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上〉

　　1 日内海缘轮船长室
　　【佟天昊很礼貌地接待着穆扎德。
　　佟天昊：穆扎德先生，请坐！
　　【佟天昊为穆扎德沏了一杯咖啡。
　　佟天昊：穆扎德先生，听说你和丽达小姐的饭量在减少，身体不舒服吗？
　　穆扎德：船长，我正是为这件事情来找你的。我和我女儿，现在吃饭有点问题。
　　佟天昊：饭菜做得不合口味？
　　穆扎德：不，饭菜做得非常合我们的口味。只是天天吃牛肉饼，吃得都有点倒胃口啦。船长，我有一个请求。我和我女儿能不能跟你们的船员一样，也吃中华大餐？
　　佟天昊：中华大餐？
　　穆扎德：你们每天不是都在吃中华大餐吗？
　　佟天昊：（恍然大悟地）完全可以！但不知你们吃得惯我们的伙食吗？
　　穆扎德：除了猪肉，什么都可以吃。
　　
　　2 夜内海缘轮餐厅
　　【穆扎德和丽达坐在餐桌前，津津有味地吃着肉丸饺子。
　　【佟天昊、彭笑岩、葛菲菲和崔秀云等人也在吃着饺子。
　　【这时候，孟兆岚拿着餐具走进了餐厅，盛上饺子便坐在了佟天昊的旁边。
　　【坐在另一张餐桌上的庄哥想往孟兆岚这边凑，却又不好意思。
　　丽达：（用印度语）爸爸，味道真是棒极啦！它是怎样做成的？
　　【穆扎德用叉子叉起一个饺子，转圈地看了一遍。
　　穆扎德：（用印度语）是啊，我也感到很奇怪。
　　【穆扎德起身走到佟天昊等人的餐桌前。
　　穆扎德：（指着饺子）船长先生，这个东西怎么称呼？
　　佟天昊：这是我们中国的传统食品，叫做饺子。
　　穆扎德：我的女儿很想知道，它是怎样做成的？
　　佟天昊：先把面干成皮儿，然后把调好的馅包在里面，再放进开水里头煮。
　　穆扎德：它的做法就这么简单？真是太巧妙啦！
　　【穆扎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酒瓶上。
　　穆扎德：你们喝的是什么酒？我可以尝尝吗？
　　【彭笑岩拿过一只茶杯，为穆扎德满满地斟了一杯庐州老窖，足足有四两多的酒。
　　彭笑岩：穆扎德先生，请吧！
　　【穆扎德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个净光。
　　【在座的人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孟兆岚：我的佛爷奶奶，这酒是不是糁了水的假冒伪劣呀？
　　【彭笑岩又为穆扎德满满地斟了一杯酒。
　　彭笑岩：来，穆扎德先生，再来一杯！
　　【丽达慌慌地跑了过来，一把夺下穆扎德手中的酒杯。
　　丽达：（用英语）几位先生，我爸爸的心脏不太好，不能多喝酒。
　　穆扎德：（颇不情愿地）这孩子，太叫我扫兴啦！
　　【佟天昊从丽达手中接过了酒杯。
　　佟天昊：穆扎德先生，你应该听女儿的劝。这杯酒，还是我来替你喝了吧！
　　【佟天昊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穆扎德不由得冲佟天昊跷起了大拇指。
　　穆扎德：好酒量！
　　彭笑岩：我也随船长一个！
　　【彭笑岩说完，也给自己满满地斟了一大杯，一饮而尽。
　　孟兆岚：你们喝酒，都跟喝白开水一样吗？
　　【几个人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丽达忽然发现了庄哥，便高兴地走了过去。
　　丽达：（用生硬的汉语）庄哥！
　　【庄哥一怔，随后便不自然地笑着点点头。不想丽达像见了老朋友似的，便在庄哥的旁边坐下了。
　　丽达：（用英语）你不喝酒吗？
　　庄哥：（用英语）不！
　　丽达：（用英语）不会喝酒的男人，不算是男子汉。
　　【庄哥一时显得有些尴尬。见佟天昊等人正在喝酒，便故意挺了挺胸膛。
　　庄哥：（用英语）好吧，我喝给你看！
　　【庄哥走到餐厅前台要了一瓶白酒，又回到原来的座位坐下来。他用牙咬开瓶盖，斟了满满地一大杯酒，然后把酒杯举起来故意在丽达面前晃了晃。其实，他是晃给孟兆岚看的。
　　丽达：（用英语吃惊地）你也要一口气喝下去？
　　【庄哥举起酒杯一仰脖，“咕嘟咕嘟”地把酒喝得点滴不剩。
　　丽达：（用英语）哇！太豪爽！太英雄啦！
　　【丽达的话音还没落，只见庄哥把酒杯往地上一扔，“叭”的一声摔碎了。
　　庄哥：丽达，我的酒量……怎么样？
　　【丽达有些茫然地望着庄哥。
　　【庄哥满嘴喷着酒气，又摇摇晃晃地来到孟兆岚的面前。
　　庄哥：孟兆岚！你……你看我像不像男子汉？
　　孟兆岚：（生气地）庄哥！你喝醉了！
　　庄哥：我……没醉！没醉！
　　【孟兆岚起身就要走，却被庄哥一把拽住了，把她气得脸通红。
　　孟兆岚：庄哥，你要干什么？
　　庄哥：你……你看我像不像……男子汉？
　　【孟兆岚一下子甩开庄哥，匆匆而去。
　　【庄哥抬腿就追，没走出几步，便“噗嗵”一下摔在了桌子底下。
　　丽达：（用英语惊慌失措地）他这是怎么啦？
　　
　　3 夜内庄哥舱室
　　【庄哥躺在床上昏昏地睡着，却死死地抓着丽达的手不肯放开。丽达颇感难为情，又不好意思硬把手抽出来。
　　【佟天昊、彭笑岩、葛菲菲和崔秀云等人站在那里，都是一脸的无奈。
　　崔秀云：他老抓着人家的手做啥呀？
　　葛菲菲：他这是把丽达当成岚岚啦！
　　彭笑岩：你说这孩子，没有酒量，还偏要逞能。
　　崔秀云：他是想学男子汉啊！
　　葛菲菲：他这是喝给岚岚看的。可他哪里知道，女人最讨厌男人喝醉酒！
　　崔秀云：可不是怎的！
　　丽达：（用英语）你们可以安静一些吗？喝醉酒的人，心里是很难受的。
　　【葛菲菲和崔秀云又一次面面相觑。
　　佟天昊：她说，喝醉酒的人心里会很难受，大家要安静。
　　【葛菲菲偷偷拉了一下崔秀云的衣角，并冲她使了个眼色。崔秀云意会地点点头，忙随着葛菲菲走出了舱室。
　　
　　4 夜外庄哥舱室
　　【葛菲菲和崔秀云一走出舱门，便不约而同地捂着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5 日外大海
　　【一轮红日喷薄而起，海缘轮在金光灿烂的海面上行驶着。
　　
　　6 日外海缘轮船艏甲板
　　【徐渤海跟几名船员在干活。
　　【穆扎德沿着船舷甲板一边活动着腰肢和腿脚，一边向船艏走来。
　　徐渤海：早上好，穆扎德先生！
　　【穆扎德很傲慢地冲徐渤海点点头，便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几名船员看在眼里，都很气愤。
　　船员甲：这个家伙太无礼啦！
　　【徐渤海笑着拍了拍那个船员的肩膀，神态显得很宽容。
　　徐渤海：小伙子，你大概没在外轮上干过吧？外轮的等级制度很严格，普通船员与高级船员之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界线。甚至高级船员在船上的娱乐场所，普通船员都不许光顾。穆扎德是船长，自然会有一种优越感。
　　船员乙：政委，穆扎德是不是把您也当成普通船员啦？
　　徐渤海：我本来就是普通一兵嘛！
　　
　　7 日内海缘轮餐厅
　　【徐渤海跟赵大海在打扫餐厅，准备开早饭。
　　【穆扎德和丽达走了进来。
　　丽达：（用生硬的汉语）你们好！
　　徐渤海：你好，丽达小姐！你好，穆扎德先生！
　　【穆扎德不屑一顾地冲徐渤海点点头，与丽达在一张餐桌前坐了下来。
　　丽达：（用英语）爸爸，你对人家的态度太不友好啦！
　　穆扎德：（用英语）你记往，我们是有身份的人。像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今后不允许再发生了。
　　丽达：（用英语）庄哥喝醉了，这是我的过错，难道我不该去照顾他吗？
　　穆扎德：（用英语）你不该在他的房间呆那么久。
　　丽达：（用英语）爸爸，他喝醉了。
　　穆扎德：（用英语）喝醉酒的男人更危险。
　　【丽达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8 日内海缘轮船长室
　　【穆扎德坐在沙发上，很客气从佟天昊的手里接过咖啡杯。
　　佟天昊：穆扎德先生，我的船员昨晚出了丑，你不会介意吧？
　　穆扎德：当然不会！我年轻那会儿，也常常喝醉了酒办傻事儿。
　　佟天昊：谢谢你的理解。
　　穆扎德：船长，我要向你提出一个要求，不知道可不可以？
　　佟天昊：只要我能办到，一准不会让你失望。
　　穆扎德：我要求住徐渤海那个房间。
　　佟天昊：（不禁一怔）为什么？
　　穆扎德：我也是个船长，应该跟你一样住在同一层。
　　佟天昊：那么政委怎么办？
　　穆扎德：他只是个干活的人，是个低级船员，不应该享受船长、轮机长一样的待遇。
　　佟天昊：（哭笑不得地）穆扎德先生，你误会了。政委就是我们船东的代表，他负责管理监督全体船员，连我这个当船长的也必须听政委的话。他住的房间，是船东专用房间，你是不可以住的。
　　穆扎德：他连你也管？
　　佟天昊：当然！
　　穆扎德：既然他有这么高的级别，为什么还要跟那些水手一块干活儿？甚至他还要做饭、打扫卫生。
　　佟天昊：在我们国家，主张官兵一致。所有的政府官员，都是人民的公仆。政委与水手在一起劳动，这很正常嘛！
　　穆扎德：既然政委有管船长的权力，看来我也得听他的啦！
　　
　　9 日内葛菲菲舱室
　　【葛菲菲和崔秀云在大笑。笑过之后，葛菲菲在屋里踱开了方步。
　　葛菲菲：（用朗诵的语气）当春天带来明媚的阳光，花朵便会竞相开放；当月亮踏上光辉的旅程，星星便会随后徜徉；当歌手瞅见盈盈的秋波，歌声便会涌出心房……
　　崔秀云：你到底要说啥？
　　葛菲菲：你说说看，丽达是不是看上庄哥啦？
　　崔秀云：开啥玩笑呀？
　　葛菲菲：这怎么是开玩笑？反正岚岚死活是看不上庄哥了。丽达要是一见衷情地看上他，这可是他天大的造化！
　　崔秀云：会有这种事儿？
　　葛菲菲：这天底下，什么奇迹不会发生？庄哥真的能当上印度女婿，说不定后悔的倒是岚岚。
　　崔秀云：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干吗要去帮助外国人？
　　葛菲菲：谁该跟谁，那都是命。当初家大人把我跟佟天浩订了娃娃亲，可结果怎么样？他还不是娶了樊筱雅，而我却嫁给了戴维均。
　　崔秀云：啊？你跟船长还有这么一出戏？
　　葛菲菲：失口！失口！真不应该告诉你。叫水手长知道了，他又有下酒菜啦！
　　
　　10 日内海缘轮A层生活区通道
　　【丽达端着早饭匆匆地走着。
　　【拐角处，探出了葛菲菲和崔秀云的身影。
　　崔秀云：（悄声地）她这是去哪儿？
　　【葛菲菲生怕被丽达听见，忙把手指往唇间一放，长长地“嘘”了一声。
　　【偏在这时候，丽达一回头，看见了葛菲菲的举动，便不由自主地收住了脚步。葛菲菲颇显尴尬地冲丽达摆摆手，嘻嘻一笑。
　　崔秀云：丽达小姐，你这是做啥去？
　　【丽达怔怔地望着崔秀云，听不懂她说得是什么。
　　葛菲菲：你不知道她听不懂中国话？
　　【这时，崔秀云忽见孟兆岚走过来，便叫唤起来。
　　崔秀云：岚岚，来！
　　葛菲菲：给我们当个翻译。问问她，这是去给谁送早饭？
　　孟兆岚：你们管她给谁送呐！
　　崔秀云：我猜她八成是给庄哥送的。
　　孟兆岚：这干你们什么事儿？
　　【丽达见她们迟迟不跟自己说话，便匆匆地走了。
　　葛菲菲：岚岚，她去买庄哥的好，你就无动于衷？
　　孟兆岚：我看你们是闲着没事儿啦！
　　【孟兆岚沉着脸扬长而去。
　　
　　11 日内庄哥舱室
　　【丽达悄悄推开舱门，见房间里没有庄哥，便将早饭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将舱门关好。
　　
　　12 日外海缘轮船艉甲板
　　【穆扎德派头十足地在甲板上来回直转悠。忽然他站住了，抬起穿着大皮靴的脚，两下就把锈得差不多的消防栓开关轮踢飞了。
　　【此时，庄哥正站在不远处活动腰腿，把穆扎德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
　　穆扎德：你过来！
　　【庄哥不情愿地来到了穆扎德的面前。
　　穆扎德：去换上一个新的。
　　庄哥：穆扎德先生，好好的东西你硬给踢下来，是不是看我们当水手的太轻闲啦？
　　穆扎德：跟船长说话，就这么没有规矩吗？这个消防栓开关轮，锈得用脚一踢就掉了，难道不应该换新的吗？
　　【这时候，只见丽达跑了过来。
　　丽达：（用印度语）爸爸，你又跟人发脾气！
　　【穆扎德见庄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瞪起了眼睛。
　　穆扎德：你怎么还不赶紧换？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庄哥无奈，只得动手换消防栓开关轮。
　　【穆扎德站在那里，直到庄哥把消防栓开关轮换好。这才又派头十足地走了。
　　丽达：（用英语）庄哥，你生我爸爸的气啦？
　　【庄哥用棉纱擦着手上的油渍，没有回答。
　　丽达：（用英语）我爸爸就是这样的人，其实他的心地很善良。
　　庄哥：（用英语）我不介意。
　　丽达：（用英语）庄哥，我向你道歉！
　　庄哥：（用英语）为什么？
　　丽达：（用英语）明知你不能喝酒，还故意拿话激你。
　　庄哥：（用英语）我喝醉了，跟你没有关系。
　　丽达：（用英语）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庄哥，为了表示歉意，我给你唱一支歌吧！
　　庄哥：（用英语）不，不要为我一个人唱。
　　丽达：（用英语）这样不好吗？
　　庄哥：（用英语）是的，影响不好。丽达小姐，酒醉之后头很痛，恕不奉陪啦！拜！
　　【丽达颇感困惑地望着庄哥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觉得很委屈。
　　
　　13 日内海缘轮生活区通道
　　【穆扎德走着走着，忽然发现通道里的灯罩发乌了，便停住了脚步。
　　【恰巧庄哥从这里经过，又被穆扎德喊住了。
　　穆扎德：你站住！
　　庄哥：你又有什么事？
　　穆扎德：你看，灯罩都脏成这样，太影响环境了。
　　庄哥：你是不是又要叫我给换新的？
　　穆扎德：不，要用布擦，直到把它们擦得干干净净。
　　庄哥：婆婆妈妈的事儿，你管得也太宽了。你去找水头儿吧！
　　穆扎德：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镙丝钉，我也要管！
　　【这时候，只见徐渤海走过来。
　　徐渤海：穆扎德先生，出什么事啦？
　　【穆扎德此时见了徐渤海，立即换上一副恭敬的笑脸。
　　穆扎德：政委先生你看看，这些灯罩都脏成了什么样儿？我叫他擦干净，他竟然敢顶撞我！
　　徐渤海：庄哥，穆扎德先生是这个航次的租家代表，你怎么可以顶撞他呢？
　　庄哥：我拿抹布去！
　　【庄哥赌气而去。
　　穆扎德：（颇气愤地）他……他怎么走啦？
　　徐渤海：他拿抹布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穆扎德先生，您有事只管去忙，呆一会儿保证把灯罩擦得锃光瓦亮。
　　穆扎德：锃光瓦亮是什么意思？
　　徐渤海：就是干干净净！OK？
　　
　　14 日外海缘轮船艏甲板
　　【彭笑岩带着庄哥等几个人在刷洗甲板。
　　【庄哥怕弄脏了鞋，索性光着脚干活。
　　
　　15 日内海缘轮驾驶台
　　【穆扎德站在驾驶台上，张牙舞爪地冲着甲板上正在干活儿的人，用英语大喊大叫。
　　佟天昊：穆扎德先生，你在这儿就是喊破嗓子，他们也听不见。
　　穆扎德：（狡猾地笑了笑）船长，他们看见我在叫唤，自然会加紧干活儿。至于能不能听见我喊些什么，那是无关紧要的。而我呢，不过是伸伸胳膊蹬蹬腿，练练发声。
　　【穆扎德说着晃了晃脑袋，自鸣得意地笑了起来。忽然，穆扎德怒气冲冲地瞪着甲板上正在赤脚干活儿的庄哥。
　　穆扎德：请你马上把他叫到这儿来！
　　佟天昊：他正在干活儿，必须叫来吗？
　　穆扎德：是的！
　　佟天昊：好吧！（拿起了对讲机）水手长，请庄哥马上到驾驶台来。
　　
　　16 日外海缘轮船艏甲板
　　【彭笑岩放下对讲机，冲正在刷洗甲板的庄哥招招手。
　　彭笑岩：庄哥，船长叫你！
　　庄哥：在哪儿？
　　彭笑岩：驾驶台，快去吧！
　　【庄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匆匆而去。
　　
　　17 日内海缘轮驾驶台
　　【驾驶台的门开了，庄哥赤着双脚走了进来。
　　庄哥：船长，你找我？
　　佟天昊：是穆扎德先生找你。
　　【庄哥反感地瞪了穆扎德一眼，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穆扎德并不计较庄哥的神态，反而满脸堆着笑，非常热情地迎上前去拥抱庄哥。
　　穆扎德：庄哥你好！
　　【佟天昊见状，不免感到有些纳闷儿。
　　【穆扎德表面装得十分友好，却不露声色地用穿着皮靴的脚，使劲踩对方的赤脚，疼得庄哥忍不住大叫起来。
　　穆扎德：如果你脚上穿着鞋，会有这么疼吗？
　　庄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穆扎德：你记住，今后在甲板上干活儿，不准打赤脚！
　　庄哥：（气呼呼地）船长，我可以走了吗？
　　佟天昊：你可以走了。
　　【庄哥转身就走，
　　穆扎德：你站住！
　　庄哥：你还有什么事？
　　穆扎德：为什么不向我道声谢谢？
　　庄哥：你差点儿没把我的脚踩烂了，我还要谢谢你吗？
　　佟天昊：庄哥，尽管穆扎德先生的方法有点欠妥，但他的批评是对的。跟他说一句sorry吧！
　　庄哥：（冲穆扎德颇不服气地）I’msorry！
　　【庄哥赌气地转身而去，走路时显然有点跛。
　　穆扎德：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佟天昊：穆扎德先生，庄哥干活儿打赤脚固然不对，可你干吗要故意踩伤他的脚呢？
　　穆扎德：只有这样，他才会牢牢记住。
　　佟天昊：你不觉得这样做有点过分吗？
　　穆扎德：你这是在袒护你的船员！
　　佟天昊：如果我袒护他，就不会让他向你说sorry啦！
　　
　　18 日外海缘轮船舷甲板
　　【丽达郁闷地站在船舷边，眺望着大海。
　　【这时候，只见葛菲菲和崔秀云走过来。
　　葛菲菲：丽达！
　　【丽达转过身来，冲葛菲菲和崔秀云温柔地一笑。
　　崔秀云：咋办？
　　葛菲菲：什么咋办？
　　崔秀云：语言不通啊！
　　【两人正着急时，只见庄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葛菲菲：庄哥，你的脚怎么啦？
　　庄哥：（看了丽达一眼，用英语）没什么，不小心碰了一下。
　　葛菲菲：（颇神秘地）庄哥，丽达闷闷不乐地在这儿呆老半天了，你问问她为什么？
　　庄哥：好吧，我试试。（用英语）丽达小姐，她们看到你闷闷不乐，很想知道为什么？
　　丽达：（用英语）我很让你讨厌是吗？
　　庄哥：（用英语）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啦？
　　丽达：（用英语）为什么我要给你唱歌，你冷漠地拒绝了呢？要知道我是个演员，唱歌跳舞对我来说，是件很平常的事情。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爱听我唱歌、看我跳舞，怎么到了你这儿，影响就不好了呢？
　　崔秀云：你们俩都嘀咕些啥，说给我们听听！
　　庄哥：她说，她是一位歌舞演员，离开舞台感到很寂寞。
　　葛菲菲：为什么不把我们当成观众呢？
　　崔秀云：整天呆在船上，我们也寂寞死啦！
　　庄哥：（用英语）丽达小姐，那就为我们唱支歌吧！
　　【丽达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由衷的笑容，她愉快地唱起了印度歌曲《神啊，吹起你的笛子吧》。
　　【歌声中，海缘轮在破浪前进；
　　【歌声中，干活儿的水手陶醉地注视着；
　　【歌声中，机舱里的夏海龙走出了舱门；
　　【歌声中，丽达在船艏甲板上，载歌载舞；
　　【歌声中，葛菲菲和崔秀云痴迷地注视着载歌载舞的丽达。葛菲菲时不时地还学着扭几个舞蹈动作；
　　【歌声中，孟兆岚和佟天昊向船艏甲板走来。
　　孟兆岚：真没想到，在远洋轮上，能欣赏到优美的印度歌舞啊！
　　
　　19 日内海缘轮驾驶台
　　【穆扎德又把驾驶台一侧进水的分罗经，卸下来擦拭一新。
　　周海涛：穆扎德先生，这些活儿跟船长打声招呼不就结啦？
　　穆扎德：什么事都找船长，水手的责任心到哪儿去啦？难道你们的船长，平时不给你们讲HOUSE-KEEPING（保持船上整洁）？
　　周海涛：你可别冤枉我们船长。保持船上整洁，那可是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讲得我们耳朵都磨出茧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