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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爱的能力

作品名称:契约夫妻      作者:崔晓丽      发布时间:2020-05-27 11:35:48      字数:8082

  赵迪听说我受了伤,招呼也没打,便冒失失地跑来探望。他一边上楼梯一边喊着:“老师……”却迎面撞上了雷逸熊,便愣在那儿,然后一脸的怄气表情。
  “怎么了?怎么不进来?”我坐在床上,听见外面突然没了动静。
  “你在这儿?”我听见赵迪说。
  “这是我家。”雷逸熊居然说。
  这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家了?真是大言不惭。
  “赵迪,你不是来看我的吗?不进来,站在外面啰嗦什么呢?”我在屋里喊他,怕雷逸熊的态度不够礼貌,伤了他的自尊心。
  赵迪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我,问:“老师,你受伤了?疼不疼?”
  “嗯,疼啊!”我使劲儿点头说,“你怎么变黑了?过来坐。”我伸手招呼他。
  雷逸熊听见我说疼,马上用鼻子“哼”着,怨恨的目光看向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只管拉住赵迪的手,请他在我床边坐下。
  赵迪坐下来,看着我的腿,又看看雷逸熊,说:“你怎么伤的?是意外受伤吗?”
  “是啊,不小心从台阶上踩空了。”我委屈地说。
  赵迪的手在我打了石膏的地方抚摸了一下,问:“那你受伤的时候,那个人在哪儿?”他用眼睛的余光瞥着雷逸熊。
  “他……他在……”我刚要说,雷逸熊已经走到了床边。
  “喂!我说,学生和老师平时都是这么相处的吗?”他盯着赵迪放在我腿上的手,看得出他强压着怒意,眼睛就要掉出来。
  赵迪却一点儿都不怕他,问:“老师,你真的跟他结婚了?这个人没有暴力倾向吧?你受伤跟他有没有关系?”
  “嘿嘿嘿!”我笑起来,一把搂住赵迪的肩,冲着雷逸熊说,“看见没有?不可以欺负我啊,我的学生会替我撑腰。”
  雷逸熊腰弯一把抱起我,说:“出来喝茶,我泡茶招待你的学生。”说着便把我抱到外面,放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去泡茶。
  赵迪愣愣地看着我们,跟出来,坐在我旁边,轻声问:“老师,你们现在的关系很好啊?”
  我点头说:“嗯。”
  赵迪低下头说:“那好吧,那我也放心了。”
  雷逸熊端了茶过来,递给我一杯,又递给赵迪一杯。
  赵迪把茶接过来,说:“你怎么没有保护好她?”
  雷逸熊态度缓和地说:“嗯,是我的错,以后我会注意的。”
  赵迪又说:“我希望老师幸福,你们幸福挺好的。”
  我伸手抚了抚赵迪的头,说:“喝茶吧。”
  赵迪笑了,端起杯子喝了两口,对着雷逸熊说:“你泡茶的水准还不错。”
  雷逸熊也笑了。
  我忽然想到陶健,便问:“陶老师最近怎么样?还在学校吗?”
  赵迪说:“他辞职了,人早都走了。”
  “什么?辞职了?”我有点儿诧异,我们学校虽不算什么特别的名校,但要考进去还是要费一些周章的,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那么简单。“他为什么辞职?你知道吗?”
  “忽然就走了,后来一问说是辞职了,都没有预兆。后来我想,他会不会是因为那天被我们抓到了,因为害怕才跑路的。”赵迪说。
  “我们又没有抓到他什么把柄,他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辞职的。”我说。
  赵迪走后,王朝阳来了电话,他说他查到了陶健的履历。
  “你能想到吗?陶健与我们居然是校友。”王朝阳在电话那边说,“他也是‘圣优’毕业的学生,从小是孤儿,他一路的发展似乎都有人安排,你大概能知道事情是谁在暗中操纵的了吧?”
  “是林江。从我第一次意外受伤开始,她就没放弃过,一直在布这张网。”雷逸熊说。
  “那她也很可怜啊,她丈夫生的孩子都不是她的,这么多年忍过来,是人都会有点儿心理扭曲吧。”我说。
  雷逸熊看看我,说:“那是大人们的错,与孩子有什么相干?难道是孩子自己选择要生在这样的家庭的吗?她当初如果知道丈夫不忠,就知道放手。她放不下荣华富贵,才一手制造了这样的生活。”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分析得倒是理智,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道理谁不懂?我妈妈难道不懂男人靠不住?她还不是一样为了男人自暴自弃,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赌徒。林江也是,她更懂得男人靠不住,荣华富贵也靠不住,可是她不甘心嘛,她想赢!她跟我妈妈采取了不一样的方式,不过都是押错了宝,宝就不应该押在男人身上,应该押在自己身上才是。”
  雷逸熊走近我,逼着我看,说:“这就是你的做法?所以你眼里、心里都没有我,只有你自己是吧?”
  “嘿,”我看着他笑,“有啊,我眼里、心里都有你,可是我不把人生的宝押在你身上啊。我爱你,跟你爱我无关,不管你爱不爱我,都不影响我爱的能力,也不影响我人生的方向。”
  “再说一遍。”雷逸熊走到我近前说。
  “不说了!说一遍就够了!”我冲着他瞪眼道。
  “再说一遍‘你爱我’!”他抱住我说。
  “我有说吗?我说……那三个字了吗?”我咬着嘴唇。
  雷逸熊用手抚着我的脸,认真低沉地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说。
  不知道雷氏那边闹了多大的动静,我的父亲也出面了,还特意开车来我的小楼见雷逸熊。
  “最近,雷氏股东们也有动向,我这边也收到了消息,准备好应对吧。”父亲对雷逸熊说。
  “我父亲怎么说?你们碰过面了吗?”雷逸熊仍然习惯性地称呼雷大响为父亲。
  “你母亲早收卖了股东,实权都在你母亲手里。”父亲说。
  雷逸熊点点头,说:“是啊,她这些年能抓在手里的也就是这些了。”
  父亲说:“我知道你也有一些动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雷逸熊想了想,没有回答父亲。
  父亲转向我,问:“你在这里方不方便?要不要回家去住?”
  我摇了摇头。许多年过去了,我仍然无法与父亲做到和解。如果不是雷逸熊的出现,他会跑来我的小楼吗?他会因为我受伤而来看我吗?母亲这些年在外面闯祸,他并不是一无所知,可是他从来没有管过,没有问过,他也没有想过我的处境会如何。反而是祖母一直在暗中照顾着。这就是我的父亲,他让我对男人失望,没有信心。
  父亲走后,雷逸熊思忖了良久,跟我说他要去把事情全部处理好。
  “我本来没想过这么快处理,我甚至想过要在父亲百年之后再动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手伸的太长,都伸到你身边来了,不能再让她这么为所欲为了。”雷逸熊下定了决心的神情。
  第二天,雷逸熊便心思深沉地回公司去了。这一走,近一个月没有出现。我猜,他一定是忙,便也一个月没有联络他。
  尹大河老师倒常常向我问起雷逸熊。
  我不耐烦地说:“你不会自己问他?干嘛来问我?”
  尹大河叹了口气,说:“情感是需要维系的,哪儿怕一两个字的短信,一句‘你在干嘛?’的话,也会在两个人之间产生力量。”
  “那是什么意思?”我问,“是要我去维系他吗?我不想用形式去维系,我就用‘放任’维系不行吗?放任不管也是一种维系。”我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有底。我见证的婚姻没有几个是完美的,我的父母、雷逸熊的父母,都是失败的婚姻。我不知道男人对女人的所谓“爱情”到底是有“保鲜期”的,还是真的能够恒久长远。
  我只保持一个原则:凡是需要我用力去维系的,让我觉得吃力的,那就是不适合我的。真正的生命是轻松愉快的,没有讨好,没有刻意。那就是我想要的人生。
  雷逸熊如果忙,没有时间联系我,那我就该给他这样的空间。两个人的相处不应该是捆绑,相互既契合又独立,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雷逸熊如果不忙,但他仍不想联系我,那也是他的权利,而这权利是我不能剥夺的。
  我们每个人能做的,都是安然地守住自己,在任何一段关系当中。
  不知道雷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宁愿自己和尹大河老师都置身事外,安心的过着以前一样的日子,谈天,吃饭,画画。
  只是尹大河剃掉胡须的样子真是让我不习惯,我常常看他两眼,再闭上眼睛想念一下之前那个满脸胡须的尹大河老师。
  “你看我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痛苦?”尹大河老师问我。
  “你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酷了,气质上输掉一大截。”我耸耸肩说,表达我对他外表的不满。
  “我和熊美谈恋爱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她说我帅死了,从没见过我这么帅的男人,天下男人就只有我最帅!”尹大河老师自信的样子很像某人,非常的大言不惭。
  “哈哈!”我干笑两声,“我总算知道那个人那么自大,是像谁了!”
  尹大河老师忽然陷入了沉思,眼圈儿有些发红。我知道他是又想起了往事,或许他还觉得人生有很多的遗憾,比如雷熊美没有见到长大的儿子。
  “老师,”我轻轻唤他,“熊美老师在天有灵,她知道的,这一切说不定就是她安排的,让你们父子相见。雷逸熊他,也很爱你,虽然他不会表达。”
  尹大河老师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
  “熊美一定知道的,她知道的。”他说。
  一个月的时间,我的脚都快好了,雷逸熊只打了几个电话,每次只说一两句话就挂了电话。我有几次因为很想他,想打电话过去,可是一想到他在忙着,没有时间接我的电话,就放弃了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想法。如果他不忙,他会打电话给我的吧。如果他不忙的情况下,他都不想给我打电话,那么,就说明,他也不想接我的电话。
  大概是我见过的失败婚姻太多,使我在付出的时候总是迟疑,虽然嘴硬,说爱了就是爱了,我的爱与对方无关,可实际上,我的内心比谁都害怕受伤。
  谁知道,这时候,邵杰却找到了我。
  “如果我现在跟你求婚,你会跟我走吗?我们一起去美国,我会让你过不问世事的生活。”邵杰说,他的语气坚定,还有些恳求。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我问他,他与之前的邵杰不一样了,美国归来,他虽然还对我一往情深,带着忧郁的神情,但总让我感觉到他隐隐地有些强硬。他好像不再是那个温柔的邵杰了。
  “我知道你与雷逸熊结婚是被迫的。你母亲的生活,我也会负担的,而且我负担的起。我们可以带她一起去美国,离敖家的人远一点儿,你不是一直希望离他们越远越好吗?这些我都能帮你实现。”邵杰上前来握住了我的手,迫不及待地看着我,好像急着让我立时就答应他。
  他的手凉凉的,让我很陌生。帮我实现?说得好像他是来拯救我的。
  我握了握他的手,这是一双我曾经多么信任、怀念的手啊,也许当初没有握住不放,是我的遗憾。这一双手,我依就觉得亲切,但我必须得放开了。
  我将他的手推了出去,说:“与我跟雷逸熊的婚姻无关,我们,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
  “你爱上他了?还是他威胁你?似广,你放心,他威胁不到你了,你知道我这次回国来,也是清算雷氏集团的财务跟股份,他已经没有什么势力了,他就快被林江夫人出局了,他不敢再对你和敖家再做什么了。”邵杰脱口而出地说。
  “被林江出局?就是说,你也参与了这件事吗?”我这才听出了邵杰话隐藏的意思,“这么说你是林江请回来了?这一切都是她蓄意的阴谋?她早算计好要让雷逸熊出局。我们在草原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件事了,你那次也是刻意为了这个才见我的吧?”
  “似广,我只是接受了一份工作,不管雷家谁出局都与我们无关。我只要知道,你并不是真心嫁给他,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就够了。”邵杰穷追不舍地问。
  我摇了摇头,说:“林江为什么单单请你?你难道不知道吗?她调查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才刻意请你回来,是双管齐下,一管下在工作上,一管下在感情上。邵杰,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被她利用?你来见我也是受她之托吗?你说能够负担在美国的生活,也是在她那儿拿了钱是吗?”我没想到邵杰也会这样做,他会这样利用我们之间的感情。
  邵杰急切地说:“似广,我是放不下你,这样做是我们在一起的机会。”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才接受这份工作,那么之前你就应该告诉我事情的原委。不过,我不怪你,你有你的选择。你走吧,你去做你的工作,我就当今天我们没见过。”我说,对邵杰下了逐客令。
  “雷逸熊他们这些人不是会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人,他为了他即将失去的财富,这些天管过你吗?感情永远只是他们的寄托。可是,我不一样,似广,感情是我的第一位,是我的全部。”邵杰试图为自己辩护。
  “现在的你,也是这样的人了。”我说,心里充满了失落。如果是别人做了这样的事,或许我还不至于这么失望,但是邵杰,我一直认为他与别人不一样,他对我的意义也是不一样的。难道在利益面前,人人都会变吗?
  邵杰坚持不肯走,他大概以为我是在犹豫,我却难过地说不出话来了。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尹大河老师走出来,站在我跟邵杰中间。
  “请走吧,邵先生,雷逸熊的感情你不懂,你的感情我们却看清了。你这时候来,就是替林江做釜底抽薪的工作的吧?”尹大河老师说。
  “您现在说话当然向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您忘了,您也是雷家的受害者。”邵杰脱口对老师说。原来雷家的事他了如指掌。
  “邵杰!请你走吧,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我是雷逸熊的妻子。”我郑重地说。
  邵杰愣在当下,与我对视,我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是的,这个人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单纯的人了,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
  邵杰摇摇晃晃地下了楼。看着他的背影,我依然无法恨他。
  “邵杰!”我追下楼去,“我能再抱抱你吗?”
  邵杰转过身来,我跑过去,抱住了他。
  “希望我们的后半生,活得不再有遗憾。”我紧紧地抱着邵杰,真挚地对他说。
  邵杰仍有不甘地问我:“似广,真的不跟我走吗?”
  我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说:“邵杰,你永远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过得温暖。”
  再次看着邵杰离去,我的心才轻松下来。
  第二天一早,醒来便闻见厨房传来的煎蛋香。
  “老师?在做早饭吗?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馋煎蛋。”我说着穿好衣服跑到厨房。
  厨房里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我呆呆地站在他身后。
  “不过来抱抱我吗?”雷逸熊头也不回地说,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能听出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还没有完全恢复。
  “你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我站在门口问,并没有走上前。我在雷逸熊面前,总不能完全放得开,总是保留着一点儿小紧张。
  “你首先问这个?不是问我有没有想你?为什么一直没来看你?”他说,还是不回头。
  “啊,”我说,“你忙呗。”
  “我怕我再不回来,有太多人要来取代我了。”雷逸熊说,阳光下,他把煎蛋盛在盘子里,焦香四溢。
  “你觉得谁能取代你?”我问。
  “没有人。”他答。
  我终于走向他,在他身后站住,然后在后面抱住了他。他的背宽厚而温暖,我把脸贴在他背上,忍不住在他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噢!”他叫了一声,转过身来,反抱住我。我抬头看他,天!他长出了连腮胡子,简直又一个尹大河老师。
  “你们父子俩个干嘛?玩儿COSPLAY啊?”我说。
  雷逸熊却目光迷离,低头吻住我,不肯松开……
  近午,阳光已经照到床上,我挣开雷逸熊的胸膛,从床上爬起来,又去拉他的耳朵:“快起来啦,一会儿老师会来叫吃午饭,他会笑话的。”
  “他会那么没眼色?”雷逸熊拉住我的手不放。
  “嗯,他一直是没眼色的人。”我说,笑起来,“你怎么知道邵杰来找我?是不是老师特意汇报给你了?所以你今天才急匆匆地来了,不然你还不会出现吧?”
  “那又怎么样?他是我爸爸啊,替我监视你也是应该的,所以你以后老实点儿,你身边可都是我的人。”雷逸熊说。
  “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我问。
  “嗯……”雷逸熊说,“林江已经没有转圜的机会了,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明显,留了余地给她,还要找媒体掩盖,所以费了结脑筋。”
  天气晴朗,心情就像盛开的花儿一样,生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果然,尹大河招呼也没打,就从一楼上来了,还边走边叫嚷:“似广?要不要去写生?你窝在家里太久了,很久没出新作品了吧?该去大自然找找灵感了。”他头也不抬地就进了我的卧室,大概没有想到中午了我还没有起床。
  一抬头见雷逸熊躺在我的床上,他下意识地要扭头走掉,又停下来,转身说:“你们俩个有点儿过份啊。”然后才出去。
  我追出来,笑着说:“老师,喝杯咖啡,吃个煎蛋,一会儿一起去采风啊。”
  雷逸熊被老师吓了一跳,在床上嘟囔道:“是谁过份啊?真没说错,真是没有眼色啊。”
  尹大河说:“不谢谢我跟你透露军情,还敢抱怨。为什么就煎了两个蛋?没有我的份儿吗?真是没有良心啊。”
  看他们父子吵架斗嘴也挺有趣儿的,我的电话却响起来了,是林叶小姨打来的。
  “似广,逸熊是不是在你那儿?你们快回来,家里出事了!”林叶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出了什么事?”我急忙问。
  “逸熊的电话关机,听说他天亮前把雷氏股权的事都搞定了,一个人开车就走了,我猜他是去了你那儿,他到底在不在你那儿啊?”林叶问,一副乱了阵脚的语调。
  “他是在我这儿,我把电话给他,您跟他说吧。”我急忙跑进屋,把电话递给雷逸熊,“林叶小姨的电话。”我说。
  雷逸熊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就听见林叶在电话那头说,“逸熊啊,你林江妈妈不见了,她不知道带着逸星去了哪儿里,保姆说她走的时候嘴里念叨着,要‘都死都死’之类的,她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雷逸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说:“她拉了逸星一起走的吗?我就来。”
  我帮雷逸熊系衣服扣子,他便给王朝阳打了电话,叫他赶快去找人。一边,我跟老师也跟着他上了车,往雷家进发。
  不知道林江会做什么事。实际上,雷逸熊早把雷氏的股票暗中进行了收购,转到了他和王朝阳的新公司,股东们只是表面臣服于林江。
  这些年,雷逸熊按兵不动,是为了维持雷氏的稳定,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真的打垮雷氏。他留了一手,只是为了防止林江的迫害,适时自保。现在,反倒是林江逼着他出了手。
  林江那样的性格,如何能面对这样的惨败?她一直是一个生活的操控者。她控制雷大响,控制自己的妹妹,控制孩子们,控制一切她所插得上手的社会力量……她没有想到,自己有无能为力的一天。“都死都死”?她是想拉着逸星去同归于尽吗?现在,所有的人都有能力脱离她的控制了,就只有弱小的逸星,还是她的控制对象。
  这个女人,走火入魔的太深了。
  在雷氏集团大厦的顶楼,林江拉着雷逸星,凛然地站着。
  “我要让明天的媒体头条上,出现雷氏的新闻,我已经把雷家的家丑报给了媒体。你雷大响如何发的家?又如何伙同你妹妹的孩子转移了家产,你与小姨通奸,逼迫发妻,你们一家都是丑事!”林江歇斯底里地大喊。
  她的对面站着雷大响,林叶、雷逸泽,我和雷逸熊、尹大河也赶到了。
  雷逸星抽泣着,一边看着林江叫“妈妈”,一边又看着雷大响叫“爸爸”。她的手腕被林江死死地扣在手里。
  “我哪儿配当妈妈,我没有当妈妈的资格。”林江冷冷地说,“那个男人也不配当爸爸,他连当男人的资格都没有,他不负责任、滥情,连最起码的尊重也不懂。”林江的表情生无可恋,非常决绝。
  雷大响说:“林江,你别冲动。你不要牵连星儿,有事你对我说,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与别人无关。通奸小姨,逼迫发妻的事也不成立,我与林叶,难道不是你一手操办的吗?当时难道不是你不依不饶的吗?”
  林江说:“不然我能怎么办?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在外面生孩子吗?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是你逼的又是谁逼的?你有了林叶还不够,还不是又找了逸星的妈妈?如果不是我出钱让她去了法国,你现在三房也娶了。这就是你,雷大响!你的本性如此!现在好了,雷逸熊早就将公司的股份转移了,这么多年来,我死死握着的,原来就是几个空壳子。丈夫是空壳子,家是空壳子,公司也是空壳子,你们所有人算计了我,你们算计了一个没儿没女的人!天理何在!”
  雷大响说:“并不是的,这个家还是你的家,他们还是你的儿女。哪一个孩子不是尊敬你的?我难道没有维护你?你做的那些事,不是我给你瞒着,你以为你能安然无事到今天?”
  林叶哭着,虽然林江的话句句中伤她,她还是劝说:“是啊是啊,姐,还是你的,孩子和家都是你的。”
  “你闭嘴,你个蠢货,你不配做林家的女儿,也不配做我妹妹。我以为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可是你看看你生的孩子,是个不中用的性格!你也是,眼里就只有这个男人!你觉得他配吗?”林江训斥着林叶。“我不要施舍,靠自己赢不来,我就不配活着。”林江冷冷地说。
  雷逸熊拉着我的手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雷逸星看见了我们,叫了一声:“大哥!大嫂!”
  “星儿,不要怕。”我说着看向雷逸熊,希望他不要这么冷漠,最起码应该救救雷逸星。
  林江看着我冷冷地笑了,说:“你不用看他,他是多冷漠的人你早晚会知道的。雷逸熊,没想到你早转移了股权,以另一家公司的名义,伙同股东,把雷氏的股份收购走,可真有你的,你这个白眼儿狼!原来你吃着雷家的却一直在出卖雷家!敖四广,不要以为这个男人可靠,他的心思阴险!男人的爱能长久吗?不可能!不过是一时新鲜,你妈妈的下场,我的下场,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那不重要,”我说,“男人爱不爱我,我们都得爱自己。我们不为男人活着,也不为儿女活着,我们活自己。不认识雷逸熊的时候,我住在郊区,没有约会,有个爱赌的妈妈,每天画画,那也是生活,我也要活出自己的价值。林江妈妈,你也是,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那都过去了。假如人生从今天才开始,您没有自己想过的人生吗?”
  林江垂下了眼帘:“我想过的人生吗?”
  雷逸熊一个箭步向前,把她和雷逸星拉了过来。林江拼命挣扎,一家人都将她抱住了。雷大响大声哭着,说:“林江,你醒醒吧!醒醒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我将雷逸星搂在怀里,雷逸星看着发狂的林江,还是叫了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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