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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浩然情迷童安府

作品名称:孟浩然新传      作者:李叔德      发布时间:2020-04-30 23:48:57      字数:5070

孟浩然是个拉不下脸面的人,见此情况只好起身让坐。

察院过后,意安说:“上次在东京让面兄受了委期,不但我自责花重,李林甫大人也颇为不安,已经对靳某重罚。这次听说孟兄赴京后大出风头,在大学士阁出口成章,文采超样,十分替孟兄高兴。在下特备了点薄礼,望孟兄笑纳。”

两个随从便捧了百余两银子上前。

孟浩然慌忙推辞道:无功不受标。孟某决不会接受。请你替我转告李大人,待有朝一日孟某为国家立下一星半点业绩, 再来请贯不迟”

童安笑眯眯地说:“李大人早已经料到孟兄有如此借口但是一”

他一句话没说完,告八高声道:“校书郎王维大人来访。”孟浩然闻听大喜,如释重负,起身便望外走。这边告八在主人示意下坚拒礼金,毫不退让。

那童安仍是笑容可掬,对孟、王二人道:“既然如此,童某只好从命。不过,明天晚上我为预祝孟兄高中进士,特在敞庐准备了一场歌舞宴会,有美酒佳人助兴。倘若李大人抽得出时间或许会驾临。切望两位光顾。

已经谢绝了人家的银子,若再谢绝人家的宴请,彼此面子上就有了问题。再说既然准备考试,那李林甫实在也是得罪不起的。孟浩然看看王维,勉强答应下来。王维也应允出席。

两人去约王昌龄。王昌龄苦笑道:“孟兄-炮打响,也许皇帝都已知道了. 春眠不觉晓’,眼见得功名到手了。我却不行。”他扬扬手中的厚厚的书籍,“只好拼几天命了。”竟要关门读书。

到了那天,孟浩然带着告八,王维也带着一一名小童,相约来到童府。进去后两人在名婢女的带领下穿过 -重院落又一重院落,方知道富商大贾比一般官宦之家著侈更甚 里面不但曲径通由,厅堂布置各异,各厅之间连接部位均巧妙设计,十分宽敞,其中奇花异卉芬芳扑鼻,巧山怪石引人入胜。

宴会在-处特别大的厅堂内。主人还请了数位名流前来作障。香气横溢。伺孟浩然和王维被请入上席。琥珀杯早已盛满了美酒,候的丫环眉清目秀,光洁可爱。童安府中养」了许多歌伎舞女。在缓缓音乐中,这些女孩们轮轮舞将起来,腰如风中细柳,面似含露春花,真可谓美轮美奂。孟浩然和王维赏心悦目,频频举杯,斛觥交键,不知不觉已经在似醉非醉之间。

在-阵急切的琵琶之后,音乐突然全部停顿。众人正惊同间如琴悠扬响起,接着一名绝色舞女轻舒广袖,飘飘然旋转到厅堂中央只见这女子蛾眉淡扫,双目如星,肤似凝脂,智若枕黛,上唇微翅房情若梦,蕴藉含蓄,风韵无限。自她出场,其他女孩尽皆失色了。

素以稳重著称的王维也眼光陡亮.低声对孟浩然说:“这就是克城有名的美女路玉娘。她本是良家女,丈夫乃巷口卖菜的小贩。。日,童安路过,一瞥之下,惊为天人,遂用重金从其夫手中购回置于府中,奉为奇宝,非珍贵客人不会显其芳容。”

四周客人们纷纷伸颈延眄,喝彩声响起,争相一睹美人风采。童安洋洋自得道:“这位路玉娘子非但能舞,尤其善歌。两位诗人若有好词,只管令她唱就是了。”

倒是孟浩然看出了路女忧郁的神情。等她舞到自己的桌边时,轻声问:“玉娘可仍在惦念原来的丈夫吗?”路女满眶热泪顿时涌出,然而她极力吞咽悲声,用平静的声调说:“今天我给诸位唱一曲(红豆)”说毕便启樱桃小口,唱王维所撰之词: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在路玉娘如诉如泣的歌声中,在座诸君尽皆嘘唏不已。王维站起来道:“我的词从来没有谁唱得如此感人,我当喝一大杯。” 竟把满满-杯小槽红举齐嘴边饮而尽。

那盂浩然醉意蒙胧,目不转睛盯住路玉娘道:“别人有词,我老孟也有好词。玉娘要好好替我唱一曲。”

玉娘盈盈道:“郎君有好词,我当尽力唱之。”

众人把目光都投到孟浩然身上。大家都在想,路女是京城名枝,你一个乡下佬,又是第一次见面,能当场作出什么符合她唱的词呢:

便是大好人王维也拭目以待,觉得老孟虽好,总作不出超越豆》的新词。
孟浩然端起一大杯不美酒.,摇摇晃晃站起身,口占一绝:莫以今时宠,难忘旧日恩。

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众人听得十分感慨。那路女立刻配以曲调轻唱起来。然而情绪新渐渐激动,初时还克制着,及唱到最后一句,她再也忍耐不住,竟鸣呜



咽咽痛哭起来。,

然说:“孟兄之词,字字珠玑,辞恳意切,童安急忙制止,又对孟浩果然天下名士,不同凡响,难怪玉娘失态。

心。盂浩然道:“玉娘只身入贵府,

跻身大家,与昔日卖菜生涯有天壤

之别。但她不忘旧情.实属难得。

童安哈哈笑了两声.沉吟道:“为不负孟兄如此佳句,一”他扭头面对路女说:“你仍回到巷口夫家去如何?那卖身之资权作你夫妻做生意的本钱吧!”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

路女惶恐地跪下:“婢子不敢。请大人恕罪。”

童安哈哈大笑:“我这里整日山珍海味,你怎么舍得离开?非不敢,实不愿也。”他突然转向孟浩然:“便将此女送君,以谢君惜香怜玉之情。

孟浩然慌忙作揖:“童兄恐怕是醉了。在下不敢掠美夺爱。童安道:“我既醉了,尔等何尝没醉?醉中行事,岂不更好?”孟浩然瞧着路女,路女亦脉脉含情望着自己,便含糊道:“我且问问告八。”

告八急道:“主人,此事有些麻烦。而且您的确醉了,我扶您回去吧。

他弯腰去搀主人,谁料孟浩然勃然怒道:“我哪里就醉了,谁叫你扶!

王维看在眼里,知道孟浩然已经迷上玉娘,只是不知童安起的什么心。

童安果然说:“你一小所,怎么能替主人做主?”他又对王维说:“王兄,我今日真想留下孟兄请教, 作彻夜之谈,或者再给我们写几首妙词。如何?

王维道:“这要看孟兄的意思。”

孟浩然此时已经醉极,隐隐感到有所不要.却嘴硬道:“几首小词有何难哉!童兄,拿笔来!

童安喜滋滋答应。王维侧耳听鼓,快到宵禁时分.见孟浩然醉得如同一摊烂泥,只好带着告八匆匆告辞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告八就来童府接主人,却未获准进门。这样一晃三天,连孟浩然的面也见不着,把个告八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团团乱转。到得第四天,他早早起床,心想无论如何今天定要见到主人,哪怕跟童府撕破脸皮也在所不惜!他刚去开门,却听到有人敲门。他以为是主人回来,扑过去拉开门扇,却是蜀人李太白笑呵呵站在那儿。

李白去过鹿门,认得告八。欢喜地拉住告八的手嚷到:“让我在长安寻得好苦!今天总算遂了愿。孟兄呢?”

告八带着哭腔把事情经过一说 ,怕主 人遇到不测,求李白帮忙。李白哈哈大笑道:“小孩儿你过虑了。那童安府内既有美酒亦有佳人,正是富贵温柔乡, 我想进去还不得入呢!就让你主人好好享几天福吧。何况你主人既非高官亦非大贾,所谓身无长物,你担心什么?我数天后再来。”他不管不问扭头便走掉了。

告八却不是那样想。他绞尽脑汁,要找出一个尽早救出主人的办法。突然脑子机灵一动,他想起了一个人一最关心 主人的莫如师叔何去非也。师叔在洛阳时曾说过,在京城有事到玉真观去找她。第二天告八便起了个绝早,前往玉真观。

玉真观乃玄宗皇帝为其亲妹妹玉真公主所建。那玉真公主虽然生于皇家,却自幼性情古怪,所作所为皆脱俗套。她十年前迷上道教,决心带发修行,遂成为大唐开元年间第一有名的道姑。那玉真现在城南一僻静处,观内遍植修竹,高可数丈,葱绿嫩蓝,隐天蔽日。稍有风动,便听远近飒枫一片声 ,令人生透骨清凉,恍若处于仙境。

告八进得观门,即有一小道姑上前阻拦询问。告八正不知如何解释,便见小道姑身后飘来一人眨眼到了近处。告八仔细看去,在竹林若云若雾的岚气之中,望着他的不是何去非是谁?

,问道:“告八,有有什么告八急忙施礼。何去非引他到一侧厢房中,事?”
告八据实以报。何去非皱起眉头略一沉思,说: “好了,你去吧保管明天你主人安然回家。

告人知道师叔是个言必信行必果的人.高兴地告辞而去。
孟浩然当时醉酒,-觉睡至第二天红日当窗才悠悠醒来,他揉抚h双眼,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只到妩媚路女端来一碗冒 着热气的藕汤

时,他才慢慢想起昨夜之事。霍然惊起,却被玉娘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按住。玉娘说: “郎君醉后身虚,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孟浩然问:“此时距喝酒之夜有多久了?”

玉娘道:“两天两夜。”

盂浩然顿足道:“岂不要把告八急死!”

玉娘安慰道:“你在这儿,安如泰山。又有我作陪,他急什么?”孟浩然睁大双眼:“这段时间均是你在守护?”

玉娘微微扭过身子,害羞道:“有幸照顾郎君,是妾的福分。”孟浩然仔细观察,他此刻身处后院一间独立的幽室之中。窗外竹影婆娑,小鸟啁啾。台阶上几盆海棠盛开。风吹帘动,卷落了几片花瓣。

孟浩然与玉娘脸庞贴得很近,闻她那体香阵阵袭来,不禁心猿意马,呐呐道:“看你肤洁如玉,果然是名符其实的玉娘呀!”

玉娘把头扎得更低,孟浩然轻轻一揽,两人便紧紧抱在一起。孟浩然以四十岁男人之躯,之前与张徐徐虽有夫妻之欢,总嫌拘谨;再与何去非有相恋之情,却又无肌肤之亲。此刻在玉娘百依百顺的怀抱里,方显出英雄本色。而玉娘正当妙龄,两人作彻夜狂欢,反复缠绵,竟无倦态。

直到第三天早晨,童安才露面。他掀帘走进来,笑嘻嘻问道:孟兄酒醒了?玉娘没慢待你吧?”

孟浩然陡然想起“无功不受禄”的古训,警惕主人家说出什么话来。他嚅嘴不好说什么,神色举动都很僵硬。

那童安倒没提及其他,只说:“这都是李大人的好意。”孟浩然见对方似乎并无恶意,方答道:“玉娘名不虚传。感谢里兄款待,孟某日后当谢,告辞了。”

童安道:“我代李大人向你致意。孟兄,请你再住一晚,为我们不府写几首歌词好不好?”
玉娘也在旁边劝说。孟浩然只好应允。那童安也不打扰,知趣告用过晚餐,玉娘点亮蜡烛,铺开纸张。孟浩然在回廊来去踱了几圈,提笔写了首艳诗:

艳色本倾城,分香更有情。

髻鬟垂欲解,眉黛拂能轻。

舞学平阳态,歌翻子夜声。

春风狭斜道,含笑待逢迎。

玉娘试着唱了两声,拍掌叫好。高兴得便去沏茶。

谁知她刚把茶沏好,正欲端盘,那茶盅突然“砰”地炸开,热水溅了玉娘一身。玉娘换了一个茶盅再重新去沏,这次沏好后刚刚端到孟浩然面前,茶盅仍是“砰”地破了,连孟浩然的脸上也溅了些许水珠。玉娘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孟浩然过来拾起地上碎片仔细瞧了半晌,恍然大悟,脸色立刻变得通红。

他抬头向窗外瞅去,不见有何异常。玉娘在旁惊疑不定。

孟浩然快步出门,绕过回廊,穿过假山,便见一条细长的黑影立于小径之上。孟浩然疾步趋上,低声道:“何姑娘吗?”

何去非冷笑道:“看来孟兄乐不思蜀呀!'

孟浩然尴尬片刻,硬着头皮道:“你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倒把玉娘吓得不轻。”

何去非依然冷笑道:“心疼了吧?照我往常习惯,早削掉了她的脑袋。”

孟浩然颇觉难堪,一时不知怎样解释。

何去非长叹一口气,说:“此事与我关系不大。只是你这样下去,岂不毁了你半世清名?

孟浩然不服道:“那玉娘不过是一”

何去非道:“玉娘是小。你明明知道童安是李林甫走卒,而李林甫却是张说、张九龄的死敌。似你眼下不能自拔,日后怎好与二张见面?若遇大事,又如何裁定取舍?忠奸势不两立啊!
孟活然顿悟道:“我沉酒女色儿成干古罪人。”



说话问,里面玉娘喊道:“郎君!郎君。”

孟浩然待要答应,何去非扯住他衣袖,命令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只见她双腿一弹,巷。躲过几队巡逻士兵后回到春明门下小旅社。便带着孟浩然跃上院墙头,翻身落入一条小



告八抱住主人,热泪夺眶而出.哑咽道:“您可回来啦!”

盂浩然以为何去非会像在洛阳时一样, 与他们同住段时间,谁



知女侠对玉娘一事耿耿于怀,起身便走,半刻也不愿耽搁。

何去非临走时交代:“不要对别人说起我。玉真公主乃是我第一个师父的师妹,所以论起辈分是我师叔。你以后有了万不得已的事可去找我。不过我在京城只待三月,然后返回浙江天台山。

告八道:“玉真公主既是你的师叔,就是我师叔的师叔。那我怎么喊?”

何去非没有回答,身影一晃,消失在黑暗里

孟浩然自此便躲着童安。有次他们游玩回来,听店小二说有个漂亮姑娘来找,孟浩然立刻猜到是路玉娘。他犹豫许久,咬咬牙,干脆搬了另一个住处。

这天王维陪同孟浩然游览长安西南二十里著名的总持寺。该寺因有三百尺高的木浮图,在各地名寺中独树一帜,故俗名木塔寺,是隋大业三年杨广为其父隋文帝杨坚所建。

孟浩然欣然题诗一首。诗日:

半空跻宝塔,晴望尽京华。

竹绕渭川遍,山连上苑斜。

四门开帝宅,阡陌俯人家。

累劫从初地,为童忆聚沙。

一窥功德见,弥益道心加。

坐觉诸天近,空香送落花。

回旅店后,告八说:“您其他的诗我虽然不大读得通,总能揣摸一点意思。这首诗却完全不懂。”

盂浩然道:“不过用了一些佛家语。这地, 不是-般的地,佛教认为地有十级,初地为第一一级。故有“ 累劫从初地’。这天也不是一般的天,佛教认为欲界、色界、无色界共二十八重天,总称为诸天。故有‘坐觉诸 天近’。”

告八又道:“那皇帝称为天子,是否就是诸天之子呢?’

孟浩然笑道:“天子与佛无关,他是世俗的人。不过是天下第-人而已。”

告八道:“那就是天下第一俗人了。”

孟浩然慌忙捂住告八的嘴。

主仆二人此时尚不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和这个天下第一俗人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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