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下）

　　12 日，外，狗尾巴胡同。
　　【三位农村干部模样的人，沿着胡同东张西望地走来。他们肩扛、手提一个个大小布口袋，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旧信封。他们边走边查看门牌号，终于在孙家小院门口站住了。这是红山寨的村支书、村长和村会计。
　　村支书：就是这儿！
　　【村长上前轻轻推开街门冲院里喊。
　　村长：乔奶奶！乔奶奶！
　　
　　13 日，内，花卉市场。
　　【蔡梅在花卉市场信步浏览着，并时常停下来向店主询问着什么。
　　
　　14 日，内，孙家小院堂屋。
　　【餐桌的一边坐着乔仙芝，另一边坐着村支书、村长和村会计，他们活像是在谈判似的。
　　【餐桌的旁边堆放着一个个口袋，里面装着山里的土特产。
　　【杨翠娥站在一旁，不时给客人斟茶。
　　【乔仙芝信手抓起一个大柿子，不住地欣赏着。
　　乔仙芝：咱们老家漫山遍野的柿子树，结出的果子就是不一样！这要是拉到城里来卖，能赚不少钱啊！
　　村长：乔奶奶，跟你老这么说吧，发家致富，全靠那些柿子树啦！可惜咱那儿是深山沟，交通不方便。眼睁睁看着几十万棵柿子树，结出的柿子差不多都烂到了地里。
　　乔仙芝：那也太可惜了吧？
　　村支书：听说有个日本人，能把柿子处理成上等果品。往超市里一摆，一个柿子能卖到三美金。他到咱们中国，就是来收购柿子的。所以我们仨就赶到城里撞大运，指望着能找到他。
　　乔仙芝：这可是件大好事儿！
　　村会计：支书……村长……能不能请乔奶奶帮着给找找那个日本人？
　　乔仙芝：他叫什么？
　　村长：佐藤井盖！
　　乔仙芝：还有叫井盖儿的？
　　村会计：不是井盖儿，是井……井……井什么来着？五十啷当岁，能说一口打卷儿的中国话。
　　村会计：（愣头愣脑地）不长胡子。
　　村支书：不是不长胡子，是不留胡子。不长胡子那不成太监啦？
　　村长：对，那张鬼子脸儿，刮得光光的。眼睛不大，还挺有精神。
　　乔仙芝：你们见过他？
　　村支书：我没见过。
　　村长：我也没见过。（扭脸转向村会计）说呀！说你见过！
　　村会计：不是我见过，是我的同学在飞机上见过。当时他们坐在一块，听人家聊天，才知道是来中国找柿子的。
　　乔仙芝：（颇感为难地）就这么点线索？
　　【三个人连连点头。
　　乔仙芝：跟你们说句掏心窝的话吧！这多少年来，我一直想给老家做点贡献。今天你们找上门来，这是你们对我的信任，也是父老乡亲瞧得起我。不就是一个小日本儿吗？不就是找一个想买山楂的小日本儿吗？他就算钻进地底下，我也要把他挖出来。就这个决心，够大的吧！
　　【村支书、村长和村会计由不得咧嘴笑了。
　　村支书：有你老这句话，我们仨就没有白来！我代表全村的父老兄弟姐妹，谢谢啦！
　　村支书、村长和村会计起身向乔仙芝深深鞠躬。
　　乔仙芝：免啦免啦！乡里乡亲的，谢什么！（转向杨翠娥大声吩咐）翠娥，快去把西瓜抱来！
　　【杨翠娥答应一声，一溜风似的走出了堂屋。
　　
　　15 日，外，狗尾巴胡同。
　　【孙小梅沿着狗尾巴胡同走来，临到家门口，手机响了起来。于是她便从手提包里取出了小手机，打开后放在了耳边，然后用公司小姐惯用的电话腔调打电话。
　　孙小梅：……喂，我是花好月圆人际服务公司，无论您有什么要求，都能……（脸色陡然一变，又恢复了本来嗓音，有点不高兴地）钱总，您又要向谁道歉？
　　
　　16 日，内，郁金香花卉公司总经理室。
　　【钱大旺坐在办公桌前，正举着电话筒打电话。
　　钱大旺：孙总，取笑了，取笑了！我找你，不是为了要向谁道……道歉。花艺展览会要举办“插花艺术大赛”，你不去一饱眼……眼福吗？
　　
　　17 日，外，孙家小院。
　　【孙小梅边打电话边走进孙家小院的院门。
　　孙小梅：钱总，如果你的公司又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你本人遇到了不顺心的事，需要花好月圆人际服务公司帮忙，我将欣然前往。否则，恕不奉陪。——拜拜！
　　【孙小梅“啪”地一下关上了手机。
　　
　　18 日，内，郁金香花卉公司总经理室。
　　【钱大旺举着电话筒的手，慢慢地垂落下来。他的眼睛里，闪出沮丧的目光。
　　【陈思思卖弄风情地推门走了进来。
　　陈思思：钱总，柳庄花卉种植园的负责人大老马要求见您。
　　钱大旺：（没好气地）不见！
　　【陈思思冷不丁遭到钱大旺的抢白，不禁有点莫名其妙，傻头傻脑地瞧着他。
　　陈思思：钱总，人家可是来找你谈业务的。
　　【钱大旺理也不理地穿上外衣，气呼呼地走出了总经理室。
　　【陈思思掏出小镜子照照自己的脸。
　　陈思思：怪，我这张脸怎么就迷不住他呢？
　　【陈思思“哼”了一声，自我欣赏地迈着“猫步”向门口走去。
　　
　　19 日，内，孙家小院西厢房。
　　【孙小梅推门走进来，往床上一躺。
　　孙小梅：哎，累死啦！妈，有什么好吃的吗？
　　蔡梅：柜子里有，自己拿。
　　【孙小梅起身从柜子里翻出几样小食品，高兴地吃着。
　　蔡梅：小梅，翠娥跟你住一个屋，还习惯吧？
　　孙小梅：这个川妹子还行，挺有眼力见儿的。每天打扫房间的活儿都由她包了。而且跟她住在一块感到挺舒服的，就连洗脚水她都给你弄得不凉不热。
　　蔡梅：你都快养成娇小姐啦！那洗脚水怎么也能让人家给你打呢？翠娥虽然是花钱雇来的保姆，可我们不能像使唤丫环那样对待人家。
　　【孙小梅撒娇地扑在蔡梅的身后，左摇右晃着。
　　孙小梅：妈，您可别冤枉好人！我从来就没有另眼看待她，是她非要那么做的。我总不能把打好的洗脚水，再泼出去吧？
　　【孙小梅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包尖尖的红辣椒。
　　孙小梅：瞧，这是我托人弄来的上等红辣椒，也算是对她的回报吧！
　　蔡梅：这还差不多！不过，以后要学着照顾自己，不能老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孙小梅：老妈，我可是个总经理，哪有工夫注意生活琐事？
　　蔡梅：你不过一个皮包公司，又是个光杆司令，怎么就这么神气？
　　孙小梅：（突然大喊起来）妈！您怎么能这样说人家?!
　　【蔡梅情知伤害了女儿的自尊心，便一把将孙小梅搂在怀里。
　　蔡梅：小梅，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养成好高骛远的毛病，再改可就费劲了。当然啦，你勇于开创事业的精神，我和你爸还是蛮佩服的嘛。
　　【蔡梅拉着孙小梅坐在床边。
　　蔡梅：小梅，跟妈说说，你跟白云峰……
　　孙小梅：妈，看您说些什么呀！我跟他不过是老同学关系，您尽跟着瞎操心。
　　蔡梅：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是妈的贴心肉，妈能不着急吗？
　　孙小梅：老妈，你放心吧！该是我的宝龙驹，决不会栓在别人家的栓马桩上。（拿起那包红辣椒）妈，我找翠娥去啦！
　　
　　20 日，外，孙家小院。
　　【杨翠娥正在水房门口，满脸不高兴地用洗衣机洗大床单。地上的一个洗脸盆里，还泡着几件带颜色的衣服。
　　【孙小梅拿着一包红辣椒走过来。
　　孙小梅：辣妹子，给谁做“雷锋”呢？
　　杨翠娥：除了你二婶，还能有哪个？我才来你家两、三天，她就板着个面孔，一会儿叫我干这个，一会儿又让我干那个，没完没了。
　　孙小梅：我们家的“老总管”不是发话了吗？你只管做三顿饭。除了堂屋和院子里的卫生，其它的概不负责。漫说是我二婶，就是我爷爷，也不能任意剥削你的劳动力啊！
　　杨翠娥：（有点赌气地）有啥法子嘛，干得就是出力气的活儿。你二婶奸得很哪，要是不听她的，少不了煽风点火，一口唾沫就能把人淹死。唉，家里要是过得下去，我也不会来这儿打工。不就是洗几件衣裳嘛，又累不死人！
　　孙小梅：我跟你这么说吧！我那个二婶，是个不沾便宜浑身难受的人。今天叫你洗衣服，明天就能叫你倒尿盆。她可会白使唤人哪！
　　杨翠娥：那你说该咋办？
　　孙小梅：毛主席不是早就教导我们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吗？
　　杨翠娥：耶——咋个反抗嘛！
　　【孙小梅左右看看，见院中无人，便俯在杨翠娥的耳边一通嘀咕。
　　【杨翠娥猛地瞪大了眼睛。
　　杨翠娥：那行?!
　　孙小梅：她要是跟你闹，你就说，（学四川腔调）“我啷个晓得红红绿绿的不能掺和着洗嘛！”她呀，只能干吃哑巴亏，决不敢去我奶奶那里告状！
　　【杨翠娥扎撒着两只手，犹豫不决地愣在那里。
　　【孙小梅却几步走过去，一把将洗衣机盖打开。
　　孙小梅：快！
　　【杨翠娥紧紧咬着下嘴唇，冲孙小梅点点头，然后端起那个泡着衣服的洗脸盆来到洗衣机前。她两眼使劲一闭，将一盆带颜色的衣服，“哗啦”一下倒进了正在搅动的洗衣机里。
　　【孙小梅忍不住捂着嘴直笑。
　　【杨翠娥发呆地瞅着洗衣机里的床单和衣服，在水中上下翻滚着。
　　【孙小梅将红辣椒递向杨翠娥。
　　孙小梅：给你的！
　　杨翠娥：耶——干了坏事，你还奖励我？
　　孙小梅：胡说吧你！这是作为你对我平时照应的回报！
　　杨翠娥：不就是收拾收拾房间噻，啷个要你来谢嘛！
　　孙小梅：榨好了辣椒油，我也吃呀！
　　【镜头推向正在搅动的洗衣机，床单和衣服在水中上下翻滚。
　　
　　21 日，内，孙家小院厨房。
　　【杨翠娥将榨好的辣椒油倒入一个小铁盆里，那香喷喷的辣椒油气味，使她有些陶醉。
　　杨翠娥：耶——好香啊！
　　【杨翠娥将小铁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碗厨里。
　　
　　22 日，外，孙家小院。
　　【小院的空地上，凉着衣服和床单。那雪白的床单，此时已被染得花花绿绿，在微风中不停地摆动着。
　　【贾美珍推着自行车走进院门，她蓦地愣了愣，随后便把自行车往墙根一撂，几步奔到床单前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贾美珍：杨——翠——娥！
　　【杨翠娥慌慌张张地从厨房走出来，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地瞅着贾美珍。
　　贾美珍：你过来，看看这床单是怎么洗的？
　　杨翠娥：我啷个晓得红红绿绿的不能掺和着洗嘛！
　　贾美珍：你是猪脑子！
　　杨翠娥：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说咋个办吧？
　　贾美珍：赔！
　　杨翠娥：要得！
　　贾美珍：要得个屁！我怎么就没看明白，你的心肠那么黑呢？
　　杨翠娥：不过是染了一个床单子，怎么说着说着就骂起来喽？
　　【孙小梅早已悄悄地走过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孙小梅：杨翠娥啊杨翠娥，我说你什么来着？该干的活儿你干，不该干的活儿你不要抻手。我二婶买一条床单容易吗？那可是省吃俭用、一点一滴的血汗钱啊！得，二婶，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记住这个教训，下次有活儿再不让她干也就是啦！真要闹到老太太那里，说不定你也落埋怨。不就一条床单吗？权当是让小山给画了“地图”！
　　贾美珍：你这张小嘴儿，可真会说事儿。一条新床单，就这么完啦？
　　【杨翠娥身边有了孙小梅，胆子也壮起来了。
　　杨翠娥：我不是答应赔你嘛！
　　贾美珍：现在就赔！
　　【乔仙芝急匆匆地走进了院门。
　　乔仙芝：出什么事啦？我在外面就听见你们嚷嚷！
　　杨翠娥：我……
　　贾美珍：（忙抢过杨翠娥的话头）妈，没什么事儿，我们说闲话呐！
　　孙小梅：是呀，我们说闲话呐！奶奶，您这是去哪儿遛弯儿啦？
　　乔仙芝：替老家找日本人去啦！
　　孙小梅：找日本人？
　　乔仙芝：唉，我整整找了一个下午啊，两条腿都快跑断啦！
　　孙小梅：翠娥，还不快扶奶奶回屋歇着。
　　【乔仙芝在孙小梅和杨翠娥的搀扶下，边说话边向堂屋走去。
　　【贾美珍明明知道这是孙小梅使的金蝉脱壳计，便狠狠地瞪了一眼她们的背影，气呼呼地进了东厢房。
　　
　　23 日，内，堂屋。
　　【孙小梅和杨翠娥搀扶着乔仙芝在沙发上坐下。
　　孙小梅：奶奶，找日本人干什么呀？
　　乔仙芝：老家人听说有个日本人要来中国收购柿子，便请我帮忙给他们撮合撮合。正好我的一个老下级当了旅游局长，我就请他给查查那个日本人住在哪家宾馆。
　　孙小梅：查到了吗？
　　乔仙芝：还真查到了，就住在香格里拉，叫什么佐藤井三。可惜晚了一步，人家昨天回国了。
　　孙小梅：那怎么办？
　　乔仙芝：旅游局长说了，过些日子他还要回来。只要鬼子一进村，他就赶紧给我送鸡毛信。
　　【孙小梅和杨翠娥都欢喜地笑了。
　　
　　24 日，内，孙家小院厨房。
　　【一只手伸向碗厨，从中取出盛着辣椒油的小铁盆，转手倒入了下水道口。
　　
　　25 傍晚，外，狗尾巴胡同。
　　【一辆双排座小型客货两用汽车驶进了狗尾巴胡同，在孙家小院门口停下了。
　　【孙长发一开车门，从车里跳下来，正碰上孙小山放学回家。
　　孙小山：爸爸，那辆汽车是你开来的？
　　孙长发：快回去写作业，晚上带你去兜风。
　　
　　26 傍晚，内，孙家小院东厢房。
　　【贾美珍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地边嗑瓜子、边看电影画报。
　　【孙长发和孙小山走进屋。
　　【孙小山有点自豪地冲贾美珍一挑大拇指。
　　孙小山：妈，我爸开车回来的！
　　【孙长发一巴掌拍在孙小山的脑袋上。
　　孙长发：狗肚里存不了酥油饼！
　　【孙小山慌忙捂住嘴，眼巴巴地瞅着孙长发。
　　贾美珍：（不冷不热地挖苦着）又把谁的车骗到手啦？
　　孙长发：什么话?!哥儿们不错，借给我玩儿玩儿，撞散了都没关系。再过些日子，我就可以去办开“出租”的手续啦！嗳，车份押金有着落了吗？
　　贾美珍：（阴阳怪气地）只要你敢抢银行，还怕交不上车份钱？
　　孙长发：我在和你谈正经事，别跟我耍贫嘴。
　　贾美珍：你是猪脑子！三万块押金也是一大堆票子，叫我到哪儿给你偷去？
　　孙长发：你还别跟我装蒜，那个存钱折子你给掖到哪儿去啦？
　　贾美珍：那是我的命根子钱，你甭想打它的主意。
　　孙长发：你也太抠门儿了吧？等大把大把的票子赚进来，你要不要？
　　贾美珍：我告诉你孙长发！自古以来，就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个家是你的，你娶得起媳妇，就养得活老婆孩子。
　　孙长发：你这叫什么逻辑？平时你口口声声地喊着这个家是你的，一碰上“钱”字儿，这个家就成我的了，你怎么光往里边糊涂哇。噢，我挣的钱就应该养家，你挣的钱却与这个家没关系。说出去让人家听听，不笑掉大牙才怪！
　　贾美珍：亏你还是个大男人，挣不回来两壶醋钱，倒恨不得让老娘儿们养活着，寒碜不寒碜！
　　孙小山：你们还有完没完？成天就听你们嘈吵，烦不烦人！
　　【画外响起“叮当叮当”的摇铃声。
　　
　　27 傍晚，外，孙家小院。
　　【杨翠娥站在堂屋门口的石台阶上，无精打彩地摇着铃铛。
　　
　　28 傍晚，内，孙家小院堂屋。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餐桌旁在吃饭，唯有杨翠娥噘着嘴，坐在那里没有动碗筷。
　　【贾美珍有点反常，吃得眉飞色舞，好像有意在气杨翠娥。
　　乔仙芝：翠娥，你怎么还不吃饭？
　　杨翠娥：好奇怪哟，刚刚榨好的一小盆儿辣椒油，怎么会一下子不见了嗦？
　　孙长发：真的？是不是叫耗子给偷吃啦？
　　杨翠娥：啷个听说老鼠子偷吃辣椒油的！
　　【众人忍俊不禁地哄堂大笑，连贾美珍也不自然地笑了起来。
　　孙小梅：是啊，只听说耗子偷香油，还真没听说连辣椒油也偷！哼，这里边肯定大有文章。可要是为了一小盆儿辣椒油就拨打“110”，人家警察也不来呀！（斜眼瞟着贾美珍）明明知道人家四川人离开辣子就吃不下饭去，却来了这么一手，这也太缺德了吧？
　　【孙长发瞪着眼睛环顾四周。
　　孙长发：谁干的？
　　蔡梅：（似乎心中有数地）算啦，算啦，辣椒有的是，再榨一盆儿不就结啦！
　　孙小梅：赶明儿我再给她买一包，又叫人家给偷偷倒了，我岂不是成了冤大头儿啦？
　　乔仙芝：你们都听着，家里再闹出这种事，我就把你们都轰出这个院子！
　　孙大年：都吃饭吧，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了，让人笑话！
　　
　　29 夜，内，西厢房南屋。
　　【孙小梅闭着眼睛半躺在小床上，戴着脉冲在跟着复读机学英语。
　　【杨翠娥端着一盆洗脚水，走过来放在小床边。
　　杨翠娥：小梅姐，快洗脚吧！
　　【孙小梅生气地一把摘下脉冲。
　　孙小梅：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再不要给我打洗脚水了，你怎么就记不住呢？你是成心叫我挨骂呀！
　　杨翠娥：瞎啦，瞎啦，我真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就把洗脚水打来了。
　　孙小梅：咱们这可是最后一次啦！
　　杨翠娥：要得！
　　【孙小梅刚要洗脚，就听有人在轻轻地敲窗户玻璃。孙小梅忙走过去打开窗户，只见窗外站着孙长发。
　　孙小梅：二叔，什么事？
　　孙长发：走，我带你和翠娥兜风去！
　　孙小梅：我才不去哪，多累呀！
　　孙长发：坐车兜风再喊累，你就甭出门啦！
　　孙小梅：您有车？
　　孙长发：有！（说着用手指堵在嘴唇上）小点声，别叫你二婶听见。我先出去发动车，你们快点来。
　　【孙长发说完，就匆匆地离开窗口，向院门走去。
　　孙小梅：翠娥，快换件衣服，别叫二叔等急了。
　　杨翠娥：我去做啥子嘛！
　　孙小梅：这你还不懂？全家人都明白那辣椒油是我二婶倒的，我二叔心里过意不去，这才来请你去兜风。别扭扭捏捏的，咱们快走吧！
　　【两人匆忙地修饰一番后，走出了房间。
　　【定格。
　　
　　（第2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