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顺德府

　　诗曰：
　　宫墙古柏碧森森，培植千年雨露深。
　　泮水滋成苍秀色，芹香熏老岁寒心。
　　讲堂照日云流砌，书阁凌空月满林。
　　天际笙簧风细细，诸生弦诵和歌吟。
　　话说到了一九三一年底，玉光照相馆开业近一年来，郑鸣玉和弟子们努力克服了很多困难，在保定府不仅站住了脚跟，而且玉光照相馆的名头也是小荷刚露尖尖角。面对这一成绩，郑鸣玉和他的弟子们自然很满意，可是他们并不满足现有的成绩。郑鸣玉和他的弟子们决心创造更大的业绩。大伙都在琢磨下一步怎么办。不提。
　　这一日，郑鸣玉和弟子们忙完店里的工作，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郑鸣玉笑道：“孩儿们，现在快过年了，咱们也该准备一下年货了。听说顺德府新到了一伙蒙古、汉中、巴蜀的客商，有许多热门货，咱们爷几个抽空去一趟，如何？”
　　大弟子董卜一笑道：“师父，这几日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过年的事儿，来照相的客人很少，特别是周六，基本就见不到一个人影。我和立身师弟两人看店，让庆福师弟几个陪师父您去附近几个地方转转，一来散散心，二来顺便看看那儿的影像市场如何？可能的话，在那儿开一家分号也不错啊。”众弟子也是异口同声，纷纷表示赞成。弟子们的心声正中下怀。
　　郑鸣玉笑道：“为师正有此意，赶早不赶晚，正巧明日就是周六，我们就休息一天，你在店门上挂个铜牌就可以了。常言道，府见府，两百五。就是说，两个相邻的府有两百五十里的山水，这样粗算一下，因保定府和顺德府之间还有一座正定府，所以保定府到顺德府大约有五百里，步行时间太长了。今晚你去雇一辆马车，明日我们一早就去顺德府考察开馆条件和进年货。”
　　当夜无话，次日一早，郑鸣玉和众弟子漱洗好，穿戴齐整，带着相机，吃罢早点，坐上马车。那赶车的是一个中年人，车把式见大伙坐好了，一挥手中的皮鞭子，啪！一声响亮，那辕马扬起四蹄，飞跑起来，马车过后，那崎岖的土路上扬起一片烟尘。郑鸣玉和他的弟子们就离了保定府，一路说说笑笑，径奔顺德府而来。郑鸣玉和他的弟子们经常到野外采风，身体素质好，况且这马车跑的快，太阳还不到一竿子高，他们就来到了一座城池前，正是千年古城——顺德府。众人下了马车，董卜一给车把式交待了几句言语，那车把式自去安顿。不提。
　　郑鸣玉和众弟子来到城门前，举目观看，只见顺德府的城墙又高又大，皆为青砖砌成；城前有一条护城河，环绕四周，奔腾的河水滚滚向前，流经的地方叫作沧桑。郑鸣玉和他的弟子们缓步入城，迎面一楼，高逾十丈，俯视城内外，郑鸣玉和众弟子登楼远望。只见西边十余里处有一座高山，雾气笼罩，翠微朦胧，葱葱茏茏，如粉如黛。城南一条大河如带，蜿蜒曲折直下东南。朝城内一看，只见青砖绿瓦漫映朝霞，千百巷陌第街相连。此时正是早饭之时，家家冒香气，户户飘炊烟。早市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正在两街上做买做卖，一片繁华景象。后人有诗赞曰：
　　百尺丽谯不记年，千家灯火夕阳天。
　　登临平讶乾坤合，荡漾低看日月悬。
　　帘卷行山来暮景，窗开陆泽起寒烟。
　　钟声报漏仍高望，夜气苍茫北斗边。
　　郑鸣玉还未发话，面对着这千年古城的晨曦，这一群特别留恋光影的人，怎么能够不珍惜这难得的瞬间。他们要捕捉大自然赐予人间的美景。一时间，时光徒然凝固了。董卜一、李庆福、梅超群、高锦秀、李文敬、李文一、马立身和郑伯纯几个都已经各找最佳位置、角度，打开相机忙活开了，简直比开记者会还热闹。郑鸣玉也拍了几张，就下楼朝城里走去。众弟子随后，一行前进。又见那市井上房屋齐整，铺面轩昂，一般有卖盐卖米，酒肆茶房，鼓角楼台通货殖，旗亭候馆挂帘栊。师徒们转湾抹角，忽见有一小伙计立于街下，热情地招呼笑道：“远来的朋友，小店新开张，请惠顾。”
　　郑鸣玉闻言止步，观看那店门上有一匾，上书“迎宾楼”三字。郑鸣玉笑道：“卜一，我看这酒楼干净敞亮，我们就在这里吃早点吧？”董卜一还未搭话，郑伯纯笑道：“我来的时候吃过了，现在还饱得很，你们几个吃吧，我到前面走走。”
　　郑鸣玉也不再说，就和弟子们到了二楼，捡了两张临街窗口的桌子坐下。那小伙计报了菜单，郑鸣玉是入乡随俗，点了几样新鲜菜肴，要了几斤牛肉和一壶老酒。师徒就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慢慢吃了起来。不提。
　　书中代表，顺德府地处燕南赵北，京畿要地。自古经济繁荣，市肆荟萃。一城四关的商业手工业，店铺林立，星罗棋布。林林总总，举不胜举。顺德府城内甚为繁华，集市不断，两旁店铺的物品应有尽有，如生活必需品、糕点、南北货、香烛、纸箔等。各县商贩涌入城内，带来当地土特产，沿街叫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其中不光人头在攒动；还有猪头，牛头，驴头，竟然连新出炉的馒头也在攒动，可见顺德府商业之鼎盛，由来已久。早在西汉时就与国外有贸易往来，宋代已是中国北方进行商业贸易的主要市场，至明代定都北京，顺德府更是欣欣向荣，日益昌盛。南关如羊市街、马市街、牛市街、花市街、靛市街、蜜市巷——包括城内的驴夫营、珍珠街、西仓巷等街巷命名都与商业贸易有关。这些商贸区与东、西、北三条大街确定了顺德府经济活动的主要格局。
　　顺德府有名的五大行，集中于南关各大街，东大街以麻行、山货、药材行为主，西大街以烟店、粮行、皮店、银号和日杂为主，北大街以绸布和土布行为主。郑鸣玉一行出了酒店，行至北大街街上，北大街街区，是顺德府八大街道之一，是顺德府南关传统商贸中心和古城商业的起源地。是华北地区重要的商品集散地。
　　北大街北起城里府前南，南至南关十字街，全长半里许，宽两丈余。北大街两侧，商业店铺林立，古旧瓦房密集，前店后厂连接，宅院几进几出。前后左右连接通畅的布袋院遍布整条街道，院内全是起脊抱厦雕花门窗的二层瓦房。整条街道除路东靛市街的几座四合院和路西牌坊巷的一处大杂院外，几乎全是商业店铺。这些店铺和居民院落以布袋院格局东西贯通，往东逶迤前行可到靛市街、蜜市巷。往西拐弯抹角可到刘家台、肉市街，四通八达。商号邻里之间和睦相处，逢年过节相互宴请，一派祥和友好气氛。
　　北大街流行一则顺口溜，描述当年的老字号：“十义兴，八大隆，孙明志，小韩平。”说明这条街上有十家带“义”字、八家带“隆”字的商号。如凌福泰茶庄、桐泰祥糕点、老双盛鞋店、天增成帽庄、瑞盛源鞋庄、海花鑫布店、正兴茂布庄、五洲大药房、大同自行车行、西成烟店、祥盛号百货批发店以及德恒昌、恒利东颜料庄等等。
　　北大街路西有一条东起北大街，西至肉市街拐弯抹角的石板铺路的牌坊巷，巷内全是卧砖到顶的深宅大院，建有几处豪华壮观的起脊大瓦房，居住着腰缠万贯的商号老板。为了防盗，在东西巷口装有铁制大门，院内安有铁丝天网，挂有铜铃。各商户店员轮流值夜，负责开关铁门，保障了商户安全。小巷西端路南一处大杂院内住着多户普通市民，与牌坊巷商号住户形成鲜明的对比。
　　从北大街起步南行，伫足南关十字街，纵目四望，就会看到以北大街为起点的十字街商业中心。东面东大街是老顺德府的农副土特产品集散地，该街东起开元路，西至十字街。沿街两侧多是席麻、竹货、药材、山货前店后厂的店铺，制作和销售苇席、山货、中成药等商品。西面西大街，沿街多是经营日杂百货、鞋帽布匹、食品副食的大型商店。路南一座百货商场，路北一座日杂商场和一条经销针头线脑日用小百货的肉市街，布满杂耍、剃头、修脚变魔术、耍手艺、撂地摊的老商场，吸引着来自附近城乡的消费者。南面花市街，是一条专营棉纺织品的商业街。
　　另外，在北大街还有瑞盛源鞋庄、老双盛鞋店、青云斋鞋店和天增成帽庄、正兴茂、海鑫兰、同丰泰布庄以及体生药房、大生药房、五洲大药房、仁和堂药店等中西药房；有荣华、旭光十余家运输货栈。北大街有名的正泰茶庄、福泰茶庄。到处都是小吃摊，小商贩，熙熙攘攘，人车堵塞，非常的热闹繁华，当日正逢庙会。此是闲话，一笔带过，暂且按下不表。
　　郑鸣玉和他的弟子们逛罢北大街，来到羊市街。老顺德府是一座盛产羊毛皮革的城市，皮毛商行和皮革作坊遍布南关羊市街、牛市街一带。羊市街有同慎和、永茂昌、永康兴、兴泰隆等著名的皮毛商行；有广泰、日盛、德益、德昌、万顺等皮毛店铺。牛市街有义盛祥、礼会信、义和隆、恒达、九江等皮革作坊。
　　只见羊市道分列上百家皮毛作坊，是南关各行业的龙头老大，南关盛誉因皮毛而名扬四海，顺德府好南关之说广为流传。
　　郑鸣玉他们是边走边聊，在羊市街和羊市道上，两侧有不少砖石结构的圆券大门洞，从门洞望进去，院落狭长幽深。这些大院是顺德府富商的皮毛作坊，像李家、张家、郑家、翟家、刘家等等，是顺德府南关有名的皮毛富商。
　　顺德府皮毛制革业始于明朝，兴于清朝，至同治年间，顺德府顺德府南关成为全国最大的皮毛集散地，名盖远在塞外的张家口。皮毛货源来自陕甘宁，青海及内蒙古等地。城西像先贤、石头庄、周公、崔路等村庄的人们大多都去宁夏和河西走廊一带收皮子，一人赶四个骆驼，叫作一把鞭，一个驮队有十几把鞭，一个来回要几个月。收来的都是生皮，生皮经过熟制加工再由客商批发外销。西大街是熟皮作坊，羊市街和羊市道是生皮作坊，作坊多达上百所，院落多至四五进，上罩铁丝网，系铜铃或者铁铃铛，人称“布袋院”。
　　郑鸣玉一行行到府前街，府前南街南端有一座火神庙，又叫火神真君庙，始建年代为明代天顺四年，即公元一四六零年。清末民国时期又有不同程度的维修扩建，大小有近三亩地。进入火神庙正门，真君宝殿坐北朝南，面阔三间，进深四间，内塑火神真君像，开路神方弼及显路神方相分站左右。
　　传说火神真君名罗宣，居住在神话中的火龙岛，后被姜子牙封为火德真君。传说，民间年间过会，要搭棚，庙里没有苇席，火神真君便派人到一个贩卖苇席的大财主家借苇席。但这个财主非常吝啬，爱财如命，他哪里肯借。财主刚把来人撵走，家中便起大火，财主这才知道得罪了火神，便马上将苇席送到火神庙，很快火灭烟消。在火神庙东侧院落中，主殿为奶奶殿，供奉火神真君的后宫娘娘，也就是火神真君的夫人，她也是一位神医。在奶奶殿东侧，为坐东朝西的送子殿，供奉送子母。
　　郑鸣玉和他的弟子们走出火神庙，沿府前南街北行，走了不到一里路，就到了清风楼。饭后步行去清风楼，清风楼建自唐、宋，后因战乱等故被毁坏。明朝宪宗成化三年(公元一四六七年)，顺德知府黎光亨不惜巨资重新修建。重建后的清风楼具有典型的明代建筑风格，为重檐歇山式结构，三层，楼高七丈余，下面砖石筑台，上面斗拱飞檐，气宇轩昂，庄严雄伟。
　　郑鸣玉一行到清风楼前，清风楼是顺德府十二景之一。清风楼具有典型的明代建筑风格，砖石筑台，上面为重檐歇山式林结构的楼阁，楼高七丈余，斗拱飞檐，气宇轩昂，庄严雄伟。因古称高十丈，又名百尺楼之说。
　　清风楼共分三层。一层为砖石筑台，中间有拱形圈门洞，门洞内既可通车，又能行人，夏日微风习习，还是消暑纳凉的好地方。
　　清风楼二层四周用青砖围成花栏，中间为正厅，前后两门对开。门两旁连有大型花窗以采光。正厅东南角设有楼梯可直登第三层，墙壁上镶嵌一些名人字画。三层为花厅，朱栏楹柱，玲珑剔透。四牖洞开，八面来风。廊檐下有一巨匾，上书“清风楼”三个大字，苍劲秀雅，细镌精剔。
　　郑鸣玉一行出了清风楼，继续步行到开元寺。大约一袋烟的工夫，就到了。开元寺又称东大寺，始建于后赵石勒年间，是禅宗二祖传钵之地和七祖神会大师驻锡之地，曹洞宗的发源地之一，也是大开元一宗又称贾菩萨宗的祖庭，迄今已有近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由于历尽沧桑，年久失修，大部分殿堂已经毁坏，无迹可寻，保存较好者仅有天王、毗卢、观音和大雄几座宝殿了。尽管如此，仍然给人一种雄伟壮观的印象。虽然已经衰败没落，然而香火不断。
　　众人看过，已近晌午时分。
　　郑鸣玉笑道：“玩了这半日，口渴得紧，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吃点水，歇歇脚。”
　　马立身笑道：“师父，不说还罢了，怎么一说这话，肚子就咕咕叫也。”
　　于是大伙就寻找起茶馆、饭庄来了。行不多远，来到一座石桥傍边，望见不远处有一座酒店。但见：
　　古道孤村，路傍酒店。杨柳岸，晓垂锦旆；莲花荡，风拂青帘。刘伶仰卧画床前，李白醉眠描壁上。社酝壮农夫之胆，村醪助野叟之容。神仙玉佩曾留下，卿相金貂也当来。
　　郑鸣玉和众弟子入酒店里来，郑鸣玉他们坐了。只见那店里有几处座头，三五个筛酒的伙计，都手忙脚乱，搬东搬西。郑鸣玉他们刚落座，马上过来一个小伙子提来一壶香茶笑道：“几位客官，先喝杯清茶，慢慢点菜好了。”那小伙子递过一本菜谱，郑鸣玉接过菜谱转手给了董卜一笑道：“卜一啊，你们兄弟几个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来一碗牛肉拉面就可以了。”
　　那董卜一几个就点了一些家常菜，要了几十个烧饼。不多一会，那小伙子就把饭菜端来了，大伙就吃了起来。饭罢，大伙一边休息，一边品茗，一边聊天。
　　这时那店老板也走过来笑道：“我刚才听见诸位谈的都是摄影的事儿，莫非诸位是要照相的吗？”郑鸣玉笑道：“你们顺德府这儿有几家照相馆啊，生意如何？”
　　那老板笑道：“俺这顺德府照相馆不多，只有两三家，规模也都不大，不过有一个有名气的摄影师，此人姓袁名文林，我们都称之为袁先生，他是同生谭有名的摄影师。袁先生和他的三个徒弟，自去年年初到这地方开业后，生意做得很红火。”
　　郑鸣玉听了，对弟子们笑道：“当年我在北平学习时，常常听得恩师说袁先生的名字，为师我很早就想拜会他，一直没有袁先生的准信，不料却原来在这里。我们一定去拜访他。”
　　郑鸣玉喝了一口香茶，继续笑道：“袁先生不仅仅是一位杰出的摄影师，而且还是一位高明的修版师。”
　　马立身笑道：“师父，修版师是什么？”
　　郑鸣玉笑道：“这是一个鲜为人知的职业。人们拍完照要等几天才能拿到冲洗好的照片。然而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除了拍摄和冲洗，他们拿到的照片还经过修版师的修整。因此修版师也被称为隐形的‘美颜师’，袁先生就是这样一位修版师，至今仍在修复不少珍贵的黑白老照片。他用他的笔修复的那些关于岁月的故事，几天几夜都讲不完。修复黑白老照片。
　　“这门手艺习没有几个人会。袁先生在同生谭学艺时，做的工作就是修版师，跟同生照相铺的老板谭正熙老师学的。修版师的工作是负责在底片上用铅笔修，或者在洗出来的照片上用毛笔调整图像缺陷，就像现在的后期修图师。在底片上修版，袁先生的工具是一支笔芯削得很长很细的铅笔。底片的黑白与实际相反，在底片上多加几笔黑色，洗出来的照片会多一些白净。为了把底片看得清晰，修版的整个过程都在黑漆漆的修版箱里进行，头蒙黑布，集中一束光源对准底片。”
　　马立身笑道：“师父，修版的铅笔为什么要削得这么细这么长啊？”
　　郑鸣玉笑道：“长，是为了手影子不挡住底片，细是为了修得更精准。修得最多的是脸部。特别是脸上的青春痘，要用铅笔把它涂黑，这样出来的照片上就没有痘痘了。比如眼尾皱纹有白点，就要用铅笔把它涂黑，这样出来的照片看上去年轻。除了修掉瑕疵，有时还要给照片美颜，如加深阴面，让脸部更有立体感；给女士画上几笔睫毛、添两个酒窝，一点点修出细腻的皮肤纹路，画阴影，留高光。修完底片，刚洗出来的照片还要再修一遍。修照片的工具不再是铅笔，而是一支大紫三羊毫的毛笔和一块不会褪色的金不换墨块。”
　　马立身笑道：“师父，金不换墨块非常有名，它不会褪色；大紫三羊毫的毛笔很好。很贵哟。”
　　郑鸣玉笑道：“现在修复老照片的人络绎不绝，一张照片经过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如果保存不当的话，经过多年的潮湿、霉变，照片看起来像被刷子用力地摩擦过。面部、眼睛、眉毛、鼻子、嘴巴、耳朵轮廓模糊，脖子、衣服上还有多处划痕。斑驳老旧的原版照片，经过修复。焕然一新，这是咱们这一行最高的手艺了。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修版师这门手艺很枯燥，修版时要一门心思，还要耐得住寂寞。”
　　董卜一笑道：“师父，袁先生德艺双馨，是一位良师益友。如果袁先生能够到我们玉光照相馆来工作的话，我们的事业一定会更快发展的啊。”
　　郑鸣玉笑道：“为师我正有此意也。”
　　于是郑鸣玉和他的弟子们就便收拾一下行装，在附近店里买了一份礼物，准备去拜访那袁文林。不提。
　　郑鸣玉笑道：“老板，袁先生的店在何处，我等正要寻他。”
　　店老板笑道：“北大街大石桥傍边柳林中的那个墨仁轩裱画铺傍边的店面便是了。我正巧也要到那北街正泰茶庄进一些茶叶，就和几位一起去好了。”
　　郑鸣玉笑道：“老板如此热心，在下表示感谢。”
　　那老板笑道：“客官，不要客气。”于是那老板和郑鸣玉他们就朝北街走去。
　　书到这里，暂告一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