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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教训

作品名称:古城往事      作者:崔晓丽      发布时间:2020-05-31 03:19:22      字数:3086

  一早,丫头庆枝正在为柳芍药梳妆。
  柳芍药的眼圈微微发黑,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
  昨晚的喜娘来到了门外,说:“夫人叫我来看看,少夫人这里可有什么不适。夫人特意嘱咐了,说少夫人身子弱,夫人今儿也起得晚,请安可以晚些去。”
  庆枝听出话里的体恤,忙替姑娘答道:“不会晚、不会晚,知道一早得去给大帅和夫人请安,我们姑娘这就收拾好了。”
  喜娘提点说:“怎么还叫姑娘呢?嫁进咱们帅府,就该叫少夫人了。”
  庆枝叫得有些拗口,说:“是,少夫人……咦?少夫人那只珍珠耳坠子呢?怎么只剩一支了?”
  柳芍药昨夜疲惫加上醉酒,一整夜睡梦连连,只有疲惫,今天又起得早,人还在迷迷糊糊之间,全没听清她们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听见庆枝问她珍珠的耳坠子,就含糊着说:“不知道,我哪儿知道?”
  庆枝一边找一边说:“嘿,这就奇了,戴在姑娘的耳朵上,姑娘不知道谁知道?”
  喜娘听见她还叫姑娘,就又纠正道:“叫少夫人!”
  这时候,云起洗漱完了从外面进来,柳芍药睡眼惺松地从镜子里面看见他,就顺口对庆枝说:“你问他吧。”
  庆枝盯着云起便问:“少爷看见少夫人的珍珠耳坠子了?”
  云起不解地说:“什么珍珠耳坠子?问我做什么?”
  柳芍药半闭着眼说:“昨晚你给我脱的衣服啊,你把我的耳坠子弄哪儿去了?”
  “我脱你的衣服又没脱你的耳坠子!”云起理也不理地走开了。
  两个人都是一夜没睡好,全没觉得这话里有问题。
  倒是喜娘听了只管低头掩着嘴笑,说:“少夫人不急,慢慢收拾着,我去回了夫人,就说少爷、少夫人这里一切都好!”
  喜娘走了,庆枝微红了脸,有些嗔怪、又有些戏笑地对柳芍药说:“少夫人以后在我们这些姑娘家面前说话也该注意些!”
  柳芍药没明白她的意思,问:“注意什么?”
  大帅夫人姚牡丹这里得了喜娘的报,听说新婚的小夫妇和合,心里很是高兴。
  这时候云祥和媳妇的秦蔓芬来给大帅和大帅夫人请早安,说舅舅家几个表兄弟也要来看看新娘子。
  云中豹说:“新婚三天无大小,吃了早饭,要看让他们只管看。”
  正说着,云起与柳芍药便一起来了。
  柳芍药穿着红色云肩的旗袍,头发已盘起,她原本就高挑挺拔的身姿更显曼妙,看得众人都呆住了。
  新婚夫妇下跪磕头,给父母大人请了安。
  姚牡丹说:“见过你们的兄长、大嫂。”
  秦蔓芬见了柳芍药,一边惊叹,一边心中又有些自惭形秽,见婆婆发了话,这才说:“我原本还小几岁,这里倒要讨大叫弟妹了。早听说柳家大姑娘人物漂亮,没想到这样出众。”
  柳芍药不太会说客套话,本来应该也夸秦蔓芬几句的,她却只叫了声:“大嫂。”
  姚牡丹在一旁替她说:“蔓芬的性子最良善,也最好相处,芍药刚进门儿,以后遇事你们要多的商量。”
  秦蔓芬见婆婆夸了自己,心里也很欢喜。
  吃过早饭,云起的表兄姚展、姚朋、姚礼,表弟姚信都到了前厅,他是特意来看新娘子的。
  姚展十九岁,姚朋十八岁,俩人还未成亲,都已经授了上尉衔。姚信十二岁,只有姚礼与云起同岁。
  云起才一露面,姚礼便上前打量他,说:“哟,表兄的脸色不好,怕是昨晚没睡好吧?”
  云起有些不满地小声嘀咕:“挤着睡,自然睡不好。”
  偏姚礼听得真切,故意大声追问:“敢问——是如何‘挤着睡’的啊?”
  几个表兄弟们立时哄然大笑起来。
  柳芍药由庆枝陪着走在后面,正要出来见客,才一露头,听见他们正在调笑,说到“挤着睡”一类的话,知道一定是在玩闹,忙要转身避开。
  姚礼眼尖,跳过去便拦住了去路,又故意端详了新娘的脸,说:“我看表嫂也像是没有睡好。”
  众人都掩起嘴来,乐不可支。
  柳芍药虽然机智,可是平日在家正经、清静惯了,并未这样热闹、玩笑过,同这几个表兄弟又不熟,又怕失礼,不知应该如何应答,她转脸去看庆枝,庆枝也只是紧紧低着头。柳芍药只得拿眼睛看云起。
  云起见她看自己,便说:“你看我干嘛?是你把床弄湿了,害得我没地方睡,才跟你挤的。”
  云起的话才一出口,平日里最老实的姚展一个没坐住,差一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柳芍药被气得咬了咬牙,在心里骂了句:真是一个大蠢蛋!随即带着满脸的羞愧和尴尬,跟庆枝俩个扭身跑开了。
  几个表兄弟见新娘子就这么跑了,终于忍不住,在屋子里笑作了一团。
  见柳芍药走了,云起便问姚展:“表兄,听说你们在查革命党?”
  姚展这才坐正了,说:“是啊,最近连连有人被暗杀,被暗杀的人里有日本人,也有亲日份子,朝廷命官,据说都是革命党干的。”
  正说着,刚跟父亲议完事的云祥也来了,他听姚展正在说革命党,就问:“姚展,你最近还去那个读书会吗?”
  云起问:“什么读书会?”
  姚展说:“噢,柳城民间有两大组织,一个是清音大师发起的‘佛法会’,讲经论道,专弘佛法。一个是柳城名士发起的‘读书会’,讨论时政、世风,结交各界名流。近来因禁各方言论,读书会已经关了。佛法会也关了。我哪儿还去得成,早不去了。”
  云起问:“佛法会为什么也关了?”
  姚展说:“只要是集会都关了。何况清音大师在海外病了,他的弟子都赶了去,了衍不是也告假去了吗?”
  云祥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云起:“你可记得了衍告假是哪儿一天?”
  云起淡淡地说:“好几个月了,谁还记得。”
  云祥说:“应该就是你与母亲去看戏的第二天,那三个日本人头一天被杀,第二天他便没有来……清音大师称病的消息分明是过后了好几天才传出来的。”
  姚展说:“了衍是清音大师最器重的弟子,先让他知道,再对外称病,也极有可能。”
  云祥看了看屋里的几个弟兄,没再说什么。
  把大家都送走后,云起回了房,见柳芍药正坐在窗边执笔要写什么,却一个字未落下去,只是在发呆。
  柳芍药有一枚白脂玉印章就放在纸旁,不用看,云起也知道印章上刻的是“四平八稳,福泽深广”八个篆字。
  柳芍药眼望着窗外,听见有人进来,她便以为是庆枝,失神地问:“有信吗?”
  云起接:“谁的信?”
  柳芍药这才看见进来的原来是云起。
  “谁的信?”柳芍药收了收神,眨了眨眼说,“当然是我的信了。”
  “我是问谁会给你写信?”云起有些恨恨地盯着她问。
  柳芍药说:“就不能有人给我写信吗?”
  云起在她对面坐下来,直视着她,说:“说出他的名字。”
  “不说!”柳芍药扬起下巴,不屑地回他。
  “那一会儿庆枝拿信来,我就要先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给你写的信。”云起也冲她扬了扬下巴。
  柳芍药这才想起桂婆子说得“帅府的人不是那么好拿捏的”,没想到第一个“不好拿捏的”竟然就是眼前这个还没长成的蛮小子,只觉得气闷,捂了胸口想避开他到床上去歇着。
  云起见她要上床,抢先一步跑过去,大字张倒在床上,说:“你过来吧。”
  柳芍药见他痞气十足,分明就是在故意欺负她。这样由着他欺负还了得?怕饶了他这一次,他日后更得寸进尺了,便四下搜寻了半天,实在没有趁手的东西,只有回身抄起桌上的桃木镇纸冲着他打过去。
  云起见气着了她,心里觉得解气,笑着左闪右闪,只在床上打滚。他平日里常和几个表兄弟胡闹,柳芍药哪儿打得到他,不管她的手里的桃木落到哪儿,他总是能躲开,就是打不到他身上。
  柳芍药见他越发忘形,索性上前掀起被子把他蒙住了,按住就是一顿乱打。
  柳芍药着实用了力,云起被打疼了,从被子里翻出来,捉住了柳芍药的双手,把她反按在了床上。
  她的盘发掉了几绺,正生着气,皱眉嘟嘴,一副娇喘蛮横的模样。
  云起看她离自己这样近,就一时忘情,忍不住俯身就亲在她唇上。这是他第一次亲女孩子,又用力过猛,牙齿都磕嘴唇上,他也疼,她也觉得疼了,都皱了眉。柳芍药伸手去打他的头,手却软了,云起也一下子没了力气,干脆咬住了她的嘴唇,不松开了。
  “姑娘……”庆枝已走到近前,万没想会看到眼前的一幕,捂了眼慌措着跑开了。
  柳芍药的脸红得比绽放的芍药还红,她推开云起的脸,慌忙从床上坐起来,觉得嘴唇火辣辣的,扭头去照床头的镜子,发现嘴唇被咬破了好几处,马上惊叫起来!
  “啊!这还怎么出去见人!”她叫。
  云起却凑过来也对着镜子照,说:“我的也破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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