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探迹猩丘

　　尧光，延思，九尾狐和蓐收，九凤姑，孟翼，阿鲤等人回到洞九联盟的村子，已经是黄昏时分。他们放下猎物，就直奔东边大洪的村落而去。九凤姑刚出村门又返回来对伊娥和伊英说：“你们把我的那些小鸟的羽毛要收拾起来，我要做一件漂亮的羽毛衣。千万别丢了呀！”伊娥和伊英应诺了一声。九凤姑又拔腿跟上去。
　　 他们到了大洪的村子里，离龙正在生起篝火。干猿，大洪，修媪，单狐，坂坝，干禄都已经宰杀好牛肉，洗刷完鸟鸭，坐在篝火旁边的石墩子上。羲和抱着刚刚出生不久，哇哇啼哭的儿子太姚轻轻拍打着。挺着大肚子的山鬼妹，则站在旁边一边同羲和闲聊，一边逗弄着太姚。山鬼妹见九凤姑，九尾狐他们来了，便转身去拿木钩子和小陶盆，边走边说：“看你们神色急匆匆的样子，肚子必定饿虎啦！”阿鲤从肩膀上放下二头水犬和二只鸬鹚，说：“可不是呢！慌手慌脚地就打了这点东西。”大洪和干猿连忙向他们招手。
　　 尧光挤进石墩子坐了下来，对大洪和干猿说：“板精夫那边昨天被天屈人袭击了！阿俊和拉土豹今天不回来，就先留在那边。”大洪和干猿惊异地看着尧光。
　　 九尾狐说：“就在咱们这个沼泽的南首，大概是新迁来的大部落，听板妹说，他们人数很多。”
　　 干猿说：“我们今天也遇上北蛮人，被我们赶跑了。他们不会打猎大野兽，被大野兽都追得丢魂失魄的，居然还想攻击起我们来了。没多少本领的。不管什么天屈人，地屈鬼，别怕！人多心傻，成不了器！”干猿说完，放肆地笑了起来。
　　 大洪听了，说：“咱们也不能小觑，别放松警惕，要做好有备无患。你们都先过来坐下，边吃边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详细一点。”
　　 尧光，阿鲤，九尾狐和九凤姑就相继介绍了昨天的事情。离龙听到北姐被杀之事，嚯地一声站了起来，说：“我倒要见识见识这群天屈人！”
　　 大洪说：“如果天屈人真有千余人的部落，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他们以后还会往南蛮地带移动，昨天他们是来狩猎探路的。再说人数过多，会分化出几个支系村落人群。如果天气转好的话，他们很快会迁移到板精夫那边，到那时候，板精夫想逃也来不及了！”
　　 九凤姑说：“天屈人要是分出小部落移到南蛮那边来，到底也没啥了不起的事儿。只怕要是几百人过来，那对板精夫也是灭顶之灾。”
　　 大洪沉思起来。
　　 延思说：“昨天拉土豹劝板精夫把村子迁移到别的地方去。我看也是可以的。咱们西边的地域空阔着，让他们迁移到西边的丛林附近去，省的我们以后麻烦且担惊受怕的。在这边我们地方就近多了，前后相互好有个照应。”
　　 九凤姑说：“这倒是个好办法。大洪，咱们要不去叫神农来帮助，这回儿可是遇到劲敌了！”
　　 干猿说：“神农离咱们这里太远了！一时难以有个来回。”
　　 山鬼妹说：“以前英招和鬼仑不是在鸟氏人那边吗？不知道鸟氏人离咱们这里远近如何，要是比神农近的话，可以叫他们来帮忙。”
　　 蓐收插话说：“鸟氏人那边，我去过一次，同神农那边差不多远。主要是大河相隔。”
　　 干猿被山鬼妹的话提醒了一下，想到夸父，说：“夸父倒是离我们很近，就在河的对面。就是他们的部落没多少人。”
　　 大洪说：“近几天天屈人肯定不会找上们来。咱们先盯紧一点，我们以后把狩猎地带先转移，不要到东边去。大家都往南边和西边去，先探听个虚实。其他，以后再想法子。”
　　 离龙说：“大哥说的是！先看看天屈人的情况如何。我们从未接触过天屈人，究竟是个啥样子，也无从理解。先不必自己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心惶惶似地。说不定没有传言中那么多人！”
　　 天色昏暗下来，大家围着篝火还在议论不息。九凤姑一力撺掇着叫神农来帮忙，但最后还是根据大洪的方案而定。
　　 今天天气晴丽，大洪，干猿和离龙带领着十几个人的狩猎队伍先到南蛮部落那里去。九凤姑今天没有跟着出去狩猎，而是去山园里采麻。她要用麻纤绳织扎一件美丽的羽毛衣。伊娥，伊英和淖子姬在旁边整理羽毛羽绒。淖子姬说：“九凤姑，你这件羽毛衣织扎起来，又不能穿着出去上山下海，采果打猎，也就看着漂亮，却不实用，还得费那么大功夫的劲儿，恐怕一二天还织扎不了呢！”
　　九凤姑说：“我织扎起来先放着，又不穿它。我就看那羽毛漂亮，扔掉就白白糟蹋了。趁这几天晴天，扎好了以后，放在太阳下晒一晒。时间长了，羽毛就会蔫搭，就不好织扎了。”
　　伊娥看着九凤姑熟练的手法，说：“你可真是个织女。以后我也想要一件，你得帮我织扎。”
　　九凤姑说：“行！这是我们以前部落里留下的老手艺了。我们部落里白妞，黄妞，红妞，翠妞，彩妞都会织。你要织一件，得每天收拾好羽毛。”
　　淖子姬不以为然，说：“羽毛衣又不实用，又不防雨，花那么大的功夫，最多穿个二三天就破碎了，还不如织扎个草衣，叶子衣来着，那速度又快，又省时。”
　　九凤姑说：“这你不知道了呀！羽毛衣外面织扎的是大片的羽毛，里面织扎的是细绒毛小软羽。等我织扎好了，我给你们穿上试一下。羽毛衣是晚上入睡穿的，穿上它，夜里就不怕受寒着凉了。我们女人特别适合。”
　　淖子姬听了，顿时开窍，说：“原来如此！”
　　在淖子姬和伊娥伊英的帮忙下，九凤姑很快就织好一件羽毛衣。她们都争先试穿。九凤姑格格地笑着，说：“别拉扯坏我的羽毛衣，否则，这一天的活儿就都白干了！”
　　轮到伊英穿上羽毛衣，伊英说：“看着也好看，穿着也舒服极了。给我穿，就是太大了。你们身材也都没有我这么大。九凤姑，织扎那么大干嘛？”
　　九凤姑笑着说：“不是不想浪费羽毛吗！”
　　伊娥凑嘴说：“那给男人穿更加合适。”
　　伊英听了，用手指着九凤姑，大笑起来，说：“我总算知道了。原来九凤姑是为他男人编织的。”
　　淖子姬说：“哈哈！我说九凤姑怎么这样用心。”
　　九凤姑红起了脸，追打着淖子姬，说：“看你乱说！”淖子姬边逃边笑，围着篝火坑转了二圈，又追到村外面去。正巧碰上大洪，干猿和离龙从南蛮部落回来。离龙背着二只孔雀，干猿背着几只大鸨，后面的队伍也有几只水鸟和很多羽毛漂亮的小鸟。淖子姬便招呼伊娥和伊英：“你们快过来！有很多羽毛可以收拾了！”伊娥伊英听到招呼，就争先跑过来把这些鸟物卸载下来。翠妞，彩妞等人也赶着过来争抢。大洪和干猿看着她们那个热闹劲儿，笑得合不拢嘴。九凤姑把自己织扎的羽毛衣精心地用狐皮包捆存放起来。
　　大洪，干猿和离龙的狩猎队伍议定要尽快把云梦大泽未经过的地方走踏个遍，既是开辟熟悉的狩猎要道，好让九尾狐部落里的人以后可以循着猎道走，不会迷路，也是顺便探迹天屈人的虚实。听说要到新的地方开辟狩猎要道，九凤姑也跟着大洪的狩猎队伍要去，欲图以此来壮实行经从未走过道路的技能和胆量，因此，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由于是生僻地方，大洪对九凤姑说：“九凤姑，你先别跟着我们去，到熟悉的猎道去。沼泽地里太危险了，我们虽然也经过千锤百炼，但对未知的领域毕竟也多有顾虑，心有余悸。等我们先开好了道，再让你们去那边。”九凤姑噘起嘴巴，哀求说：“那些道路我都来回走过了，不新鲜。走走感觉老是没劲儿，你们就让我跟着去吧！”离龙说：“万一遇到危险，那可不是儿戏！”九凤姑说：“现在我不怕了，才前天我同九尾狐不是也在西边开了一条猎道吗。”干猿说：“如果你非要跟上，也带几个人来。反正我们也是人手越多越好！你一个人来，我们不放心。”大洪说：“我们有时候也会顾头不顾尾的，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凡事格外小心点。”九凤姑应诺，就叫了四五个青年人跟随着，然后叫阿鲤，说：“阿鲤，你跟着我的队伍走，沼泽里你比较熟悉。我们跟在大红的队伍后边。”
　　大洪和九凤姑一共二十多个人的狩猎队伍就这样从正南方向出发。洞九部落的正南方向都是有积水和多有淤泥的地带，不知深浅，也不知里面的情况，大洪他们以前曾经有人埋在淤泥里出不来了，因此，长久以来就从未踏足这一带。狩猎队伍先穿过广阔曲折的水地，逐渐来到一片干燥的泥涂上。顺着草涂一直走到下午，在西面发现一个大湖，这个大湖就是后人称之为西海的地方。往西海的东南方向走了一段很长的路，他们发现有一个约可走一万多步远的小山丘。山不是很高，四周也是浅带水泽，山脚上下处聚集着成千上万的白鹭，鹿麂和各种各样的涉禽飞鸟。传说，这里叫做招摇山，也有叫做猩猩丘，也有叫做白鸟屿，因为这周边的水鸟大多数都是白色的。猩猩丘的中间有一条大溪澗直接流向西海，叫丽麂水。溪涧边缘经常活动着成群成队的鹿儿。
　　大洪的狩猎队伍到了丽麂水边，由于不知河水深浅，不敢冒然前进。随便顺手打猎了几头鹿儿就顺着猩猩丘的北面山脚往东走。当走到猩猩丘的东面，已经不见了天上的太阳。光线被山丘所挡，显得东面山脚更早地进入了黄昏时分。
　　狩猎队伍继续顺着山丘的山脚南行，还没有走出一半的路程，天色便快速黑暗下来。大洪见山丘都是茂密的树林，于是找了片平坦空阔的地方，叫大家先停留歇脚过夜。离龙就带几个人到树林里拾掇柴木。九凤姑几个人趁着尚有点余晖光影去打了数量可观的水鸟。回来的时候，离龙已经生起了篝火。于是大家便围坐在一起烤肉补饥。一顿餐足肚饱之后，大家便坐着聊天闲谈。大洪问阿鲤：“阿鲤，这边地方你们以前来过没有？”阿鲤摇了摇头说：“记不起来了！”九凤姑听了差点笑出声来，说：“慢慢地回忆一下，说不定能想起来的。”阿鲤眨了眨眼，说：“我们好像还在东边远一点的地方。那边有纵横交错的河湖，各各相连。这里都已经是草原了。南面也有一个山丘，但比这里小很多。”干猿问：“有没有什么大野兽之类的？我们今天一路过来，也没有遇到什么大野兽。”阿鲤说：“偶尔有犀牛群，象群，牛群经过。鳄鱼，大鱼和大水蛇很多。我倒是想起我们以前经常有部落成员无缘无故就失踪了，后来发现这是有一种食人猩干的。它们杂食，但不吃鸟鹿。吃果子，吃草叶，吃人，吃鱼这些肉皮薄的动物。”众人听说了吃人，不免全身都打了个冷颤。阿鲤继续说：“我就是那件事情记忆太深刻了。现在想起来，也还害怕。我那天早上亲眼看见，二三个食人猩把我的一个人鱼撕成两半，不消一刻的功夫，就吃了只剩下一副骷髅。它们还边吃边咕咕嗷嗷说着它们自己简短的话儿。它们全身长毛，头有点扁长，有大犬齿，脸型同我们一样，白耳朵，黑长的头发，肌肉壮实，跑得飞快，能认得我们的人类。偏专门找人吃，像是有仇一般。白天很少看见它们，它们都是在夜里和大早天出现。”
　　大洪听阿鲤这么一说，便叫九凤姑的队伍先入睡休息，分三班轮流值夜。
　　九凤姑他们很快进入梦乡。当夜深正在进行第二班轮流交替之际，九凤姑果然听到树林里传出窸窣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