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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作品名称:曙光初绽      作者:孙兴盛      发布时间:2020-07-25 08:47:08      字数:5907

  翻过两座山梁,来到四郎坝南川,一百三十多人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当匪徒们都坐在大路边歇息的时候,独眼老五踅过来,走到黄占山跟前,半蹴半蹲地说:“大王,是不是到前边村子……给你另找一个?”
  “娘那个×,这是四郎坝你知道不知道?”黄占山睁起虎眼,熊了独眼老五一句,“咱们的老窝玉皇顶就在四郎坝里边,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知道不知道?”
  独眼老五被熊了一顿之后,尴尬地站在那里直不起腰来,顿了半晌后才又献殷勤地说:“可是……我们都把瘾过了,就只剩你一个人没过瘾,我们……都有点过意不去……”
  黄占山有点动心了。对于色来说,黄占山真的有瘾,而且瘾大得厉害。本来就比任何人的色瘾大,这次却偏偏就他一个人没有过瘾;别说独眼老五过意不去,就是他本人,也真不能饶恕自己。娘那个×,不能整天跟压寨夫人玩,再说,玩久了,也没有味儿。人常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还是打野食好!
  说实话,黄占山到“三不管”就是为了打野食,而且是抱着极大的勇气到那里去的。不过,意外的变化挫伤了他的勇气,使他一时削弱了那种欲望。这会儿,情绪好转,再加上独眼老五从中挑唆,他的那种欲望又在心底里开始升腾。
  想是想,但绝对不能在四郎坝胡来,四郎坝是他的领地,在他的领地内岂能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再坏的土匪,也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道理。正在这种欲望蠢蠢萌动而又难以实现之际,独眼老五又替他想出了一条路子——
  独眼老五说:“大王,你要是不愿在四郎坝干那事,我就带你到鬼谷口去吧,那儿有一个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肯定是个没开苞的原封货!”
  还不等独眼老五说完,黄占山就截断了他的话头:“怎么,到鬼谷口去?”
  “是呀,从四郎坝南川斜着翻一条梁,就到了鬼谷口,不远,连五里路都没有。”独眼老五说,“那小女子可长得是举世无双呀!”
  黄占山问:“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女子的?”
  独眼老五说:“不瞒你老人家——那天,我们几个人去西鬼谷打猎,见她在后山采药,正要上去抓她过来,却听见鬼谷口那边传来枪声。我们知道这儿经常有红军出没,就放过了她,拔腿跑了回来。后来,我还思谋着再去找那女子,只是……”
  “她真的长得很美?”
  “美,美得很!”
  “比娘娘如何?”
  “她俩吗——”独眼老五低头说,“还倒有一比——她们俩长得可像啦,简直跟双胞胎一样。不过,她比娘娘嫩了些。”
  “她今年有多大了?”
  “十三四岁吧!”
  黄占山心里一惊,这十三四岁的小闺女,怎么能奸呢?太嫩,太嫩!
  反回来又一想,嫩了怕什么?嫩了才美!
  于是,黄占山吃惊的心情当即又坦然下来。
  一种猎奇的冲动,使他从坐着的石头上弹起来,把盒子枪在手里一提,说:“走,到鬼谷口去!”
  刚扭过身,却想起了还有一百三十多名喽啰坐在大路旁边,而且每个人身边都放着粮食、皮毛、绸缎和一些破烂不堪的衣服。黄占山蹙一蹙眉头,然后向独眼老五说:“留十名弟兄跟咱去鬼谷口,其余由两个分队队长带着回玉皇顶去。”
  独眼老五会意,又一声口哨,喽啰们从地上爬起来,蚂蚁般地无头无序地顺着大路向玉皇顶拥去。独眼老五向两个分队队长交代了几句,就转身跟着黄占山向鬼谷口走来。
  攀上鬼谷口南面的黄土山梁,天似乎大了一些,但山梁上的树木却裸露出光秃秃的枝杈,又小又矮;稀拉拉的灌木丛早没了生气,蔫耷耷地蜷缩在沙梁上;一堆堆荻菅茅草,早因前不久的一场冬雪而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除了蓝天上一只苍鹰在有气无力地翱翔外,山梁左边的白云石上有几只乌鸦在那里低声哀鸣着……
  看到这荒凉破败的景象,想起上一次去鬼谷口的扫兴,独眼老五先在心里犯嘀咕——这是一种不祥之兆!妈呀,会不会再碰上红军?
  此刻的黄占山却精神振作,肝火旺盛。虽然是满目苍凉,他却视若无睹。那漂亮得跟娘娘柳小凤可以媲美的小姑娘吸引着他,让他脑子里装满了许许多多有如花朵一般的面容,犹如冰雪一般洁白的玉体,所以,眼前的一切,他漠不关心,看见了就像没看见一样。
  黄占山一高兴,学着独眼老五的样子,站在这光秃秃的山梁上,面对鬼谷口,把食指放进嘴里,憋着劲儿,打了一个很响的口哨,然后又在响彻山谷的回声中,打个旋儿,扑下山梁,直奔鬼谷口。
  转了一个弯儿,眼前出现了一个村庄。独眼老五向黄占山摆摆手说:“这叫鬼谷村,千万去不得,村庄里面有可能住着红军……”
  黄占山一害怕,站在那儿不敢动了。独眼老五踅到他跟前,伸出手臂朝村庄北边的山坡上一指说:“在那边……树丛中藏着三间茅棚……小姑娘就住在那茅棚里面。”
  黄占山手臂一摆,要独眼老五带路,他跟在后边。踏着山梁上的林间小径,他们一伙盘旋着下到西鬼谷的东口。黄占山终于望见山坡的阳凹里有一家茅屋草舍。他躲在屋后的树丛中,让独眼老五先过去打探一下消息,看那小闺女在家不在。
  说是打探小姑娘在不在家,实质上是看一看家里有没有可疑的人,特别是有没有红军。
  独眼老五带着两名喽啰蹑手蹑脚地爬到茅屋前面的场塄坎底下,透出狼眼朝屋门口望了一眼,见没有别的声响,就凑了过去。
  两名喽啰跟在独眼老五身后,手里都提了盒子枪。
  刚刚踏上门前的打麦场,却见那小姑娘在屋门外的柴垛上劳作,三个人就提枪走了过去。
  小姑娘同时也发现了三个提着盒子枪的不速之客,“吱”地大叫一声,扭着身子躲进了屋门里面。那小姑娘进门后,随手“砰”地一声从里面关了屋门,并上了闩。
  独眼老五站在距离门口不远的打麦场上朝屋子里也望了一会儿,见没有别的动静,他肯定除了小姑娘外,屋子里再也不会有别人了;于是就向两个小喽啰一摆头,让他俩守在屋门口,他又跑回树林里,找到黄占山说:“大王,巧得很,屋子里就那小姑娘一个人……咱们快走吧。”
  黄占山这时胆子大了,一跃从树林里冲出来,疾步向茅屋走来。老实说,除了红军,别的什么人他也不怕。
  当黄占山急匆匆地走到茅屋门口的时候,独眼老五把手枪指向了门缝里边,并且抬起右腿将门扇猛地踢了一脚,说:“开门!快一点!”
  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独眼老五就一脚将本来就不够结实的门扇踢开了。门扇倒在一边,独眼老五让两名喽啰先进屋子察看一下。两名喽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出来说:“没人,连那小姑娘也不知到哪儿去了。”
  黄占山也把枪提在手里。一伙人忽地一齐拥进了屋子。
  “娘那个×,看她钻进老鼠窟窿不成!”
  黄占山命令喽啰们在屋子里搜寻,霎时翻箱倒柜,连蹲在地上的一只竹囤子也被揭了个个儿。
  忽然,一个小喽啰发现屋梁上的灰尘中露出一只小花鞋来,就惊叫了一声:“噢,那上边有人!”
  众人忽地又拥过来,一齐朝屋梁上瞅去。
  独眼老五命令十几名喽啰像垒罗汉一样,一个踏在一个的肩上,直延伸到竹编的楼笆上边,果然发现小姑娘爬在落满灰尘的屋梁上。
  小姑娘当即被十几名喽啰从屋梁上边送了下来。
  破旧的花衣服上沾满了灰尘,脸上也被黑灰抹得看不见本色,小姑娘浑身索索发抖,站在灶窝里只是朝后倒退。一对圆圆的眼珠在黑暗中闪着晶莹的亮光,一口白牙在满脸乌黑的映衬下,更加洁白……
  黄占山笑一笑,向小姑娘跟前挪了两步,就去拉她的袖子。
  小姑娘当即躲开他,并用惊疑的眼神望着黄占山说:“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红军!”黄占山说,“不要怕嘛,小姑娘!我们是为穷苦人打天下的红军……”
  小姑娘狐疑地站在那里,朝这伙人打量着。
  黄占山见小姑娘稍微放松了警戒,就走上去,拉住她的手,用非常温和的口气说:“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姑娘颤怯怯地说,“我叫山菊花。”
  “好名字,好名字!”黄占山又用他的大手在山菊花的手背上抚摸着,用同样柔和的语气说,“山菊花,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岁。”山菊花又颤怯怯地说。
  “好,好,真是一棵嫩草!一棵嫩草!”
  独眼老五见黄占山不住地夸赞山菊花,就立即走上去,用手背弹掉她身上的灰尘;接着,又用瓦盆端来凉水,取下搭在自己肩膀上用来擦汗的布帕子,塞在水里蘸湿了,去替山菊花擦了脸。山菊花立时露出又红又白的脸膛来。
  黄占山双手扳了山菊花的肩头,趔着身子朝山菊花脸上端详了一阵,然后,赞不绝口地说:“漂亮!漂亮!比出水芙蓉还漂亮!”
  说这话的时候,黄占山的脸蛋扭曲着,不停地抽搐,显然是激动得太厉害。眼神里同时露出异样的光芒,令山菊花看了很不舒服。山菊花当即抽出了被黄占山握着的双手,怯生生地朝后退了两步。
  当黄占山又要追上去再一次抓住她的时候,山菊花跑到屋门口,一边朝门外退却,一边说:“你们……你们不是红军!”
  黄占山追上去一把将她拉进屋子中间,睁着圆圆的虎眼,说:“你怎么说我们不是红军?”
  山菊花又退到墙拐角,吞吞吐吐地说:“红军,穿着灰布衣服,而且戴着八角帽,帽子上面还有一个红五星;你们,穿的是黄衣服……跟红军不一样……”
  独眼老五凑到黄占山跟前,趴在他耳朵边小声说:“大王,不跟她说这些。说这些有什么用处!”
  还不等黄占山开口,独眼老五把头向屋外一摆,让所有的小喽啰都走出茅屋去。喽啰们会意,一个跟着一个溜出茅屋,站在了门前的打麦场上。
  黄占山淫笑着扑向躲在墙拐角的山菊花。山菊花吓得“吱”地一声从他的臂膀底下钻了出去,向外疾奔。独眼老五看到了,一个箭步蹿上去,抓住了她的辫子,猛地一抻,又将她拉回屋子中央。
  山菊花在独眼老五的腋肘下拼命地挣扎着、嘶喊着,独眼老五不但不理睬,反而死死地搂住不放,一直抱到茅屋的土炕上。
  还不等独眼老五走开,黄占山就卸掉肩上挎着的盒子枪,交到独眼老五手中,一剥上衣,向山菊花扑来。
  独眼老五躲到了灶窝口,眼看着黄占山压在了山菊花身上。
  山菊花的上肢被黄占山强劲而有力的双臂死死地卡在土炕上,动弹不得,山菊花就用两条腿踢打着黄占山的腰身,而且给黄占山的圆脸上一连吐了十几口唾沫。
  山菊花的花花上衣被黄占山撕破了,露出了洁白的胸脯来,两只像柿饼一样大的奶头低低地贴在胸前,不挺拔,也不诱人。然而,黄占山却把一张又脏又臭的嘴巴凑上去,企图噙住这个又瘦又小的奶头。在黄占山热衷于这一对小奶头的时候,却松懈了两只大手,山菊花立即给了他一记耳光。
  “强盗!你是牲口!”
  山菊花一边挣扎着,一边扯大声咒骂着。
  正在这时,后山的猎狗吠了起来。猎狗的吠声越来越近,显然是向茅屋这边跑过来的。
  茅屋外边一阵骚动,十几名喽啰乱作一团。
  山老大戴着兔皮帽子,提着猎枪,跟着两只一黑一黄的猎狗从山坡上跑下来。
  猎狗在前边狂吠,老汉端起了手中的猎枪。
  当山老大站到距离屋场不远的树林里,发现打麦场上站着十几个穿黄皮的中央军,当即猜到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老汉口里嘘着白气,从屋子后边扑过来,猛地一搂扳机,猎枪响了,铁砂喷出一股火舌,屋场门口烟尘雾罩,山老大冲过烟雾钻进茅屋,当即向火炕扑来。
  独眼老五眼疾手快,一抬手,一颗子弹射出去,恰巧打在了山老大手中的猎枪上。老汉手臂发麻,猎枪掉在了地上。
  十几名喽啰也一齐冲进茅屋,将山老大从火炕边拖过来,拉到屋子中央的木板墙边。
  两只猎狗狂吠着冲进茅屋门,向喽啰们扑来。一名喽啰端起长枪,向猎狗扣响了扳机,黑狗的头上中了弹,硬着脖子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子,一阵蹬腿,一阵嘶鸣,终于倒在血泊中;另一只猎狗受了惊吓,一挓尾巴,逃出茅屋,拖长身子,头也不回地冲下场塄坎,向坡底下的鬼谷口村蹿去……
  黄占山转过身来手提裤子,歪着头从火炕边走过来,阴阳怪气地问山老大:“认得我吗?”
  山老大在一群喽啰的撕扯中,怒目圆睁,眼中喷出火星子,向黄占山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大声骂道:“畜牲!把你烧成炭灰我也认得。你个贪色的恶棍!”
  黄占山淫笑一声,用放荡不羁的音调说:“只要你知道我贪色,这就好办。今天,我把色贪到你女儿身上了,你得照顾好我这个贪色鬼……”
  山菊花从火炕上翻身爬起来,扑到爹的身边,抱住爹的一条腿,嘤嘤着大声啼哭。
  黄占山走上去,把山菊花拉一把,摔到火炕边,又对山老大说:“柳老大(柳老大——山老大的本名。),十三年前你跟你的弟弟大闹黄府,你还记得吗?我不会忘了那件事;今天,我要把天大的仇恨发泄在你女儿身上。来,你自己动手,把你女儿的裤子给我脱下来,我要奸她。”
  “黄占山,你个色鬼!”山老大又向黄占山脸上唾一口,气愤地说,“她只有十三岁……”
  “越嫩越好!”黄占山打断了山老大的话头,“我就是想奸一个嫩芽芽……说句实在话,我黄虎活了五十多年,奸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可就是没奸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嫩芽芽。今天,我就想拿你女儿试一试,尝尝新鲜。全当开洋荤!”
  山老大气得浑身发抖,颤索索地盯一眼山菊花,再盯一眼黄占山,咬着牙说:“你个畜牲!你知道她是谁吗?她……”
  还不等山老大说出口,独眼老五扑上去用锅灶上刷碗的抹布堵了他的嘴。十几名喽啰一齐动手,将他反背着双手,绑了一条绳子。
  黄占山又走来站在山老大面前,两手插腰,歪着脑袋,接过山老大的话头说:“不管她是谁,我都非奸不可!娘那个×,我黄虎早就说过:生我的不奸,我生的不奸;除此而外,天王爷爷的女儿,皇上老儿的闺女,我也敢奸。娘那个×!”
  山老大在十几名喽啰的推搡中,一边吃力地蹦跳着,一边摆着头,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说着什么。黄占山又歪着脑袋走上去,对着他说:“我让你帮我脱下你女儿的裤子,你不肯帮忙。那么,我自己来,你就站到你女儿当面,看着我奸她吧……”
  黄占山一摆手,命令小喽啰把山老大捆绑在屋子当中的一根柱子上,然后,又一摆手,把十几名喽啰支使出去。
  喽啰们走后,黄占山转向独眼老五:“把嫩芽芽给我压到火炕上!”
  独眼老五像一只疯狗一样,猛地扑上去,一把将山菊花抱到火炕边,像野狼一样的爪子三下五除二,将山菊花的裤子撕成碎片,撂到地上。独眼老五又跳上火炕,将山菊花从背面搂了,圈了她的双腿,端到火炕头,让黄占山站在地上……
  黄占山脱了裤子,向山菊花跟前走来,并用猥亵的音调说:“柳老大,你看着,我奸你女子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顿时在茅屋里爆发出来。这凄婉的哀鸣冲破茅屋的破洞,刺向苍穹,刺向太空。
  火炕前边的地面上,被一滴一滴的鲜血染红了。山菊花在一阵阵颤栗之后,终于干黄着脸面,闭起眼睛失去了知觉。
  山老大浑身颤抖,伤心地失声痛哭,把一颗苍老而瘦削的头颅耷拉下来……
  
  鬼谷口那边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听到猎狗一声紧似一声的狂吠,而且狗吠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一名小喽啰冲进茅屋,气急败坏地说:“大王,不好了……鬼谷口那边有一队红军向这边跑过来了……”
  黄占山停止了动作,惊慌地问:“你看准了?”
  “没错,红军是逃走的那只黄狗领回来的。”
  “有多少人?”
  “有……有三十多个人吧……”那小喽啰刚刚说完,就又急急地跑出去了。
  黄占山连忙穿了衣服,勒紧了裤带,头一摆,说:“撤!”
  独眼老五慌慌地放下已经昏迷不醒的山菊花,跳下火炕,把盒子枪递在黄占山手中,两人并排儿冲出茅屋门。
  独眼老五向十几名喽啰一招手,说声“撤”,然后,一窝蜂似地拥向屋后,连爬带滚地钻进后山,仓皇逃遁。
  当三十多名红军战士得到猎狗大黄报告的消息后,提了长枪急忙忙跟着它扑到茅屋前,这时,黄占山的人早已翻过后山,向四郎坝北川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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