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消遣

　　几天前，大概早上四点钟，兰兰妈听到狗在笼子里转，她听到家狗身上的小铃铛响声后，知道狗应该是尿急了，这导盲犬被训练的真好，跟人一样，准时一日三餐，从不随地大小便，就起床将狗栓到院子里的水井边，她想着也快天亮了，就没将狗拉回笼子里，自己上床了，没想到不小心睡着了，等她一觉醒来时，起床开门，却只看到拴住狗的长链子还在。”
　　周振东问：“那怎么知道是王三偷的，每年年关才是偷狗的疯狂季，现在离过年还早啊。”
　　柳兰花继续说：“是啊，乡亲们都觉得很奇怪，怎么知道是谁偷的？前天，田兰兰的大伯-田四小看到王三女儿—悠悠手上玩的两个小铃铛，很像田兰兰家导盲犬脖子上戴的那个，就给了孩子一块巧克力，问她这小铃铛哪里来的，悠悠悄悄告诉他，是她爸爸昨晚捉回来的大黑狗身上的，她爸爸不让说，让田四小也不要说。田四小哪能不说，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兰兰妈，兰兰妈又给兰兰打电话，他们姐弟两晚上就回来了，到王三家找那个小铃铛，没找到，问孩子，孩子说被她弄丢了，这下事情就咋开了，第二天，姐弟俩为了找到证据，把整个庄子翻遍了，最后，在王三家的院子旮旯里找到的。原来王三听到风声，田家姐弟听说“娜娜”没了，正在村里找，这时候他心虚了，当时偷狗的时候怎么没想想狗的主人是谁？俗话说的好，打狗得看主人，他王三是喝多了，还是昏头了。你知道田兰兰弟弟-田小兵吗？他可是在市区公安局的二把手，王三跟孩子要了那个小铃铛赶紧扔了，扔其他地方怕被找到，扔家里院子旮旯肯定安全，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也借跟朋友喝酒打牌为由，出了家门，关照家人，如果田家姐弟来问，就说他出门个把月了。造成他不在家不可能偷狗的假像。王三没想到在公安系统打拼的田小兵是警察学校毕业，是专业的破案高手，他的这点小把戏哪能蒙骗得了他的火眼睛，村里人都说他胆大仗着他舅舅是镇一把手就胡作非为。”
　　周振东感叹道：“哎呀，村里还有这大事？看来这小子那天肯定又是喝酒到天亮，趁着酒性壮胆偷田家的狗，而且他肯定不知道那狗的品种，当普通的狗偷了去，剥皮，杀了吃掉了，唉，太可惜了。这小子太胆大。多好的狗啊，看那水灵灵的眼睛，和油亮亮的黑毛，想想都喜欢。咋说没就没了呢？”
　　柳兰花又说：“我还听说，田兰兰家狗丢了没多久，她妈就生病了，现在还住在医院了，以前这只狗没有被偷的时候，田兰兰和她弟弟回来烧的菜吃不完，他们走后，她妈就将剩下的菜喂狗吃，难怪他家的狗那么肥，后来狗被偷了，剩下的菜她就舍不得倒掉，自己吃，这下吃坏了，吃进医院了。”
　　周振东问柳兰花田兰兰妈妈得的啥病？柳兰花想了想说，好像是一种比较不简单的‘胰腺炎。’周振东听了，很担心，他知道这个病不容易根治啊，要好好保养才行，听说这个病就是吃出来的，尤其是晚上，不能吃的太饱，容易造成消化不良。
　　他想趁机提醒一下柳兰花，他说：“这下，知道了吧？以前我让你少吃，你不听，以后看你还敢不敢晚饭贪吃了？”
　　柳兰花笑笑说：“我们这是会过日子，油汤油水的哪舍得倒哦。”
　　周振东又拉出兰兰妈的例子说给柳兰花听，他说：“不舍得倒就这样的后果。”柳兰花突然觉得周振东说话怎么转了风向，她说：“我就奇怪了，说王三的，你怎么把话题转我身上了？”
　　周振东笑了说：“我说的是实话，田家的例子是对你最好的警告，那后来王三怎么处理的？”
　　柳兰花喝了一口水，没说话。
　　周振东有些后悔了，他想早知道有这么多新闻，他就应该跟柳兰花一块去串门。
　　周振东拿起桌上的香蕉递给柳兰花，讨好地说：“来，吃根香蕉，香蕉可以安抚情绪，我知道刚才我点了你的死穴，其实我真是为你好。”
　　柳兰花“噗嗤”笑出声来：“你就活嚼蛆，告诉你吧，听说，田小兵后来又揪出王三其他偷鸡摸狗的行为，正在找证据，但是偷他家导盲犬的事情，好像派出所要把王三抓起来，因为他偷的狗价格上万了，法律规定超过3000以上就属于犯罪，可以刑事拘留的。但王老五正在想办法，他哪能让王三被抓，王三被抓，他的老脸往哪搁。”
　　周振东听到王三被抓，觉得很奇怪，他问：“有这事？”
　　柳兰花答应了一声，卖了个关子，不打算说下去，她打了一个哈欠去了卫生间。
　　周振东正是兴头上，见柳兰花不说了，忙喊：“我说，你准备睡觉了？故事还没结束呢？”
　　柳兰花：“明天继续。”
　　
　　
　　早上天刚亮，柳兰花看看外面天色，想起今天跟孙老头说好来喊周振东钓鱼的，她想该起床做早饭了，等会孙老头就要来喊他去钓鱼，得让他吃饱肚子去，要不然，钓鱼不到一个小时候肯定回来。
　　她起床洗漱完毕，在厨房忙开了。六点钟，厨房里冒着热腾腾热气的时候，周振东起床了。
　　柳兰花忙让周振东赶紧洗洗，吃早饭，等会估计老孙就来了。
　　“好，就来。”周振东答应着，匆忙去洗漱。
　　这时，孙老头朝院子里望了望，喊了声：“早上好。”
　　周振东刚进卫生间，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响亮的声音。
　　孙老头又喊了声：“老周，老周，准备好了吗？”
　　周振东忙用毛巾擦擦刚刮过胡子的脸说：“哎呀，老孙，你来啦？”
　　柳兰花边说边拿碗筷：“快进来，一起吃点。”
　　孙老头将钓鱼装备（小板凳，钓鱼竿，收音机，水桶，装鱼食的小包）搁在院中的椅子上，走进屋左右张望着，没看到周振东，就问柳兰花：“老周人呢？”
　　周振东走出来拿起院子的钓鱼竿说：“走，这就走。”
　　
　　柳兰花一把拉住周振东：“吃了早饭再去，你看老孙的家伙都齐全，你就拿个竿子去，等会钓到鱼放哪？还有你老站那里不累啊？也拿个凳子和水桶去。”
　　周振东拍拍脑袋：“哎呀，我忘了还没吃早饭。”周振东放下钓鱼竿，掏出一支烟递给孙老头，对孙老头说：“等我一会，扒几口就走。”
　　孙老头接过烟，点燃：“不急，等你，吃饱再去，我先去东河边打鱼塘。”
　　周振东问：“还要打鱼塘？”
　　孙老头告诉他，先撒点鱼食让小鱼知道这地方有吃的，等会钓肯定多。
　　周振东笑笑说：“好嘞。”，便去厨房吃早饭，孙老头拿了他的装备晃悠悠往东河边走去。
　　农村的早晨是安静的，忽远忽近的公鸡啼叫声告诉你，天亮了，初生的太阳柔和地照在周振东的脸上，路边的小草身上的露珠在闪闪发光,微微的风扶动柳枝对着周振东直点头。
　　周振东笑着说：“真别说，乡野的空气好，自然风景也美，这是唯一可以把城市比下去的优点。”他来到河边，张望着寻找孙老头的身影，岸边长满各种树挡住了周振东的视线。于是他亮起嗓子喊：“老孙，你在哪？”
　　孙老头从河坎上露出一只手，朝周振东挥挥。周振东呵呵笑着说：“好家伙，好隐蔽，像地下党了。”他朝孙老头的方向走去。孙老头的水桶里已经有两条半大的鲫鱼在水桶里游来游去。
　　周振东看着孙老头桶里的鱼，羡慕死了，说：“你是钓鱼高手，都钓两条大家伙了。”
　　孙老头手放在唇边：“嘘。”示意周振东小声点，不要惊吓到小鱼上钩，然后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那里我给你打好塘了，应该有鱼钓。”周振东点点头，来到孙老头提前蹲好的点，支开板凳，放长鱼竿，将鱼饵（刚才孙老头给他的一条小蚯蚓）穿到鱼钩上，开始放长线钓大鱼。
　　一个小时后，周振东鱼竿在动，慢慢收线，一条小鱼在鱼竿上跳动。他有些灰心了，叹着气说道：“怎么又是一条小的。唉，没意思。”
　　他放下鱼钩，走过去看孙老头，孙老头水桶里已有十来条大小不一的鲫鱼，鲶鱼。周振东递根烟给孙老头，自己点起烟，蹲在孙老头身边抽。孙老头点燃周振东递来的烟，看看周振东。
　　孙老头知道周振东没兴趣钓鱼，便跟周振东拉起家常，他说：“老周，我知道你想什么，刚退下来，肯定不能适应农村生活，现在咱村里年轻人没几个，全是我们这些老年人撑着，而且大伙这几年都迷上麻将了，我对麻将兴趣不大，有人喊就去，但我上午就钓鱼，铁炮轰不掉。”周振东没说话，吧嗒猛吸烟。
　　孙老头又说：“那天，柳兰花找到我，让我带你一起钓鱼。我知道，你没这个心思，你好下象棋，可是我又不会。唉，人哪，各有各的爱好。”
　　周振东觉得孙老头的话说到自己心坎里了，又叹了口气，告诉孙老头：“唉，回家了，不钓了，我明天想睡懒觉，你就不要来喊我了。”
　　孙老头很能体会周振东从城市回到农村的不习惯心情，以前村里还有人陪他玩，现在大家都有了共同的爱好，周振东似乎落伍了，他热心地邀请周振东：“明天中午来我家喝酒，红烧鲜鱼。”
　　周振东扔了香烟，起身收拾钓鱼竿，孙老头见周振东要回家，也急忙收家伙。
　　回到家的周振东，将空空的水桶往院子里一扔，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柳兰花也不问他，顾自烧饭，做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