自己买了些生活用品外,有时抽点烟,所剩无几。为此程重喜向领导提出来,是否部队能补助他一些,以帮助家里修房子。
  程重喜写了一张字迹歪歪扭扭的报告,递给我说:“张家良,你帮我看看,我这样写行不行?我家里房屋被台风吹倒了,没有钱修,经济很困难,组长叫我写张报告。”
  我帮他看了一下,替他改正了几个错别字,说可以了。
  不久,站里批下来给程重喜15元钱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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