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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们跑不了的

作品名称:九龙河风云      作者:张良芳      发布时间:2020-06-22 23:06:27      字数:4347

  原来当时翁阿狗和小王从罗家逃出来之后,他赶快奔到村外去。奔到村口,翁阿狗问小王,怎么办?要不赶快去叫民兵?找芦苇漕张小根他们?小王说民兵值班的没有几个人,而且也没有打过仗,还是去叫就近部队。小王问翁阿狗就近有没有电话,我打个电话去,叫我们驻西郊的部队来。“电话?”阿狗想到上次到金士昌家去听金士昌说他们学校里有电话。于是他们两人赶快飞也是似的跑到金村,好在罗家桥离散金村只两里路。
  不到十分钟,他们跑到金士昌家急急地敲开门:“士昌先生!士昌先生,金虎!请快起来一下!”待把金士昌父子叫起来:“哦,是翁组长,小王!有什么要紧事嘛?”翁阿狗赶快把情况他们告诉他们:说:“罗震山挑拨人打工作组和农会的人,工作组和农会干部给罗震山抓去了,你赶快帮我们到学校打个电话好吗?”金士兵昌听了骂声:“这个罗震山竟敢抓解放军哪还了得!”说声,“跟我来!”来到小学校门口,他用钥匙打开校门,就带着翁阿狗和小王,赶快奔到学校的办公室,立即摇通电话,交给小王,“总机通了,小王你快打!”小王拿起电话,赶快告诉自己部队团部的电话号码,总机很快接通了西门外的驻军某团团部。接电话的是团部李参谋,李参谋听了是原来三连的通讯员小王的声音,不等他问,小王就急急地告诉他:我们和张连长、林排长、小李在九龙乡搞民主改革,今晚碰到了当地暴徒谋害我们工作组,张连长李排长小李和农会干部一批人已经被暴徒们抓走了,请告诉首长赶快派部队来救我们,我们在望春桥下来一点的大路口等你们。
  团部的值班李参谋听了小王的电话,立即报告团长,团长立即命令驻西郊离九龙乡最近的部队——某部四连,马上开到九龙乡去救援张祥荣的工作组。
  小王打好电话之后,他和翁阿狗焦急地等在望春桥的大路上,一刻钟后,听见达达达的脚步声,小王就和翁阿狗就跑着迎上去。
  这原是张祥荣所在团的同一个营兄弟连队,马连长也很熟识张祥荣和小王他们。于是小王和翁阿狗便火速带着他们跑步来到罗家桥来。小王和阿狗带着四连奔到罗家桥,见罗家桥静悄悄的,已没有人。他和阿狗向前面一看,见西北方向时有响亮的人声,估计是罗震山他们挟持工作组的人,那正是他们工作组驻地方向,这条路他熟悉。小王和翁阿狗就带着部队往那方向跑。快跑到后俞家桥大坟滩,听得从哪坟滩传来激烈喊口号声,他听出那是连长和小李的声音,他带着马连长他们就向喊口号声方向跑。跑到那里就见暴徒们四散逃窜……
  当祥荣醒过来一见马连长后感慨地说:“马连长,多亏你们了,今晚若不是你们及时来救,我们五个人是全报销了。”
  “没有什么,多亏你们小王及时打电话来呢。”
  祥荣转向小王说:“小王,你是好样的,我没有白带你来,罗震山小阎王陈二妹这伙暴徒都抓住了没有?”
  “已经抓住了三四个,还有一两个正在追寻,”马连长说,“他们跑不了!我们一百多号人对付这几个小土匪还有啥说的。”
  祥荣望着马连长说:“马连长,这半夜三更的,可叫你们辛苦了。”
  马连长说:“没什么,正好练练兵呢。自从打到宁波来后,可没有打过什么仗,在城郊也没什么土匪可剿。我们想去打舟山,首长又不让我们去,把大家都闲坏了,想找个演习的机会都没有。你今晚正好给我们一个剿匪机会呢。不过没有想到江南的封建势力还这么猖狂!”
  “是啊,冤我太麻痹大意了。”
  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闹声,从后俞家方向而来,人们赶快回头去看,原来是郭后发张小根和彩凤带着民兵来了。他们是听见枪声集合赶来的。他们闻声之后从外围过来,沿路已经让他们兜捕了几个暴徒,于是解放军和民兵便会合起来。
  不一会,后俞家大坟滩就像在海洋里捕鱼拉大纲似的,又来回兜了两周,从角角落落,坟埂坟弄,棺材缝中又搜索了几个暴徒出来。
  “都抓住了嘛?”祥荣问他们。
  “大部分都抓住了。”一个排长说,“那个家伙,他钻在一穴倒坟里,是三班长把他拖出来的。”大家一看是小阎王。又指一个矮矮的人说,“那家伙躲在草披棺材缝中,屁股却露在外面,瑟瑟地发抖,是四班战士抓住的,大家一看那是矮子二妹。大家听了都高兴地点点头,都愤恨地瞪瞪小阎王和陈二妹。还有其余六七个暴徒都抓到了被解放军押在一边,但是却不见罗震山。
  “嗳,黑无常还没抓到呢?”郭后发说。
  “他跑不了的!”祥荣手护着胸脯对大家说,“这里都是解放区,看他能插着翅膀飞到舟山去?”
  一会,十几个解放军和民兵把阎金堂和陈二妹等一批暴徒们押过来,把从他们身上缴来的枪支弹药都交给了祥荣他们,民兵们和小王见到他们时气得要去踢他们打他们,好容易叫祥荣阻住了:“我们解放军不打俘虏,送他们叫公局去处理吧。”
  “阎金堂,”祥荣见此刻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小阎王怒不可竭地说,“你这个老反革命!刚才的威风到那里去了?现在还有啥话说?”
  小阎王低着头叹一口气,那双贼溜溜的牛蛋眼只敢往地上看,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又见矮子二妹也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他们,祥荣对他说:“陈二妹,我和你前世无仇,今世无怨,你为什么你也这样对待我们?前天你带着你外甥打农会的人包庇黑无常,今天你竟敢和黑无常一起杀我们工作组的人,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工作组?”矮子二妹被祥荣说得无地自容,也低下头去。
  站在祥荣担架边的彩凤,望望丈夫绑着绑带的脑袋和吊在胸前的胳膊和老林,老薛根、小李、贵法都被打得满身伤痕累累还差点叫他们活活埋死,又想起小阎王以前迫害他们的种种罪行,这刻见着小阎王,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气得她混身打颤,上去打了他一耳光,骂他:“你这个杀千刀的小阎王!以前仗着国民党和黑无常的势力,你几次抓去了我的男人,打死了我家的公公,三五支队北撤时你还把我和民兵抓去打得死去活来。现在解放了你还敢这么嚣张打解放军!活埋解放军和民兵,你,你好大的狗胆!真是反动透顶!”她气得说不下去了,声泪俱下。
  “彩凤,你再给我打几下!”接连几次受伤此刻躺在担架上的张贵法,气愤地瞪着小阎王说,“老子前世对你有啥过不去?你几次三番要老子的命!亏得老子命大,没叫你弄死。还有矮子二妹,你也好狠,把我推下去了你还要用棍子捣我……”
  没等贵法说完,大家都气得上去噼噼啪啪地打小阎王和矮子等暴徒们出气,由于祥荣等人阻止,才没让大家打死。
  一会,民兵们把老林,小李等扶着,众人要来背祥荣,祥荣坚持着要自己走,但是他走了两步,只见他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头上落下来,手护着胸脯痛得受不了。
  “张连长,你别走了!你别走了!估计你内部也受伤了。赶快再弄付担架来,把张连长也抬去。”马连长命令。
  后来经医院检查,祥荣除了外伤,胸脯里的肋骨也叫大泥块砸断了三条。肝也被打裂三公分。
  因为没搜寻到黑无常,解放军和民兵们又在大坟滩里角角落落搜了两遍,还是没有搜到黑无常的影踪。祥荣和马连长等研究,认为这人已不在这坟滩里,可能早已逃到别地方去了。于是决定一面在这里继续设岗哨守住,一面到附近的各村各庄去搜捕。
  一会,祥荣在担架上和马连长商量,请驻军和民兵押着已经抓住的阎金堂、陈二妹等十几个暴徒先押到城里的公安局去。
  这时天已经亮了,沿路走过的各村方家沿、上升桥,望春桥等民兵和群众,闻讯都拿了锄头铁耙来助战,看见小阎王和陈二妹就要打。
  “你们敢打工作组,活埋工作组的人,你们这些反革命!打工作组就是打我们雇贫农,就是打共产党!”“解放了你们还敢这样嚣张和疯狂!”
  “打死小阎王!”
  “打死矮子二妹!”
  “打死反革命份子!”有的检起泥块石子向被解放军押着的暴徒们乱扔,有的举起锄头铁耙乱打乱,吓得小阎王,阿陈二妹等暴徒一个个都抱头缩劲地躲避,若不是解放军民兵们劝阻和保护他们这些人倾刻就会被砸碎成肉酱了。
  
  把驻军马连长的部队送走后,继续派民兵在附近几个村庄搜索,一面祥荣叫小王等扶着召开紧急会议,研究罗震山究竟会逃到何处去?怎么派人继续去追赶。有人说莫非逃到江对岸慈溪去了。但大家一一作了分析,觉得不可能,因为深夜已没有渡船;有人说可能逃到他附近的亲戚朋友家里去了。
  这时跟母亲一起来看父亲的永芳说了一句:会不会逃到方家沿方永盛家躲藏起来?他在小店的时候曾经看见过罗震山半夜到方永盛家的情形,而且方家有个可放东西的秘密墙洞。这句话提醒了祥荣,一礼拜前他挑动农民斗农民,叫陈二妹雇暴徒来打民兵干部和工作组,事情败露后到处抓不住他,那想他今晚突然又跑出来了,这说明他根本没逃到远处去,很可能在方永盛家躲藏着。那么现在会不会又躲回到老地方去了呢?
  于是祥荣立即派小王和翁阿狗到方家沿去。
  
  “开门!开门!开门!”翁阿狗和小王俩人捣开方永盛家的门,方永盛睡眼朦胧地拉开门一看,见是乡工作组翁阿狗和另一个解放军工作组小王,先是吓了一跳,忙弯下腰来毕恭毕敬地说:“啊,是翁同志和王同志。”他和翁阿狗原是很熟的,当年翁阿狗撑航船时,几乎天天碰面,但现在人家是工作组的付组长,相当于副乡长,如今见了他未免自惭形秽,“两位同志大清早有啥事情嘛?”
  翁阿狗说:“方老板,你做的事体自己知道,你老实交待!罗震山还在不在你家?”
  “罗,罗震山?没,没有呀,从来没来过我家呀。”
  但是他们俩从他说话的语气和神色看出来了,罗震山肯定近期和他打过交道。
  “罗震山到底来没来过你家?你要告诉我们!否则对你没有好处!”翁阿狗目光炯炯地盯视着他。
  方永盛知道他们奔到他家来查罗震山,决非偶然,他看到翁阿狗猛然想到永芳曾在他家当过徒弟,永芳知道他家是有夹墙的,这线索说不定就是永芳提供的。看来隐藏罗震山的事情已经败露,他自知过去当过伪保长,罗震山长已经被斗争过,自己再冒风险保罗震山太危险了。于是他经过片刻的思想斗争终于低下头去说:“我,我交待,早两天他,他是来过我家躲过,我不让躲他一定要进来,我没有办法。可自从昨晚他去之后再没来过。”
  “你说的是实话?”
  “我要是再隐藏他,寻出来随你们怎么处理好了。”
  “你知道他如今会到什么地方去?”
  方永盛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了。”
  “他离开时没有给你说他准备去哪里?”
  “他没有给我讲。”
  翁阿狗严肃地望着他说:“罗震山昨晚纠集一伙暴徒抓打和活埋我们解放军和民兵干部,他已经是现行反革命分子了!你再包庇他,就是包庇现行反革命分子了!”
  方永盛一听吓得大震失色,忙说:“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我早两天听他说起过他想到上海去避一避的话,他会不会逃到上海去?”
  翁阿狗和小王听了方永盛的提醒,他们立即奔城里方向而去。
  但是他们在沿路过往船只上,没有找到罗震山。然后又来到罗震山的弟弟罗震国开的葆和堂药店,罗震国说:罗震山没有来过,他早几天带信来想来我没有答应让他住。翁阿狗听他口气感到他没有说谎话。
  小王说:“罗震山会不会已经从宁波跑去上海了。”
  翁阿狗说:“不会,这人还在宁波的,因为他逃走时今天的轮船已经开了,下一班的轮船要等到明天下午五点钟开,再没有别的船到上海了。我们在城里宿一夜等明天再到轮船码头去找。”
  小王说:“好,你在这里撑过航船,我相信你的判断,咱们现在先找个吃饭宿夜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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