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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帝后危机 (2)

作品名称:梦逝乾元      作者:文字生存录      发布时间:2020-07-11 18:38:17      字数:4820

  昭阳宫里一片寂静,侍女们瞅着满桌的饭菜,谁也无法再劝,从那日皇上生气走后,没再来过一次昭阳宫,娘娘也从未踏出过宫门一步。饭减了,话少了,皇上赠送的物品被她挪出了眼界,不知她是伤心,是赌气,还是失落懊悔。总之侍女们都看出娘娘是在等待,等待皇上任何一种方式的发落。坐了半晌,子媗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寝室,这顿饭又泡汤了,侍女们无奈地收了。
  绿蓉实在挂心,跟着子媗进屋,再次劝道:“娘娘就是不肯主动去见皇上,也不能这样苛待自己。以后皇上就是原谅了娘娘,也不会原谅您如此对待他的皇儿的。”子媗坐了,拉过绿蓉的手,说道:“不是我故意怄气,实在是吃不下。你从我进宫就一直跟着我,也知道我这脾气,皇上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怎会不难过。他实实不该这样用话试我,我既做了也不会后悔,却是不知怎样回他。我哪里知道他不知实情,这欺君之罪岂是愿意主动认的?”
  绿蓉也叹气道:“奴婢怎知做夫妻还有这么多的无奈,可奴婢猜着,皇上也不一定会治娘娘的欺君罪,只是娘娘越瞒着,皇上就越生气。再说皇上以前待娘娘这样的好,为此还要受娘娘的指责,虽是听着在理,可心里怎么能接受,这些话确实娘娘不该说的。”
  “可我还是说了,想想也是,在家时我持家公正,说一不二的惯了,难怪我那兄弟既绵软又执拗,都是让我逼的。”说到这儿,子媗自己也笑了,随即道,“也许当初玉珠的事不该这样处理,可我真的没想到,自己熟读兵书,玉凤山领兵又独闯高丽,从没这样失手过。”
  绿蓉也笑了,说道:“娘娘纵是能领千军万马,可在皇上眼里仍是个女人,谁想让自个的妻子凌驾于自己头上,何况还是当今的天子。娘娘对下人尚且能体恤和蔼,对皇上反而盛气凌人,这就是娘娘的不是了。”
  “这丫头,倒是你也数落起本宫的不是来。”
  “奴婢就是想让娘娘早一天与皇上和好,即便娘娘不去俯就皇上,待皇上来时,也要及时下了台阶才是。其实这感情的事真的没理可讲,娘娘以后再莫拿皇上当成对手,还是傻一点的好。”
  “你哪里知道,我早就后悔了,”子媗怅然道,“可皇上,他还会再来么。”小善子匆匆跑进宫来,一脸的慌张。子媗喝道,“慌张什么,东西送过去了?”
  “送是送了,可被皇上知道了。”,
  子媗惊讶:“什么,你是说皇上来过?”
  “是,是来了,可他还没进昭阳宫,又被奴才气回去了,说娘娘您宁对别人好,也不关心他。”“你”子媗愣了一下:“这不怪你,是天意,老天也在折磨我们。”
  绿蓉道:“还啰嗦什么,快去大明殿听听消息,是不是皇上又发火了,好来回娘娘。”
  过了好长时间,小善子才垂头丧气回来,说道:“回娘娘,皇上还没来得及发火,就气病了,御医们都被召去了。”
  绿蓉道:“你不会说个囫囵话么,到底是怎么啦。”
  “奴才听了半天才弄明白,皇上从这里走后,半路腹疼的厉害,刚到寝宫就撑不住了。叫了御医也没止住,喝水都吐,已经疼昏了两次,如今派人请霍大人去了。”
  绿蓉看看子媗,她呆呆坐着,脸色都变了,忙劝慰道:“娘娘别急,兴许是这奴才传的不对,怎么就会突然这样,您等着,我再去看看。”子媗反手一把拉住她道:“不用,帮我更衣,我亲自去。”
  小善子道:“娘娘早干嘛去了,依我说,娘娘就先别去了,万一皇上还没消气,见了您不是更重了吗。”
  “胡说,”小善子脑后挨了绿蓉一巴掌,“怎么说话哪,难道你是皇上?”子媗心像锥刺一般,说道,“此事因我而起,本宫就是跪也要跪的皇上消气,否则本宫就是大元的罪人了。”她不顾侍女们拦阻,匆匆赶往大明殿寝宫。
  可太皇太后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一进寝宫的门,纯已便拦了出来。看着下跪的昭阳宫主和侍从们,一脸怒色道:“本宫当初念你是忠臣之后,另眼相看。不知你却仗着军功为所欲为,忤逆皇上。看在你怀龙嗣的份上,我先不废你的后位。权昌,传我的懿旨,仪平皇后恃宠生骄,触犯龙颜,致皇上突发恶疾。立即禁足昭阳宫,不得再见皇上。绿蓉留下,其余人回宫去吧。”
  说完,不容子媗申辩,转身回去,一排侍卫拦在了宫门前。
  子媗本是心慌而来,突遭拦阻,心里一急眼前阵阵眩晕。她一咬牙就想闯宫,被绿蓉拦下,说道:“娘娘莫冲动,否则此事更糟,请娘娘等奴婢的消息。”然后让婉儿冬梅好生护着娘娘回宫。子媗这时才深深感到与鲍硕的感情不是自己可随意挥霍的,一旦失去,如隔沟壑。宫中人心叵测,帝王之心岂能不被左右?何况他是被自己所伤。她跌坐台阶,久久不肯离去。
  少郡接到宣召吓了一跳,哪里敢耽搁了,被允准骑马进了皇宫,一路询问这位内侍,心里便有了数。待进了寝宫时,鲍硕已经被折磨的衣衫不整,神疲力乏。旁边一位宫女正给他揉着胸口缓解痛苦,她认出这位宫女是瑞云荞,不及细想,来到榻前,俯身唤了一声。鲍硕疲惫睁眼,见是少郡,不觉有了点精神,说道:“明谕来了,不好意思,我还从未这样狼狈过。你给看看是怎么啦,喘口气都疼,等这些庸医们熬出药来,我也快被折腾死了。”
  少郡让云荞扶他坐起,边诊脉边道:“皇上九五之尊,怎可随便言死,您也是习过武的,这点疼就受不了了。”
  “明谕说的轻巧,就是被捅一刀也比这好受,先是胸口像转了筋,后来连两肋都涨疼。像是喝多了水,吐也吐不出,下也下不去,真想拿刀捅一下才痛快。”少郡暗笑,起身上前揽过他的肩膀,在他后背两处穴位上,捶打了几下,对云荞道:“拧把热巾来,给皇上把前胸后背的汗擦干净,好施针。”
  一位侍女端着药碗进来,少郡接过,放在鼻子下闻闻,说道:“此药对症,就是药效慢,此时喝了,待会一推拿,怕是都会吐出来,先放一边吧。”然后叫显贵把鲍硕身子扶稳,说道,“皇上忍着点,臣先给你推拿缓解下症状就会舒服点,再施针治疗。”
  鲍硕也不知这位看似羸弱的儒生哪来的这般手劲儿,开头几下他都受不了,慢慢才适应。说道:“现在觉得胸口不那么胀了,不想明谕还有这般手劲,平常也习武吧?”,
  少郡手下一用力,按的鲍硕呲牙咧嘴道:“明谕手下留情。”少郡这才道:“我是大夫,治疗时病人是不许说话的。一会皇上若想吐,就尽量把肚里的东西吐干净。”
  云荞用热巾替皇上擦拭着,边看着少郡的手法,小声道:“大人真神了,方才我也给皇上揉了,一点不见效。”少郡一笑,说道:“你以为随便揉几下就行了,这是有穴位的,弄反了,还会加重病情,想学吗?”说着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此女子眉梢眼角带着机灵,却给人一种乖顺的感觉。
  推拿了一会儿,鲍硕终于感到心里翻涌的难受,像是有气往上直顶,他俯身就吐。连吐带打嗝。一天里没吃多少东西,除了喝的几口粥,连水都吐光了,剩余嗝出的全是泛酸之气。不由推开少郡,含混道:“离我远点,腌臜到你。”
  见他如此难受还惦着自己,少郡不禁心里一热。顾不得许多,叫人拿走唾壶,又给他按摩背部,在胸口揉了几下,帮他止呕,脱口道:“皇上是大元天子,怎会被气成这样,就不能心放宽点,刚才还硬不承认,让他们怎给你用药。”显贵道:“殿下已经好几天吃不下饭了,只说心里闷,晚上疼过一次,也不让叫御医,不想今天一下就成这样了。”
  鲍硕苦笑一下,说道:“不瞒你,我是心小了些,竟能气出病来,会不会让明谕笑话。”少郡让显贵把所有人支出,才说道:“皇上是至情至性的人,对皇后用情太深,才会导致气急。臣十分感佩,怎会笑话您呢,皇上是不是感觉好多了,您躺好,臣给您施针了。”她扶着皇上躺下,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不由一阵心疼,便冲着屋外喊侍女端点温水。喊毕,便有一个侍女进来,走到榻边,将水端到皇上唇边。少郡没看出什么,鲍硕却一把抓住此女道,“绿蓉,怎么是你。”
  原来太皇太后留下绿蓉是想问出实情,绿蓉聪明,编了个理由蒙了过去。之后混在侍女里面,得此机会才挨到皇上身边,憋了一肚子话,到了嘴边,只说了句:“皇上,您还好吗?”眼泪就涌了出来。
  鲍硕忙道:“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了吗,难得你还惦着,要是皇后有你这份心,我死也瞑目了。”少郡听得心里发酸,对他道:“皇上,臣已经给你下针,再不要动了,说什么傻话,这点病就能死,吓唬谁哪。”
  这句笑话没能奏效,鲍硕深深叹气。这口气叹的绿蓉心里难受,小声说道:“其实,其实娘娘这几天过的并不好,奴婢也替她难过。皇上知道她的脾气,哪里主动服过软,都是心里别着难为自己,却不肯下来这个面子。”
  “我知她的秉性,这种高傲害了我,也害了她自己,就是我马上要死,她都不肯为我低一低头。”鲍硕说着眼圈有些红了。少郡听的不顺耳,手中一用力,鲍硕不禁吸了口气,住嘴不说了。
  绿蓉却道:“皇上莫冤枉了娘娘,她已经来过了。”
  “什么!”鲍硕眼睁得好大,挺身要起。少郡用力一按道:“皇上,你要把针弄得断在里面,别说是臣的错。”
  “好,好,我不动就是,”他侧过脸道,“她来了,怎么没进来?”
  “是太皇太后,已经下懿旨把皇后禁足了。还说若不是看在皇后怀子的份上,还要,要废后。”
  “朕还在位哪,刚得了两个时辰的病,就要被她废了朕的皇后,怎么如此大胆。”
  绿蓉忙道:“皇上刚刚好点,别动气,奴婢此行就是告诉皇上,皇后如今没事,等皇上好了再说吧。”鲍硕立刻道:“不行,你给我把皇后叫来,我看着才放心。”
  少郡大受感动,若不是身上有针,这皇上会亲自跑到昭阳宫去。就因了一句曾来过,便感到如此知足。这样的帝王世间少有,这样的夫君弥足珍贵,子媗姐真的应了当年的夙愿。她俯在皇上耳边道:“皇上,还应先让太皇太后回宫才可。”
  鲍硕顿时醒悟,让绿蓉把显贵叫来,吩咐道:“传朕的口谕,说朕已经好多了,让他们散了吧。朕要休息,请太后太后也回宫歇息,朕好了,明日会去请安。”
  子媗其实一直冒着冷风默默守在殿外,听到皇上宣召立刻进了寝室。看到榻上的鲍硕,四目相对,一个憔悴失色,一个苍白不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日的分离,对两个性情都傲的人来说,无非就是一场煎熬。子媗走近榻边,想好的满腹话,随着跪拜竟变成了无休止的眼泪。这一跪,一流泪,就让两人消除了一切的隔阂。绿蓉说的对,感情没有理可讲,只要情在,一切都会在。
  少郡受不了了,虽然子媗没有注意到她,可这种让她尴尬甚至排斥的场景叫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她轻轻起了针,对皇上说道:“臣已经尽力,皇上应该没事了,只要按时服几天药,就会痊愈,臣告退。”
  鲍硕点头谢过,见少郡出去,便起身要拉子媗,身体确是有点虚,忙扶住榻沿,说道:“你起来,坐在我的身边。”
  “皇上,皇上怎样了?都是臣妾不好。”子媗含泪问道。
  “没事,”鲍硕轻轻揉着胸口,笑道,“好多了,就是有点虚,刚才把我折腾个半死,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份罪。幸亏你没进来,怕吓着你。”
  子媗刚刚停了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心痛道:“是臣妾不该顶撞皇上,臣妾的臭脾气也不好,以后臣妾再也不敢惹皇上生气了。”鲍硕心里反而不安起来,搂过她道:“你干嘛这样说,真吓着你了?其实我不是想压你一头,只要你那脾气稍稍收敛一下,给我点面子就行了。”
  子媗破涕一笑,说道:“臣妾说的也是实话,现在臣妾就老老实实回皇上的话,当初是因----”鲍硕把她的嘴一捂,说道:“别说,我不想听了。不管你做的是什么,我都不想听,所有一切我自会处理,只要你别再给我怄气。我什么都能管,就是拿你没办法,到你这儿什么都不灵了,才把我气个半死。”
  子媗噗嗤一声被他逗得笑了起来。鲍硕无奈道:“就知你会这样,那日还给丞相说过,等你给我生了皇子,我就宣布朕的后宫永不纳妃。一是想与你生生世世一双人白头到老。二是,你一人让我伤神就够了,多了我也折腾不起。”
  子媗抿嘴笑着,笨拙的身子靠近鲍硕,把手放在他胸口,轻轻为他推揉着,柔声道:“是臣妾不知足,才不知进退,只要皇上能消了气,臣妾甘愿受罚。”
  鲍硕靠在床上,眯着眼享受这一刻的柔情,喃喃道:“你知道为甚么我拿你没办法吗,就是这样,一会儿你把我扯下地狱,让我生不如死。一会儿又把我抬到天堂,让我云里雾里,我离了你魂不守舍……”
  屋外传来瑞云荞的声音道:“皇上,您的药温好了,可以喝了吗?”鲍硕用力搂住想要起身的子媗,说道:“不用了,告诉显贵,朕明日开始再服药,朕要睡了。”
  云荞其实早已看到房里这一幕了,她知道自己卑微的出身与子媗无法相比。即使子媗失宠,还有强大的后盾,就连霍大人都像是站在皇后一边。她的出路在哪儿,也许要重新做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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