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柳林深入支罗寨 黄海步登卡门关

　　词曰：
　　空堂四壁红尘远，镇日把重门掩。悠然似远山，风雨疏帘，静把图书展。鸣琴仔细弹，歌一曲猗兰，空谷无人见。
　　诗曰:
　　春风秋雨自时时，天道从来隐盛衰。
　　一气不言含有像，万灵何处谢无私！
　　花随舞蝶吹还转，月逐浮云满又亏。
　　自是吾心同大造，尽驱幽细入炉锤。
　　
　　柳林一行人为何要来潜龙井一带查看险峻的山岭，还说要建立山寨呢？前边说过，这个柳林本是西域国统兵元帅柳三变的儿子，自从父遭遇奸臣陷害，他就决心为父报仇，剪除奸党。所以几十年来他一直在苦心经营，以收购山货药材为掩护，遇到好的人家就结为朋友，遇到好的男女孩子就收为徒弟，传授武艺；加上他为人还讲义气诚实，所以人缘甚好，二十多年下来，已经聚集起数万人众。此次他是想寻一隐蔽险峻之地，建立起固定的营盘，以备急用。
　　在黄海的指引下，柳林一行从潜龙井进入兴隆口，入大庄，走长平，过鸡头沟，进入支罗，白云、鱼木寨和朝阳一带。这里很是隐秘，几乎没有人烟，且山势高峻，气势雄伟，奇险卓绝。据后来的资料记载：这里海拔1700多米，铁峰层层，螺丰面面，俨然像一艘大船，故又称为船头山。柳林一行施展翻山越野功夫，带上干粮，以泉为饮，与野兽争持，与飞鸟相伴，一连在支罗大山里查看了十几天。花红春一一绘下图纸，标明标记。有一篇古风短赋单描写这一带的山势：
　　龙脉悠长，地形远大。顶摩碧汉，峰接青霄。尖峰挺挺插天高，陡涧沉沉流水急。周围杂树万万千，来往飞禽喳喳噪。山前有瑶草铺茵，山后有奇花布锦。乔松老柏，古树修篁。山鸦山鹊乱飞鸣，野鹤野猿皆啸唳。悬崖下，麋鹿双双；峭壁前，獾狐对对，虎豹成阵走，獐鹿打丛行。行人见了悚其心。打柴樵子全无影，采药仙童不见踪。眼前虎豹能兴雾，遍地狐狸乱弄风。向阳处，琪花瑶草馨香；背阴方，腊雪顽冰不化。崎岖峻岭，削壁悬崖。直立高峰，湾环深涧。松郁郁，石磷磷，一起一伏远来龙，九曲九湾潜地脉。女娲遗留夜郎州，万古千秋兴胜处。
　　花逢春的标记上还记载着杀人坳、老鹰岭、骆驼岩、土地梁、观音岩、恶虎岭、黑松林、苏拉口、野人峰、张果老岩、上天梯等385个山头。
　　除了山的险峻，这里还有水的活泼。只见：
　　千溪之多，果然不测。盖唯神功运化，利万物而流涨百川。只听得那泉眼汩汩，细浪潺潺，冷冷如漱玉，滚滚似鸣弦。又见那滔滔势漫天，雄威响若雷奔走，猛涌波如雪卷颠。千丈波高漫路道，万层涛激泛山岩。触石沧沧喷碎玉，回湍渺渺漩窝圆。低低凹凹随流荡，满涧平沟上下连。
　　花逢春的标记上记载着龙驹河、老爷水、马家沟、岩塘溪、鸡头沟、葫芦水、天眼河、烂胯湾、鸭子溪、麻皮沟等274个水流。
　　除了山险水悠，还有洞奇。只见：
　　烟霞散彩，日月摇光。洞外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桥边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奇花布锦，瑶草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时闻鹤唳，每见凰翔。仙鹤唳时，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像任行藏。翠藓堆蓝，白云浮玉，光摇片片烟霞。虚窗静室，滑凳板生花。乳窟龙珠倚挂，里面宽阔，容得千百口老小。内部干燥，不受老天寒暑之气。刮风有处躲，下雨好存身。霜雪全无惧，雷声永不闻。烟霞常照耀，祥瑞每蒸熏。临堤绿柳转黄鹂，傍岸夭桃翻粉蝶。
　　花逢春的标记上记载着老龙窟、男爷洞、锦豹洞、岩塘洞、野鸡洞、恶狗洞、玉龙洞等96个洞名。
　　爬完三百多个山头，淌过二百七十条流水，钻过九十六个野洞。柳林说：“僻静、险要、好藏、好地方！好地方！”
　　一行人回到潜龙井。一边休息一边商议。柳林说：“我回去后就带一支开发队来，修建栈道，搭接桥梁，整理山洞，建立山寨。”
　　黄棕说：“你想建立自己的王国不成？”
　　“不是建立王国，是给自己找个立身发展藏身之地。”
　　半晌，柳林说：“黄老伯，我想求您一个事，但愿您能允许。”
　　“但说无妨！”黄棕说。
　　“我想请黄二伯在我建立山寨时，去给我当总管，另外还想让弟子黄红和赵小凤去当领带。”柳林说。
　　黄棕沉吟，思考。
　　“其实，这样对你们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柳林说，“我们相辅相成，互相依赖，共同发展，有福同享……”
　　黄棕一想，柳林说的有理，反正我们已经搅在一起了，就说：“好吧！我们共存共荣，休戚与共。”这正是：“打火求财，该出手时就出手；共图大业，你有我有一起有！”
　　“好！”双方欢呼，一起紧紧握手。
　　
　　三娃子挑完酒糟，送完货物，有多余的时间就背着孩子出来游荡，他的婆娘也抱着孩子跟在三娃子后边，样子显得闲情逸致。这时的三娃子已经不是从前的憨憨，而是一个认得数千字，写得简单条文，算得加减乘除法的人了。三娃子的婆娘还借三娃子去阳平镇送货物的机会，教他开始做些用钱的小生意，锻炼三娃子的经济意识。这点看来，那癞子婆娘一点不比现在的老师差，算得上高级职称的教师，把个憨憨的三娃子调教得一点不愚笨。这些只是黄棕还没有发现而已。黄家没有一个人知道，认为他一个下人，很忠心的，加上他没有本钱……反正黄家的没人会想到三娃子有好大前途。
　　三娃子很听老婆的话，守口如瓶，一点不外露。这一切，全是暗地进行。
　　两口子一见到黄家的人，就甜蜜蜜地露出笑脸，亲热地喊着：“主人家……老人家……大东家……”
　　柳林一行人走了，给黄棕留下数千银子，说是建立山寨的预支费用。
　　黄棕依照黄天明的做法，也把全潜龙井的家族集中起来开会，一起民主商议合作发展的大事。这次他清点黄氏人除去病故的十多个老人外，现已经发展到178人，加上固定的帮工45人，总共达到二佰二十三人。大院以外散居的人家也从18家分发到32家。家族大会推举黄棕为总管事，黄海为大管事，黄朝远、黄艺、黄刚、黄登植、黄永安、黄朝虎、黄志豪、黄成家为分管事，黄大、黄安、黄登石为副管事。黄棕将几位分管事一一落实责任：
　　黄刚管理外事商务，黄登植管理内务，黄朝远管理农产种植，黄朝虎管理后勤杂务，黄登石黄艺管理煮酒养殖，黄登植管理挑班和经济林木，黄冠管理房屋维建；黄红、黄永安管理安全和水源，黄成家管理信息联系，黄志豪管理医疗卫生，黄文鹏管理孩子教育。其他分管事分管兴隆口、阳世湾、阳平镇等几处生意事业经营。一番调整，潜龙井再次显示出勃勃生气。
　　一个月后，柳林和花逢春带着300人开发队进入支罗，这三百人，全是精壮汉子，个个虎背熊腰，力大无穷。柳林把这300人交给黄海，由他和花逢春总管，下设五个分队长，黄红为总监工，按他设计的图纸开发支罗。建立山寨，主要是疏通山路，建好卡门，打造居室，设立隘口等。柳林对他的三百人说：“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为了我们的发展，你们要努力尽心，连续干一百天放假十天，工钱待遇我自不会亏的。”那三百人异口同声地说：“放心吧！我们会用心的。”
　　柳林交代完后，赶到其他地方。大管事黄海就和花逢春，黄红带着三百人进入支罗，先从杀人坳、老鹰岭、恶虎岭、苏拉口、张果老岩等五个方向开发通路，设立栈道，打造山洞，建立山寨。工程艰巨，但是人人尽心，倒也日有进展。
　　按照柳林的设计，在张果老岩处要建立中心“天城。”围绕天成有三十六条小道，每条小道上要设立1——2道卡门。黄海办事忠贞不二，为了把“卡门”建立合理、有用，黄海决定自己亲自勘探路线。
　　黄海带着五个人，从杀人坳起步，一天走一条道，逐一勘察。那跋山涉水，攀岩过岭，很是艰辛。为了节省文字，就不再一一描述黄海登山的艰难。录有一篇描写生动的短赋，阅读便可想见黄海步登卡门的情景。赋曰：
　　汩汩流水，挟汉高之心胸；巍巍高山，融老子之智慧；沙河潜流，携许慎之聪颖；山泉清波，凝梁祝之多情。山水跃黄河只龙门，咆哮过武陵，触巴山而北走。裹泥带沙，造就绵绵田畴：吐汁倾浆，哺育代代生口。石锥石斧，记录先民狩猎搏斗之悲壮；彩陶骨笄，凝结古人求新求美之追求。
　　黄帝山畔开新宙；嫘祖桑梓绣服绸。大禹治水，凿伊阙而通大河；驭九州。封唐禅，巍峨蜀岳，雄峻川州，俯河峙原，横列东西。汉武枉驾，林涛涌啸，女皇情钟，石淙宴饮。古柏雄伟，武帝亲封大将军；苍岩斑驳，先贤画图记当年。峻极峰西望，南北夹峙，黄河如带。紫气萦回，雄关如铁。
　　支罗出林海，峭壁悬崖，引天鹅频顾，峰头千古立砥柱。清河波闪，巉岩连窟，千载辉生佛面；夷水福厚，广衢沁香，岁岁映绿了竹。日升大河，霞落大河，登攀跨越，，黄氏男儿抒壮志；息波悬水，七朝生彩；峻犹凛然。远眺西南，秦岭氤氲；熊耳横矗，伊洛中分；伏牛南拱，外方东奔。众册水碧林深。逢危遇险，激湍漂流瀑布深。
　　乱峰插天，李耳西行踪迹歇；春日冰澌，白云消散花烂漫。秀色可餐，西子飞来南孤山；浓荫作帐，肌骨生寒龙峪湾。寻清觅幽，盛暑顿消凉似水；涌奇喷怪，绫绡脱去愤如山！贤母有方，养子沟中垂教化；小庙别致，天然石室落岭巅。瀑声震天，千尺急流泻涧底；栈道入云，白石崖旁怵猱猿。擎天柱上，蓝天一片天未堕；倒回沟中，桃花竞绚溪有源。鸡冠洞中，百宝全有。二郎沟底。玉女漂溪，飞来石边胆欲寒。山顶一池清凉水，人间仙境天池山。此山常有白云绕，万绿丛中红杜鹃；忽惊黄山峰飞来，九龙飞瀑跌前川。神牛至此方就缚，雄险秀幽共璀璨；林海难寻知心友，尚有石人共语谈。玲珑嵯峨态万千，民族脊梁志士胆。
　　山高谷深，仙境藏于幽僻；崖壑纵横，精华荟于南沿。云台峻拔，温峪中开一线；迅雷轰鸣，飞瀑泻于高天；苍壁射乱流，水色碧于蓝。磨杵成针，亿年古岩通隧道；水滴石穿，云中汽车相盘旋。赤岩红染，一片丹心敢向日；万壑有声，百米深湍可喧天。石洞石街，入目尽是石世界；石龙石鹰，开眼似见鸟兽翩。云中天坛，轩辕登临祭天帝；第一洞天，司马隐修月下眠。济出淇渎，滔滔百程戛然而止；卫循其旧，洋洋千里不知返。豫北大峡谷，襟怀广大包天地；三千里盘路，长风浩荡无阻拦。中有恶狗渠，山腹浊流穿；壁印前人血，水融英雄汗。王屋中开，愚公村中忆愚公；人定胜天，古今口碑留美谈。千年古渠分流水；嫦娥不避月宫寒。百里沟中听瀑声，碧水丹石如梦幻。
　　武陵名山，旷奥幽美于一体；猕猴九群，飞岩走壁涉溪涧。乱珠映日百泉开，此处昔日鸣管弦。鬼谷设帐授奇术，壶天胜境云梦颠。兀立怪象，豫北平原第一山；大佛势雄，翠柏荫上袅紫烟。群山环护，七水共注；自古人称天府。卧龙岗上，诸葛擘划三分；林密鸟聚，众峰鹤立；桐柏大野，南藩楚豫。古井练垂，水底禹王锁蛟；太白泉泻，千里清江发源。百丈水帘长挂，半空虹霓垂悬。
　　云中鸡唱，山下而后亮天。百湾水盈，招引万鸟回翔；金刚台高，吞吐四方风烟。夷水东行，一路藏秀蓄精；汩汩水流，挟汉高之心胸，融老子之智慧；春日冰澌，携许慎之聪颖；山泉清波，凝梁祝之多情。以鄂西峻峭之丰荡，融古井山民之纯真，锦绣之西川山水，独特风情，山寨新奇，一方豪杰如云腾。
　　
　　寒来暑往，黄海和黄红尽心于柳林之托。黄海带着五个人，从杀人坳起步，一天走一条道，逐一勘察。那跋山涉水，攀岩过岭，很是艰辛。黄海人人一身汗，一身水、一头雾、一身泥，磨破十多双草鞋，划烂十多件衣衫。选定在观音岩、罗加岩、六也门、张果老、中嘴、堰塘平、邵坪、红岩寺、苏拉口、土地梁、天元桥，仁寿洞建立卡门。
　　春去秋来，潜龙井上一片祥和。忽然有一天，发生了一件意外大事，引得众人内心激愤。要知何事，前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