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上）

　　1 傍晚，内，孙家小院堂屋。
　　【孙小山气得将筷子“叭”地一摔。
　　孙小山：我也不吃啦！你动不动就打人，还像个妈妈吗？
　　【孙长发一脚迈了进来，看见饭桌旁只有贾美珍、杨翠娥和孙小山，不禁有点纳闷。
　　孙长发：怎么就你们三个人吃饭？
　　贾美珍：杨翠娥，你到厨房吃去，我跟你二叔有话说！
　　【杨翠娥也不答腔，气冲冲地端起自己的饭碗就往屋外走。
　　【孙小山也撵在杨翠娥的身后，追出了堂屋。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贾美珍和孙长发两个人。
　　贾美珍：你给评评这个理儿，我不过是说大嫂去了夜总会，可能不回家吃饭了。嗬，老爷子就不高兴了，说我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大哥也嫌我眼里没大嫂，赌气不吃饭了。叫你说说，这个家还容人说话吗？
　　孙长发：你怎么知道大嫂去了夜总会？
　　贾美珍：（颇为神秘地）是我亲眼瞧见的！她挎着一个大款，亲亲热热地进了情意绵绵夜总会。
　　孙长发：真的？
　　贾美珍：看错了，把我眼珠抠出来当泡儿踩！
　　【孙长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孙长发：大嫂不是那种人啊！
　　贾美珍：如今闹改革、搞开放，为了赚钱，人都疯了，什么手段使不出来？俗话说得好，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你以为老老实实地待在店里当老板，金钱钞票就能滚滚来呀？见鬼去吧！
　　【贾美珍一扭一扭地向堂屋门口走去。
　　
　　2 傍晚，内，西厢房。
　　【堂屋外，杨翠娥正在扒着窗台偷听，忽见贾美珍走出堂屋，吓得慌忙躲进了厨房。
　　
　　3 夜，内，西厢房。
　　【蔡梅走进房间，顺手拉亮了电灯。
　　【孙长庚和衣躺在床上假装睡觉不理蔡梅。
　　【蔡梅笑着往床边一坐，碰碰孙长庚。
　　蔡梅：哎，别装睡啦！是不是因为我没在家里吃饭，不乐意啦？
　　孙长庚：自打你开了花店，在家里吃过几顿饭，我跟你生过气？
　　蔡梅：那是为什么？
　　孙长庚：自己琢磨去吧！
　　蔡梅：我没违反约法三章啊？
　　孙长庚：没有？
　　蔡梅：没有！
　　【孙长庚翻身坐了起来。
　　孙长庚：那饭店是怎么回事？夜总会又是怎么回事？
　　蔡梅：好啊，你偷偷盯我的梢，也太没出息了吧？
　　孙长庚：这么说，你真的去啦？
　　蔡梅：去了又怎么样？人家给我介绍了一个大客户，我不该去吗？
　　孙长庚：约法三章可是你自己定的。
　　蔡梅：不错，是我定的。第一，不跟男顾客握手；第二，不跟男顾客说笑；第三，不跟男顾客交往。每天上班，我都要默背三遍。
　　孙长庚：跟人家下饭店，进夜总会，能说这不是交往？
　　蔡梅：咱们可要说清楚了，那是合作伙伴，不是顾客。
　　孙长庚：合作伙伴都不是男的？
　　蔡梅：是男的，那……那也不能不做生意呀？再说，介绍人是钱大旺，是你女儿的朋友，这你也吃醋？
　　孙长庚：什么话！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这就叫吃醋吗？你做生意做进了夜总会，我也不能问问吗？岂有此理！
　　
　　4 夜，外，孙家小院。
　　【贾美珍躲在西厢房窗前偷听，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
　　【西厢房窗口，映着蔡梅和孙长庚的身影。
　　蔡梅OS：问只管问，干吗跟审犯人似的，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开花店，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
　　【画外传来孙大年的咳嗽声。
　　【贾美珍赶忙跑回了东厢房。
　　
　　5 夜，内，西厢房。
　　【蔡梅坐在床边委屈地掉下了眼泪。
　　孙长庚：你……你哭什么？
　　【蔡梅气得用拳头连连捶孙长庚。
　　蔡梅：我闺女都那么大了，你还是对我不放心！
　　孙长庚：不是我对你不放心，是外面的坏男人太多啦！
　　
　　6 夜，外，农舍小院。
　　【红山寨的一家农舍小院里，一盏电灯高高地挂在屋檐下。
　　【乔仙芝、孙小梅和佐藤仁次郎坐在石凳子上，正在纳凉、聊天。乔仙芝的神情，不免有些感伤。
　　乔仙芝：回到老家走一走，真是感慨万分啊！好多小时候在一块玩耍的伙伴，如今都不在了。你们说时光怎么就过得这么快，眨眼的工夫，就老的老、死的死了呢？
　　孙小梅：奶奶，您也甭那么伤感。都要是长生不老，恐怕咱们还在受秦始皇的统治呢！
　　佐藤：孙小姐……
　　孙小梅：（忙将手指竖在嘴唇前）嘘——不要脑袋啦？
　　【佐藤仁次郎吓得一吐舌头，慌忙左右看了看，见院中只有他们三个人，才憨笑着放下心来。
　　孙小梅：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今天往大山里转了转，看到有那么多的柿子树，又有这么好的投资环境，心里踏实了。你恨不得赶紧派个考察组进来，尽快实施你们的宏伟蓝图，对不对？
　　佐藤：哈依！
　　孙小梅：（一瞪眼睛）你怎么又说话？
　　【乔仙芝忍不住呵呵地笑了
　　乔仙芝：看到那么振奋人心的前景，连哑巴都想说话，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哑巴！
　　【孙小梅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伸手便掏出来打开机盖，放到了耳边。
　　孙小梅：……婷婷？
　　
　　7 夜，内，孙家小院堂屋。
　　【堂屋里只有婷婷一个人，她手里拿着电话筒，并有些紧张地瞅着门口。
　　周婷婷：小梅姐，爷爷叫我给你打电话，让奶奶赶紧回来！
　　孙小梅OS：婷婷，家里出什么事啦？
　　周婷婷：回来你们就知道啦！
　　【婷婷似乎听见院里传来脚步声，慌得赶忙撂下电话筒跑回了她的房间。
　　
　　8 夜，外，农舍小院。
　　【孙小梅依然举着手机在大喊。
　　孙小梅：喂，婷婷！婷婷！
　　乔仙芝：婷婷来电话说什么？
　　孙小梅：她说爷爷让您赶紧回去，好像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乔仙芝：我才出来两天，家里就有人造反啦？
　　【孙小梅忍不住诙谐地笑了起来。
　　孙小梅：奶奶，谁要想推翻孙家小院的君主，可没那么容易！
　　
　　9 夜，外，红山寨打麦场。
　　【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举着灯笼，打着手电筒，从四面八方向打麦场汇聚而来。
　　【正在打麦场附近检修越野汽车的司机，看见那情景不禁感到纳闷。
　　【有几个青年后生从汽车旁走过，司机一把拉住了他们。
　　司机：兄弟，出什么事啦？
　　后生甲：你就是从城里来的人吧？听说你们中间有一个日本人是不是？
　　司机：没……没有呀？
　　后生乙：别骗我们啦！你们一进村，老爷爷、老奶奶们就瞧出来啦！
　　司机：你们要干什么去？
　　后生甲：五十多年前的今夜，日本鬼子在村里杀了我们好几百人，我们……
　　后生乙：走吧，走吧，咱们别去晚啦！
　　【几个人向打麦场匆匆而去。
　　【司机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急忙扔掉手中的棉纱，转身跑进了黑暗之中。
　　
　　10 夜，外，农舍小院。
　　乔仙芝：佐藤，该转的地方，你也都转了。你要是认准了这个项目，咱们就两好赶一好，尽快把事情办了吧。
　　佐藤：乔奶奶放心，我会抓紧时间的。
　　【院门忽然“咣啷”一声被人撞开了，只见司机慌慌张张跑进来。
　　乔仙芝：什么事把你慌的？
　　司机：快！快叫佐藤先生躲躲！
　　孙小梅：到底出什么事啦？
　　司机：听村子里的人说，五十几年前的今夜，日本鬼子进村杀了好几百人！
　　乔仙芝：（猛然醒悟地）没错儿！没错儿！你说得一点也没错儿！
　　司机：他们此刻正在打麦场上集合，马上就来抓佐藤先生报仇！
　　孙小梅：不可能吧？
　　司机：村里的小伙子亲口对我说的，那还有错？
　　乔仙芝：小梅，这院子里藏不住人，你先领佐藤去村外躲躲吧！
　　佐藤：我的……我的……
　　【孙小梅一把拉起了佐藤仁次郎。
　　孙小梅：什么你的、我的，赶快跟我跑吧！
　　【孙小梅不容分说，拉着佐藤仁次郎就向院门跑去。她刚探出半个身子，又赶忙缩了回来。
　　【小巷那头有十几个人举着灯笼，打着手电，匆匆而来。
　　【孙小梅不敢怠慢，忙将院门关上，并用门柱死死顶住。接着，她又赶紧拽着佐藤仁次郎跑向院墙。无奈院墙太高，一时爬不上去。
　　【画外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乔仙芝：（有些恼火地）小李子，把门打开，叫他们进来！
　　【司机只得撤去顶门柱，“哗啦”一下打开了门。院门外，严肃地站着一群乡亲们。火红的灯笼，映红了他们的脸膛。
　　【画外响起悲怆的唢呐乐曲声。
　　
　　11 夜，外，小河边千人坟。
　　【从小河的上游，悠悠荡荡地漂来无数盏小小的河灯。那星星之火，照亮了平静的河面。
　　【乡亲们在千人坟前燃香、烧纸祭奠亡灵。
　　【几位民间乐手，正在吹着唢呐。那悲怆的乐曲声，含着无限的悲哀和愤慨，在山野之间回荡着。。
　　【乔仙芝在村支书等几位老人的陪同下，将点燃的香炷插在河边的土地上。然后双手合什，默默地哀悼着。
　　乔仙芝：想当年，这河边被日寇杀死了好几百个乡亲，连河水都变成了鲜红鲜红的。直到今天，那场景还一直在我的眼前晃悠。
　　村支书：后来村里便留下了这样一个习俗，每年今夜，放河灯祭奠那些遇难的亡灵。
　　佐藤：我可以放河灯祭奠他们吗？
　　村支书：当然可以啦！
　　【孙小梅和佐藤仁次郎，每人都虔诚地往平静的河面上，各自放了一盏河灯。
　　【那两盏河灯在河面上漂浮着，渐渐与乡亲们放的河灯汇聚在一起，向前悠悠荡荡地漂去。
　　【唢呐声变得高昂起来。
　　【佐藤仁次郎望着河面上那一盏盏的河灯，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12 日，外，红山寨村口。
　　【在村支书、村长和材会计的带领下，村民们扶老携幼，簇拥着乔仙芝、孙小梅和佐藤仁次郎，走出村口，走过桥头。
　　乔仙芝：乡亲们，请留步吧，我会再来看望你们的！
　　村支书：我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佐藤先生已经跟他的总裁通了电话，考察团很快就会来到咱们的小山村。当年，日本侵略军用枪炮杀进红山寨，什么东西也没有得到。时隔半个世纪，我们却热情地把日本朋友请进来，共同致富。这说明什么？说明中国强大了。我们祝愿中日两国人民世世代代友好下去，以史为鉴，面向未来，共同创造和平、美好的幸福生活！
　　【人们高兴地欢呼起来。
　　【乔仙芝、孙小梅和佐藤仁次郎，在欢呼声中上了越野汽车。
　　【佐藤仁次郎从车窗里探出脑袋。
　　佐藤：支书、村长，咱们的城里见！
　　【村长双手高高举起紧紧一握。
　　村长：吆——细！
　　【汽车发动了引擎，乡亲们依依惜别地挥动着手臂，向乔仙芝、孙小梅和佐藤仁次郎告别。
　　【越野汽车在山村古道上，颠簸着渐渐远去了。
　　
　　13 日，内，孙家小院堂屋。
　　【杨翠娥走进堂屋，听见西耳房里不断地传出呻吟声，慌忙推开那扇门，探着脑袋往里看。
　　杨翠娥：爷爷，您怎么啦？
　　
　　14 日，内，孙家小院堂屋西耳房。
　　【孙大年躺在床上，一只手摸着脑袋，一只手托着腮，直个劲地哼哼。
　　杨翠娥：爷爷，您啷个不舒服？
　　孙大年：（有气无力地）晕哪，晕的我天旋地转！兴许血压又升高了吧？
　　杨翠娥：这两天您都按时吃药了，血压怎么会升高呢？
　　孙大年：你奶奶怎么还不回来？快给她打电话，就说我不行了。
　　杨翠娥：晓得喽，晓得喽，我马上就打！
　　【杨翠娥慌慌地跑出了房间。
　　
　　15 日，外，狗尾巴胡同。
　　【越野汽车驶进了狗尾巴胡同，在孙家小院门口停下了。风尘仆仆的乔仙芝、孙小梅和佐藤仁次郎先后下了车。
　　【孙小梅的手机响了，她顺手取出来打开了手机盖。
　　孙小梅：……翠娥？我们已经到家门口啦！
　　
　　16 日，内，堂屋左耳房。
　　【杨翠娥几步奔进房间，抑制不住地抓住孙大年的手。
　　杨翠娥：爷爷，奶奶和小梅姐已经到家门口啦！
　　孙大年：（哼哼唧唧地）回来啦？她们都回来啦？
　　杨翠娥：都回来啦！
　　孙大年：那……那我就有救啦！
　　
　　17 日，外，狗尾巴胡同。
　　【司机打开后车箱的门，要往下拿一包包的土特产，被乔仙芝上前阻止了。
　　乔仙芝：这些土特产，一样也不许往下拿。凡乡亲们送给佐藤的，你给他送到宾馆去。送给你的，你拿回家去。我和小梅的那份，你交给你们的旅游局长，让他分给办公室的同志们。
　　司机：乔奶奶，您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乔仙芝：我就是这个脾气。听我的话，快把车开走吧！
　　【司机无奈，只得关上车箱的后门，回到了驾驶座上。
　　乔仙芝：佐藤，我也不跟你讲客套啦。赶紧回宾馆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好尽快跟红山寨谈判。
　　佐藤：（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哈依！
　　
　　18 日，外，孙家小院。
　　【乔仙芝和孙小梅走进孙家小院，便见杨翠娥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上前接过乔仙芝手里的手提包，搀扶着她向堂屋走去。
　　杨翠娥：奶奶，爷爷病啦！
　　乔仙芝：什么病？看大夫了吗？
　　杨翠娥：还没去医院呐！
　　【孙小梅和杨翠娥搀扶着乔仙芝，匆匆地进了堂屋。
　　
　　19 日，内，堂屋左耳房。
　　【乔仙芝推开左耳房的门，只见孙大年躺在床上，有些夸张地“哎哟哎哟”直哼哼。
　　【乔仙芝一惊，忙奔了过去。
　　乔仙芝：老头子，你这是怎么啦？
　　【孙大年一把拉住乔仙芝的手，不肯放松。
　　孙大年：哎哟，你可回来啦！我……我这头……天旋地转的……晕呐！
　　乔仙芝：降压药按时吃了吗？
　　杨翠娥：每天早饭后半小时，我都按时给爷爷吃了嗦。。
　　乔仙芝：老头子，能坐起来吗？
　　孙大年：晕呐！
　　乔仙芝：小梅，赶快拨打“120”，我……我怕是脑溢血！
　　【孙小梅不敢怠慢，赶忙答应一声跑出西耳房。
　　
　　20 日，内，急诊监护室。
　　【孙大年躺在病床上吸着氧气、打着点滴，呆呆地瞪着一双眼睛，正在接受医生的检查。
　　医生：除了头晕，您还有其它什么不好的感觉？
　　孙大年：（摇了摇头）大夫，我就是头晕，血压是不是又高啦？
　　医生：您的血压不是高了，而是太低了。以前患过低血压吗？
　　孙大年：我一直就是高血压。这一回是咋搞的，怎么一下子变成低血压啦？
　　医生：我们也感到挺奇怪，正在给您做进一步检查。
　　孙大年：我老伴怀疑是脑溢血……
　　医生：通过检查，目前已经排除了脑溢血。而且头部的CT结果，也未见异常。好，您休息吧！
　　【医生走出了急诊监护室。
　　
　　21 日，内，急救中心休息厅。
　　【乔仙芝、孙小梅和杨翠娥坐在休息厅的椅子上，等待探视病人。
　　【电梯门打开了，孙大年的责任护士走出来。
　　护士：哪一位是孙大年的家属？
　　【孙小梅赶忙站了起来。
　　孙小梅：我们在这儿！
　　护士：医生要询问一下病人的情况，你们去一位就可以啦。
　　乔仙芝：我去吧！
　　【乔仙芝随着护士走进了电梯门。
　　
　　22 日，内，急救中心休息厅。
　　【杨翠娥忽然惊叫地跳了起来。
　　杨翠娥：瞎啦！瞎啦！我下午还没打卡呐！
　　孙小梅：打什么卡？
　　杨翠娥：你们走的那天，我找了一份不出力的工作。只要上下午按时打卡，就能拿到三百元的工资。光忙着送爷爷上医院了，把打卡的事给忘啦！
　　孙小梅：我怎么听着新鲜！
　　杨翠娥：你听我给你说噻！那是一家为死人炒“房地产”的公司，叫灵光辉煌普照……
　　
　　23 日，内，医办室。
　　【医生见乔仙芝走进来，便站起来为她搬过一把椅子。
　　医生：老人家，请坐！
　　【乔仙芝心情有点紧张地坐了下来。
　　乔仙芝：大夫，你也别绕弯子，是怎么回事儿你就怎么说，我能挺住！
　　医生：您放心，病人没有任何危险。您先说说他平日服用降压药的情况。
　　乔仙芝：我这个死老头子，养花养草有条不紊的。可一沾上吃药，就糊里糊涂的不如个孩子。前脚吃了药，后脚就忘得一干二净，老撵着你的屁股问，“我吃药了吗？我吃药了吗？”你拿他有什么办法！
　　医生：他会不会服过药之后，忘记了，又自己再服药呢？
　　乔仙芝：你这么一说，还真得问问他，说不定他真的把药多吃啦！
　　【医生和乔仙芝一同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24 日，内，急救中心休息厅。
　　杨翠娥：我……我真的上当啦？
　　孙小梅：电视里整天讲法制教育，提醒人们别上当受骗。你以为那是电视台的人吃饱了找乐呢！
　　杨翠娥：小梅姐，那可啷个办，一百块钱瞎啦？
　　孙小梅：活该！
　　杨翠娥：恁个凶！
　　【杨翠娥忽而现出一副既可怜又讨好的样子。
　　杨翠娥：小梅姐，帮帮忙噻！你是花好月圆人际服务公司的老总，就不能为我免费服务一次哈？
　　孙小梅：那你先告诉我，这两天我跟奶奶去了乡下，爷爷急着叫婷婷打电话催我们回来，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翠娥：你去问婷婷噻！
　　孙小梅：哼，两天不见，你就抖擞起来啦！好吧，你爱说不说。你即便向花好月圆人际服务公司交费，我也没工夫侍候你。我看那一百块钱呀，你就全当喂了狗吧！
　　杨翠娥：（由不得着起急来）哦，那可是一百块钱呀！好，我说！不过我说了之后，你不许把我给供出来！
　　孙小梅：说吧！
　　【杨翠娥左右看看，便扒在孙小梅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随着杨翠娥的嘴巴一动一动，孙小梅的脸色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最后简直是怒容满面。
　　孙小梅：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杨翠娥：（使劲点点头）嗯！我向你保证！
　　孙小梅：这个长舌妇！她说得这些话，我妈知道了吗？
　　杨翠娥：我啷个会晓得！
　　【乔仙芝迈出电梯门，向这边走来。
　　【孙小梅和杨翠娥两人忙中断谈话，站起身迎了过去。
　　孙小梅：奶奶，大夫找您说些什么？
　　乔仙芝：（哭笑不得地）说你爷爷吃错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