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吴堡站
作品名称:江湖"探险" 作者:喜上眉梢 发布时间:2020-06-25 19:07:28 字数:3919
【引摘】吴堡在江都bai东北,抗战后由泰县九区的吴堡du小乡和吉朋zhi、吉汉三乡组建而成。
500多年前,明永乐皇帝朱棣时期,吴堡属古海陵县,后改海陵为泰州。当时这里一片荒滩水荡,“天上云烟压水来,湖中波浪打云回。”“露沾荒草行人过,月上高林宿鸟还”,是一块方圆百里、土肥草茂、尚未开垦的滩涂。从江南苏州移民来此的有三户人家,一姓胡,一姓范,一姓芦。他们插草为标,开荒种地,经过多年经营,吃尽千辛万苦,终于将荒滩变成熟地良田,建立了村庄,繁衍了后代。但水患仍是不断,为了防水,在村庄四周筑起土圩。堡,本是为防敌人的,但这里为了防水。因为是胡家领头,所以起名“胡家堡”,后因胡姓早殇,把“胡”字误成“吴”字,就叫“吴堡”了。
这是离江都城区最远的一个小镇,跟泰州搭界。瞧这个地名-吴堡,我认为应该是属于泰州地区。
三月初四是吴堡镇的交流会。这个地方对我来说熟悉又陌生,郭村以北的乡镇基本我都没有去过,只闻其名,而未闻其貌,听说吴堡有交流后,我和嫣然跃跃欲试,虽然知道那地方很远,电动三轮车的电应该到不了这个极限,但我们不想放弃,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出发。
我们事先打听好了大致方位,提前一天赶往吴堡,这次,估计要在那里住一宿了,是我们闯荡江湖的第一次在外住宿。下午,我们带了些日用品,带了两袋饼团少许鸡蛋…….。
这时候的气温还是很低,我穿件羽绒服,再套件羽绒服。嫣然也是穿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只露出两眼睛。为了保证足够电源,我放车速。
边走边打听到吴堡的路线,经过郭村,华阳,小溪……一路向北,再拐了N次向东的弯后,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到了吴堡。吴堡是水乡,一路上,我们看到了许多大大小小标有:“鱼塘”字样的河,经过片片农田,座座小桥,终于看到热闹的交流会。
吴堡镇挺偏,好像在某个山坳里的春天。东西一条街全是卖服装的大蓬,南边路上有些卖藕,卖吃的小摊,中间地段是个偌大的儿童游乐场。我们慢慢移动三轮车,想找个落脚的地方,看到三叉路口的一家药店门前有点空地,停好车,去找老板谈,老板看了看我俩,又看了看我们车上的灶具,伸出一只手,“多少?五十?”我看他那架势问道。
“不是,加一倍。”他摇摇头。“一百?”嫣然问。“对。我这市口,多少人想要,你们看,东西南北的赶交流的人必须从这里经过,保证你们的生意兴隆。”老板得意洋洋。
“这不是抢钱吗?我们才巴掌大的地方,收我们一百?”嫣然很不乐意,其实我也不舍得。
“随便你们。”老板说着往店里走去。“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我对嫣然说,她点点头。我们推着车往北走,北边有点偏,没有多少小摊,大蓬更没有,全部集中在三叉口和东西路上了,此刻,对于这陌生的地方,我们只能顺其自然,一切听天由命,在往北的桥口,一家花店门口,我们寻到了一点地方,很是开心。
停好车,我们进了花店,店主是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子,听完我们的来意后,很是爽快,水电费加地皮费一共50元,跟我们在其他地方的费用差不多,我们欣然接受,总算落了脚,这时,路灯也亮了,天黑下来。我们得去找地方休息,将三轮车放在她的店里,她也准备关门下班了。
花店主人告诉我们,从这里往南有几家旅馆,我们可以去看看。我和嫣然背着旅行包,在街上瞎晃荡,失魂落魄,第一次如有家不能归的孩子。我问嫣然:“我们这样辛苦地东奔西走赶交流,你觉得辛苦吗?”
“不,挺好的,只要能挣到钱,将来我们开个漂亮的店,生意一定火爆。”嫣然依旧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我不忍打击她,因为那曾经也是我的梦,而此刻不知为什么却褪了颜色?
经过一家旅馆,我们打算进去看看有没有空房间。刚才花店主人还特地提醒:“交流会很多外地商人住宿,必须早点订房间,晚了怕你们没地方住。”
旅馆是家民宅。三层小楼,每层有四五个房间,一个公共卫生间。房间面积跟家里房间差不多大小,十个平方左右。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台电视。我和嫣然选了一间二楼靠街道的房间住下,房钱也不贵,跟上海的地下旅馆价格差不多,比那里干净多了,有家的感觉。
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介绍说这里以前住了他家弟兄三个,全家大小二十多口人,几年前,大家各自外地定居,几乎没了回来的时间,老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感觉心里慌慌的,后来有人提议让他开个旅馆,虽然平时没生意,但是每年的交流肯定会旅客爆满。他考虑了很久,采纳了人家的意见,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小旅馆。
洗漱完毕,站在窗口,看着街上昏黄的路灯下偶尔走过的身影,有点离家千里流浪漂泊在外的感觉,对明天的交流会充满期待,祈祷我们这趟能够金银满仓。
今天是不用起早赶路了。但是,天还没亮,就被街上的吆喝声,喇叭声喊醒:“哎,便宜卖啦。便宜卖……”我一个翻身坐起。
“嫣然,起床了。”看着华好像还迷恋在美梦中,嘴角扬着笑容。我下床洗脸刷牙,一会华,也拿了毛巾过来。
我泡好面,等华,吃完面,我们提包出了旅馆,看到远处卖床单被罩的年轻小伙,身上披着挂着几条五颜六色的床单被罩大喊,身后音响唱着:“大中国”我挺郁闷,这首歌跟他的床上用品能搭吗?嫣然也摇摇头,瞅他一眼,路过。
我们到来到花店,店主已经开门做生意了。她将我们的小车推在了门外,看到我们便关切地问昨晚睡得好吗?订到旅馆了没有?我告诉她我们的情况,她笑笑,开始做她的花篮。
我们将车推到公路边,将烙饼机器和奶茶机擦了一遍,接上电,将烙饼机器预热,准备迎接顾客的到来。太阳从东方升起,温柔地洒在赶交流人们的身上,看着身边摊主乐呵呵吆喝着,忙着买卖,我们就像看热闹的小丑,偶尔来个生意打发下,直至太阳洋洋洒洒的在头顶看着我们,我们才突然明白,该吃饭了。
我问嫣然:“我们中饭怎么解决。”她笑笑说:“就地解决。”
“好,不过,我想吃菠萝了,你去买点来,我烙饼。”我递钱给她。“我正好想去溜达溜达,考察一下行情。”她接过钱,消失在人群里。我漫不经心地烙着饼,想着菠萝那金黄诱人的甜蜜。
“妈妈,我饿了。”当我被菠萝馋得要掉口水的时候,一个清脆的童声传来,我抬头看到烙饼机前站着一个没有机器高的小女孩,大约五六岁。
“小朋友,想吃吗?”我猜孩子想吃,做母亲的肯定舍得买。
“走,马上就到家了,回家吃饭。”我正美美地准备收钱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耳朵。我看到一位年轻的短发女人在拉扯孩子。“不,我不走。刚才要吃藕,你也不肯买,可是我真的饿了。”女孩说着哭起来,我将烙好的饼,加了跟火腿肠,用袋子装上,递给孩子:“来,拿着吧。”女孩愣了几秒,很快就接了过去。打开袋子咬了一口。
“你这孩子,你……”女人发现拉着孩子的手被孩子甩开了,回头看着孩子在吃饼,又急又气,脸涨得通红,伸手给孩子屁股一巴掌。由于力度大,孩子一个踉跄,坐到地上,我以为她手中的饼肯定掉了,准备将给华留着的那块饼给她。当我抬起头,却看到孩子拼命地护着饼,我知道,孩子真的是饿了。
我真不懂女人为什么这样,注意打量了她一番,蓝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挎个黑色小包,整个人看上去,不像那种惜财如命的女人,可是……我摇摇头。
女人仿佛看懂了我,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给孩子的饼,不是我不舍得给孩子买,只是……”她的话没有继续下去。我疑惑地看着她,“只是,我的钱包刚被小偷扒了,我怕我说了你不相信。”她接着说,然后将包的一侧给我看。我看到黑色包拉链的地方直直下去一条直线,明显被刀划破的。
“在交流会上最主要就是小心自己的财物,估计你女儿真的饿了,你赶紧带孩子回家吧。”我说。“真的谢谢你,我是这附近的村民,等会我给你送钱来,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的手机也被偷了,但号码不会换,欢迎明年再来。”她从包里掏出纸和笔写了电话号码给我。“没事,不用送钱来。”接过她手中的纸条又问小女孩:“还吃吗?”
“不用了,我们走了。谢谢。等会我一定给你送钱。”不等孩子回答,女人拉着孩子走进了人群。
我准备再烙一块饼,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我弯腰从纸箱里拿饼团。“我回来了,给,你的菠萝。”嫣然风风火火地回来了,边吃着菠萝,边开始将她一路见到的商情说给我听,当她发现我还准备烙饼的时候,停住了吃了一半的菠萝问我:“刚做生意?做几笔了?”我摊摊手。“那你刚才烙的饼呢?不会我出去这么久,你就烙了块饼?”嫣然以为我故意逗她。我将刚才的事情给嫣然讲了一遍,嫣然竖起大拇指直喊:“做得好,别人有困难,我们就得帮下,举手之劳嘛!”我冲她一笑,将饼递给她:“吃吧。”我知道,如果她遇到这情况,也会像我一样,毫不犹豫地将饼递给孩子的。
下午生意陆续开涨。特别是傍晚的时候,基本是买了手抓饼还外带奶茶。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没空理会,等忙完一阵子,抬头看到有些摊位已经开始收摊了。
“你好,不好意思,来晚了,家里有点事情耽搁了,还以为你们收摊了呢,给你钱。”正当我们也考虑要不要收摊时,女人来了,这次挎了个黄色的包包。
“你还真来啊,我不是说了不用给我们送钱了吗?”我有点惊讶。“你已经给了我帮助和信任,在我很尴尬的时候,给我解了围,我能说话不算话吗?”女人笑着说。
“瞧你,不就一个饼吗?”我没接她递来的钱。“快收下吧,你们也不容易,赶个交流很辛苦,记得明年再来。”女人将钱往烙饼机旁一放就走了。“找你钱。”华拿着钱在包里找零钱给她,抬头却看见她已经走了。
“她给多少钱?”我问。“五十。”华扬了扬手里的钱,“天啦!这……..”这下我是真傻了。
看着越来越多的摊主收摊,我们还有几个小时的路要赶,也开始着手收起摊子。今天虽然生意不是那么火,但是我相信真诚会遇到真情。
后来回家后,我跟那个女人联系了,打算将多余的钱用打卡的方式还给她,但是她执意不肯收,她说:“信任是几十元钱买不到的。对于一个陌生的生意人,能这么不折不扣地相信她,这是她几十年也没遇到过的事情,她很感动。”我也没想到,我的无意之举却能感动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