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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后记(2)

作品名称:九龙河风云      作者:张良芳      发布时间:2020-06-26 22:44:45      字数:5017

  听得罗顺和说话声彩凤和阿秀等也都走出来:“呵,顺和叔,魏区长,这响区里工作忙吧?”彩凤现在当了乡妇联主任,常到区里去开会,和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不忙,不忙。土改过后轻松多了。”罗顺和望着彩凤说,“怎么,你家也住到这里来了?”
  “是啊,我家也分进了一间房子。”彩凤高兴地对罗顺和和小魏说,“这全托共产党毛主席的福啊!我住在阿秀隔壁,我们三家都是从芦苇漕搬过来的。过去的罗家大屋,都快变成张家大屋了。”
  “嗯,好,好,应该这样的,我们这些做长工的祖祖辈辈为他们出了多少力!这些家产本来就是从我们身上剥削去撑起来的,我们也应该享受享受这些劳动成果了。罗震山的老婆‘死蟹’现在住在那里?”
  “让她住在栈房那里。起先我们想让她住到这边经堂里,这里不是安静一点嘛,也干净。她不要,说是那是她婆婆住过的地方,因为她没有给她生个孙子,婆婆生前总奚落她,看不起她,她走进经堂那间房子总觉得她婆婆还在那里,所以她不愿意住到那里去。”
  “嗯,在家里,她倒也是受压迫的一个。”罗顺和说,“她住在那里也好,让她和贫雇农在一起,叫她看看贫雇农是怎么生活的。以前她可是一根草都不检的。”
  说到这里彩凤笑着对罗顺和说:“顺和叔,你本来也是罗家人,听说你的财产也是叫罗震山弄去的,土改时你怎么不回来分房分田,这里也应该有你一份呀!你有了屋也可以成家了。”
  顺和笑着说:“我已经是脱产干部了,不能再回乡分田分房了。除非我也回来种田。我也想回来过,但上级不同意,我还得老老实实干下去。现在把罗震山的财产分给了你们,都还给了我们雇贫农,也等于分给了我一样,都一样的。再说我就一个人,自己吃饱全家都饱了,要田要屋干什么?如今我工作在那里,哪里就是我的家了,不很好嘛?”
  彩凤听了十分感慨,当了区委书记,胸怀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了。但是家总要有一个呀,都三十岁的人了还不找对象,觉得他可能一时还没有合适的人,他如今是区委书记,要找个对像也是很容易的,这种事情各人自有各人的打算,也不便与他多说了。当她看到在一旁的魏区长时,她一时高兴又对魏区长开起玩笑来:“魏区长,你哪,我们啥时候可以吃你的喜糖呀?”
  小魏听了脸红了一下说:“你这个妇联主任呀,今天要给我们做媒怎么的?都关心起我们的婚姻来了!”
  彩风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说:“不敢,不敢呀!魏区长,只是随便问问。不过我想是你们工作忙吧,把个人的事都给耽误了。”
  魏小兰望着罗顺和听了笑笑,然后她又笑着对彩凤说:“你问我的情况,我倒想起你来了。你本来是鲍家湾老板人家的女儿,当年是怎么嫁给祥荣同志的?当年的祥荣同志可是一个当长工的呀。听说那时你的父亲还坚决反对,是你坚持要嫁给长祥同志的,你的爱情很具传奇色彩呀,这在当时是很不容易的。你倒给我们讲讲看,你倒是怎么爱上一个做长工的?”
  “这已经是老掉牙的事情了,不值得提了。”彩凤红着脸说。
  魏区长说:“嗳,你父亲当年是鲍家湾大老板,土改时怎么样,有没有评上地主?我当时在全区被评为地主的名单里好像没有看见你父亲的名字。”
  “没有。他在解放前半年就死了。”彩凤说,“要在的话,肯定也会评上地主的,因为他从来不参加田里劳动。他死后财产归给了他孙子,也即我的侄子,土改时听说我侄子评了个富农成份。”
  魏区长说:“怪呀,他好像知道自己要落泊了,就回去了。怎么死得这么快?”
  彩凤叹一口气说:“去年九月里,他到田头去,看田里已经不车水了,水车也叫长工扛回来了,但他看到那搁水车的两根车桩还插在河里,怕它烂掉,就自己下河去拔那车桩。一时拔不起来,大概他就抱着那车桩使劲摇,谁知那车桩已经年久老化了,他一用力车桩被折断了。车桩一断,他就连人带车桩伏到河里去了。他本不识水性,掉下去后就爬不上来。还是我的侄子——也就是他的孙子,这天中午没见他回家吃饭,他就关切地到他的田头去看,见爷爷把衣服脱在车盘头,人不见了?看样子他是下河去了,又见河面上浮着一顶破草帽和半截浮在水上的车桩,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就赶快下河去摸。他识水的,他下去到河中央用脚一划,就碰到了爷爷的身体,等他把他捞起来已经冻得僵硬了。”
  罗顺和听了感叹地说:“唉,你爹是太吝啬了,才会这么死的。当年我也在他家做过长工,给长工吃的饭是燥粥烂饭,下饭就是自己地园里种上来的一些南瓜带豆茄,顶多加碗两个指头大的小黄鱼,这是他一生太精明的结果。一对车桩就是烂掉能值几个钱呢,为了一副几元钱的车桩万副家档也不要了。真是想不通!不过他去年死了,倒是福气,要还活着呀,被评上地主,家产分掉不说,七十多岁的人还三天两头被雇贫拖来拉去去批斗,那可要吃苦头了。”
  “是呢,他死的时候是痛苦的,”彩凤叹一口气说,“死了倒是幸运。当时我带着永芳去送葬,遗体还搁在露天的菜园里,只在菜园子里搭个棚让他躺着。家里这么多房子,死了却无福气进自家的房屋。这是当地的风俗,死在外头的人遗体不能进屋里。”大家听了叹口气。
  “他知道快要解放了,自己被评上地主要吃苦头,所以就预先早点走了。”阿二嫂说,“你爹会刻算阴阳呢。”说得大家都为彩凤爹苦笑了一下。
  “呵,讲了老半天闲话,怎么不见祥荣,他还没来?”顺和说。
  “也快来了吧。”彩凤说。
  “那你两个儿子哪?”小魏问。
  “小的在外面玩,大的到部队去叫他爹和小王去了,他们也是贵法叔的老朋友呢。不知他们会不会来?”
  “部队的事难说的,”罗顺和说,“越是过年过节越紧张。这就看你的面子了。”
  一会,小芳咚咚咚地跑来报告说:“妈妈,妈妈,哥哥和爸爸都来了,还有小王叔叔也来了。”彩凤、贵法和罗顺和、魏小兰听了都高兴地站起来到门口去迎接。果然永芳带头,祥荣和小王前脚后跟都走了进来。
  看见小王进来,大伙都高兴地迎上去:“小王,你身体好了嘛?全好了嘛?”
  “早全好了!”小王拍拍胸脯高兴地说,“罗震山想弄死我和首长,他枉费心计!”
  “祥荣,你的伤也都好了嘛?”罗顺和看见祥荣又关切地问祥荣。
  祥荣说:“我早就好了,没有事。”
  “顺和叔和魏区长老早就来了,已经讲了好一会大道呢。”彩凤说。
  “是呀,是呀,祥荣,你这主人家还是我客人先到哪。”顺和说。
  “今天主人可不是我,是贵法呀。”祥荣微笑着说。
  “哦,对,对,是贵法。不过贵法也是你的堂兄弟呀,婚事又是彩凤主办的,我到这里吃喜酒说你是主人也没有错。”
  谈笑间贵法娘闻声忙走了出来:“怎么那么晚才来,还要你儿子来请你?”贵法娘见了祥荣埋怨说,“怎么林排长小李他们也不叫来?”
  “林排长已经调到另一个连当了连长,小李也和他一起去当了排长。他们的部队已经开到东北去抗美援朝了。”祥荣解释说。
  “那你的部队还在这里怎么不早点来?”贵法应起责怪他说。
  “我也忙呀,不是永芳去叫,我今天也不打算来了。”
  “一个连不就一百来个人嘛,有那么忙吗?我不相信。”贵法说。
  “张主任,”小王还以当年农会主任称呼贵法说,“我们连长已经升任营长啦,一个营有四五百号人呢,他又正常下连队去,忙着呢。”
  “小王!”祥荣忙责怪他说,“看你这多嘴。部队嘛,就是一个普通战士也不能随便离开的。”
  “呵,祥荣,看来你在部队干得不赖呀,又升级了。”罗顺和说。
  “这是为抗美援朝需要作准备的,补充了许多新兵。连小王也都当了新兵排长,我们也等待命令,随时准备跨过鸭落江去抗美援朝呢。”
  “这我知道,区里也正在招收志愿军,春节过后就要开走。”顺和说,“怎么没看见震海?震海怎么没有来?”罗顺和惦记起他的堂兄弟来。
  “震海临时调到县政府征兵办公室去了。为着招志愿军的事情忙得一时出不来。”
  “是啊,我家小根也吵着要去参加志愿军。”根宝娘说,“天下总是不太平,赶走了日本鬼子,打败了蒋介石,美帝国主义又想打过来了。这些坏蛋们总不让我们过安生日子!如今后生们又要当兵去了。”
  “小根娘,年轻人要去参军是好事!”罗顺和插上说,“现在参军条件好多了,一去就发新军装,任你吃饱饭。不象我们那时当兵,日日夜夜行军打仗,有时一天连一顿饭都吃不上。”
  “可是打仗总是危险的,子弹又不长眼睛。”小根娘说,“根宝打西门时已经牺牲了,如今只剩下小根一个人了,这会又分进了田分进了房子,我也想趁现在这么好时机给他讨房新媳妇呢。可小根说我是民兵大队长,要动员人家参军去抗美援朝,我这个民兵队长当然要带头响应罗!因此,我现在正发愁呢。”
  “没有关系,让他去吧。”祥荣说,“当兵也不是天天都打仗的,去了也不是就回不来了。像我和顺和,又参加抗日战争又参加解放战争,南征北战七八年,从北方到南方参加过猛良崮战役、鲁南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解放杭州、余姚,踏遍了大江南北不也过来了嘛。朝鲜战争不会很长的。不会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那么长了。再说让年轻人去部队锻炼锻炼也不坏,现在部队在这里是每天学学文化,操练操练打打靶,在祖国没有那么多仗好打了。”
  “小根走了我的生活也成问题呢。”小根妈不无担忧地说。
  “小根妈,这个你不用愁,”魏区长插上对小根妈说,“人民政府有拥军优属政策,志愿军的家属村里会有人给你代耕的,何况你又是烈属。更应该给你代耕了。”
  彩凤听了点点头说:“这倒是事实,我家才分进十多亩田,阿二叔他们带着村里的一帮后生们已经给我家春花田里又是铲出水沟,又是削麦田,已经做了几十工,也不吃饭也不吃点心,弄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现在当兵好,”这时阿二也插上说,“可惜我们年纪大了,要是再年轻十岁我也参军去。”
  “是哪,你们看我家永芳,年纪还那么小都想的心跃跃动的也想去,我对永芳说,人家会要你,妈就让你去。”
  “阿妈,你是知道我年纪不够才说这漂亮话吧!”永芳听他妈这么说,也插上来说,“真要去了,我看你也不会这么爽快了。”
  “阿妈不会拉你后腿的,当年抗日战争时光你爸在三北打游击好几年,后来北撤一去五年阿妈可从来没拖他后腿过呀。”
  “那好,阿妈过几天我也要去三北了,你也不要拖我后腿呵!”
  “现在你还去三北干什么?”
  “我要去那里读书。”
  “去三北读书?那里有什么学校?”
  “原来在我们这里保国寺的师范学校现在搬到那里去了。”
  “师范学校?那学校读出来是当老师的。”彩凤惊讶地说,“永芳,这学校是要高小毕业才能考得进去的,你从小放牛当学徒,只读了四年书能考得进?”
  “阿妈,我已经考进了。学校已经通知我三月一日就可去报到上学了呢。”
  “啊?已经考进了?”彩凤不相信地高兴地说,“你是不是到什么地方去走了后门了?”她把眼光向魏区长和罗顺和地方望望。魏区长见她眼色对她笑笑说:“彩凤姐,你这可是冤枉他了,他倒是凭自己实力考进去的。这事情我有点知道。上个月,他到我那里去,问我区里或者什么地方要不要通讯员,他说我在家待厌了,想在单位找点工作做做。让我到你们这里当个通讯员什么的吧。我一问他才十四岁,这么小的人实在不适合编制要求。正好,市师范学校在我区招生,我对他说:永芳,参加工作你现在年纪太小,还是再去读点书吧,有了文化将来能派更大用场。当时我告诉他鄞县师范学校正在招生,你是不是去考考看。永芳说我只读过三年书那能考得上?我对他说现在学校凭实际程度录取,不凭学历。听说你你放下书包后在小店当学徒,还坚持自学,实际程度可能你也有高小水平了,先去试试看再说,考得上最好,考不上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结果他到了哪里,考都没考人家就录取他了。校长对他说,‘你想读书只管来读好了。’你猜怎么回事?原来这个师范学校的老校长夏方琳,原是地下党员,解放前做了多年地下工作,现在调到县里当副县长去了,新校长就是当年的学生方平。这所师范学校就是当年在我们这里保国寺的师范学校,永芳在小店时就和他认识的,他是师范学校的地下党员。永芳说考还是考一考吧,否则叫人知道不大好,方平对他说你要愿意考你就考一考,考得上考不上都没有没关系。结果考试时永芳也去考了一下,嘿,考得还蛮好,足足超过录取分数线三十分。”
  “嗬,永芳真不简单!”大伙高兴地说,“他当年只读三两年书,倒是怎么练上的?”
  贵法说:“在方家沿小店时练上的,你不知道他哪时候在小店里,生意做好有空就伏做在账桌上看书写字。”
  “原来是这样!可知功夫不负有心人哪,这样说来自学也能成材。”
  彩凤听了先是高兴,后来又皱起眉头来说:“嗯,能去那里读书好是好,只是家里负担不起呀,这进去一定要很多学费吧,他爸爸在部队里只有一些津贴费的,家里的田还靠大家代耕呢,这永芳要去读这样的学校一时里那里拿得出那么多钱呢?”
  “对,学费可能要不少,”阿二接上说,“过去罗震山的侄子在宁波三一中学读书,一年就要拿去一百多箩谷呢。”
  “是呀,能读这种学校的,过去我们全乡里也只两三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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