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上)
作品名称:孙家小院的女人们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0-07-29 19:35:23 字数:5879
1 日,外,集贸市场。
【杨翠娥挎着菜篮子,从热热闹闹的人群中走来。
2 日,外,狗尾巴胡同。
【杨翠娥挎着菜篮子,沿着胡同走来。
3 日,外,孙家小院。
【杨翠娥挎着菜篮子,走进院门,直奔厨房。
【堂屋门口出现了乔仙芝。
乔仙芝:翠娥,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杨翠娥答应一声,将菜篮子放进厨房,便很快走入了堂屋。
4 日,内,堂屋。
【乔仙芝坐在餐桌旁,面无表情地瞅着走进来的杨翠娥。
乔仙芝:翠娥,你坐下吧。
【杨翠娥乖乖地坐在了乔仙芝的对面,心里不免有点紧张。
乔仙芝:翠娥,自从你进了孙家小院,我就没把你当外人看。你呢,给我帮了这么长时间的忙,我心里也挺感激的。我兢兢业业地护着这个家,可眼瞅着这一天三顿饭,吃的人却越来越少。我寻思来寻思去,我这是干吗呀?我呀,也懒得再去操这份心,都各过各的吧!
杨翠娥:(十分敏感地)奶奶,您是不是不想要我喽?
乔仙芝:傻闺女,不是奶奶不想要你,而是这孙家小院没有必要再留保姆啦!你说吧,咱们整天价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有什么意思?
【杨翠娥忍不住地流着眼泪。
杨翠娥:奶奶,您就留下我吧,我除了做饭,别的活儿也会干。我实在不愿意离开你们!
乔仙芝:你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嘛,也没那么狠心,说不要你就一脚把你踢开。你离乡背井的也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回家乡去看望看望老人啦!是不是?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多给你两月工钱,权当是放个长假,回家看看。等过了这阵儿,我这里什么时候需要保姆,就写信把你叫来。
【杨翠娥噗嗵一声哭着跪了下来。
杨翠娥:奶奶,是不是因为我对二叔好,您不高兴噻?
乔仙芝:(生气地)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快起来!这要是叫人家看见,把我当什么人啦?当机关领导干部那会儿,我就是说一不二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就要坚定不移地执行。火车票已经给你买好了,赶紧回屋去收拾东西,我亲自送你去火车站。
【杨翠娥无望地慢慢站了起来。
杨翠娥:再宽容我一天,让我跟大家告个别行不行?
乔仙芝:翠娥,你就别缠磨我啦!你以为我叫你走,心里就好受吗?
【乔仙芝也忍不住用袖口擦了擦几欲流泪的眼睛。
5 日,内,孙家小院西厢房。
【蔡梅在拾掇房间,无意之中发现了孙长庚拿回来的那一沓彩色照片。她一张张地看过之后,不禁跌坐在椅子上。
6 日,外,火车站。
【一辆出租车驶到火车站的进站口停下来,车门打开后,乔仙芝和杨翠娥钻出了车门。
杨翠娥:奶奶,你回去吧!
乔仙芝:(固执地)我一定要把你送上车。
【杨翠娥只得背着行囊,搀扶着乔仙芝走入进站口。
7 日,内,车站候车室。
【候车室,熙熙攘攘。等候检票的旅客排着一队队长队,一排排椅子上也坐满了人。杨翠娥好不容易给乔仙芝找了个空座位,让她坐了下来。
【杨翠娥看到检票的时间临近,急得什么似的。
杨翠娥:奶奶,你莫要送了嘛。还要等恁个长的时间,你啷个支撑得住哟!
乔仙芝:这点累算什么?你跟了我一场,临走我也是舍不得呀!
杨翠娥:(眼珠一转)好噻!奶奶,你看着点儿东西,我去方便一下。
【杨翠娥说完,也不等乔仙芝做出反应,便匆匆忙忙地往候车室外面走。
8 日,内,大厅小卖部。
【杨翠娥东张西望地匆匆走来,一瞧见柜台上的公用电话,急忙奔过去抓起电话筒忙乱地拨着号码。拨了几次,都没有听到声音,急得她头上直冒汗。
服务员:小姐,碰到坏人啦?
杨翠娥:大哥,火车快开了,我要找个人,电话啷个就打不通噻?
服务员:(忍不住笑着)那也别慌啊,话筒拿倒啦!
【杨翠娥这才发现自己拿倒了话筒,赶忙纠正过来,又紧忙拨着号码。从她的表情上看,电话显然接通了,那眼泪也止不住扑簇簇地流了下来。
杨翠娥:……小梅姐,我是翠娥,快来救我噻!
9 日,内,车站候车室。
【乔仙芝一动不动地坐在长椅上,呆呆地望着候车室的门口。
画外音:各位旅客您好,开往重庆的××次列车,现在开始检票。请您拿好随身物品,按顺序检票。
【乔仙芝站起身焦急地四处张望。
【忽见杨翠娥慢腾腾地走进候车室的门口。
【乔仙芝一眼瞅见杨翠娥,由不得生气地喊起来。
乔仙芝:都检票了,你还磨蹭什么?!
【杨翠娥来到乔仙芝的身边,心里更着急。她左看右瞧也不见孙小梅的身影,只好无望地背起行囊,搀扶着乔仙芝一步三回头地走向检票口。
10 日,外,车站站台。
【乔仙芝站在列车门口处,眼睁睁地看着杨翠娥哭着蹬上了列车。当列车启动的时候,她也情不自禁地抹着眼泪。
【站台的另一头,匆匆忙忙地跑来了孙长发。
孙长发:妈,翠娥走啦?
乔仙芝:走啦!
孙长发:她为什么走啦?
乔仙芝:想爹妈了呗!咦?你怎么知道翠娥今天走?
【孙长发也不回答,只管呆呆地站在那里失神地瞧着列车渐渐远去,心里由不得空落落的不是个滋味儿。
11 日,内,车站地下出站甬道。
【车站的地下出站甬道,急匆匆地跑着孙小梅和杨翠娥。只见杨翠娥死死地拉着孙小梅的手,生怕有人追上来似的。
12 日,外,火车站。
【孙小梅和杨翠娥跑出了出站口,两人止不住嘻嘻哈哈地大笑着。
杨翠娥:小梅姐,我还以为你赶不上了呐!
孙小梅:奶奶把你看得那么紧,我不到车厢里等,你说怎么办?
【杨翠娥忍不住眼泪汪汪地看着孙小梅。
杨翠娥:可你晓得不晓得我急成了什么样子,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啦!
【孙小梅掏出手帕替杨翠娥擦擦眼泪。
孙小梅:瞧你这个出息!一个老太太就能把你押上火车,还能干什么事儿?走吧!
杨翠娥:小梅姐,我们去哪儿?
孙小梅:给你找个窝儿呀!快走,老太太该出来啦!
【杨翠娥吓得一激灵,赶忙背上行李,拉着孙小梅的手,向出租汽车站慌慌地跑去。
13 日,外,花卉种植园。
【大老马提着杨翠娥的行囊,高高兴兴地走在孙小梅和杨翠娥的身边。
孙小梅:大老马,听说你正在招兵买马,我就给你送来了一员女将。工钱嘛,你掂量着给,但要管吃管住。你放心,她可能干呐!
大老马:你亲自送来的人,没个错儿!说吧,想干什么?
杨翠娥:锅碗瓢盆,擦桌子扫地,啥子力气活儿都干得!
孙小梅:瞧瞧你这点能耐,就不会挑个带技术的?
杨翠娥:要得!
大老马:你琢磨琢磨,学种花还是学插花?
【杨翠娥犹豫不决地瞅着孙小梅,指望她给自己拿主意。
孙小梅:那就学插花吧!
杨翠娥:(喜笑颜开地)要得!
孙小梅:大老马,我爷爷呢?
大老马:在加工车间里。
杨翠娥:这可怎么得了!叫爷爷知道我在这儿,奶奶就追来喽!
孙小梅:我奶奶管得了孙家小院,还管得了花卉种植园?再说,爷爷的嘴可严实呢。我不叫他说,他保管不说。
【杨翠娥一把抱住了孙小梅。
杨翠娥: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哟!
14 日,内,花卉种植园加工车间。
【孙大年正在辅导工匠们制作插花,当他端起茶缸喝水时,看见孙小梅、杨翠娥和大老马说说笑笑地走进来。
孙大年:翠娥,你怎么也来啦?
杨翠娥:爷爷,您还不知道奶奶不要我啦?
孙大年:(纳闷地摇摇头)你干得好好的,她为什么不要你啦?
杨翠娥:(老实巴脚地)奶奶因为我对二……
孙小梅:(赶忙接过话头)爷爷,是这么回子事。因为翠娥本来就对二婶有看法,见她跟我二叔离了婚,更气得不行。结果呢,她就在奶奶跟前傻啦巴叽地说我二叔太窝囊,连个婆娘都管不服,我奶奶就不高兴了。自己的儿子嘛,怎么骂都成,别人要是说三道四,她就不容了。虎毒不食子嘛,哈?
孙大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奶奶为这点事儿,就赶翠娥走?
孙小梅:眼睁睁就赶出来了嘛,您怎么还不相信?
孙大年:翠娥,你甭往心里去。等我忙活完了,跟我一块回家去。
孙小梅:爷爷,她好容易解放出来,您还想叫她回去当保姆啊?
孙大年:翠娥,你真的不想当保姆啦?
杨翠娥:奶奶不要我了,还咋个当嘛!
孙小梅:好马不吃回头草。就算奶奶给爷爷面子,翠娥再回孙家小院也没多大意思。索性爷爷收她为徒,将园艺技术传授给她。翠娥既有了报效社会的本事,爷爷也有了传人,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孙大年:翠娥,你愿意?
杨翠娥:(兴高采烈地)愿意!
孙小梅:那还不赶紧给师父磕头!
【杨翠娥闻听,纳头便拜,把个孙大年急得赶忙去扶她。
孙大年:什么年头了,不兴这个,不兴这个啦!
孙小梅:爷爷,头也磕了,师父也拜了,翠娥今后可就交给您啦!
孙大年:我收翠娥为徒的事儿,你先别告诉你奶奶,免得她跟我找别扭。
孙小梅:那当然!
杨翠娥:爷爷……
孙小梅:都拜师父了,还叫什么爷爷呀!
杨翠娥:叫……叫师父?
孙小梅:师徒如父子,给你长了一辈儿,日后可别在我跟前拿大哦!
杨翠娥:(心领神会地)那当然……
15 日,外,情意绵绵夜总会。
【一辆出租车疾驶而来,在夜总会门前停下了。只见蔡梅推门下车,匆匆地走进了夜总会。
16 日,内,夜总会总经理室。
【蔡梅板着脸孔走到阎三炮的面前,将那一沓彩照往桌面上“叭”地一摔。
蔡梅:这是谁干的?!
【阎三炮赶忙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不由得恼火起来。
阎三炮:妈拉个巴子,想整老子啊!蔡经理,这是从哪搞到的?
蔡梅:你真的不知道?
阎三炮:蔡经理,我阎三炮从来是明人不做暗事。这肯定是有人看我们的生意蒸蒸日上,又团结如钢,便想从保垒内部攻破我们,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用这种骗小孩子的伎俩,顶他娘个屁用!
蔡梅:你不是在跟我演戏吧?
阎三炮:我阎三炮上对天,下对地,中间对着电灯泡。我要是有一句瞎话,灯灭我灭!
蔡梅:如此看来,或许真的不是你干的。可不是你干的,又是谁干的呢?
阎三炮:这件事我决不会善罢甘休,非把这个阴谋分子揪出来不可!
蔡梅:阎老板,事情闹成这样,我也只得打退堂鼓啦。为了避嫌,我们还是各干各的吧!
阎三炮:这不行!这不行!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呀?
蔡梅:我怎么过河拆桥啦?
阎三炮:你看啊,因为我阎三炮勾来了日本人,你才成为出水芙蓉;又因为我阎三炮张罗住新加坡富翁,你才一跃龙门、身价百倍。如今你的局面打开了,便想一脚把我踹开,忒不够意思了吧?
蔡梅:如今连我丈夫都看见了这些照片,你叫我怎么办?
阎三炮:这我就爱莫能助啦!不过,就算我阎三炮不是个正人君子,但还没成为泼头无赖。这么着吧,等咱们三年合同期满,你爱往哪飞就往哪飞,好不好?
蔡梅:等到三年期满,恐怕我的家就烟消云散啦!
阎三炮:商场如战场,谁不是冒着身家性命闯天下的?
蔡梅:你怎么这样冷酷无情!
阎三炮:蔡经理,不是我冷酷无情,是社会太冷酷无情啦!假如我放弃同你的合作,就会失去很多商机。照这个样子下去,那么我的“情意绵绵”还能生存吗?眼睁睁新加坡的高老板是冲着你来的,我不过是沾了你的光。你以为我阎三炮愿意靠着女人过日子呀?
蔡梅:那我们通融一下吧。
阎三炮:怎么通融?
蔡梅:现在就去找高老板,先把你们的合同签了,这样不就保住你的利益了吗?
阎三炮:高老板可不是个傻瓜!在生意场上他比猴还精,从来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跟他打交道,心眼儿少了不够用。
蔡梅:为什么不试试呢?
17 日,外,孙家小院。
【孙长发没精打采地坐在东厢房门口的小板凳上,眯缝着眼睛晒太阳。
【乔仙芝抱着一捆韭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见孙长发无聊地坐在那里,便走了过来。
乔仙芝:老二,别那么无精打采的。闲着没事儿,把韭菜摘摘。
孙长发:(有点赌气地)这是老娘儿们的活儿,我不干!
乔仙芝:合算这一大家子人的饭,就该我侍候呀?
孙长发:翠娥干得好好的,谁让您把她放走的?
【乔仙芝有苦难言地白了孙长发一眼,然后走到石桌旁一坐,慢慢地摘着韭菜。
【孙长发站起来要往院外走,被乔仙芝叫住了。
乔仙芝:老二,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孙长发不情愿地来到石桌旁。
孙长发:什么事儿,说吧。
乔仙芝:听说,你大哥一夜没回来,去哪儿啦?
孙长发:我怎么知道。
乔仙芝:你也关心关心你大哥,看看他是不是跟你大嫂闹别扭啦?
孙长发:妈,您兴许是受刺激了吧?就因为我闹离婚,您就怀疑大哥大嫂也要阴阳大裂变呀?
乔仙芝:你这是怎么啦?我说他们也要闹离婚了吗?这半天你就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就不能跟你唠唠家常啦?
孙长发: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乔仙芝:翠娥走了,以后接送小山就是你的事儿。
孙长发:哼,翠娥准是叫你逼走的!
【孙长发头也不回地向院门走去。
乔仙芝:这不是恨上我了吗?
【孙长发的身影在院门口消失了。
18 日,外,××宾馆。
【蔡梅和阎三炮从宾馆大门走出来。蔡梅显得很沮丧,阎三炮却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阎三炮: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现在你总该明白,什么叫商人了吧?
【蔡梅也不说话,径直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19 日,外,××公司门口。
【孙长庚夹在下班的职员中间,缓慢地走出大门。由于休息不好,他的脸上一副疲倦相。
20 日,内,轿车。
【阎三炮驾驶着轿车,旁边坐着蔡梅。两个人都板着脸,谁也不理谁。
21 日,外,街道。
【孙长庚头重脚轻地正在穿过马路。
【对面的便道上,站着李小宛,她在往孙长庚这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孙长庚猛地看见李小宛,顿觉一阵烦躁,转身就往回走。
【李小宛突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孙长庚倒在一辆轿车前的慢镜头。
【轿车中惊骇万状的蔡梅和阎三炮,慌忙推开车门钻出轿车。
【蔡梅正要向倒地的孙长庚跑去,被阎三炮迎面挡住。
阎三炮:不要过去,你会受到惊吓的。
【蔡梅一把推开阎三炮,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她紧紧地抱住孙长庚,顿时泪如泉涌。
蔡梅:长庚!长庚!
【孙长庚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世界到了末日。然而,在蔡梅不断的呼唤之中,他渐渐明白自己正躺在妻子的怀里。他看到蔡梅的嘴唇在不住地颤抖,并泪流满面地注视着自己。此时此刻,孙长庚的眼角不由得滚出一颗硕大的泪珠,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孙长庚:这是……最完美的结局,你我同时都得到了解脱……
【孙长庚说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蔡梅一把抱住孙长庚,泣不成声。
蔡梅:长庚,我不是已经妥协了嘛!
22 傍晚,外,孙家小院。
【乔仙芝蹒跚着走出堂屋,站在高台阶上孤独地摇着铃铛。
乔仙芝:人哪?都到哪儿去啦?怎么一个也没有啦?
23 傍晚,内,××医院病房。
【输液管在一滴一滴地流着。
【正在输液的孙长庚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望着洁白的病房,似乎全明白了。
医生:睡了两天两夜,总算是醒啦。
孙长庚:大夫,你不该把我救活!
医生:肇事者已被取保候审,警方正在调查这起案件。目前,还没有搞清究竟是自杀、还是谋杀、抑或是交通事故,你怎么能死呢?
孙长庚:事情在我身上,怎么总是变得这么复杂呢?
【医生温和地笑了,做了一个无可奉告的表情。
医生:见见你的太太吧?
孙长庚:不,我不想见她!
医生:女儿呢?难道连女儿也不想见了吗?
【孙长庚没有回答,他望着床头柜上的花篮插花,由不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24 傍晚,内,××医院病房走廊。
【医生走出病房,蔡梅、孙小梅和孙长发赶忙围上去。
蔡梅:大夫,他醒过来了吗?我可以进去看望他吗?
医生:对不起,他拒绝见你。
孙长发:大哥怎么这样?我进去问他!
医生:难道你想再让他昏过去吗?
孙小梅:大夫,他不会连女儿也拒绝见吧?
【孙小梅不等医生做出反应,便麻利地推门走进了病房。
【医生微微一笑,便向医办室走去了。
【孙长发扶着软弱无力的蔡梅,坐在了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