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文恬武嬉
作品名称:江河日下 作者:淡水河边 发布时间:2020-04-29 09:56:52 字数:6437
鸡鸣山公司的总经理陶涛这些日子废了很多脑细胞。他想不通的是,新来的顶头上司陈东不懂业务不说,甚至根本不关心业务,每天在书记哥的花言巧语下吃喝玩乐。每次开会时,王爱民默不作声,陈东却经常对鸡鸣山公司横挑眉毛竖挑眼,但都跟业务无关。
鸡鸣山公司是A省分公司六个三级公司中最赚钱的燃气公司,是支柱企业,公司的创业者和管理者居功至伟,这是公认的事实。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上任的几年,未发生大的安全事故,公司业绩始终是全A省分公司最好,创的利润最高,公司的管理已经完全走上成熟。从创业开始我就在这个公司,遭多少罪吃多少苦我没有一丝怨言。我是党员,一心扑在工作上,将自己在公司的作为当作事业和理想去看待,我对组织忠诚不二,为什么却总遭到批评?我们这些人是栽树的,等到大树根深叶茂硕果累累的时候,他们来了,开始摘桃子大口大口地吃了……”陶涛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闭着双眼,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陈东为何总在众人面前找他的事儿。
“之前我并不认识陈总,他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地找我茬吧?但是,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里面一定有鬼!既然有鬼,那么鬼是谁呢?”陶涛在脑海中飞快地放着电影,一个个的人在意念中闪过,突然镜头定格在了王爱民身上。
陈东未来A省分公司之前,王爱民在A省分公司的名声是公认的不好,不仅仅是业务水平问题,他喜欢沾花惹草的爱好早已是A省分公司不便谈论却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谁都不说,谁都门儿清。
以前,王爱民是领导,陶涛自然是表面上尊敬有加,但内心里却是敬而远之。道不同不相为谋,陶涛深深懂得这个道理,他不想与王书记过于深处,也不想得罪他,官大一级压死人。
王爱民交代给他的事情,只要不违背原则,陶涛办得利利索索。令陶涛苦恼的是,王爱民叫他的办的事,十有八九违规违纪,违背原则,每到这时,陶涛会选择委婉地推掉,编一大堆理由搪塞王爱民。
“王爱民何许人也?鬼者呢!他早已洞穿了我的心思和小聪明,明里亲切如一,暗里怒气丛生已是很久。总经理陈东看上去有点笨,不分场合地书记哥叫着王爱民,别看时间短,俩人的关系看来很近了……”陶涛猛地睁开眼睛,从沙发跳起来,自言自喊了一句:“就是他!”把进门汇报工作的庹志刚吓了一跳。
“陶总,就是谁呀?”
陶涛见庹志刚进来,脸立刻微红,为自己失态发了一次窘:“没有谁,我在说梦话。”
“我还真没见过睁着眼睛喊着说梦话的,陶总,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平时的熟稔和共患难的情谊,使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说话总是没大没小,彼此谁都不会介意。
“说事儿,少跟我耍贫嘴。”陶涛恢复了正常神态,瞬间转移了话题。
庹志刚收住了坏笑:“据我最近的观察和调查,财务经理马河流和生产运行经理孙鹏这两人每天下午三点钟从公司消失,去陪新领导和王书记打羽毛球。”
“你怎么确定他俩每天在工作期间陪领导打球?”陶涛满脸的疑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两个手下这么短的时间内与陈东、王爱民走得这么近,内心最深处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前几天一处燃气管线被电信公司的施工队挖断,地点恰好是在会展中心10号馆附近,真巧呀!我打电话给孙鹏,叫他马上到现场率领员工抢险。意想不到的是,孙鹏半分钟就赶到了挖断地点,手里拿着一个羽毛球拍,与他同到现场的还有马河流,她的手里也拿着一个羽毛球拍。我很纳闷,问他们工作期间为什么打羽毛球,他们回答说是分公司领导命令他们陪打羽毛球。”
“他们俩的话还没说完,王书记和陈总手拿羽毛球拍从会展中心10号馆来到了出事现场,问明事故的来龙去脉后,给我一顿批评。”庹志刚继而小声说,“这两个人工作干得不咋地,却这么快与分公司领导打得火热,不得不防呀。”
陶涛很早以前就知道马河流和孙鹏的羽毛球技术不错,只是以前的领导不喜欢打羽毛球,也不喜欢溜须拍马的人,他们没有用武之地。
庹志刚继续汇报:“陈东来了之后,围绕着A省分公司两位最高领导轰轰烈烈的体育运动开展得如火如荼、热火朝天、生龙如虎、日日不断。马河流、孙鹏两名羽毛球高手如同久旱逢甘雨、洞房花烛夜,迅速用羽毛球以无比高涨的热情接近了陈东、王爱民,并很快博得了两位领导的欢心。奴颜婢膝的这对男女,竟然每天瞒着咱们在工作期间早退去陪领导打球,真是太不像话。”庹志刚是个直筒子,有啥说啥,表里如一,内心的愤怒令他拍了两下桌子。
陶涛连忙喝止:“哟,上我这屋子里撒野来了,这张桌子是你拍的吗?我告诉你,孙鹏可是你手下的兵,他每天早退,是你管理不严。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一点儿都沉不住气,太不成熟了。我们俩应该冷静地分析下这事儿该咋整才对。”
“领导说得对,我又犯病了,对不起。”庹志刚憨憨地笑了。
陶涛眉头紧锁:“要我说,这事儿需慎重对待,弄不好就会惹恼两位领导。因为这两个人咱俩惹一身腥,犯不上,不值,懂吗?”
“那你说咋办?总不能放任不管吧?鸡鸣山公司的员工可都看着呢?”
“找他俩谈谈。第一,指出根据公司有规定,不请示就在工作期间陪领导打羽毛球是不对的;第二,陪领导进行体育运动也是工作,但是不能扔下本职工作不管,每天必须提前处理完自己的工作;第三,每天去陪领导打羽毛球之前跟主管领导说一声,就算请假了,堵住其他员工的嘴。你找孙鹏谈,让杨天水找马河流谈。”陶涛一口气像绕口令般地指示着。
就在陶涛和庹志刚交谈的同时,陈东、王爱民正率领大队人马在会展中心10号馆快乐地进行羽毛球运动,此时的时钟指向了下午三点钟,马河流、孙鹏自然在列,并是交战的主力。
王爱民亲点马河流与其一组,陈东与孙鹏一组。书记哥选择马河流,心思并不完全在打球上,马河流前凸后翘的身材与身上散发的香水味才是主因。
书记弟也想跟马河流配对打球,只是书记哥先提出了选择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为一组,就不好再说啥了。不能夺敬爱的书记哥所爱,他只能选择球技高于所有人的孙鹏。
王爱民与马河流并肩作战,时不时地用余光扫视着身边的这个女员工。随着运动幅度的不断变化,马河流闪转腾挪,接起球来得心应手,只是王爱民的心思被她的各种打球动作分去了大半,实力大打折扣,最终惨败给了书记弟一组。
“这个女人,真是美极了,连接球都那么性感和诱人……”王爱民心里想着,说道:“河流今天表现得好,可惜我的状态不好,老了,体力跟不上了。”
陈东揶笑着道:“书记哥,你可没老,只是你跟河流一组,配合得不是很默契。”
书记哥笑着说:“书记弟,下次你跟河流一组吧,男女搭配,打羽毛球不累。你虽然赢了,却很累,可我你看看,汗都没出多少,不累。”
两个人边擦着汗,边闲侃大山。周开伸着脖子走到书记哥面前:“老板,烟酒已备齐,饭时到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饭店选在我哥们家的,老孙川菜馆,包间我告诉王翔定完了,现在就出发,今天的参赛选手都要参加,其他人可以回去了。”王爱民嘴上交代着周开,眼睛瞟了一眼汗水涔涔的马河流。
马河流今天的心里美死了,她将自己受到领导的待见看成是自己努力的结果,看来,汗没白流,心思没白用,两位最高领导居然还亲切地喊她“河流”,使她异常兴奋。她很清楚,这种令人感到无比温暖的称呼领导们是不会随便用的,她暗自窃喜:可能,自己的春天就要来了。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般的喜悦挂在马河流的白嫩的脸蛋上,在与书记哥的交谈中自然流露出嗲声嗲气的些许味道,令王爱民早已垂涎三尺。表面上不改颜色的书记哥强压住一种莫名的情绪,微笑着对马河流小声说:“河流,今天你表现的太优秀了,晚上一定要喝几杯,解解乏。”
书记哥的绵绵细语像一股清澈的河流流进了马河流的心田:“老板,今夜我陪你和陈总都要喝几杯。”
相比于马河流,孙鹏的高兴劲儿一点儿也不逊色。刚才与陈东一组夺得了今天比赛的第一,受到了陈东的大力表扬,是他感到特别幸福的源泉。他庆幸自己的唯一特长——打羽毛球有了施展的机会,借着一个小小的球撬开了通往成功之路的大门,虽然这扇门刚刚开了一个缝隙,却着实从门的另一边透出来一线光亮,令他头寻目眩、想入非非,时时幻想着快点得到陈东的恩惠,在仕途上快点迈上一个新台阶。至于鸡鸣山公司的那几个不待见自己的领导,可以忽略,他们的小命掌握在两位大领导手中,朝不保夕,说不上哪天就被咔嚓掉。到那时,陈总和王书记的一句话就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孙鹏越想越美,越想越忘性,竟然将鞋带系成了死扣,费了半天劲才解开。
位于环湖路的老孙川菜馆999包间,宴会正在热闹非凡的气氛中举行。陈东、王爱民中间坐着的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孙明德,参赛选手及书记哥书记弟的嫡系手下。引人注意的是,王爱民将马河流安排在了右边的座位上。
孙明德是王爱民在一次应酬中偶然认识的,几面之缘,便遵循“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法则成为了莫逆之交。
周开、王翔一如既往地招呼着服务员上菜上酒,眼睛紧盯着两位老板及夹在中间的孙明德,生怕有一点疏漏,让领导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永远是这哥俩的追求与永恒目标。
菜上了八道后,饭局正式开始。
王爱民举起小酒杯,口若悬河地开始致酒词:“各位,今天我和书记弟,也就是我们的陈总,共同摆下这桌酒菜,款待参加体育活动的选手及公司的部分骨干人员,很荣幸。我和书记弟的好朋友好大哥孙老板赏脸参加,这一杯我和书记弟及在座的A省分公司全体人员共同敬我孙哥,祝他的川菜馆生意兴隆,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王爱民背诵套话的历史已有二十年,这一段他早已驾轻就熟。
书记哥、书记弟表示尊敬,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大家纷纷效仿,孙老板连声说谢谢,也站了起来。桌上的人一饮而尽后,方落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局达到了高潮,大家纷纷敬酒书记哥书记弟及孙老板,先是小杯,后是俗称炸雷子的满杯,一个个脸红扑扑的,大酒很酣。
马河流甚是活跃,出身于江南的她颠覆了人们对江南女子不胜酒力的老观念,她的酒量一斤以上。
这个晚上的饭局,以马河流的性格特点是必须挺身而出放开酒量的。第一,孙明德是书记哥的好朋友,必须让他喝好;第二,第一次与书记哥书记弟喝酒,应充分展现自己的酒量及话语技巧;第三,让桌上的其他人了解自己与领导的关系不一般,满足一下自己的小心心。
马河流操着江南女子特有的侬声软语,左一杯右一杯地敬坐在主位的三个人酒,喜得书记哥书记弟和孙明德合不拢嘴,不住地夸奖着马河流,不住地向嘴中倒酒。
孙明德饶有兴趣地对王爱民说:“像河流这样的美女,你们只给个财务经理当,这不是压制人才吗?爱民,你这样做可是官僚主义哟!”
王爱民热乎地拍了拍孙明德的肩膀:“河流这样的美女,我和陈总如果不提拔,不是暴殄天物吗?这身段,这酒量,这小嗑扔的,这素质,哪一样都不差。放心吧,老兄,一有机会,我们一定会考虑的。”他转向陈东问道,“书记弟,是不是?我说的你赞成吧。”
陈东嘴里正大口大口嚼着鸡大腿,口齿不清地对书记哥说:“书记哥的话我岂有不赞成之理?吐口唾沫都是一颗钉,只要书记哥你说的,我必须同意,必须的。”
“谢谢领导的大恩大德,我敬三位前辈一大杯酒,在我的人生中遇到这样的好领导,是我马河流的幸事。今天为了感谢领导们对我的厚爱,为了表达我的决心,我要一醉方休,不醉不归。”马河流的过度兴奋,导致了她用比较夸张的语言在酒桌上痛快地表达着对领导的感激之情,继而一饮而尽,赢得了满堂极为热烈的喝彩,大家随后均跟随者领导的脚步哗啦哗啦干了杯。
马河流喝多了,语言渐渐没有伦次起来,王爱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一不小心”将酒洒在了马河流的裤子上。
“哎呀,我咋这样不小心,裤子都脏了……”王爱民边极小声说边拿两张餐纸擦着马河流腿上的污渍,透过薄薄的餐纸和布料,王爱民感受着马河流的肌肤……
马河流没有躲闪,可能她真的喝多了,无法辨别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可能是她忍了,还有可能她喜欢书记哥的行为。总之,她没有推开王爱民那只正行不轨的手。
撒酒、擦拭的过程持续了五六秒钟,王爱民擦的动作很小,以至于满桌子都是醉鬼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行为。只有一个人例外,周开,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只是轻微一笑,便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不是夫妻的一男一女各有所图,且可以互相满足愿望实现的时候,凑在一起干出龌龊的事来,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令王爱民没有想到的是,这桩风流公案在稍后演化成了三个女人的短兵相接、鸡飞狗跳,差一点没把他彻底废了。此事稍后章节再谈。
那一夜,在老孙川菜馆里,满桌的人只有周开和王翔滴酒未沾,其他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那一夜,两个有家室的人,各取所需,在醉眼朦胧中滚起了床单。岂不知,风流一夜,代价不菲,出来搞,早晚是要还的。
那一夜,周开、王翔送领导回巢一直到凌晨一点钟才完成任务,两个人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烧烤店,每人喝了半斤衡水老白干,醉醺醺地去往周开家。不料敲错了门,被房主老头臭骂了一顿。
那一夜,孙鹏喝得钻到了桌子底下,呼呼大睡,以至于宴席散去,饭店服务员才发现了他。孙明德倒是仁慈,将其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盖了一袭薄被。孙鹏一直睡到第二天十一点钟方醒,一翻身掉在了地上,砸在地板砖上,门牙磕掉了一半。
那一夜,故事挺多,内容丰富,难以想象,却是真实发生。
在王爱民的主持下,在陈东的支持下,书记哥书记弟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不问正事问酒席,请人吃饭无数顿,实在没人来吃饭,组织人员自己吃,一共花掉了公款14万元。
王翔在报销这笔费用的时候,被A省分公司财务总监林晓琳言辞拒绝了。
林晓琳的原话是:“招待费严重超出预算,这笔钱没法报销。”
这位尽职尽责的老大姐再有四个月就退休了,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财务报销的规则,坚持原则始终是她的工作作风,违法违纪的事她从来不干。这人正直、热心,合乎制度的事她从不设绊,不合乎的她从来不屈服,不管是谁,一视同仁。王爱民早就想换掉她,可是一考虑她快退休了,别因为换她惹出别的事来,也就罢了。王爱民日思夜想的一件心事,是盼望林晓琳退休的日子快点到来,可是,越是想,越是觉得林晓琳退休日来的越慢。
王爱民心里清楚,即使是他亲自找到林晓琳也不可能好使,索性自己想办法吧!
周开脑袋有道道儿:“何不到三级公司去报销?六家公司,每家分一些,这个问题迎刃而解。”
“对呀。”王爱民一拍大腿,“这个主意好,赶紧的,快去找三级公司的一把手,必须将这笔费用报回来。”
一天晚上,回到家吃完了饭,躺在床上休息的陶涛接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
人作有祸,天作有雨,世上一切人,想让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你们要做的,是坚守岗位,不出安全事故,完成年度考核指标,提高员工技能,其他的一概不要想。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那些人会想办法排挤你们。我们都是党员,每个人都是一块砖,搬到哪里都是砖,随便他们搬。你们要相信,正义是人世间生命力是最强的东西,终究有一天会云开雾散、海晏河清。共勉!
陶涛不知道是谁发来的,试着打回电话,对方语言提示已关机。
“在A省分公司乌烟瘴气的时候,当我们面对复杂的局面的时候,有正义的清流人物在黑暗中为我们打气鼓劲儿,想必这个人一定和我们是同类。”陶涛陷入了遐想之中,“对,要坚持,要勇敢地去面对一切遇到的困难,我们一定能笑到最后。”
在王爱民、陈东疯狂嗨皮两个月、招待费共花费20万元的时候,鸡鸣山公司财务总监杨天水被平级调到了A省分公司所属的奉复燃气公司担任财务总监,他所留下的空缺由被顺利提拔的马河流填补。
转眼是秋天。B城的室外温度仍然三十多摄氏度,大多数人依旧在大汗淋漓中讨生活,养家的艰辛不言自喻。
王爱民和陈东“如胶如漆”,互相称呼书记哥书记弟的口吻愈发散发出浓烈的甜味,这个味道招惹来很多人前呼后拥,努力地集中在书记哥书记弟这两棵大树的下面。虽然互相之间因拥挤而偶发吵闹,但只要书记哥书记弟咳嗽一声,便都鸦雀无声,服从命令听指挥,随时待命,听候调遣。
而不愿站在书记哥书记弟队伍里的人都在观望,工作的积极性大受挫折,事业心逐渐式微。“干也是白干,不如不干”,很多人成为了现实中“避世”的人,密切注视着风吹草动——A省分公司已成为了一粒粒散开的沙。
接下来,有一个人的行为彻底为书记哥书记弟上了一堂生动的、令人意想不到的、颜面扫地的“人生哲学”课。这件事颠覆了人们的普遍认知,演变成了当时巍巍集团最具轰动性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