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淝水风云 第三十一章 中秋的离别

　　谢安领命后，立刻让谢玄启程回广陵。另一方面，他调集北上支援寿阳的兵马。在调集军队的期间，正逢中秋，为了稳住军心，谢安给京口籍的官兵们放假，让他们与家里人团聚的同时，料理家里的事，以便能够放心地上战场。谢玄在出发前来拜访谢安。他在谢安面前表现得有一些不安。
　　“怎么？堂堂一个北府军统帅会这么不安啊？”谢安说道。
　　“叔叔果然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侄儿的心情。说实话，现在侄儿的心情就像是当年的陆杭。”谢玄说道。
　　谢安听了后，面带微笑着喝了一口茶。谢玄很惊讶地看到自己的叔叔如此淡定。
　　“叔叔，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呢？说实在的，侄儿这两天都睡不好。听说，您还和人下棋赌一座别墅。还赌输了一座别墅。”谢玄说道。
　　“谁说老夫不怕？这两天老夫也是寝食难安啊。”谢安说道。
　　听了谢安的话后，谢玄有一些惊讶。
　　“老夫担心的事情多着了。不仅是要考虑前线，还要考虑朝堂之事。这朝堂之事，有时候比前线之事更难办。其他不说，这个司马道子不是个好东西，老夫担心他会像当年的赵高一样误国。好在皇上英明，分得清轻重。只不过皇上始终在防范着我等世家大族，老夫是担心皇上的这种戒备心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谢安说道。
　　“原来如此，侄儿误以为叔叔能淡泊一切。”谢玄说道。
　　“老夫也是人，怎么可能不怕？可是这怕了又如何？老夫作为朝中重臣如果怕了，那么整个朝廷都要怕。你作为统帅如果怕的话，那么整个军队都会怕。”
　　“多谢叔叔赐教。”
　　“谢玄，你认为这打仗什么最重要？”
　　“侄儿以为是战前的准备。如果战前能准备好，那么这仗就好打多了。”
　　“老夫以为是人心。”
　　“人心？”
　　“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能否打败强大的敌人，就要看人心是否齐，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肯为国而战，为国而死。”
　　“侄儿明白了。叔叔是要想让他们没有任何犹豫地战斗。”
　　“一个没有斗志的士兵会让一大群士兵失去斗志。反过来，如果大家都齐心协力的话，那么再强大的敌人也没办法战胜他们。”
　　谢玄听了后想起了自己指挥的战场上的事情。
　　“还有我相信孩子们，还有他们的家人。守护家人之心往往能使人变强，变得可以以一敌十。”谢安说道。
　　
　　京口
　　中秋佳节，京口也热闹起来。虽然比不过建康，但是京口的大街小巷都充满了节日的气息。为了庆祝中秋佳节，京口特地允许开夜市，各种商店可以营业到半夜。很多人期望着这一天到来。尤其是对于北府军军人，还有即将要北上与秦军死战的人们来说，今年的中秋可能是终生难忘的中秋。他们都知道这次中秋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次中秋。尽管心里害怕，但是很多人还是带着笑容与家人过上美好时刻。
　　
　　在刘家，萧氏正给爱亲梳头，精心打扮着她。跟当初成婚的时候相比，爱亲女大十八变，穿上漂亮的衣服，戴上精美的首饰后变成了不输于大家闺秀的大美女。
　　“娘，我漂亮吗？”爱亲说道。
　　“漂亮，太漂亮了。我感觉让你嫁给我家寄奴太可惜了。”
　　“娘，这怎么会？”
　　“我逗你的。我儿能娶到你那真是三生有幸啊。”
　　爱亲听了后害羞起来。这时候，刘裕和刘道规走进来。他们两个看到爱亲的模样后发愣了。
　　“嫂子，你太美了。嫁给哥也太可惜了。”刘道规说道。
　　“你说什么？！”刘裕说道。
　　大家听了后大笑起来。这时候，招娣走出来。
　　“奶奶刚才说了和叔叔一样的话。”招弟说道。
　　听了招弟的话后，大家笑得更大声。刘裕被自己的女儿说了以后，心里更难受。正当爱亲要为自己丈夫辩解的时候，刘翼带着刘怀肃来进屋。
　　“嫂子们好了吗？”刘翼说道。
　　“叔，我们好了。”刘裕说道。
　　刘裕看到刘怀肃的表情有一些沉重，刘裕觉得怀肃可能对北府军把他安排到辎重部队耿耿于怀。
　　“那我们走吧。”刘翼说道。
　　大家很开心地出发。不过，刘裕和刘怀肃两个人却不说话，气氛有一些尴尬。走了一段路后，刘裕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主动跟怀肃说话。可是他没想到怀肃先说话了。
　　“哥，你不用为我考虑太多。我承认我没有你和道规那样的武功。这北府军这么判断也是有道理的。”怀肃说道。
　　刘裕以为怀肃了解他。
　　“不过，你放心哥。我会用我行动证明我自己。”怀肃说道。
　　“好，我期待着。”刘裕说道。
　　大家有说有笑，来到了京口城。原本京口城此时已经关门，但是因为是中秋佳节，太守特地延长关城门的时间。刘裕一家进城后，看到了京口的街道很热闹。尽管是面临着亡国命运，大家都似乎忘了兵荒马乱，享受着中秋佳节。
　　“相公真热闹啊。”爱亲说道。
　　“是啊。完全不像是要打仗的样子。”刘裕说道。
　　爱亲听了后沉默起来。刘裕也明白了自己不小心让爱亲担心起来。
　　“相公，我想大家都不要去想那些沉重的事情。”爱亲说道。
　　“是啊。这好玩的事情一多，那些烦恼的事就会少了很多。如果一直都这么热闹下去就好了。”
　　“那当然啊。我能够跟相公这样逛街是以前梦寐以求的事。我能够这样和相公一起逛街，那是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那你也未免太容易满足了吧。”
　　刘裕想起来自从成亲后就没有好好陪过爱亲。这让他感觉到一些愧疚。正好他们来到了一家首饰店前。店主看到客人来了后也热情地招待他们。刘裕看了一下展示的首饰，挑出了一副雕刻得很精致的金发钗。
　　“店家，这个多少钱？”刘裕说道。
　　“相公，不要买那么贵重的。”爱亲说道。
　　“要的。成亲以来，我都没给你买过像样的。现在有钱了还客气什么？”刘裕说道。
　　刘裕把那发钗买下来后，马上戴在爱亲的头上。他看到爱亲的样子后，得意地看着她。
　　“娘子，你真美。”刘裕说道。
　　“相公，你真会说话。”爱亲说道。
　　“我哪有说假话。我说得句句都是真的。”刘裕说道。
　　爱亲听了后，高兴地露出了笑容。
　　“对了，我想也给招娣也买一个首饰吧。”爱亲说道。
　　“好啊。招娣，你喜欢哪个？爹给你买。”刘裕说道。
　　刘裕发现招娣的注意力在一边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身上。他知道对于小孩子来说跟漂亮的首饰相比可口的点心才有吸引力。
　　“招娣是不是想吃那个啊？”刘裕说道。
　　招娣沉默了一下。不过，她看到刘裕慈祥的脸后就笑眯眯地点头。
　　“好，那爹就买给你。”刘裕说道。
　　刘裕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给招娣。
　　“爹，谢谢你！”
　　招娣开心地吃着冰糖葫芦。
　　刘裕看着女儿吃冰糖葫芦的样子，似乎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他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父亲出征前给自己买冰糖葫芦的情景。他回想过去，觉得当时自己太小，完全不懂事，甚至听到父亲的死讯后还不知道那意味着自己永远都见不到父亲。他看到女儿这么天真无邪的样子，不由得想到当年的自己。他看到招娣的笑容，突然害怕起来。他害怕自己如果回不来，那么招娣会不会有面临跟当年自己一样的遭遇。
　　“这不是肃儿的朋友吗？”有人在背后说道。
　　刘裕转过头一看，张肃父亲站在那。刘裕看到他身后的小妾抱着一个婴儿。刘裕想那是张肃的弟弟。只见婴儿很好奇地看着刘裕。
　　“还真像张肃。”刘裕说道。
　　“如果像肃儿，那就好了。他长大后也能像他哥哥一样上阵杀胡狗，还我大晋江山。”张肃父亲说道。
　　刘裕听了后想到了张肃死时的情景，不由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小兄弟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你们明天还要北上打秦狗了。老夫遗憾老了，没办法跟你们一块儿去杀秦狗。这样吧，老夫请你们，算替你们送行。”
　　“伯父不用了。您太客气了。”
　　刘裕婉言推辞，但是张肃父亲坚持要请。在盛情下，刘裕一家还是接受了张肃父亲的邀请。在宴席上，张肃父亲用最好的东西款待着儿子的战友。因为张肃的事情，刘裕有一些客气，不敢大吃大喝。可是一些家人却没有在意那么多礼节。可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刘道规就毫无忌讳地大吃大喝。
　　“哥，这家店不错。”
　　刘道规吃得狼吞虎咽，吃得很不像样。张肃父亲听了后笑出来。
　　“不用客气，今天是我为你们送行。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只要你们到时候能上阵多杀几个秦狗就行了。”张肃父亲说道。
　　这时候，店员端来了一道菜。刘裕看到那是他们没点过的。
　　“我们没点过这道啊。”刘裕说道。
　　“客官，这是我们掌柜的送的。”店员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呢？”
　　“壮士别介意。掌柜听说你们是北府军的人，特地想犒劳你们。好让诸位能够上战场，保家卫国。”
　　刘裕听了后有一些不好意思，而刘道规却很得意地享受美食。刘裕一家和张肃家人聊了很长时间。后来，张肃父亲喝醉酒后才散会。张肃父亲即使喝得醉醺醺，但是仍然不忘叮嘱刘裕和刘道规上阵要多杀敌。刘裕听了后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变大了。
　　“哥，我们一定要立功啊。”刘道规说道。
　　刘裕听了三弟的话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如果真想立功的话，那么就要有觉悟。”
　　“我知道，就像是哥你大战都颜时一样。”
　　“你自己琢磨吧。”
　　刘裕变得严肃起来。刘道规觉得自己的英雄哥哥也太保守了。这时候，刘裕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看到李贵父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卖烧饼。
　　“伯父！”刘裕大声地说道。
　　李贵父亲此时也注意到刘裕等人。可是因为儿子的死，他仍然耿耿于怀。不管怎么样，刘裕还是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这时候，刘裕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当他犹豫的时候，李贵父亲先开口。
　　“你们明天就要出征了啊？”李贵父亲说道。
　　“是啊。”刘裕说道。
　　“又要打仗了。这世道也真是的。这中秋节也不让人好好团聚。”李贵父亲说道。
　　刘裕听了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见李贵父亲拿了一些烧饼给刘裕。
　　“大伯，这不太好。我们没办法拿。”刘裕说道。
　　“是啊，大伯。我们刚吃完饭。”爱亲说道。
　　“又不是给你们吃的。这些我一个老头也吃不完。那还不如留给你们这些当兵的。让你们吃饱饭，好让你们多杀几个秦狗。”李贵父亲说道。
　　李贵父亲把装有烧饼的袋子放到了刘裕的手里。
　　“李贵的事，你们就不要放在心上。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虽然没有忘记丧子丧妻之痛，但是我也明白如果不把这秦狗打败，那么有更多人要丧子丧妻。”李贵父亲说道。
　　“大伯，我……”刘裕说道。
　　“没什么我我我了。如果你觉得愧对我这个老头的话，那就打败秦狗。这才是对得起李贵的在天之灵。那也是他未了的心愿。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替他完成！”
　　“大伯，你放心。只要我刘裕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让秦狗在我大晋的土地上肆虐！”
　　刘裕接受了李贵父亲做的烧饼。
　　“好，那就交给你了。”李贵父亲说道。
　　刘裕心中充满了斗志，恨不得马上到前线与秦军厮杀。可是爱亲却安地看着他。告别李贵父亲后，刘裕一家人出城回家。到家的时候，萧氏突然叫住了刘裕。她叫刘裕一会儿到庭院找她。刘裕按她的话，安排招娣睡觉后来到庭院。
　　“娘，你找我有事吗？”刘裕说道。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喝两杯酒。”萧氏说道。
　　刘裕看到萧氏拿出了她收藏多年的青梅酒。萧氏给刘裕盛上一杯。
　　“娘，我自己来。”刘裕说道。
　　“不用了，今天就让娘给你倒酒吧。”萧氏说道。
　　刘裕看到酒杯里倒着透明的酒水，那酒水映衬着月影。
　　“裕儿，喝吧。”萧氏说道。
　　刘裕拿起酒杯，慢慢地把酒喝下去。这青梅酒甘甜中带有酸味，在酸甜味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酒味，喝得让人平静下来。
　　“裕儿，你跟娘说实话。你这次有把握活着回来吗？”萧氏严肃地说道。
　　刘裕看到母亲认真的样子后知道自己也必须认真诚恳地回答她的问题。
　　“不瞒您说。我这次出征可能是九死一生。即使我们死战到最后可能也摆脱不了全军覆没的命运。不过，即使最后战死沙场，孩儿也要死战到底。”刘裕严肃地说道。
　　萧氏听了后，叹口气，举起酒杯喝了一杯酒。她看到了映衬在酒杯里满月的月影。然后她又抬头看明月。
　　“今晚的月亮真圆。这样的晚上真不应该讲这些话。哎～这个乱世还真是令人讨厌啊。”萧氏说道。
　　刘裕听了后不知道说什么好。
　　“裕儿，你是不是心里放不下我们。”萧氏说道。
　　刘裕点了头。
　　“即使这样，你也还是想战到最后一滴血，对吗？”萧氏说道。
　　“是的。孩儿做好马革裹尸的决心。”刘裕说道。
　　萧氏叹了口气。她给自己倒了酒后又喝了一杯。
　　“其实我刚才看你和那个李贵的父亲谈话，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这孩子还琢磨不透。小时候是一个顽皮、固执，我都担心你长大后会成为一个小混混，但是没想到你长大后却成了保家卫国的勇士。这一点，你和你爹还真像，明明是心里害怕得不得了，但是为了家人，为了想守护的东西却能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娘，你过奖了。”刘裕说道。
　　萧氏又倒了一杯，然后一口喝下去。
　　“过什么奖。你以为我是在表扬你。”萧氏说道。
　　“娘说得是。”刘裕说道。
　　“如果这次是必死，那你还坚定要去吗？”萧氏严肃地说道。
　　刘裕点了头说道：“哪怕是回去不来。为了不让杂胡再次糟蹋华夏，我就是赴汤蹈火也愿意。”
　　刘裕以为萧氏会强烈地反对，但是萧氏却表现得平静。她给刘裕倒了一杯酒。
　　“你放心地去吧。家里就交给我吧。”萧氏说道。
　　“娘……”刘裕说道。
　　“想一下这时间过得也真快。当初你爹死的时候，我面对你们兄弟三人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没想到这转眼间，个个都说要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了。”
　　“娘的养育之恩，我一生难忘。”
　　“那就上阵多杀几个秦狗。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哪怕要不得不再逃到南蛮之地，我也会把刘家的种留下来，让我华夏繁衍下去。不过，我相信这样的情景不会发生。因为我相信我的孩子们能够打败秦狗，相信我大晋的男儿们是不会向杂胡低头的，所以你就给我战斗到最后一刻，别给刘家的列祖列宗们丢脸！”
　　刘裕听了后心里有一些激动。这时候，萧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举起了酒杯，刘裕也跟着举杯。两人将酒一饮而尽。
　　“你快去陪一下爱亲。她现在是最需要你在身边的。”萧氏说道。
　　“孩儿明白。”刘裕说道。
　　刘裕离开庭院，回到了寝室。他看到妻子正抚摸着女儿睡觉。
　　“招娣睡着了吗？”刘裕说道。
　　“刚刚睡着。”爱亲说道。
　　刘裕看到爱亲后心里安宁下来。无论是对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而感到的不安，还是保家卫国的决心此时都忘在脑后。
　　“相公，你今晚哪里都不去吗？”爱亲说道。
　　“当然了，这半夜三更的，我还能去哪？”刘裕说道。
　　“那好。”爱亲说道。她解开了衣裳，露出了婀娜多姿的身体。爱亲说道：“我希望你能陪我。”
　　刘裕看到妻子美丽的身体后，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他也解开衣裳，然后拥抱爱亲。
　　“你放心，我永远都会陪着你。”刘裕说道。
　　两人共享着良宵时刻。刘裕似乎久违地体会到了温柔富贵乡。
　　不知过了多久，明媚的晨光照进了室内。两个人在舒适的阳光中醒过来。
　　“不知不觉地到了早上了啊。”爱亲说道。
　　“是啊。这舒服的时刻还是过得快。”刘裕说道。
　　刘裕起身要走，但是爱亲抓住了他的手。刘裕看到了她依依不舍的脸。
　　“如果早上永远都不来，那么多好啊。”爱亲说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刘裕说道。
　　爱亲看了一下招娣。
　　“我把招娣叫醒来吧。我想还是让她送别爹。”爱亲说道。
　　“不要了。还是让她在美梦中多待一会儿吧。”
　　“好，那我去准备早餐。”
　　爱亲去准备早餐。她到了厨房后忍不住大哭起来。正好萧氏也醒过来，来到了厨房。爱亲看到萧氏后立马擦掉眼泪。
　　“爱亲，想哭就哭吧。娘当年送别刘裕他爹时也哭过。只是哭完后，你还是以笑容送他走吧。因为刘裕现在最需要你的笑容。”萧氏说道。
　　爱亲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萧氏不断地安慰着她。
　　“作为男儿，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职责，身为女儿身的只能守护着家，等待他们平安归来。”萧氏说道。
　　爱亲在厨房里哭了一段。等到她平静下来后，像往常一样做早餐。刘裕、刘道规、刘怀肃三人早早地吃完早餐后，准备去军营报道。刘翼利用职务之便，送三人去军营。
　　“娘，叔叔，爱亲，我走了。”刘裕说道。
　　“你自己要小心啊。别乱来啊。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萧氏说道。
　　大家克制着离别的情绪微笑着，但是大家还是无法忍受离别之痛。
　　“嫂子，剩下就交给我吧。”刘翼说道。
　　“那就有劳兄弟了。”萧氏说道。
　　当四个人要走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微小的脚步声。
　　“爹！”
　　刘裕一看是招娣跑过来。
　　“爹，叔叔你们要去跟坏人们打仗吗？”招娣说道。
　　刘裕知道瞒不过招娣。
　　“是啊，爹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在家里要听奶奶和娘的话啊。”刘裕抚摸着招娣的头说道。
　　“好的，但是爹要答应我一件事。”招娣说道。
　　“好，你要爹答应你什么？”
　　“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带冰糖葫芦回来。”
　　刘裕看到招娣的笑容后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跟父亲说的话。
　　“好，爹答应你。爹回来后一定会给你买最好吃的冰糖葫芦啊。”
　　“真的吗？好，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孩子。”
　　招娣的笑容让大家都放松下来。四人告别后来到了北府军的大营。刘裕等人告别了刘翼。按照谢玄的安排，刘裕和刘道规被划入由刘牢之率领的先行部队，由陆路支援寿阳。刘怀肃则先在京口处理粮草事物。于是他与刘裕和刘道规分开。这样刘裕回到了熟悉的军营，刘道规则来到了他向往的地方。正好他们在辕门遇到了刘毅和何无忌。
　　“刘寄奴怎么现在才来。”刘毅说道。
　　两个人又像平时一样争论起来。何无忌看了后心里也安心一点。
　　“刘裕，现在可以上路了吗？”何无忌说道。
　　“当然随时都可以去杀那些秦狗。”刘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