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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

作品名称:曙光初绽      作者:孙兴盛      发布时间:2020-07-26 13:32:51      字数:6466

  赵云龙带领两个连的老红军,离开沣峪口,有意经过西安南郊几个有名的古镇,给敌人造成假象,使国民党政府知道红军还没有走,还在城郊附近活动。二百余人直转腾到天黑后,突然改变方向,折身钻进南山峪,沿着通往青羊街的石子大路,半夜时分赶到了目的地——区苏维埃政府。
  当晚,赵云龙在区政府里面召集了游击大队的几个领导,经过充分研究,把游击大队划分为三个中队,指定了负责人,并把他带回来的两个连老红军给每个中队安插六十多人。游击大队指挥部仍设在青羊街上,三个中队分驻周围三个重镇。并商定:平时,各干各的,如与重大活动,再集中到一起,统一行动。
  一切安排就绪,赵云龙说他要去四郎坝,要上玉皇顶,劝说黄占山归顺游击队。游击队的几个领导十分诧异,觉得这事有点奇突。统一认为,像黄占山这种土匪,只能歼灭,不可收编。赵云龙当即说:“黄占山虽然刁顽,但他手下那一百六十多名喽啰,却绝大多数是穷人,仅仅是因为家贫,为了混碗饭吃,才跟着黄占山上山为匪的。他们是一群可以争取、可以改造的穷人。”
  话虽是这么说,游击队的几个领导还是持有不同的看法,他们总觉得此事有点不妥,于是,纷纷劝说赵云龙:“必须当心,万万不可粗心大意,黄占山那人不是省油的灯;再说,黄占山老奸巨猾,心肠残暴,实在不好对付……”
  赵云龙说:“为了扩大游击区,壮实游击队的力量;为了巩固苏维埃政权,我们一贯的主张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孤立和打击我们共同的敌人,这也是我党的统一战线政策。如果我们实行这些政策,至少使一部分可以团结的对象暂时不攻击我们,使我们有机会在喘口气的同时,集中精力对付敌人。至于那些实在不能改造的社会渣滓,最终还是要受到历史的裁判。”
  大家的认识统一以后,又研究了联络方法,第二天一早,赵云龙就孤身上路了。
  经过西鬼谷,进入四郎坝,当即有小喽啰挡住去路。按照山寨规矩,赵云龙还是被蒙了眼睛,用一根木棍拉上了山寨。
  因为是老朋友、老熟人了,黄占山在西厢房他的卧室里接见了赵云龙。压寨夫人柳小凤在一旁就陪。
  西厢房的炭火正红,屋子里暖烘烘的,赵云龙脱去了他的棉大衣,柳小凤当即接到手中,挂在门背后的一个木钉子上。然后,又斟了一杯茶水,双手递在赵云龙手里。
  三人围坐在火炉边,黄占山捞起红铜水烟袋,在赵云龙眼前绕了一下,赵云龙双手一推,表示不会吸,黄占山也就自家呼噜噜地吸起来。
  当黄占山狠狠地吸了一口水烟,一挺胸脯,长久地憋在肚子里,然后又从两个鼻孔里徐徐地喷出后,这才慢条斯理地问:“赵先生一向可好?”
  赵云龙呷一口茶水反问:“大王一向可好?”
  “哈哈哈哈”黄占山狂笑了一声,说:“大家都好,大家都好。”
  赵云龙又斟了一杯茶水,站起来,双手递在黄占山手里,说:“请大王用茶。”
  柳小凤忙插话说:“在我们山寨,大王就是主人,赵先生您是客人,主人没礼让客人,客人反而恭让主人,这就显得不恭了。”
  “哪里哪里!”赵云龙说,“既然我们是老朋友了,也就不分主人与客人,都一样嘛!再说,也许我们将来都是‘弟兄们’……”
  黄占山突然一愣,觉得赵云龙这后半句话有些蹊跷,就眯着眼睛问:“赵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山大王我怎么没有听明白。”
  既然接触到了实质性的问题,赵云龙就开门见山地说:“大王,我想请您下山参加共产党和红军领导的游击队……”
  还不等赵云龙说完,黄占山就拦住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显然,赵云龙的话有点突然。对于共产党,对于红军,黄占山始终认为这是他的敌人,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他和共产党,和红军,有着刻骨的仇恨。虽然一个月前也曾和红军订立过共守同盟,不过,那只是表面上的应付,他觉得根本不可能有真诚的合作。赵云龙突然提出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黄占山一时纳起闷来。
  赵云龙没有提到“收编”二字,更没有提到让黄占山“弃暗投明”的事,只是客观地说:“红军希望您能加入游击队的行列,共同为劳苦大众做一点有益的事情。”
  既然黄占山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什么事他不知道,什么话他听不懂。赵云龙虽然讲话有点委婉,有点客观,而且调远圈给他拣好听的讲,但他心里明白,知道赵云龙是想吃掉他,消灭他苦心经营起来的这个土匪老巢,把他从山大王这把龙椅上拉下来。因而,他心里立即产生一股愤怒的情绪,同时涌上一股酸楚的滋味。他当即眼睛一瞪,不怀好意而且带着讥讽的口气说:“赵先生,你莫非想收编我黄虎不成?”
  赵云龙没有立即回答他,顿了一下,义正词严地说:“红军是人民的军队,他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群众的,他要天下所有受苦的劳苦大众都能有饭吃,都能有衣穿。游击队是红军领导下的群众武装,他同样要按照红军的宗旨为劳苦大众谋利益。红军希望大王您能站在劳苦大众这一边,为穷人谋点利益。”
  话说到这里,黄占山脸子一下变红了,本来就发红的脸面,此刻更红了。不要提担任民团团总那一段时间,仅占山为王这几个月来,他根本就没有干一件好事——无论抢粮,抢衣,无论敲诈勒索,全都是为了山寨,确切地说,是为了个人。细想起来,这一时期,他抢过穷人,也拉过穷人的票。他根本不像人家绿林好汉那样打富济贫、深得穷人的拥护和信任;相反,他把四郎坝及四郎坝以外的穷人糟践的不少,几乎十有八九都受过他的迫害。他把穷人得罪尽了……既然是这样,游击队能要他吗?
  想到这里,黄占山诡谲地问了一句:“我是山大王,红军能饶恕我吗?”
  抓紧时机,趁热打铁。赵云龙望一眼柳小凤,转身直戳戳地对黄占山说:“只要大王你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明辨是非,弃暗投明,红军是欢迎你的,贫苦大众也是欢迎你的。”
  柳小凤欣慰地抿嘴一笑,然后,信服地点点头。
  黄占山觉得赵云龙的话有道理,对于即将走上新的生活征途,心里只感愉悦和舒坦。但想起他曾杀人放火,曾奸淫妇女,那突然产生的一线希望又泯灭了。他摇摇头,不置可否地闭起了眼睛。
  柳小凤深情地望一眼赵云龙,表示她从心底里乐意“收编”,因而朝他会意地点一点头,再扭过身去扛一下黄占山,用规劝的口气说:“大王,不管咋样说,被红军游击队收编是一件好事。我认为,这不仅仅是关系你和我个人的事,也是关系到山寨里一百六十多名弟兄的前途和命运的大事。咱们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山寨里,过草寇的生活。强盗这门行当,毕竟不是正人君子……”
  黄占山手一摆,打断了柳小凤的谈话,似乎有点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我活了快六十岁,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我什么不懂得……收编的事吗,暂时先放下,还是安排赵先生休息两天,然后……然后再说。”
  黄占山的话,显然是在冲撞柳小凤,其中也不乏对赵云龙的不满。赵云龙悟出了个中的意思,为了不把事情弄僵,就主动地告退。柳小凤只好陪他从火炉边站了起来。
  “把赵先生安排在东廊房的客厅里,好生招待。”黄占山说,“不但要有山珍海味,一盆木炭火是少不了的,千万不能让赵先生受冷冻。”
  柳小凤点点头,拉起赵云龙的手,走出了黄占山的卧室。
  望着从竹园旁边经过的一对年轻人,黄占山心里蓦地犯上一股醋意。
  
  在东廊房的客厅里,柳小凤安排好了赵云龙的住宿问题,又招呼厨房里给赵云龙弄来了三荤三素。痛痛快快地吃完饭,柳小凤又坐在赵云龙对面,询问起有关收编的具体问题来。两人谈得很投机,一直挨到天黑。
  天傍黑,柳小凤从东廊房客厅出来,想到两个分队队长那儿去谈一谈,征求一下他们对收编的看法。可是,刚刚绕过竹园,却见黄占山的侄子独眼老五歪斜着身子向西厢房去了。于是,她忙改变主意,从竹园旁边又向她的卧室走来。
  独眼老五自从勾引黄占山去鬼谷口奸污山菊花以后,一直身子虚弱,卧床不起。近日由于请了四郎坝一名老中医,给了几副草药,总算能站起来在玉皇殿上上下下踱步了。可是,好长时间他还没有进过西厢房,今天突然瘸瘸跛跛到西厢房去干什么?柳小凤不禁狐疑起来。
  屋子里闪出幽暗的灯光,从外面看去,昏黄不清。
  当她轻着步子走到西厢房门外边,却听见黄占山正在给他侄子黄狼叙说红军游击队派人收编的事,于是,她就背靠墙壁,躲在门外边偷听起来。
  只听黄占山压低声音说:“就是前次上山讲和的那个红军营长赵云龙。听说他担任了区苏维埃政府主席,并兼任游击大队队长……说是收编,我看,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的目的不是想利用我们,而是想把我们山寨吃掉,让我们这支土匪队伍彻底完蛋……到头来,还不是把我们几个头目绑上杀人桩,割下头颅,挂在高竿上,以示众人……”
  独眼老五也说:“叔,要我说,千万不敢上这个当。红军狡猾得很,说不定是给咱叔侄二人施圈套哩……”
  柳小凤听到这里,忍不可忍,就揭起棉布门帘,冲了进去。站在火炉边,用不友好的眼神瞪着独眼老五,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鼻孔里却喷出粗气,以示抗议。
  灯光下,独眼老五见到娘娘凶狠的目光,先从内心产生了一股怯惧。他知道娘娘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也知道娘娘肯定和他叔侄二人持相反的意见,所以,表情当即灰暗下来。
  近来的独眼老五,对叔父黄占山表面上是怯惧,内心里却是愤恨。叔父可以六亲不认,像杀一只绵羊一样要杀了他,怎能不引起他对叔父的戒心呢?所以,凡从叔父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他都要谨慎斟酌;对于叔父的面部表情,他要察颜观色,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相反地,近一个时期,独眼老五对柳小凤的看法大有改变,与过去那段时间大相径庭。过去,他可以瞧不起她,认为她仅仅是一个女人,仅仅是供叔父玩乐的一件工具,除此而外,别无本领;可自从把他从杀人桩上解下来,使他从叔父的屠刀底下活到今天,他才重新认识了她,觉得她不但有打仗领兵的技能,也有笼络下属的本领。从而,他尊重她,佩服她。另外,他勾引大王去鬼谷口奸死了少女山菊花,娘娘知道后,不但敢于训斥他,还动手打了大王两个耳光。这件事,说明娘娘的权力越来越大了,在山寨的地位越来越高了,连山大王也惧她三分,何况一个小小的老五?从此以后,在佩服和敬重之外,又增加了一层畏惧。
  因而,当独眼老五瞅见娘娘那凶狠的目光时,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他晓得娘娘嫌他多嘴,嫌他不该说那些附和大王而破坏“收编”的话。
  独眼老五缩了一下脖子,畏怯地朝后退了一步,抬起眼皮瞅一下娘娘,说:“娘娘来了,还是让娘娘决定吧……”
  柳小凤端个兀凳放在火炉旁,一摆手:“老五,你先出去一下,等我们商量好了以后,再通知你来。”
  独眼老五怯怯地望一眼黄占山,退着走出了西厢房。
  独眼老五走后,黄占山把水烟袋在方桌上猛地一蹾,气哄哄地跳下竹藤椅,踅到柳小凤跟前,两手插腰,问:“你怎么叫老五出去了?你知道吗,他是我叫来的。有关被收编的事我想和他先商量一下。”
  柳小凤看到黄占山有点生气,竟自先软下来,装出一种媚态,然后,拉黄占山坐在她的身边,用柔情的语调说:“大王!我想,被红军游击队收编的事,是关系到山寨前途的大事,是关系到一百六十多名弟兄命运的大事,万万草率不得。此事,还是你和我两人商量以后再说。好歹,我是你的压寨夫人。这山寨里,除了我,再有谁和你的关系最密切呢?没有了。你常说,我是你的心肝宝贝,怎么不先跟心肝宝贝商量而和其他人先商量呢?再说,在这个山寨里,坐第二把交椅的是我,而不是老五。按名次,老五还在我后边,你说对吗?”
  黄占山说:“难道我不应该跟他商量吗?”
  “应该是应该,不过,跟他商量应该在我后边。”柳小凤把一只纤手搭在黄占山的膝盖上,说,“我以为,他是个极其粗鲁的人,有勇无谋,往往只凭意气用事,不考虑全局,也不会瞻前顾后;说句不好听的话,哪头轻哪头重,他还掂不出来呢!要说打仗,要说冲锋陷阵,他也许是一块料,要谈这样重大的决策问题,他就是一名蠢夫了……”
  黄占山手一摆,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同意他的观点。”
  “要说观点,我还真的不同意他的观点。”柳小凤说,“我在门外边全听到了,他不主张归顺红军游击队,我却从骨子里同意被红军游击队收编。”
  听柳小凤这么说,黄占山眼睛一瞪,推了她一把,站起来说:“游击队是个什么东西?杂牌货嘛!老实说,老子眼睛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杂牌军!哼哼,还傲气十足地从山下边跑到山寨里要收编我,娘的那个×,老子还想收编他呢!”
  柳小凤又拉黄占山坐下,并且很乖顺地钻进他的怀里,仰起脸,用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胡髭,然后妩媚地一笑,说:“别生气嘛,气大伤身子。”
  黄占山望着昏暗不清的油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柳小凤说:“你怎么能说游击队是杂牌军呢?赵先生领导的游击队,全是由红军战士组成的,个个英雄善战。不过,我听赵先生说过,仅仅是作战时运用的战略和战术不同于大部队。赵先生说过,游击队运用的是‘敌弱我进,敌强我退,敌疲我打……’还有什么方式方法,赵先生说得一大套一大套的,我却是记不起来了。”
  黄占山抿嘴笑着在柳小凤脸蛋上拧了一把说:“你呀,你!我看你完全叫红军赤化了。”
  “你说错了,我还没有完全被赤化。”柳小凤娇嗔地说,“我不是还躺在你这个山大王的怀里吗?我仅仅只是劝你能深明大义,弃暗投明,投奔红军,参加游击队。”
  黄占山微微地摇摇头:“红军,我不喜欢;白军,我同样不欢迎。况且,红白两方,都不会容纳像我这样的土匪头儿。”
  柳小凤说:“你这种想法,我认为是错误的。红军待你咋样,白军待你咋样,我想你是清楚的。远的不说,只近几个月来,红军骚扰过你吗?自从订立共守同盟以后,人家到你的地盘来过一次吗?没有;而白军呢?一○四旅说得好好的,让他一条路,结果却打死了你五十多名弟兄,害得老五差点死在杀人桩上……孰好孰坏,你掂量掂量。”
  黄占山不再说话了,显然陷入了沉思中。
  柳小凤从黄占山的怀中挣脱出来,坐在火炉旁的一把竹藤椅上,搓一搓发红的脸面说:“红军本来是打富济贫的,一向对扰乱人民生活的土匪恨之入骨。可是,红军自进入南山区以来,从来没有说过要上山剿匪的话;而中央军三令五申,到处张贴布告,要进山剿匪,并且指名道姓要歼灭黄占山,踏平玉皇顶……大王,我想来想去,如果不归顺红军和游击队,迟早有一天,你和我都要变成中央军的枪下之鬼,迟早有一天把尸首抛在野外,让狗啃,让狼吃。”
  不见黄占山开口,柳小凤继续说道:“赵先生说,只要你归顺游击队,好歹要给你一个中队长干干;而且,你的一百六十多名弟兄,仍旧归你领导……假若让中央军抓去,恐怕连脑袋也保不住的……”
  黄占山嘴里没说什么,脑子里却在翻江倒海。他想不通,一个担任了十多年民团团总的老将,一个统治着近二百名喽啰的山大王,突然要流落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手下,充当一名不起眼的小卒,这怎么能行呢?他不服气,实在不服气!
  黄占山背抄着手,在屋子里踱了两圈,忽然停下来,睁起一对惊人的眼神,向柳小凤说:“赵云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孺子,他能领导得了我吗?”
  “怎么不能!”柳小凤说,“干罗十二为宰相,只要有领导的才能,照样可以领导你。赵先生虽然年轻,可本领大得太哩!他装了满满一肚子书,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中国的、外国的,一谈一大套。用红军的话说,这叫什么‘政治’……”
  “得啦得啦!”黄占山说,“要讲什么‘政治’,我一窍不通,可要说玩枪瞄把,我却是高人一筹。他,敢跟我比吗?”
  柳小凤本来是想说服黄占山归顺游击队的,所以就信口开河,添盐加醋地说了许多,把个赵云龙说得如一朵鲜花。然而,当黄占山提出要跟赵云龙比试枪法,她心中没数了。能不能比胜黄占山,敢不敢跟黄占山比,她都心中没谱。况且,她从来没有与赵先生谈过这事,赵先生的武艺究竟如何,她根本不知道。因而,她无法回答黄占山提出的问题。
  黄占山看柳小凤蔫了,就进逼一步,说:“娘娘,你去告诉赵先生,如果他敢跟我比试枪法,我才有可能跟他谈论收编的事;如果缩在乌龟壳里,别说我黄虎不客气……”
  为了促成收编,柳小凤说:“我,可以去跟他联系一下。”
  黄占山右手一挡,说:“别忙,我把条件说到前头——第一,只要他敢跟我比武,收编的事才可以商量;如果不敢跟我比,明天一个早,对不起,请他下山;第二,如果他胜我一筹,我甘心情愿归顺游击队,鞍前马后,尽犬马之劳;如果他输给了我,哼哼,他就别想活着下山。”
  柳小凤站起来,拍拍落在身上的木炭灰,盯一眼桔黄色的桐油灯,说:“好吧,我马上去跟他说一说。”
  黄占山一把拉住柳小凤,揽在怀里,淫邪着眼睛说:“太晚了,还是明天早晨再去吧。”
  说着,黄占山把柳小凤抱起来,撂到早已烧得炮烙的火坑上,就动手撕她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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