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下）

　　13 夜，外，狗尾巴胡同。
　　【孙小梅和杨翠娥走出孙家小院，沿着胡同向街面走着。
　　【从对面驶来一辆小轿车，“刷”地打亮了车灯，晃得孙小梅和杨翠娥睁不开眼睛。
　　【倏忽之间，那车灯又一下子熄灭了，并停了下来。只见车门一开，孙长发钻出了出租汽车。
　　孙小梅：二叔，讨厌！
　　孙长发：大晚上的，你们去哪儿？
　　孙小梅：翠娥皮肤过敏，浑身刺痒的不行，我陪她去看大夫。
　　孙长发：上车吧，我送你们去。
　　杨翠娥：二叔，你还没吃晚饭吧？
　　孙长发：刚才买了一套煎饼果子垫了垫，这会儿不饿，快上车吧。
　　【孙小梅和杨翠娥随着孙长发上了出租汽车，
　　【汽车沿着胡同向前驶去了。
　　
　　14 夜，内，孙家小院西厢房。
　　【蔡梅在铺床，孙长庚坐在书桌前直发呆。
　　蔡梅：别发呆啦，赶紧睡觉吧！
　　孙长庚：蔡梅，世态险恶，你那花店还是收敛一点儿吧！
　　蔡梅：你先告诉我，贾美珍真的同着你的面，说我傍大款啦？
　　【孙长庚没有言语，顺手点燃了一支烟。
　　蔡梅：这个嚼舌头根儿的！没影的事儿，她怎么就敢往你头上胡扣呐？你倒是说话呀！
　　孙长庚：叫我说什么？你要是不跟人家下饭馆，不跟人家进夜总会，她就是想编派你也找不到借口呀？
　　蔡梅：照你这么说，我就该让她往头上扣屎盆子是不是？年轻那会儿，你们一家人把我看管得活像个童养媳，连逛逛商场都要有人跟着。你就更甭说啦！每天下班都去厂门口接我。不知道内情的，都夸我嫁了个好丈夫。可谁知道你爱我爱得出了圈儿，不亲自把我接回家里，你是一百个不放心。如今老夫老妻了，你还是贼心不改。早知道这样，你就该娶个画中人。天天挂在屋里一个人偷偷欣赏，谁也不给看可多好？
　　孙长庚：你……你就小点声吧！
　　蔡梅：在这个家里，实在太压抑了。叫人家点着脊梁骨，还不许我出声，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赶明儿我搬到花店去住，离这个孙家小院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孙长庚：从今往后，你的事儿我不闻不问，当个扎嘴葫芦好不好？
　　蔡梅：你甭跟我说这个！但凡你放我一马，我也有个喘气的工夫。
　　
　　15 夜，外，医院。
　　孙小梅、杨翠娥和孙长发走出了医院大门。
　　杨翠娥：那个该死的假大学生，干啥子不好嘛！害得二叔替我白白扔了二百多块钱，坑死人喽！
　　孙小梅：你先别急着替二叔心疼药钱，说说怎么谢我和二叔吧？
　　杨翠娥：你说嘛！
　　孙小梅：我也不宰你，去大排档吃顿夜宵吧。
　　杨翠娥：要得！
　　
　　16 夜，外，大排档。
　　【孙小梅、杨翠娥和孙长发坐在大排档的餐桌旁，吃得津津有味。
　　孙小梅：二叔，最近这些天，小山怎么一直跟着奶奶睡？
　　孙长发：唉，自从你二婶当上了财务经理，积极性高的不得了，哪天晚上也是十一、二点才回家。我在外面开“出租”，回家也没个钟点。没办法，只得把小山交给奶奶。
　　孙小梅：二婶不过是个管财务的，根本用不着加夜班。她对小山这么大撒把，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孙长发：有话我也不瞒你们，我真后悔不该让你二婶去文化宫。她身上本来就没有艺术细胞，进了文化宫，就好像进了迷魂阵。回到家也神魂颠倒，跟打了兴奋剂的兔子似的，搂着椅子在屋里又蹦又跳。这会儿又鬼使神差地当了个什么财务经理，云山雾罩地更找不着北啦！
　　孙小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孙长发：小梅，你听到什么啦？
　　孙小梅：就算听到点什么，我也不敢乱讲。
　　孙长发：有什么不敢乱讲的？她总不会撇下这个家，跟别人跑了吧？
　　孙小梅：二叔，您还别这么说，如今可不是黑古隆冬的年月。七老八十还有闹离婚的，更甭说是您这个年龄段啦！
　　孙长发：你是说，你二婶她……
　　孙小梅：二叔，我可什么也没说。
　　孙长发：其实，说了又怎么样？你二叔可不是搪不住事儿的人！
　　【孙长发心情烦躁地转身冲服务员大喊。
　　孙长发：服务员！来一瓶二锅头！
　　画外音：好咧！大瓶小瓶？
　　孙小梅：小瓶！
　　杨翠娥：二叔，这可使不得，你还要开车噻！
　　孙小梅：叫二叔喝吧，待会儿我来开车。
　　杨翠娥：你？
　　【孙小梅从小手提包里掏出驾照往杨翠娥面亮了亮。
　　杨翠娥：你会开车？我怎么不知道？
　　孙小梅：你不知道的事儿多啦！
　　孙长发：你别怕，小梅开车的技术蛮不错呢！
　　孙小梅：您也别夸我，就是把我说成一朵花，也只能喝一小瓶。
　　【服务员送来了二两半小瓶装的二锅头。
　　【孙长发拧开瓶盖，将酒倒入玻璃杯里。
　　孙长发：二叔可是一斤的量啊！
　　孙小梅：我看您是花翠娥的钱不心疼是不是？您每天晚饭喝的酒，都是人家掏私房钱买的，您知道不知道？
　　孙长发：是吗？翠娥，我真的不知道是花你的钱。
　　杨翠娥：二叔，那算个啥子嘛！您在外面劳累了一天，晚上喝点酒解解乏，能花我多少钱？小梅姐也真是的，这也值得提？在医院里，二叔一下子就替我交了二百多块钱，叫我又该怎么谢二叔呢？
　　孙长发：翠娥，自你进了孙家小院，都没把你当外人看。你有了病，我一个当长辈的怎么能不管呢？
　　杨翠娥：二叔，您真是个大好人！我那天跟二婶……
　　孙小梅：提那个干什么？二叔是二叔，二婶是二婶！
　　杨翠娥：打狗还得看主人嘛！
　　【孙小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孙长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杨翠娥：（懵懂地）我说得不对？
　　孙小梅：阿弥陀佛，你说得很对，对的不得了！你把二婶比做狗，是不是该打屁股啦？
　　杨翠娥：（急得面红耳赤地）二叔二叔！我可不是故意的哟！
　　【孙小梅笑的更厉害了。
　　
　　17 夜，内，歌舞厅办公室。
　　【贾美珍坐在办公桌前，死死地板着面孔。付春江陪着笑脸，站在一旁直个劲地说好话。
　　付春江：美珍，我拍陈秘书的那些马屁话，不过是信口开河，目的是为了给咱们歌舞厅拉回头客。真拿陈秘书跟你比，那就是星星撵月亮，累得腰酸骨头疼，一辈子也赶不上啊！
　　贾美珍：听你这口气，还真想跟我好。
　　付春江：这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可着文化宫上上下下地扫听扫听，我付春江对谁这么低三下四过？
　　贾美珍：那我倒要问问你，这财务经理的聘任书，什么时候才能下来？
　　付春江：这些日子忙着学习如何奔向“小康社会”，腾不出工夫研究你这事儿。
　　贾美珍：啊？你们还没有研究？
　　付春江：我说美珍啊！如今什么事儿不得研究研究？要不怎么体现集体领导呢？不过，你也用不着紧张。什么叫研究？研究就是走走过场，打打招呼，彼此通通气儿。如今当领导的，哪一个不抓“Ｔ”，哪一个不挎“蜜”，哪一个不洗桑那浴？就这样，还有给领导提意见的，说是“联系女同志不够广泛”。
　　贾美珍：闹了半天，你成天围着我转，是在广泛联系女群众啊！
　　付春江：你又说错了不是！自从你在我的眼前一出现，我就大有恨相见太晚的无限感慨。又像迷失在荒郊戈壁的羔羊，看到了水草丰盛的牧场。你重新点燃了我心中的明灯，给我带来了灿烂辉煌的前程。啊！牵着情人的手，好像回到了十八、九。
　　贾美珍：你在跟我演戏呢？
　　【付春江噗嗵一声跪在贾美珍的面前。
　　付春江：美珍，我对天发誓，你就是我的太阳，是我心目中的维那斯！只要你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我敢上！
　　贾美珍：真的？
　　【付春江一把扯开衣衿，露出胸脯上的刀痕。
　　付春江：你看！我想你想得心疼，用刮脸刀割的！
　　【贾美珍感动地一把抱住付春江。
　　贾美珍：你真是我的冤家！
　　【付春江趁势将贾美珍一把抱起来，一块倒在了旁边的长沙发上。
　　【镜头移向墙上悬挂的文明单位奖状。
　　
　　18 夜，外，大排档。
　　【餐桌上，杯盘狼藉。
　　杨翠娥：你们稍坐一会儿，我去结帐。
　　孙小梅：我已经买完单啦，咱们走吧！
　　杨翠娥：（有点着急地）不是说好由我付钱吗？
　　孙小梅：你以为我真要你请客呀？有那份心就行啦！
　　杨翠娥：这……这也太不公平啦！虽说我是个小保姆，可……
　　【周围的食客纷纷将目光向这边投来。
　　孙长发：别争啦，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说。
　　【孙小梅、杨翠娥和孙长发起身走了。
　　
　　19 夜，外，孙家小院。
　　【孙小梅、杨翠娥和孙长发走进了院子。
　　孙长发：小梅，我跟你说个事儿。
　　杨翠娥：（知趣地）二叔再见！
　　【杨翠娥径直向西厢房南屋走去。
　　孙小梅：二叔，什么事儿？
　　孙长发：今天下午，我在女人街碰见了白云峰，还有一个妖艳的女人。看样子，不像是一般关系。
　　【孙小梅苦涩地微微一笑，转身默默而去。
　　【孙长发站在那里同情地望着孙小梅的身影，由不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20 夜，内，西厢房南屋。
　　【孙小梅匆匆走进房间，反手将门“砰”地关上，然后背倚着屋门，脸上扑簌簌地直掉眼泪。
　　【杨翠娥正在擦洗，见孙小梅那副伤心的样子，不由得怔住了。
　　杨翠娥：小梅姐，出……出啥子事啦？
　　【孙小梅也不答话，任凭眼泪往下流。
　　【杨翠娥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孙小梅忽然一笑，用双手抹去了泪痕。
　　孙小梅：我吓着你了吧？
　　【杨翠娥傻头傻脑地点点头。
　　孙小梅：你说人也真有点怪，明明你并不喜欢那件东西，可一旦被打碎了，你又会觉得心疼。
　　
　　21 日，外，郁金香花卉公司。
　　【钱大旺与陈思思几乎同时走到公司门口。
　　陈思思：钱总，你早！
　　钱大旺：陈秘书，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陈思思：什么事？
　　钱大旺：情意绵绵夜总会的那场风波，发生的好……好奇怪。打匿名电话的人，肯定是咱们内部知情人干的。你分析分析，会……会是谁呢？
　　陈思思：这事可不敢乱分析。咱们公司的知情人，只有你和我。可夜总会和“极乐鸟”那边，人员繁杂，咱们怎么分析啊？
　　
　　22 日，内，郁金香花卉公司。
　　【钱大旺与陈思思边走边谈。
　　钱大旺：夜总会和“极乐鸟”那边，人家会自……自查的。
　　陈思思：钱总，你明说了吧，是不是怀疑我干的？
　　钱大旺：我可没有这……这个想法。不过，由于粗心大意而泄……泄漏商业秘密，这也是不无可能的。
　　陈思思：哼！
　　【陈思思气冲冲地撇开钱大旺，匆匆而去。
　　
　　23 日，内，郁金香花卉公司总经理室。
　　【钱大旺坐在办公桌后，习惯地拿起桌上的小镜框，轻轻地擦拭着玻璃。
　　【镜框里，镶嵌着孙小梅的照片。
　　【画外响起敲门声。
　　【钱大旺放下镜框。
　　钱大旺：请进！
　　【门开了，陈思思冰冷着脸走了进来。她来到办公桌前，将一页打印文字的纸递到钱大旺的面前。
　　陈思思：钱总，这是我的辞呈。
　　钱大旺：（颇感意外地）你……你要离开“郁金香”？
　　陈思思：是的，我不愿意待在一个倍受怀疑的环境里。
　　钱大旺：你是说，我……我不信任你？
　　陈思思：是的。
　　钱大旺：陈思思，如果你想另……另攀高枝，我决不阻拦你。但是把辞职的理由硬往我身上推，未免太……太不近情理啦！
　　陈思思：那末请你钱总回答我，情意绵绵夜总会的风波，你为什么硬要怀疑是我打的匿名电话？
　　钱大旺：你这是此地无银三……三百两！
　　陈思思：你是说，我在贼喊捉贼？
　　钱大旺：陈思思，我昨天不过是让你帮……帮我分析分析，谁会给“极乐鸟”和“情意绵绵”打匿名电话？我何曾说，打匿名电话的人，就……就是你呀？
　　陈思思：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就是这个意思！
　　钱大旺：无稽之谈！你这是无稽之谈！我要是这个意思，叫我来世变个大……大乌龟！
　　陈思思：你真没有这个意思？
　　钱大旺：没……没有！
　　【钱大旺气急败坏地抓起陈思思的辞呈。
　　钱大旺：思思，你也用不着跟我无理取闹。你既然要走，那就走……走好啦！
　　【陈思思顿觉委屈地哭了起来。
　　陈思思：你……你的愿意叫我走啊？
　　钱大旺：是你硬要走的，我又怎么拦……拦得住？
　　【陈思思仍然伤心地哭着。
　　陈思思：孙小梅硬是不肯见你，你怎么就有办法把她哄骗来呢？为什么我说要走，你就没办法留住我呢？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到了节骨眼上，就这么铁石心肠呢？
　　钱大旺：行啦，行啦，别哭鼻子啦！叫下面人听见，还……还以为把你怎么着了呢！【钱大旺将手中的辞呈三把两把撕扯碎了，并洒向半空中。
　　钱大旺：行了吧？
　　陈思思：（破涕为笑地）你要早这样，我会无理取闹吗？
　　钱大旺：你们女孩子的心……心眼儿，怎么一个比一个多？
　　陈思思：比起孙小梅，我可是小巫见大巫！那个鬼丫头，到底使得什么法术，叫你那么服服贴贴的？
　　钱大旺：（由不得笑了起来）起初我也挺纳闷，后来做了一个梦，我才闹……闹明白。
　　陈思思：梦？
　　钱大旺：（梦幻般地）我梦见自己上辈子是个乞丐。有一天，我饿得两眼直冒金星儿，昏倒在一户人家门口……
　　【陈思思觉得无聊，转身走出了房间。
　　【钱大旺并没有察觉陈思思已走出房间，仍然在梦幻般地讲述着。
　　钱大旺：……那家小姐把我救醒后，叫我美美地吃了一顿山……山珍海味。我千恩万谢，发誓一定要报……报答她。她却说，要谢就等下辈子再说吧！梦中醒来，我由不得细细品味。那家小姐的模样儿，竟跟孙小梅毫……毫厘不差，你说怪不怪？
　　【钱大旺没有听到回音，这才发现陈思思不在房间。
　　
　　24 日，内，郁金香花卉公司走廊。
　　【陈思思走着走着，忽然站住了。
　　陈思思：（自言自语地）咦？我去找他反映打匿名电话的事，怎么话还没说就出来啦？
　　【陈思思返身又向钱大旺的办公室走去。
　　
　　25 日，内，郁金香花卉公司总经理室。
　　【陈思思推门走进来。
　　钱大旺：怎么我一提孙小梅，你就气……气成那样？不过是跟你讲个梦嘛，不爱听也就算了，躲……躲什么呀！
　　陈思思：哼，那是你想她想疯了，所以才做梦！
　　钱大旺：能有一个人叫你如醉如痴地想……想着她，这也是个福分啊！
　　陈思思：你还想让我帮你分析那个打匿名电话的人吗？
　　钱大旺：当然！
　　陈思思：这些天，我常去文化宫的音乐酒吧消磨时光。有一个模样不算难看的女人，对我格外殷勤。无意之中，我把“极乐鸟”承办插花业务的事说了出来，并且吐露了日商在“情意绵绵”举办商务洽谈会的具体时间。
　　钱大旺：那个女人叫……叫什么？
　　陈思思：她是文化宫歌舞厅的财务经理，叫贾美珍。
　　钱大旺：她哪里是什么财务经理，充其量不过是个出……出纳员。陈秘书，这样的人，你以后千……千万别跟她走得太近。——悬！
　　【陈思思不禁迷惘地注视着钱大旺，噏动着嘴唇欲言又止。
　　
　　26 日，内，商场。
　　【钱大旺陪着孙小梅在逛商场。
　　钱大旺：小梅，根据陈秘书提供的情……情况，咱们晚上是不是去文化宫歌舞厅，再探探贾美珍的虚……虚实？
　　孙小梅：算了吧！整天陷在这些是非窝儿里，累不累？
　　钱大旺：那场风波，就这么算……算啦？
　　孙小梅：你还想把打匿名电话的人，绳之以法呀？
　　钱大旺：这么说，你连陈秘书也……也原谅啦？
　　孙小梅：那是你的心腹之人，我原谅不原谅的，又能怎么样？
　　钱大旺：小梅，你要是这么说，我明天就解雇她，给……给你出气！
　　孙小梅：你快拉倒吧！我叫你陪我逛商场，是因为一个朋友要结婚，我不知道该送些什么礼物，请你帮我参谋参谋。你却拿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来烦我，太破坏我的情绪啦！
　　钱大旺：你……你为什么不早……早说？
　　孙小梅：好啦，现在说也不晚。从今往后，那打匿名电话的事，不许再提了，记住啦？
　　钱大旺：记……记住啦！不过……
　　孙小梅：你还是不甘心是不是？
　　钱大旺：她……她差点儿搅了你妈妈的生意，差点儿断送了我……我的一番好意！
　　孙小梅：怎么又把你扯进来啦？
　　钱大旺：“情意绵绵”是我介绍给阿……阿姨的，万一砸了“极乐鸟”的牌子，岂不是我……我的罪过？
　　【孙小梅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孙小梅：你真是个乖小孩儿，挺会讨人喜欢的。那就好好帮我挑一件礼品，将功补过吧！
　　钱大旺：我一定竭……竭尽全力！
　　【孙小梅和钱大旺走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27 日，外，狗尾巴胡同。
　　【一辆出租汽车驶入了狗尾巴胡同，在孙家小院门口停下来。车门一开，从里面钻出了红山寨的村支书、村长和村会计三个人。他们打开车屁股盖，从里面取出一个大口袋。
　　【村会计把大口袋一下子扛在肩上，几步蹬上了街门的台阶。他见门虚掩着，便小心翼翼地推开街门，向里面探头探脑。
　　
　　28 日，外，孙家小院。
　　【杨翠娥正在院里凉衣服，听见街门有响动，便由不得转身望去。她见有个人探头探脑地朝小院里张望，顿时紧锁双眉，猛地一抖湿床单往绳子上甩去，然后两手一叉腰，冲着村会计叫喊起来。
　　杨翠娥：又是来推销啥子产品的？
　　村会计：我？我是……
　　杨翠娥：你们这些骗子，害得我直到现在身上还刺痒的不得了。出去！出去！啷个叫你们进来的嘛！
　　村会计：你说啥？我们是骗子？
　　【定格。
　　
　　（第11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