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上）

　　1 夜，内，网吧。
　　【白云峰边吸着香烟边玩电脑游戏。
　　【网吧老板冯三儿叼着烟卷走过来。
　　冯三儿：白云峰，你小子抽疯呐！敲了一夜的键盘，还没玩够！
　　【白云峰一言不发，仍然在敲着键盘。
　　冯三儿：这些日子天天泡网吧，别是窝着什么烦心事儿，跑这儿发泄来啦！
　　白云峰：你是不是怕我不给你钱？
　　冯三儿：咱俩可是发小，虽说你进了乐团，我当了个体户，可当年的交情还在。我收谁的钱，也不能收你的钱呀。跟哥儿们说说，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白云峰：算了吧，说出来没什么意思！
　　冯三儿：哥儿们，别瞒我啦，不就是女朋友叫别人给撬走了吗？
　　白云峰：你怎么知道的？
　　冯三儿：我是谁？三只眼的马王爷，什么事儿看不明白？你把那小子的名字告诉我，我替你去把他办了。
　　白云峰：冯三儿，我可不是糊涂人。即使你把他办了，我也收不回孙小梅的心。
　　冯三儿：能不能收回她的心，咱们单说着。起码这口气，咱们不能叫它窝在心里。
　　白云峰：我也琢磨不透你的心思。这年头，为朋友两肋插刀，实在不多见。你总不能为了我，把这个网吧搭进去吧？
　　冯三儿：实话跟你说，如今网吧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我正琢磨着怎么把网吧转让出去，捞点钱去干别的。
　　【白云峰一口一口地吸着烟，团团浓烟在他的头顶弥漫着。
　　冯三儿：白云峰，孙小梅看上那小子，大概也就是图他有两钱。他要是倾家荡产了，孙小梅还会看上他吗？
　　【白云峰猛吸一口烟，又重重地吐了出来。
　　
　　2 日，内，郁金香花卉公司总经理室。
　　【房间里播放着肯尼G演奏的《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依旧》。
　　【钱大旺坐在办公桌前，顺手从桌面上拿起镶有孙小梅半身像的镜框，用手帕细心地擦拭着。
　　【画外响起电话铃声。
　　【钱大旺心不在焉地抓起电话筒。
　　钱大旺：我是钱大旺，请讲话。……是你……好吧，我准时去。
　　
　　3 日，内，××饭店。
　　【钱大旺和白云峰面对面地坐在餐桌旁。
　　白云峰：钱总，我把你请到这里，是向你当面赔不是的。
　　钱大旺：向我赔不是？你并没有得……得罪过我呀？
　　白云峰：那天在花卉种植园，我的语言有所不当。回来后，小梅跟我很恼火，说我对你太不尊重了。本来早应该向你赔礼道歉，却因为有演出任务耽搁了。钱总，我喝了这杯酒，算是罚我的。
　　【白云峰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钱大旺：白大哥，你那天说的话虽然有点不……不太顺耳，却都是实实在在的话，小梅真不该怪你。我酒精过敏，就以杏……杏仁露代酒，敬白大哥一杯。
　　白云峰：好，咱们这就算不记前嫌啦！
　　【两人举杯同饮。
　　钱大旺：白大哥，我很羡……羡慕你啊！
　　白云峰：我不过是一个萨克斯手，在乐团混碗饭吃，有什么好羡慕的？不比你钱总有自己的公司，那才叫春风得意呐！
　　钱大旺：唉，你是只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我开……开个公司也不容易呀！
　　白云峰：花卉生意不好做？
　　钱大旺：要说花卉生意的前景，那还是很……很不错的。不过做为生意人，应该多几条道，不能在一棵树上吊……吊死。
　　白云峰：你是说开饭馆的，有条件的话也去开一家绸布庄？
　　钱大旺：对对，东方不亮西……西方亮嘛！
　　白云峰：这么说，像我这吹萨克斯风的，也应该练练黑管、小号什么的，是吧？
　　钱大旺：没错儿，艺……艺多不压身嘛！
　　白云峰：有道理！有道理！来，干杯！
　　【两个人在谈笑中，显得十分融洽了。
　　白云峰：钱总，我想跟你谈一个敏感的问题，不知可以不可以？
　　钱大旺：（颇为紧张地）你是不是要跟我谈小……小梅的事儿？
　　白云峰：是啊，我们都是小梅的朋友，理应相处的不错才对。可我们彼此又是情敌，谁都想得到小梅的芳心。但我们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人，处理这种事情，就得有点新世纪的观念。你说是不是？
　　钱大旺：是……是这样！
　　白云峰：所以说，你我都大度一些，别把个小梅当商品似的争来争去，那太没品味了。还记得《山楂树》那首歌吗？
　　钱大旺：记……记得！
　　白云峰：现在最痛苦的不是你我，而是小梅姑娘。她要在你我之间做出抉择，那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啊？
　　钱大旺：小梅……真的这样想吗？
　　白云峰：这你还看不出来？钱总，你我都是大男人，大男人就该有肚量。咱们叫小梅挑，挑上谁是谁，你看怎么样？
　　钱大旺：白大哥，你……你太通情达理啦！你真是一个好……好人！
　　【冯三儿出现了，仿佛与白云峰邂逅相遇，一副惊喜的样子。
　　冯三儿：白老师，你也在这儿用餐呢？
　　白云峰：冯哥，好久不见啦！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钱大旺，郁金香花卉公司的总经理。
　　冯三儿：钱总，幸会幸会！
　　钱大旺：请一块用……用餐吧！
　　冯三儿：那我就不客气啦！
　　【冯三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白云峰举起酒杯。
　　白云峰：冯哥，先干一杯！
　　冯三儿：钱总，同起！同起！
　　
　　4 日，外，××饭店。
　　【钱大旺、白云峰和冯三儿走出了饭店大门。
　　冯三儿：二位大哥，给小弟一个面子，我请你们去洗桑那。
　　钱大旺：这……这可不敢当！
　　白云峰：钱总，我跟冯哥难得见面，陪我一块去吧！
　　钱大旺：好吧，恭……恭敬不如从命！
　　
　　5 日，内，××洗浴中心休息厅。
　　【钱大旺、白云峰和冯三儿半躺在床上边喝茶边聊天。
　　白云峰：冯哥，最近的生意还不错吧！
　　冯三儿：不瞒你白老师说，如今整顿网吧，剩下的没几家了，生意比过去好做多啦！可自从我太太得了癌症之后，我哪里还有心思做生意？我正打算把那个网吧转让出去，好给我太太凑医疗费。
　　白云峰：怎么会闹出这种事儿？
　　冯三儿：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白云峰：那网吧找到主儿了吗？
　　冯三儿：谈了两个，还没最后敲定。
　　白云峰：你打算多少钱出手？
　　冯三儿：连设备带营业执照，二十万，场租费单算。
　　白云峰：钱总，你有没有兴趣？网吧的地点还不错，保证不会赔钱。你要是接过来，一来可以帮冯哥解燃眉之急；二来也应了你的心思。
　　钱大旺：可以考虑考虑。
　　冯三儿：这么着吧，钱总先去看看，然后再决定。
　　钱大旺：好吧。
　　白云峰：冯哥，钱总要是相中了，价格上能不能再优惠优惠？
　　冯三儿：这个嘛，好说！
　　【一位女招待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女招待：三位先生，不按摩按摩吗？
　　冯三儿：钱总，请！
　　
　　6 日，内，贾美珍娘家。
　　【贾美珍蓬乱着头发，盘腿坐在床上吞云吐雾，有时被烟呛得一个劲地咳嗽。
　　【美珍娘冷着脸走进来，故意把拾掇的东西弄得“叮当”乱响。
　　贾美珍：（烦躁地）你就不能轻点儿！
　　美珍娘：你说嘛？一大早你就窝在床上一根接一根地抽，我说你嘛了没有？我拾掇屋子弄出个响，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拿我当哑巴不识数怎么的。我告诉你贾美珍，整天价这么在床上偎着，我可没那耐心烦儿！
　　贾美珍：你烦不烦！
　　美珍娘：嘛玩意儿？你还嫌老娘烦？你个小挨千刀的，你跟孙长发打离婚，当初我就不同意！房子没了，孩子也没了，光着屁溜儿回娘家蹭吃蹭喝，还嫌我烦，亏不亏良心！
　　贾美珍：你还有完没完？
　　美珍娘：没完！这口窝囊气儿放不出来，我就没完！
　　【贾美珍赌气下了地，走进卫生间洗濯。
　　美珍娘：我你妈整天容易吗？就那点儿退休金，塞牙缝都不够，谁问问啦？
　　【贾美珍冲出卫生间，满嘴喷着牙膏沫子，冲美珍娘大喊大叫。
　　贾美珍：你钻钱眼儿里啦？每月我添补你的钱还少吗？我可不是非赖你这儿不可，外边有的是租房子的，哪儿不能住？你说句痛快话吧，到底想怎么着？
　　美珍娘：（语气明显软了下来）怎么着也不怎么着，先把水电费和电话费给我交了，有嘛事儿咱再另说。
　　贾美珍：多少钱？
　　美珍娘：先拿三百吧！
　　贾美珍：宰人呐！
　　美珍娘：自打你回来，空调一个劲儿开，电话一个劲儿打，那不是钱？
　　【贾美珍点了三百元递给美珍娘。
　　贾美珍：拿去！我怎么非钻进你的肚子坐胎呢？
　　美珍娘：你倒是想在宋美玲的肚子里坐胎，人家可得让啊！
　　【贾美珍气的冲美珍娘一翻白眼，又进了卫生间。
　　
　　7 日，外，极乐鸟鲜花店。
　　【白云峰来到花店门前，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8 日，外，极乐鸟鲜花店经理室。
　　【白云峰站在经理室门口，摆出一副很潇洒的样子。
　　白云峰：阿姨！
　　【蔡梅抬头见是白云峰，忙站了起来。
　　蔡梅：云峰？快进来坐！
　　【白云峰走进房间，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沙发上。
　　【蔡梅斟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蔡梅：跟小梅闹别扭啦？
　　【白云峰双手接过茶杯叹了一口气。
　　白云峰：阿姨，那天在花卉种植园，我不小心得罪了钱大旺，小梅就生气不理我了。
　　蔡梅：就为这点事儿？小梅也太不像话了，回头我好好说说她！
　　白云峰：阿姨，您别责怪小梅，是我自己太不争气了。我知道小梅心比天高，遇上比我有本事的，难免不动心。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只要小梅将来过得比我好，我应该高兴才对。
　　蔡梅：不过是闹点别扭，瞧你想哪儿去了。
　　白云峰：阿姨，我是认真的！
　　蔡梅：云峰，我也曾问过小梅，她与钱大旺是怎么回事儿。小梅说，他们只是业务上的来往，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要瞎想，等见了小梅解释开，也就烟消云散了。
　　白云峰：阿姨，谢谢您的安慰。我跟小梅接触那么多年，怎么会摸不透她的心思呢？我知道真的没指望了，便托亲戚给我办了出国留学。我本想跟小梅告个别，可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她就是不肯接。我这次来看望您，一来是跟您辞行，二来是托您给小梅捎个话。就说我一点也不嫉恨钱大旺，祝他们幸福美满。阿姨，我走啦！
　　【白云峰慢慢地站起来，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向门口走去。
　　【蔡梅想劝说几句什么，却噏动一下嘴唇说不出话来。
　　
　　9 日，外，××乐团。
　　【孙小梅站在一棵大树下，眼巴巴地向乐团门口张望。
　　【几名男男女女的乐团演奏员走出大门，说说笑笑地沿着便道而去。
　　【孙小梅忍不住走到乐团门口，正碰上一名演奏员出来。
　　孙小梅：同志，白云峰还在里面吗？
　　演奏员：白云峰已经辞职了，听说要去澳大利亚。
　　【那名演奏员说完，便匆匆而去。
　　【孙小梅茫然地掏出手机，揿动着号码，然后举到耳边。
　　孙小梅：白云峰，你在哪儿？……孙家小院？
　　
　　10 日，外，孙家小院。
　　【白云峰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刚刚辅导完孙小山吹萨克斯。
　　白云峰：小山，就练到这儿吧！你爸爸妈妈呢？
　　孙小山：他们都忙着呐，有什么事跟奶奶说吧！
　　【孙小梅走进孙家小院。
　　孙小山：跟小梅姐说也行！
　　【孙小山抱着萨克斯跑进了堂屋。
　　白云峰：小梅，我总算见到你啦！
　　孙小梅：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澳大利亚？
　　白云峰：不是澳大利亚，是美国。因为我要圆你一个梦。
　　孙小梅：圆我的梦？
　　白云峰：你不是想要我成为中国的萨克斯王子吗？这门乐器在中国刚刚开始流行，要想深造，就必须走出国门。肯尼G的一首《回家》，惊呆了大江南北。我去美国，就是想拜他为师。有朝一日技艺娴熟，也玩一首让大江南北疯狂的曲子。就算当不了中国的萨克斯王子，起码要比现在强。
　　孙小梅：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白云峰：是！
　　孙小梅：那为什么对我妈说，你是因为对我没有指望了，才决定出国的？
　　白云峰：那也是我的心里话。
　　孙小梅：白云峰，结了婚的把感情玩丢了，都要分道扬镳，更何况我们仅仅是朋友关系而已。
　　白云峰：你另有所爱，我并没有责怪你。
　　孙小梅：其实你真的想错了。我与钱大旺也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正如跟你一样，根本没有确定什么恋爱关系。但我也不瞒你，他比你要忠厚老实，心地也善良。
　　白云峰：我明白你要说什么。
　　【孙小梅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笑。
　　
　　11 日，内，孙家小院堂屋。
　　【孙小山坐在电视机前，高兴地玩电子游戏机。
　　
　　12 日，外，孙家小院。
　　白云峰：小梅，等我混出个人样儿，就回来见你。
　　孙小梅：不是豪言壮语吧？
　　白云峰：当然不是！
　　孙小梅：你从此远离祖国，去闯荡一番事业，我为你高兴。出国嘛，费用少不了，需要我帮忙吗？
　　白云峰：不，我不想跟你伸手，那样太让你瞧不起我了。
　　孙小梅：没关系，算我借给你的，需要多少？
　　白云峰：小梅，你真的想帮助我？
　　孙小梅：我什么时候跟你口是心非过？
　　白云峰：小梅，我本来打算把那套房子卖掉，可一想到过两年还要回来，就怎么也舍不得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房契存在你这儿，你替我把房子租赁出去，一年少说也有两万块的租金。用那钱还你的债，三年下来也就够了。
　　孙小梅：这个主意倒是蛮不错的。多少钱？
　　白云峰：五万！你要是同意，咱们现在就去拿房契。
　　孙小梅：拿房契着什么急？走，我先请你去吃“贵宾楼”，也算是给你提前饯行吧！
　　白云峰：谢谢你，小梅！
　　
　　13 日，内，白云峰居室。
　　【白云峰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冯三儿却急得满屋乱转。
　　冯三儿：白云峰，你怎么说变就变？钱大旺好不容易答应去看网吧，你怎么倒打退堂鼓啦？
　　白云峰：反正我也要出国了，跟钱大旺还争个什么劲儿？再说，人家孙小梅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不能害她。
　　冯三儿：笑话！就孙小梅那五万元，你出的去吗？
　　白云峰：你……你不是……
　　冯三儿：咱们是哥儿们不错，可我的钱也不是大水漂来的。如果你不帮我把网吧兑出去，不把这房子抵押给我，你要的那笔钱，就吹气冒泡吧！
　　【白云峰怔怔地瞅着冯三儿。
　　
　　14 日，外，××网吧。
　　【白云峰、冯三儿和钱大旺来到网吧门前。
　　冯三儿：钱总，您瞧这地点还不错吧？
　　钱大旺：地点确……确实不错。
　　白云峰：钱总，咱们进去看看！
　　【三个人说着话走进了网吧大门。
　　
　　15 日，内，××网吧。
　　【偌大的营业厅，一台台电脑前都有上网的人，生意显得十分红火。
　　钱大旺：冯哥，你把它转让了，不觉得可惜吗？
　　冯三儿：钱总，各人有各人的命啊！
　　白云峰：冯哥，钱总也不是外人，你给个优惠价吧！
　　冯三儿：只要钱总肯帮兄弟的忙，就请钱总开个一口价吧。
　　钱大旺：这……这多不好意思！
　　白云峰：我这人不知深浅，闭着眼睛说个价——十五万行不行？
　　冯三儿：十五万？好，十五万就十五万吧！
　　白云峰：钱总，您点个头吧！
　　钱大旺：冯哥，那就让你受……受委屈啦！
　　冯三儿：哪里，哪里，我感激还来不及呐！这一切手绩由我来办，三天之内，这网吧就是您的啦！
　　
　　16 日，内，郁金香花卉公司总经理室。
　　【门开了，陈思思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走入房门，径直来到办公桌旁。
　　陈思思：钱总，我是来给你报忧的。
　　【钱大旺欣赏地望了望镶嵌在小镜框里的孙小梅半身像，这才抬起头面含微笑地瞅着陈思思。
　　钱大旺：请……请坐下谈。
　　【陈思思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陈思思：钱总，你看过财务报表吗？
　　钱大旺：没有。
　　陈思思：为什么没有？
　　钱大旺：（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像没……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
　　陈思思：不，你有。确切地说，是剃头挑担子——一头热的热恋，使你什么都顾不得了。
　　钱大旺：你在嘲……嘲笑我。
　　陈思思：不是嘲笑，而是谴责。钱总，记得我们曾经为公司的前途而发生过争论。那时候，你认为我是杞人忧天，是因妒忌冲昏了头脑。而且，你对我的态度是不屑一顾。今天，我再一次跟你老生常谈，因为公司现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钱大旺：你又要危……危言耸听了。
　　陈思思：财务报表显示，公司已经入不敷出，周转资金几乎为零。也就是说，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公司将无力应付。
　　钱大旺：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公司自开……开张以来，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陈思思：你说得很对，公司以前确实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是，那时候有一个百折不挠、精明强干、心态优良的总经理。然而现在，这位总经理为了追求所谓的爱情，抛弃了公司的最高利益，业务疏于管理，任凭生意滑坡。甚至为了讨好自己的情敌，不惜重金收购毫无管理经验的网吧。请问，如此这样，你还会坚持自己的看法吗？
　　钱大旺：陈秘书，你怎么能这……这样评价我？
　　陈思思：忠言逆耳。是吧？
　　钱大旺：陈秘书，你是一位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所以我不想用什么话来刺激你。但你也应该尊重我的人格，不要嘴……嘴甜心苦卖良药。
　　陈思思：（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什么？你说我是嘴甜心苦卖良药？好吧，钱总经理，我的责任尽到了，我们的缘分也就算是到了头。
　　【陈思思从文件夹内取出辞呈，递给了钱大旺。
　　陈思思：这是我的辞职报告，请收好。再见！
　　【陈思思说完，转身而去。
　　钱大旺：陈秘书！陈秘书！
　　【陈思思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大旺惘然地注视着。忽然，他站起身来向门口追去。
　　
　　17 日，外，郁金香花卉公司。
　　【陈思思十分伤心地走出公司大门，匆匆地来到马路边上准备截出租车。
　　【钱大旺冲出门口，大步流星地追到陈思思的身边。
　　钱大旺：陈秘书，你也算是郁金香花卉公司的元……元老了，难道就这么走了吗？
　　陈思思：对不起，我不能跟一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嬉皮士纠缠在一块。
　　钱大旺：误会！我们的误……误会实在太……太深啦！
　　陈思思：钱总，你可听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分歧可不是什么误会。眼睁睁公司在走下坡路，你却置若罔闻。鸟择枝而栖，人择主而士。跟你这样的人混下去，白白的浪费精力和时间，有什么意思呢？
　　钱大旺：你真的忍……忍心离开郁金香花卉公司？
　　陈思思：是的，毫不留恋！
　　【陈思思把手一招，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她一把拉开门，又蓦地站住了。
　　陈思思：看在咱们过去的情分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孙小梅的心里，未必能装得下你，不要太自作多情啦！
　　钱大旺：你为什么要告……告诉我这些？
　　陈思思：怕你竹篮打水一场空，怕要了你卿卿的性命！
　　【陈思思说完，就一头钻进了车里。顷刻之间，出租车疾驶而去。
　　【钱大旺久久地望着那辆出租车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