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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谪仙独爱孟夫子

作品名称:孟浩然新传      作者:李叔德      发布时间:2020-05-31 23:37:02      字数:4363

  第三十三章
  
  谪仙独爱孟夫子侠女犹怀薄情郎65环绕襄阳城的汉江哗哗南去。
  
  岘山的林木由赫而绿,又由绿变黄。
  
  孟浩然渐渐老了。
  
  开元二十七年早春的一天,孟浩然在观山橘园里简陋的草屋中度过了他的五十岁生日。他的身边只有青草儿和她的两个十来岁的女儿。女孩子们跟着他学认字、读诗,进步很快,-点就通。教的人和学的人都感到其乐无穷。以至于孩子们不知道该喊他爹爹、爷爷或者老师了。
  
  在严寒的冬天,他们靠烧炭取暖。那三间草房四面通风,并不保温。他们的脸蛋被炭火烤得通红,脊背却冻得冰凉。
  
  张徐徐记得丈夫的生日,派儿子孟郊携带了许多礼品前来问安。孟郊早早地冒着寒风过来叩了头拜了寿。但是这三间草房内没他的容身之地;再说那边还有母亲和妻子儿女,所以他稍事停留便回涧南园新宅去了。
  
  儿子刚走,橘园外突然人声嘈杂。两个女孩儿先是冲出去,然后又折进来告诉爹娘:“好大的轿子!”
  
  孟浩然不知来者是何方朋友,急忙迎出来。却见在京中结交的好友崔宗之掀帘走下轿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人。崔宗之乃被韩朝宗推荐入朝为官,他学通古训,词高典册,才气声华,迈时独步。只是那中年人面相陌生。
  
  崔宗之老远作揖道:“孟兄,你这里橘林终年不凋,四季如春啦!”又指着后行的穿绯色袍的官员道:“这是卢氏令房培房大人。慕名前来拜访,亦是性情中人。”
  
  孟浩然欢喜地把客人们让进橘园,青草儿替他们倒茶,那房瘤他们却偏要吃橘子。崔宗之面大啖一面道:“我说孟兄的诗都这么清幽滋润,原来是橘子酿成的啊!
  
  青草儿笑道:“大人们真是会体谅我们。这满山的橘子卖都来不及,正愁怎么打发它们呢。多带些回去吧。”
  
  当天,盂浩然过了一个热闹愉快的生日。
  
  两位客人都是京城里来的朝廷命官,地方州、县官员自然不敢马虎,竭力巴结奉承,千方百计讨好。
  
  卢象作为襄阳县令,少不了作一次东道。他借了张子容的望海亭,大宴嘉宾。参加的客人众多,各种车辆从山脚一直排到橘园内。因为离孟浩然的住地近,青草儿以倾家之力准备了充足的酒食。加上岘山空气清新,橘林葱绿,古迹名胜众多,宾主都玩得开心。聚会十分成功。房、崔二位大人当然对孟诗佩服得五体投地,赞不绝口。其余小官随声附和,几乎把孟诗吹上了天。虽然下午天气变坏,雨丝如线,大家都还不想离开。直到天快黑了,负责交通的小吏上前提醒道:“下雨路滑,最好乘着天未黑定时返城。”客人们这才准备动身。房琯在酒醉饭饱之余,相约到了秋天九月重阳节的时候,再来相聚。
  
  那崔宗之却不满足,令衙役们铺纸研墨,求孟浩然赋诗。此时亭外江面上云雾如浪,翻腾汹涌。众人似临茫茫大海,情绪振奋。孟浩然借着酒兴道:“如此良辰美景,当然不可无诗!”
  
  崔宗之和房馆亲自磨墨展纸,孟浩然濡墨挥毫道:
  
  贵贱平生隔,轩车是日来。青阳一观止,云路豁然开。祖道衣冠列,分亭驿骑催。方期九日聚,还待二星回。
  
  此诗首句脚把仕与不仕与贵贱等同,并将两位高贵的来宾称为“星”。但轩车拥挤,“星“降橘园,诗人的和得意之情跃然纸上。孟浩然为此陶醉了好多天。
  
  到了秋天,客人们忙于俗事,已忘记了孟浩然春天的邀请。而崔宗之偶患小疾,竟至于不治,逝于长安。九日之约,遂成永久的遗地。面房求的官则越做越大,在安史之乱中成为乱班的幸相,也成为
  
  与布衣孟浩然相交的最后一位宰相。
  
  孟浩然再没有精力远游了。第二年的春天,他在家里百无聊赖时,应邀陪同襄阳县令卢象巡视各地,他们从都县开始,或舍舟登陆,或去骑上船,由西至东,顺流而下。卢象带着班衙门的投卒,沿途替百姓解忧排难,令行禁止。孟浩然旁观看,美慕不已。他回顾自己的一生,有诗叹息道:
  
  百里行春返,清流逸兴多。蠲舟随雁泊,江火共星罗。已救田家旱,仍医俗化讹。文章推后辈,凤雅激颓波。高岸速陵谷,新声满棹歌。犹怜不才子,白首未登科。
  
  卢象听罢十分欣赏那“文章推后辈,风雅激颓波。高岸迷陵谷,新声满棹歌。”四句,对结尾两句则大不以为然,摇头道:“孟兄,你是举世公认的大诗人,文章巨匠,诗坛泰斗,比之王公将相并不逊色,乃是万古千年不朽的勾当。大丈夫如是亦当足矣。似我等营营苟苟,上畏君,下畏民,委实不堪也。
  
  孟浩然苦笑道:“姑且如此论吧。”
  
  此前,韩朝宗因荐人不当,被贬为洪州都曹。新任襄州刺史宋鼎也是舞文弄墨之辈。宋大人初临襄州,也要模仿前任,大宴当地社会名流、文坛精英,以树立自己个人威望。不过,为出新意,宋大人决定舍弃山公楼,把宴会放在另一个地方举行,而且宴会重要内容之一是对景赋新诗。
  
  襄阳县令卢象建议道:“大人的首次诗会将有荆楚才子尽出,盛况空前。以下官之见,莫若在北城门楼之上,大宴宾客,城外乃汉江擦举而过,清波荡漾,一碧万顷,远望樊城若隐若现,空蒙浩渺,富有诗情画意。'
  
  宋鼎欣然从之。
  
  卢象留个心眼,先与宋鼎论诗讨得其平常喜欢用的前脚。这天伤晚,他急急来到横园将宋鼎惯用的的脚告诉孟活然。卢象为老朋友着想,欲借此机会令孟浩然炮打响,文采飞扬,震荡朝野,或者一步登天,未可料也。
  
  谁知孟浩然哈哈大笑道:“前年我在荆州时已经与宋大人交流过。”说着拿出一首诗(和宋大使北楼新亭》:
  
  返耕意未遂,日夕登城隅。谁道山林近,坐为符竹拘。丽谯非改作,轩槛是新图。远水自番冢,长云吞具区。愿随江燕贺,羞逐府僚趋。欲识狂歌者,丘园一竖儒。
  
  卢象读到“欲识狂歌者,丘园一竖儒。”两句,不由得哈哈大笑,说:“孟兄,想不到你老而弥坚,一狂到底。诗才照样横溢,心地始终年轻,我这下更放心了。”叮嘱一番后告辞回城。
  
  在孟浩然的感觉中,这次诗会和年轻时的诗会差不多,参与者不计身份差别,全以诗作之高下定尊卑、决名次。他哪料到宋大人诗会之意不在诗呢?
  
  为了这次诗会,孟浩然作了充分准备。他自感年纪大了思维迟钝,提前上了北门城楼,果然有木匠漆工在那儿上下忙碌,修饰会场。他转溜了几圈,回家便打了腹稿。此类诗作,不能完全避开逢迎之嫌,却也不能太委屈自己。至少,要表达楚人狂歌之本色。
  
  诗成之后,孟浩然又揣摸儿遍,对其中两句特别满意,以致于笑出声来。青草儿见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又扑哧笑出声,也跟着笑道:“我知道,你又找到一句好诗。”
  
  孟浩然叹道:“青草儿,你虽然不懂诗,却懂我。我们橘园四口其乐融融,全靠你奔波忙碌,真是难为你了。”
  
  青草儿道:“一家四口,我最担心你了。孟郎,你年纪大了,身体要紧。出门喝酒时须注意不要过量。”
  
  无活然叫她放心。到了诗会那天,孟浩然早早地起了床,感觉寒风制骨,草儿又给他披了一件电色外衣。他走出柴门,忽然有一枯树枝在风中落下,,正好砸在他的肩头,虽不怎么疼,却着实吓了他一跳。
  
  
  漆因有做吏,惠好在招呼。
  
  书幌神仙录,画屏山海图。
  
  酌霞复对比,宛似入蓬壶。
  
  王昌龄反复吟诵,道:“孟兄文思如喷泉,不减当年哇。孟浩然笑道:“王兄如今也肯称赞别人的诗了?”
  
  王昌龄搔稀疏的头发,笑道:“少年轻狂,只知有我,不知有他人也。吃了这么多苦,方知人生不易,诗亦不易。然俗独之徒,昏餐不与交也。”王昌龄在襄阳逗留了三日,正待北上赴京,那李白竟如约前来,出现在柴门口。不过他是先找到鹿门山脚下的孟庄是孟郊把他引到岘山橘园的。
  
  孟浩然喜出望外,干脆把孟洗然卢象、王道人等人统统邀来,组织一次诗会。因怕青草儿忙不过来,又捎信叫孟郊前来接待。又道:“宜城有个王士源,亦是性情中人,多次帮我。可惜路远,不能通知他前来聚会。
  
  李白道:“即使如此,有孟兄挂帅,又有王兄压阵,也算文坛一大
  
  襄州刺史宋鼎听说天下闻名的李太白在岘山孟浩然处,立刻派人下帖请他。李白便邀孟浩然同往。孟浩然推辞道:“我足下不方便。”卢象知道内情,却不好说破。李白道:“孟兄不去,我去干嘛?”遂婉言谢绝。
  
  孟浩然知道自己眼下是硬撑着的,说:“我此生有三个最好的文友,你们二人再加上王维。这次昌龄与李白贤弟俱来,三来其二,是我生平最为高兴开怀的事。我很想乘着此次机会,了却桩心事。”众人问什么事。
  
  孟浩然道:“襄阳诸山,我大多已经攀登,惟有最高的望楚山我一次也没有上去过。小的时候嫌它太高;到了青年时代不知天高地厚,又嫌其太矮。及至壮年,大多数时间云游在外。即便有暇,却觉得,家乡的山水咫尺之间可达,哪天不可以攀登呢?突然之间,人老体衰,兼之患病,心有余而力不足,惊觉之下,竟有终身不上望楚的可能。孟郊连忙功道:“父亲您也不过半百刚过,不久就会恢复健康的,这望楚山又不会走,,届时再登不是更好吗?”
  
  ,业心物道“你现在到情园放步街且更接着物收,走三叹,望楚之事以后再说吧,”
  
  李白道:“依我之见,时不我待,诸位就与孟兄同登望楚吧。孟郊侄儿协力搀扶,我们早点儿动身,,慢慢地前进。孟兄一生最喜与山水为伴,领略一下襄阳最高峰的内风光,也许对孟兄的病情好转有好处呢。”孟浩然点头道:“还是李白贤弟深知我心。”
  
  第二天,晨星尚在天空闪着冷光.这支登山队伍出发了。在儿子孟郊的搀扶下.孟浩然勉强登到半山腰,已经是大汗淋高、气嘴吁。众人都说孟兄以患病之身爬到此处实属不易,队伍到此打住算了。就连李白,见盂浩然脸色苍白如此吃力,也不敢说-句鼓励的话。孟浩然仰望顶峰,不过数十丈而已.便咬牙说:“难道你们为了这么短一点距离,要我抱憾终身吗?"
  
  孟郊含泪说:“既然父亲决心已下,待儿子背您上去。”
  
  最后一段山坡果然更加险峻,孟浩然在儿子的脊梁上与队伍起前进,居然同李白、王昌龄等一起登上望楚山最高顶。极顶不过几尺见方,四周被古松簇拥。地面杂草茂盛,罕无人迹。孟郊小心翼翼把父亲从胳膊上放下,让他坐在地上。孟浩然却固执地站起来。
  
  此时已经是深秋,身旁云絮乱卷,空中冷风扑面,脚下万里山河,莽莽苍苍。李白指着南方道:“前面是楚国旧地,亦此山山名之来历耶?”王昌龄道:“此山本名望郢山,宋元嘉年中,武陵王骏为襄州刺史,最爱登此山。因鄙其旧名望郢山,改为望楚山。”
  
  孟浩然气喘稍平之后,竭力用昏花老眼四顾。他岂止是望楚?更在望吴。他真想一直看到东南方向的吴越之地,看到那亦侠亦仙的何去非此时此刻又在干什么。他在心里呼唤道:却要、隐娘、不走、何去非!我以抱病之身,登临此山,遥望吴越,觅你身影.你可知我心?李白道:“孟兄,登高赋新诗,今日你是诗之魁首,又是你的家乡,还请你启笔如何?
  
  王昌龄也道:“望楚之诗恐怕非孟兄不能的。”
  
  孟浩然环顾四周,西边是崇山峻岭及如银丝一般曲折而来的汉江,东面隔江相望的是如画屏般的鹿门山系,想到自己五十多年就生活在这块土地上,虽然中间短智地离开过,但无论离它多远,总能感觉到家乡的温暖。老诗人胸中涌出无限情意,开口几乎哽不能言,半晌方说:“回去再写吧。”
  
  下山的每一-步,孟浩然都想到,这是此生留在此山最后的足迹了。当天晚上,孟浩然在橘园书房中,醮墨挥毫写了首<登望楚山):
  
  山水观形胜,襄阳美会稽。最高唯望楚,曾未一攀跻。石壁疑削成,众山比全低。晴明试登陟,目极无端倪。云梦掌中小,武陵花处迷。暝还归骑下,萝月映深溪。
  
  第二天在酒席上,王昌龄吟诵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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