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下）

　　【周海涛举着对讲机，
　　周海涛：可怜可怜我们这些秃瓢儿吧！老婆隔着十万八千里，够也够不着。看着你跟太太恁亲热，多叫人眼馋呀！大副，拜托啦！
　　
　　32 傍晚外海缘轮船舷甲板
　　【葛菲菲格格地大笑着。
　　葛菲菲：二副想老婆想疯啦！
　　戴维均：你还笑！全船的人都听见啦！
　　【葛菲菲笑得更厉害了。
　　
　　33 傍晚内海缘轮餐厅
　　【正在打朴克、下象棋的徐渤海、夏海龙以及船员们，哄堂大笑。
　　
　　34 夜外大海
　　【海缘轮在夜色中平静地航行着。
　　
　　35 夜内崔秀云舱室
　　【崔秀云在缝衣服，彭笑岩戴着老花镜坐在一边在看报纸。
　　崔秀云：老彭，离家这么多日子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去。
　　彭笑岩：想家啦？
　　崔秀云：那能不想吗？
　　彭笑岩：你也尝尝想家的滋味儿吧！
　　【崔秀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彭笑岩：回想起这三十多年风吹浪打的海上生活，最不好熬的就是想家啊！还记得年轻那会儿吗？你送我走出村口，边走边唱：送情郎，送情郎，一送送到大路旁。暂时的离别你可别心伤，就两年三年不见那又何访……
　　【崔秀云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当年的情景，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
　　
　　………
　　只是一个人远在他乡
　　自己的身体留心保养
　　别人的是非你可别乱讲
　　更小心谨慎凡事不要荒唐
　　………
　　
　　彭笑岩：唉，一晃就是老夫老妻啦！
　　崔秀云：可不是咋的？
　　彭笑岩：眼看我就要退休了，一想到要告别海洋，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崔秀云：你不是说，退休以后，回家去种地吗？
　　彭笑岩：话是那么说，真要是那么做，可就是另一回子事啦！
　　崔秀云：唉，你真叫我发愁！
　　
　　36 夜内海缘轮船长室
　　【孟兆岚和佟天昊坐在茶几前喝着普洱茶。
　　孟兆岚：船长，明天到了非洲的港口，能陪我上岸吗？
　　佟天昊：到了D港，谁也不能上岸。
　　孟兆岚：为什么？
　　佟天昊：全船上下进入戒备状态，严防偷渡客登船。
　　孟兆岚：船长，这一路上走得也太不轻松啦！
　　佟天昊：在我看来，倒很正常。
　　孟兆岚：唉，不能上岸就不上岸吧！到了欧洲的港口，你能不能陪我去逛逛商店？我嘛，想去买一点女孩子的生活必须品。船长，你就把这当成是一个工作吧。在异国他乡，有你陪着心里蹋实。
　　佟天昊：胡闹！我能跟你进妇女商店？
　　孟兆岚：那怎么不能？看看人家二副，每到一个港口，都给太太买东西，那不都是妇女用品吗？
　　佟天昊：那就叫他陪你去吧！
　　孟兆岚：想不到船长还挺封建的。
　　【佟天昊也不反驳，坐在那里直管古捣着工夫茶。
　　
　　37 日外大海
　　【天边显出了鱼肚白。
　　【海缘轮在平静地航行着。
　　【晨雾渐散，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港口。
　　
　　38 日外非洲D港
　　【海缘轮慢慢地停靠在码头上。
　　
　　39 日外海缘轮舷梯口
　　【彭笑岩和一名年轻的船员小李守在舷梯口。
　　【戴维均走出了水密门冲彭笑岩招招手。
　　戴维均：水手长，跟我开舱去！
　　彭笑岩：小李子，守住舷梯口，不要随便放人上来。
　　小李：是，水手长！
　　【彭笑岩迎着戴维均走去了。
　　
　　40 日外非洲D港码头
　　【十几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叽叽喳喳、风骚作态地一路走来，径直踏上了海缘轮的舷梯。
　　
　　41 日外海缘轮舷梯口
　　【十几名女子沿着舷梯旁若无人地走上来。
　　小李：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十几名女子嘻嘻地笑着仍然往上走。
　　小李：站住！站住！
　　【走在最前边的女子，突然解开上衣露出大乳房，冲着船员小李大步走来。
　　小李：（惊慌失措地）你……你要干什么？
　　【那名袒胸露怀的女子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往船员小李的身前拱。
　　【船员小李生怕那名女子用胸脯蹭着自己，吓得他连连后退，突然转身就向驾驶楼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着。
　　小李：船长！船长！
　　【十几名女子仿佛攻下了堡垒似的，趁机紧紧地追在船员小李的身后，向驾驶楼蜂涌而去。
　　
　　42 日内海缘轮船长室
　　【船员小李慌慌张张地跑进了船长室。
　　小李：船……船长！
　　佟天昊：出什么事啦？
　　小李：有……有一群女人，冲上来啦！
　　
　　43 日内海缘轮主甲板生活区
　　【十几名女子冲进生活区，四处乱窜，有门就闯。
　　
　　44 日内海缘轮驾驶台
　　【佟天昊手举着对讲机在喊话。
　　佟天昊：各部门注意，立即组织人力，把闯入生活区的女人赶下船！
　　
　　45 日内海缘轮B层生活区
　　【船员们在搜寻、轰赶上船的女子。
　　【一名女子眼看被抓住，她突然露出乳房，挺着胸脯向船员身上贴。船员吓得赶忙躲闪，那名女子趁机逃掉了。
　　【又一名女子见船员追来，便冲着船员撩开裙子，扭扭屁股，跟船员调情。然后趁船员不知所措之时，钻空子溜掉了。
　　
　　46 日内庄哥舱室
　　【庄哥因下夜班，正在熟睡。
　　【一个女子悄悄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见床上有人睡觉，便脱光衣服钻进了庄哥的被窝。
　　【庄哥被惊醒，见被窝里钻进来一个女人，吓得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庄哥：你……你是干什么的？
　　卖春女：（用英语）亲爱的，来呀！来呀！
　　庄哥：（用英语）出去！出去！
　　卖春女：（用英语）我陪你睡觉，为什么不答应？
　　【庄哥冲到门口打开门大声喊叫起来。
　　庄哥：来人呐！来人呐！
　　【佟天昊和徐渤海闻声赶来。
　　庄哥：船长！政委！
　　【卖春女见船长和政委走了进来，不免有点胆怯，忙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却仍然不肯下床。
　　庄哥：（用英语）出去！出去！你出去！
　　卖春女：（用英语）你跟我睡完觉不给钱，我为什么出去？
　　佟天昊：你真的跟她睡觉了？
　　庄哥：她冤枉人！我下夜班回舱睡觉，忘了锁门，她就偷偷地钻了进来。——你这个臭婆娘！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佟天昊：（用英语）小姐，中国远洋货轮的船员，不需要你们的服务。请你马上出去吧！
　　【卖春女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卖春女：（用英语）如果他不给我钱，我就去警察局告他。我的身子也不是让人白看的！
　　【徐渤海示意佟天昊跟那个女人用妥协的办法解决问题。
　　佟天昊：（用英语）你要多少钱？
　　【卖春女马上停止了哭闹。
　　卖春女：（用英语）十美元！
　　佟天昊：（颇无奈地）庄哥，给她！
　　庄哥：凭什么？
　　徐渤海：庄哥，你先把钱给她，打发她走，别的事情回头再说。
　　【庄哥气呼呼地拿出10美金，扔给了那个卖春女。
　　【那个女子忙眉开眼笑地拿起钱，穿上了衣服。
　　卖春女：（用英语）谢谢你！
　　庄哥：（气得几乎是大喊）你快滚吧！
　　【那个女子慌忙向门口跑去。临出门时，又回身冲庄哥来了个飞吻。
　　
　　47 日外海缘轮船舷甲板
　　【佟天昊、徐渤海带领着全体出动的船员，软硬兼施、连哄带吓地把那十几名女子轰赶下了海缘轮。
　　佟天昊：在梯口安排一个加强班，不准她们再上来！
　　
　　48 日内海缘轮餐厅
　　【众船员开怀大笑。
　　周海涛：庄哥的艳福不浅啊！美眉钻进了被窝，好似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你倒是喊叫什么呀？船长政委一来，害得你白给了人家十美金，却连个炮也没打，傻了吧？
　　【庄哥又羞又恼，忽地站起来冲周海涛大喊。
　　庄哥：你怎么不拽一个进屋去？
　　周海涛：（故意地）你怎么知道我没拽？实实惠惠的，我才花了五美元！
　　【众船员笑得更厉害了。
　　彭笑岩：庄哥，别听他骗你，那会儿他还在驾驶台值班呐！
　　【庄哥气得连饭也不吃了，气急败坏地冲出了餐厅。
　　
　　49 日外海缘轮船艉甲板
　　【庄哥坐在船艉甲板上，闷闷地望着大海。
　　【这时候，只见葛菲菲信步走过来。
　　葛菲菲：庄哥，又跟谁生闷气呐？
　　【庄哥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葛菲菲：听说有个女人钻你屋里去啦？
　　庄哥：（气呼呼地）你怎么也那么庸俗？
　　葛菲菲：哎哟哟，小家伙，你怎么这样说我呀？这事都传到了孟兆岚的耳朵里，我还一个劲地替你辟谣呐！你不谢谢我倒也罢了，怎么还说我庸俗呢？
　　庄哥：我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50 日内孟兆岚舱室
　　【孟兆岚正在打扫房间。
　　【画外响起敲门声。
　　孟兆岚：请进！
　　【房门被推开了，庄哥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
　　孟兆岚：有事吗？
　　庄哥：岚岚，我能跟你谈谈吗？
　　孟兆岚：（敏感地）咱们俩的事儿，本来就什么也没有，谈什么呀？
　　庄哥：你也信以为真了？
　　孟兆岚：庄哥，你到底要说什么？
　　庄哥：那个女人是趁我睡觉时，偷偷钻进我屋里的。
　　孟兆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庄哥：你就不能听我解释解释吗？
　　孟兆岚：这有什么可解释的？
　　庄哥：不愿意听就算了。唉，人要是倒霉，连喝凉水都塞牙缝！
　　【庄哥转身悻悻地走了。
　　孟兆岚：莫名其妙！
　　
　　51 傍晚内海缘轮船长室
　　【桌子上，放着一捆书信。
　　【这时，周海涛推门走了进来。
　　周海涛：船长，找我有事儿？
　　佟天昊：这是代理送上来的，赶紧发给大家吧！
　　周海涛：大家盼家信盼得眼睛都直啦！
　　【周海涛拿起那捆书信就要走。
　　佟天昊：二副，以后管管你那张嘴，别老去招惹庄哥。
　　周海涛：他跑你这儿告状啦？
　　佟天昊：没有。
　　周海涛：没有？
　　佟天昊：没有就是没有嘛！庄哥是个实习生，第一次上船没经验，以后多带着他点儿。
　　周海涛：知道了。
　　【周海涛拿着书信走了。
　　【佟天昊坐下来，打开了妻子的来信。
　　樊筱雅OS：天昊，自新加坡一别，心里老是惦记你。眼下你我天各一方，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在想我？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那头疼病。受伤以后没有好好休养，就又匆匆忙忙地上船了。如今落下了后遗症，再不用心疗养，老了可怎么办？
　　
　　52 傍晚外海缘轮楼顶天台
　　【佟天昊在楼顶天台上慢慢地踱着步子。
　　樊筱雅OS：尽管我们吵过闹过，可都是因为不能与你长相厮守。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是真心爱你的。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的心里就觉得踏实，就感到甜蜜。
　　
　　53 傍晚外蓝梦婚纱影楼
　　【婚纱影楼下班了，工作一天的男女雇员一个个眉开眼笑。
　　【樊筱雅走出婚纱影楼的大门。
　　心声：每当下班之后，大家都是那样的兴高采烈。可是当我走出影楼的时候，心里总是沉甸甸的，实在不想回到那个冷冷清清的家。
　　
　　54 傍晚内高级轿车
　　【樊筱雅独自驾驶着汽车行驶在街道上。
　　心声：天昊，你也替我想想吧，我真的太寂寞了。看着别人成双成对地漫步在街头，我简直羡慕死了。
　　
　　55 傍晚外海缘轮楼顶天台
　　【佟天昊站在楼顶天台上，思绪万千地凝视着苍茫的大海。
　　樊筱雅OS：尤其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呆在诺大的空房子里，心里害怕极了。难道你就让我永远这样下去，直到老之将至吗？
　　【佟天昊突然感到头又疼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用双手抱住了脑袋。
　　【这时候，孟兆岚跑了过来。
　　孟兆岚：船长！你怎么啦？
　　佟天昊：不要喊，我只是有点头疼，一会儿就好了。
　　孟兆岚：船长，我送你回屋吧！
　　【孟兆岚不由分说，搀扶着佟天昊向楼梯口走去。
　　
　　56 傍晚外海缘轮船舷甲板
　　【葛菲菲和戴维均正在散步，蓦地发现孟兆岚搀扶着佟天昊从楼顶天台走下楼梯。
　　戴维均：船长的头疼病又犯啦？
　　葛菲菲：他过去没有这个毛病啊？
　　
　　57 傍晚内海缘轮船长室
　　【孟兆岚搀扶着佟天昊走入房间，直奔里面的卧室。
　　
　　58 傍晚内海缘轮船长卧室
　　【孟兆岚照顾着佟天昊躺在了床上。
　　孟兆岚：船长，药放在哪儿了？
　　佟天昊：床头柜的抽屉里。
　　【孟兆岚忙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药瓶，照顾着佟天昊把药服了下去。
　　孟兆岚：船长，你的头经常疼吗？
　　佟天昊：偶尔疼一下，很快也就过去了。
　　【佟天昊说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59 （闪回）夜外远洋货轮主甲板
　　【远洋货轮的主甲板上，只见烈火熊熊，浓烟滚滚，无情的火苗借着风势，汹汹地燃烧着。
　　
　　60 （闪回）夜内远洋货轮驾驶台
　　【周海涛奔到了佟天昊的跟前。
　　周海涛：船长，撞咱们的那艘外国货轮，连个招呼也没打就溜啦！
　　佟天昊：立刻记下它的船名、船籍及肇事时间，以及肇事时两轮的相对位置和运动态势。
　　【佟天昊说完，迅速地冲出了驾驶台。
　　
　　61 （闪回）夜外远洋货轮1舱右舷
　　【佟天昊和徐渤海带领着船员们奋力地扑救火场。
　　【戴维均匆匆向佟天昊跑过来。
　　戴维均：船长，公司发来了电传！
　　佟天昊：念！
　　戴维均：立即组织全体船员奋力自救，如自救无效，可视危机情况弃船逃生。船长，我们撤吧！
　　佟天昊：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放弃！
　　【甲板上的照明电缆被烧断，船员们只能凭借火光进行扑火。
　　画外音：船长！2舱的硫磺发现火情！
　　佟天昊：水手长，马上打开大型二氧化碳系统！
　　彭笑岩：明白！1号、2号消防员，跟我上！
　　【彭笑岩和两名船员在水龙喷枪的掩护下，冲进了二氧化碳室。
　　佟天昊：（举起对讲机）驾驶台注意，后退二，把定航向。
　　
　　62 （闪回）夜内远洋货轮驾驶台
　　【周海涛举着对讲机，他的脸色被熊熊的大火映红了。
　　周海涛：是！把定航向，后退二。
　　
　　63 （闪回）夜外远洋货轮2舱右舷
　　【佟天昊在火场指挥扑火。
　　戴维均：船长，除了水龙喷枪，其它灭火器已全部用完。如果开舱救火，现有的灭火器根本无法控制火势。如果不开舱，硫磺燃烧时间过长又会引发爆炸。船长，怎么办？
　　【佟天昊严肃地举起了对讲机。
　　佟天昊：驾驶台注意，马上发出救生警报。二副、轮机长坚守岗位，其他人员全部登艇逃生。离开大船后，注意观察联络信号。火场上，我和大副留下，其他人立即登艇！
　　徐渤海：你是一船之长，船员们不能离开你，还是让我留下吧！
　　佟天昊：政委，没时间争啦，24条生命的存亡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彭笑岩：船长，我留下吧！
　　佟天昊：立即执行命令！
　　【船员们按照命令迅速撤离。
　　【佟天昊和戴维均身穿石棉防火衣，杯抱高压水龙喷枪，分别从两个道门口，猛烈向2舱喷射海水。
　　
　　64 （闪回）夜外救生艇
　　【徐渤海、彭笑岩以及船员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远洋货轮。
　　徐渤海：（看看手表）他们已经坚持三个多小时啦！
　　【一个船员突然指着远洋货轮。
　　船员：看！火被熄灭啦！
　　【这时候，三颗绿色信号弹升上了夜空。
　　【船员们顿时欢呼起来。
　　
　　65 （闪回）夜外远洋货轮船舷甲板
　　【一个大浪打来，船体一晃，被烧断的中桅横衍突然从桅楼上摔落下来，眼看就要砸在戴维均的身上。
　　【佟天昊大喊一声“闪开！”，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地一把推开了戴维均。
　　【横衍砸在佟天昊的头部，鲜血顿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只见他慢慢地倒了下去。
　　
　　66 （现实）傍晚内海缘轮船长卧室
　　【佟天昊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孟兆岚：船长！船长！你醒醒！
　　【定格。
　　
　　（第12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