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上）

　　1 傍晚，内，孙家小院堂屋。
　　【偌大的堂屋里，只有贾美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碗筷。
　　【杨翠娥走进堂屋，将一碟碟炒菜也端上桌面。
　　【贾美珍用遥控器将电视机一关，起身来到餐桌旁一屁股坐下来，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2 傍晚，外，孙家小院。
　　【石桌旁，坐着乔仙芝和孙文娟。
　　【孙大年在旁边烦躁地遛来遛去。
　　孙文娟：妈，我也不光是为了占房子，才把婷婷放在这里。我真的把她接走了，您舍得吗？
　　乔仙芝：我还没那么糊涂！我不能为了自己，就断了你们娘俩的亲情。
　　孙大年：这些话你们留着以后再讲，先说说去哪儿找孩子吧！
　　乔仙芝：你也别跟个扎嘴葫芦似的，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说！
　　孙大年：我就琢磨不透，婷婷逃学，怎么偏偏让老二媳妇碰上了？老二媳妇究竟跟婷婷说了些什么，吓得孩子不敢回家了呢？
　　孙文娟：我去问问她！
　　【孙文娟说着，起身向堂屋走去。
　　
　　3 傍晚，外，狗尾巴胡同。
　　【孙小梅和孙长庚沿着胡同走来。
　　孙长庚：该去的地方，咱们都去了，连个婷婷的影子都没有。待会儿见了两位老人，千万别信口开河。免得火上浇油，叫他们急出病来。
　　孙小梅：那爷爷奶奶问起来，咱怎么说？
　　孙长庚：就说……就说……就怎么说呢？
　　孙小梅：您说搅屎棍子坏不坏！她既然碰上了婷婷，又眼睁睁让她跑了，真不知道是没留神，还是故意的。
　　孙长庚：你怎么这样称呼你二婶？
　　孙小梅：哼，她本来就是个搅屎棍子嘛！
　　孙长庚：那也不是你应该叫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孙小梅：这也是她自己没威信，却硬逼着晚辈尊敬她，好没意思！
　　孙长庚：婷婷不见了，你妈知道了吗？
　　孙小梅：早就知道了。
　　孙长庚：她到哪儿找去啦？
　　孙小梅：我妈这会儿哪有工夫？跟日本人刚结完帐，眼下又正在跟新加坡商人谈合作意向。
　　孙长庚：（有些生气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还往夜总会跑！
　　孙小梅：瞧您说的，出什么大事儿啦？不就是跑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吗？找回来不就结啦！哼，我看您是借题发挥！
　　孙长庚：（唬着脸地）你……你说什么？
　　【孙小梅一把挎住了孙长庚的胳膊，嘻嘻地笑着。
　　孙小梅：装没听见也就算了，干吗摆出一副吓人的样子。
　　
　　4 傍晚，内，孙家小院堂屋。
　　【贾美珍坐在餐桌旁正吃的津津有味，扭脸看见杨翠娥呆呆地坐在那里，便故意笑眯眯地嘲讽着。
　　贾美珍：你也绝食啦？
　　杨翠娥：一大家子人都没吃，我啷个好意思动筷子。
　　贾美珍：你这是在说我呀！
　　杨翠娥：我啷个敢说你噻。不过你吃菜时也想想别人，好的都挑光了，人家来了吃啥子嘛！
　　贾美珍：活该！谁叫他们不来吃的？
　　杨翠娥：婷婷找不见了，啷个有心思吃嘛！
　　贾美珍：婷婷死了，你们还都不活啦！
　　【贾美珍的话，正好被走进堂屋的孙文娟听见。顿时，把个孙文娟气得怒形于色。只见她绰起门边架子上盛着半盆水的洗脸盆，几步冲过去，“哗啦”一下泼向了猝不及防的贾美珍。
　　【贾美珍被浇得像只落汤鸡似的，从头到脚淌着水。
　　【这一切来得是那样的突然，杨翠娥竟然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被激怒的贾美珍抓起饭碗，朝孙文娟狠命投去。
　　【饭碗擦着孙文娟的头顶飞了过去，砸在墙上碰得粉碎。
　　【贾美珍又将餐桌一掀，只见一桌子的碗碟被摔得一塌糊涂。
　　孙文娟：（怒不可遏地）我叫你掀桌子！
　　【刹那间，孙文娟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贾美珍也不示弱，两人互相撕扯着，打成了一团儿。
　　【杨翠娥由不得扑上去拉偏手，气得贾美珍哇啦哇啦的乱喊乱叫。
　　【乔仙芝、孙大年和孙小山慌里慌张地奔进堂屋，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将孙文娟、贾美珍和杨翠娥拉开。
　　乔仙芝：（气急败坏地）住手！都给我住手！
　　【孙文娟和贾美珍哪里肯听，反而撕打的更厉害了。
　　
　　5 傍晚，外，孙家小院。
　　【孙小梅和孙长庚刚一迈进院门，就听见堂屋里传来叫骂、喝斥和撕打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慌忙向堂屋跑去。
　　
　　6 傍晚，内，孙家小院堂屋。
　　【孙文娟和贾美珍互相撕打着，杨翠娥、乔仙芝、孙大年和孙小山又拉又拽，怎么也劝解不开，房间里简直乱成了一团儿。
　　【孙小梅和孙长庚冲进堂屋，一见这情景，孙长庚慌忙扑过去，拼命将孙文娟和贾美珍隔开。
　　【孙小梅却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热闹。
　　【乔仙芝气喘吁吁地坐下来，冲孙文娟和贾美珍发开了脾气。
　　乔仙芝：你们俩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孙文娟：您问问她刚才说的什么混帐话！
　　贾美珍：我说什么啦？我说什么啦？
　　乔仙芝：翠娥，你说，她们是为什么？
　　【杨翠娥故意左右为难地装出不敢说的样子。
　　乔仙芝：怕什么？你只管照实说！
　　杨翠娥：二婶，那我就实话实说啦……奶奶，是这么回子事。我见二婶独自一个人在狼吞虎咽地吃饭，便对她说你吃菜时，别光拣精择肥。好的都挑光了，人家来了吃啥子嘛！二婶就大发脾气说，活该！谁叫他们不来吃的？我说，婷婷找不见了，啷个有心思吃嘛！二婶就冲我喊，婷婷死了，你们就都不活啦！
　　孙大年：（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老二媳妇，你怎么好这样说话？
　　贾美珍：（强词夺理地）我晚上还要去值班，吃饭还吃出错来啦！
　　孙文娟：你甭拿上班在这儿说事儿！付春江是个什么东西，信口给你个财务经理，你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歌舞厅的上上下下，哪一个不点你们的脊梁骨？你倒装得人五人六的，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干得好事！
　　贾美珍：（恼羞成怒地）你……你放屁！一个臭卖破烂的，也不撒泼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
　　孙文娟：就算我是个卖破烂的，可我赚的是干干净净的辛苦钱。你卖的是什么？在副食店卖肉，到了文化宫还卖肉，臊不臊的慌！
　　贾美珍：（歇斯底里地）孙文娟！我跟你拼啦！
　　【贾美珍张牙舞爪地向孙文娟扑去，孙长庚和杨翠娥死命地挡住了她们。
　　孙大年：（恼火地）你们还有完没完！同着孩子们的面，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乔仙芝：（声色俱厉地）如今婷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不赶紧想办法找人，却在家里撕扯，到底想要干什么？都滚！都给我滚出去！
　　孙长庚：文娟，我陪你再去找找婷婷。
　　【孙文娟不情愿地随着孙长庚走出了堂屋。
　　【贾美珍冲着乔仙芝和孙大年叫喊起来。
　　贾美珍：你们可是个当老的！孙文娟用那么难听的话骂我，就这样完啦？
　　【乔仙芝气恼地一拍桌子。
　　乔仙芝：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贾美珍：你……你也太护犊子了吧！
　　乔仙芝：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公正？难道我纵容你为所欲为，才不是护犊子吗？
　　【贾美珍不服气地还要顶撞乔仙芝，被孙小山硬推着往门外走。
　　孙小山：妈，你快上班去吧！你快上班去吧！
　　【贾美珍顺坡下驴地走了出去。
　　孙大年：我就知道，孙家小院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孙小梅：爷爷，这您老可就说错了。二婶跟人家动手，可不止一次啦。
　　孙小山：我妈就是这么个脾气，动手打我爸占不了便宜，就……
　　孙小梅：你快闭嘴吧！叫你妈听见，不把你的屁股打烂了才怪！
　　乔仙芝：你小梅姐说得对，大人的事，小孩子家别跟着乱插嘴。
　　杨翠娥：奶奶，是不是因为婷婷丢了，把大家都急疯喽？
　　孙小梅：你倒乖巧，挑起了事端，挺能为自己开脱的。
　　杨翠娥：小梅姐，你可别嫁祸于人哟！
　　孙小梅：我可不是数落你。二婶想怎么吃就叫她怎么吃，她那个自私劲儿，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凭你一个当保姆的，能管得住她？
　　杨翠娥：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的不对喽！我……我怎么就偏偏要多嘴多舌呢？
　　孙小山：本来就是我妈不对，你甭听小梅姐的！
　　杨翠娥：还是小山理解我。小山，你饿不饿？（似乎讨好地）走，我陪你吃饭去！
　　【孙小山答应一声，随着杨翠娥走到了饭桌旁。
　　孙大山：小梅，你的心眼最灵。你说说看，婷婷会去哪儿呢？
　　孙小梅：爷爷，不是我吓唬你们。婷婷性格内向，表面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可是心里都在琢磨什么，谁也不知道。她把自己死死地封闭起来，不跟任何人沟通。一旦遇上什么想不开、过不去的事，难免不走进死胡同。
　　乔仙芝：她一个小孩儿丫丫的，能有什么想不开、过不去的事儿？
　　孙小梅：您还别这么说。按照封建社会那会儿，她可已是年过二八的窈窕淑女，都该寻婆家啦！
　　乔仙芝：这你倒提醒了我。听说中学生都在闹早恋，婷婷会不会也赶那个时髦？
　　孙小梅：这可说不定。奶奶，婷婷在孙家小院“天马行空，独往独来”，谁关心过她的感情生活？那天晚上，她唱了一句“给我一个吻”，把奶奶吓得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可您怎么就不琢磨琢磨，她要的是妈妈的爱呀！
　　乔仙芝：你说的有点儿道理，我怎么偏偏往那上面想呢？
　　孙小梅：她得不到妈妈的爱，难免不往那上面去找温暖。
　　乔仙芝：没错儿！婷婷一定是早恋啦！
　　孙大年：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你怎么这样肯定？
　　乔仙芝：那你说说看，婷婷为什么会逃学？
　　孙大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能一下子就闹成这样？
　　乔仙芝：文娟呢？得找她好好谈谈！
　　【乔仙芝奔到门前朝外大喊。
　　乔仙芝：文娟！文娟！
　　孙大年：你把她骂跑了，这会儿又急三火四地找她干什么？
　　乔仙芝：把婷婷留在孙家小院，我也有很大责任。孙男谪女，我是哪一个也离不开呀！可我毕竟老了，用过去那套教育孩子，早过时啦。等把婷婷找回来，就叫文娟把孩子领回去吧。将来拆迁分房子，有她一份不就结啦！
　　孙大年：你要是早这么说，哪里会弄丢了婷婷？
　　【乔仙芝冲孙大年瞪起了眼睛。
　　乔仙芝：闹来闹去，倒是我的不对啦？
　　孙小梅：奶奶，爷爷不是这个意思，咱们还是赶紧找婷婷吧！
　　乔仙芝：有困难，找民警。走，咱们去找小赵去！
　　孙大年：小赵是谁呀？
　　乔仙芝：咱们的片警！
　　孙大年：那你们去吧，我看家！
　　乔仙芝：小梅，走！
　　【孙小梅忙搀扶着乔仙芝向屋门口走去。
　　
　　7 夜，外，街道。
　　【孙文娟和孙长庚东张西望地走在街道上。
　　孙文娟：这个贾美珍实在太可恶啦！丢了婷婷，你看把她高兴的。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托人把她弄进了文化宫呢？
　　孙长庚：这些话就别说了，还不都是看在老二的面上！
　　孙文娟：她可是颗扫帚星，说不定哪天就坑了咱们家老二。大哥，你别以为我是在说气话。她跟那个姓付的不干不净，连文化宫的领导都知道了。
　　孙长庚：不瞒你说，我也早有耳闻，可是不敢讲啊！
　　孙文娟：老二知道不知道？
　　孙长庚：就他那个狗食脾气，谁敢告诉他？
　　孙文娟：不叫老二早有个思想准备，万一她贾美珍玩邪的，那不是害了长发吗？你不敢讲，我可憋不住性子。
　　孙长庚：等过了这阵儿，你再跟老二说好不好？丢了婷婷，这孙家小院够乱的啦！
　　孙文娟：大哥，这黑灯瞎火的，婷婷能跑到哪儿去呢？等找到她，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孙长庚：（突然恼火起来）教训！教训！我看你先该好好教训教训你自己！你想过没有，孩子出走，做家长的就没有责任吗？妈舍不得婷婷，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你不能因为妈舍不得婷婷，就有了借口，就心安理得地把婷婷扔在孙家小院，只顾着自己去赚钱。。
　　【孙文娟一屁股坐在便道沿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孙长庚：哭！我看你也真该哭哭自己啦！狗尾巴胡同要拆迁，你怕分不到房子，就借着老太太那股劲儿，把婷婷留在孙家小院。其实你又何苦呢？咱妈是个明白人，一旦拆迁，不会没有你的那一份。再说啦，婷婷就是不住在孙家小院，她的户口也在这儿，你怕什么？你说，是不是你的私心太重啦！
　　【孙长庚也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来。
　　孙长庚：等把婷婷找回来，你就把她接回家吧。孩子离开父母，会感到孤独的。尤其是婷婷这样性格的孩子，更应该得到父母的关怀。
　　【孙长庚掏出手绢递给了孙文娟。
　　【孙文娟接过手绢擦了几把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孙文娟：我拼命的挣钱，还不是为了婷婷。为了上重点中学，花了不少钱。眼看她就要高中毕业了，上大学又是一笔费用。
　　孙长庚：如果孩子的心理出现了问题，上大学又有什么用？
　　孙文娟：唉，如今的孩子真不好弄，稍一不注意，她就出毛病。
　　孙长庚：我再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老二媳妇确实遭人恨，可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动机吓跑了孩子，但婷婷逃学以及早恋的苗头，毕竟是她发现的。就从这一点，你也不该跟她大打出手。
　　【孙文娟不由得默默地点了点头。
　　
　　8 夜，外，护城河边。
　　【河边的垂柳枝条随风飘拂，水面上倒映着蜿蜒波动的灯光。远处，阵阵飘来萨克斯《回家》的乐曲声。
　　【一棵大树下，孤孤单单地坐着婷婷。她呆呆地望着河面，脸上挂着泪痕。
　　心声：那河水多么平静啊！投进它的怀抱，我的心也会像它一样平静下来吗？
　　【河面上被微风吹起层层涟漪。
　　
　　9 夜，外，××派出所。
　　【萨克斯《回家》的乐曲声在继续。
　　【孙小梅陪着乔仙芝走进了派出所。
　　
　　10 夜，外，护城河边。
　　【萨克斯《回家》的乐曲声在继续。
　　【坐在大树下的周婷婷，依然呆呆地望着河面。
　　画外音：嘻嘻，美眉！
　　【周婷婷吓得猛地抬头张望。
　　【两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向周婷婷走了过来。两张扭曲的脸上，忽闪着淫邪的目光。
　　流氓甲：小妞儿，瞧你好寂寞呀！走，我们陪你去玩玩？
　　流氓乙：好靓的盘子，还没开苞吧？
　　周婷婷：你们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流氓甲：不认识怕什么？往被窝里一钻，不就认识了吗？
　　【周婷婷左右躲闪着。
　　周婷婷：流氓！流氓！
　　流氓乙：好大的胆子，你敢骂我们是流氓！
　　流氓甲：给她点儿厉害看看！
　　【两个流氓在周婷婷的身上动手动脚。
　　【周婷婷拼命地躲闪着、反抗着，不断发出带着哭音的尖叫声。
　　【流氓甲扑上去一把捂住周婷婷的嘴。
　　流氓甲：我叫你喊！
　　【不远处，两名巡警发现了动静，立即向这边跑来。
　　流氓乙：老四，警……警察！
　　【没等流氓甲松开周婷婷，两名巡警已经迅速地包抄过来，封住了他们的去路。顷刻之间，两个流氓被巡警擒获了。
　　【周婷婷直直地瞪着惊恐的眼睛，木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巡警甲：女同学，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周婷婷：（迷惘地）回家？
　　巡警乙：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
　　周婷婷：（机械地）叔叔，我没有家了。
　　【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11 夜，内，××派出所。
　　【坐在值班室里的孙小梅和乔仙芝，起身正要向门口走去，一位警察走进来。
　　警察：请你们再等一会儿。你们要找的那个女孩子，有下落了。
　　乔仙芝：她，她在哪儿？
　　警察：很快就送过来了。
　　孙小梅：在哪儿发现她的？
　　警察：她独自一人在护城河边，遇上了两个流氓，幸亏巡警及时赶到才没有发生意外。希望你们以后要正确教育孩子，不要再发生类似的问题。
　　【画外传来警车的鸣叫声。
　　孙小梅：奶奶，您听！
　　乔仙芝：是不是把婷婷送过来啦？
　　【孙小梅和乔仙芝急不可待地向门口奔去。
　　
　　12 夜，外，××派出所。
　　【一辆警车停在派出所的门口，一名警察从车里扶出了周婷婷。
　　【周婷婷一看见孙小梅和乔仙芝从派出所的门口里走出来，忍不住扑了上去。
　　周婷婷：奶奶！
　　【周婷婷一下子扑进了乔仙芝的怀里，大哭起来。
　　【乔仙芝疼爱地抚摩着周婷婷的头。
　　乔仙芝：总算找到你啦！我们回家吧！
　　【孙小梅感激地连连握着警察的手。
　　孙小梅：同志，谢谢你们！
　　
　　13 夜，外，孙家小院。
　　【石桌旁，孤孤单单地坐着孙长庚。那一口口的浓烟从他的嘴里喷出来，在半空中渐渐飘散着。
　　【孙小梅悄然走过来。
　　孙小梅：爸，婷婷找回来了，您怎么还坐在这儿呀？
　　孙长庚：可你妈还没回来。
　　【孙小梅也在石桌旁坐下来。
　　孙小梅：爸，您究竟顾虑什么？
　　【孙长庚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院门被推开了，蔡梅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孙小梅一眼看见蔡梅，高兴地叫了起来。
　　孙小梅：爸，我妈回来啦！
　　【蔡梅匆匆走过来
　　蔡梅：你们爷俩这么晚了还坐在这儿，婷婷回来了吗？
　　孙长庚：你总算也回来啦！
　　【孙长庚站起身来看也不看蔡梅一眼，径自向西厢房走去。
　　【蔡梅站在那里显得很尴尬，不禁默默地望着孙长庚的背影。
　　【随着一声门响，孙长庚进屋了。
　　孙小梅：（颇不满意地）我爸怎么这样！
　　【蔡梅由不得长叹了一口气。
　　【大家簇拥着周婷婷和孙文娟走出堂屋，蔡梅和孙小梅连忙迎了过去。
　　孙文娟：大嫂，我把婷婷接回家去啦。双休日的时候，再让她来看你们。
　　孙小梅：婷婷，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周婷婷咬着下嘴唇，生硬地把脸扭向了一边，显然是在生孙小梅的气。
　　【孙小梅自然觉得没趣，却没有跟婷婷计较。
　　乔仙芝：（颇动感情地）婷婷，两头都是你的家，愿意住哪儿就住哪儿。你要是抽不出空回来，奶奶跟爷爷就去看你。
　　【周婷婷哭着叫了一声奶奶，猛地扑进乔仙芝的怀抱。
　　孙大年：婷婷，别哭，你要是舍不得走，那就留下来吧。
　　【周婷婷啜泣着摇摇头。
　　【众人恋恋不舍地送着周婷婷向大门口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