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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贾宝玉传

作品名称:《红楼梦》传      作者:整子      发布时间:2020-04-30 09:46:14      字数:4771

  贾宝玉作为《红楼梦》唯一的男主角,始终同林黛玉纠缠着。但是《红楼梦》的主题和唯一一个女主角林黛玉是作者设定的一个核心,因此,在围绕林黛玉的核心之下,再通过贾宝玉来演绎出其他女子的角色的进入。我们在书中乍一看,贾宝玉开始从石头说起,然后处处都是贾宝玉的角色出场。这其实已经是一种表象。贾宝玉的角色就是林黛玉这个角色产生的手段。即林黛玉通过贾宝玉来证明自己的存在。那么在贾宝玉之外的一切就都成了对林黛玉的旁敲侧击的证明。
  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们不能忽视的一个因素就是《红楼梦》本书中第一个角色的出场,不是贾宝玉,而是女娲。女娲有二个称呼,一个是“女娲氏”,一个是“娲皇氏”。女娲氏是一个历史概念,指一个时代的开始的概念。娲皇氏是一个女人进入历史文化角色的操作。这里就蕴含明末时期中国女人才智释放和崛起历史大潮流。中国女人的世界在传统的几千年历史中,始终是一个独立的隐蔽的世界。我们后人看到的历史总是男人们的钩心斗角,总是打打杀杀的战争和朝代更替的历史,其实,这是一种错觉。这不叫做历史。真正的历史就是生活。而生活的表现唯一的途径是通过女人才能表现出来的。因此,我说,女人创造了文化,男人创造了文明。作者通过《红楼梦》就是把这个隐蔽的女人世界展现在真实世界中,同男人并肩走上历史的舞台。男人在社会中没有创造文化和传承文化的力量,而只有女人才是演绎世界的文化的创造和传承文化的力量,就像繁殖一样。明朝的灭亡就是因为男人的无能和自私造成的。男人们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但在历史的潮流之下,太渺小了。满清的几万军队把明朝的大江山几年时间就夺取。正是这种历史思考背景之下,从女娲到绛珠仙子,吴梅村进一步诠释了警幻仙子,产生并企图巩固女神崇拜的信仰。角色由此导出贾宝玉,从而进入角色分化的路径。
  角色分化,就是对主角描述不够的地方,采用另外一个角色进行弥补以及说明。于是就形成了文学中的分身法运用。分身法也叫做分身术,来自于道教传说中的一种方术概念。相传道教创始人张道陵善于此法。分身法的意思是说,以一个真人为本体,能够通过一定的修炼法术幻化出同自身一样的假的,或者伪装的个体,至少有一个这样的幻化载体,或者可以达到若干个,乃至数量不可胜计的假的个体。《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利用猴毛用嘴一吹,吹出很多个同自己相类似或相同的猴子,这就是一种分身术。道教传说的历史上关于分身术的说法和各种记载一直不断。尤其是到了《西游记》的出现,孙悟空的分身术概念才深入人心。这个历史段出现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它内在的历史逻辑支撑着。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人的规避本能所体现出来。规避之一是让作者自己隐蔽起来,以免受非议,甚至招致杀身之祸。明清时期很多著作都是化名甚至逸失,可以证明此事。规避之二是让事件描述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以免引起人们的直觉误会,引导人们进入思考的范畴。
  那么,分身术这个概念的内涵是什么呢?主要是建立在真和假的矛盾概念理解上。它包含着人们对真和假这个范畴的认知水平。《红楼梦》作者的文学笔法就运用了这个分身术笔法。这适应了明末清初那个时代的认知和思想潮流以及文学发展到这个历史阶段的水平。这个分身术是怎样理解的呢?它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在同一个社会形态的运行框架中,也许每一个人的出身和环境是不尽相同的,但各种社会际遇和认知结构以及社会意识形态格局上却是属于同一个框架。比如说,袭人是买来的丫头,秦可卿是养生堂抱养的,林四娘是其父亲在官场落罪导致流落烟花巷,尤二姐尤三姐是或因为家境贫困,史湘云是收养的,林黛玉的真实身份是其父被抄家的。那些女人各有不同特点和社会出身,但命运一致。
  第二个方面:当作者写作任何一本文学著作的时候,对于其中的任何一个角色都不可避免地打上自己思考的烙印。无论哪个角色,无论是好坏善恶等等性质表现,都离不开作者的视角介入。诸多角色是不同的,但作者的视角介入是一致的。
  第三个方面:即历史时段的分身法。过去是这样的一个人,后来成为不同的那一个人。这个情况就叫做文学渲染和渲染力。文学渲染中最精彩的故事情节和高潮之处,就在于分身术的历史运用。分身术的历史运用的主要目的是解决矛盾冲突,澄清事实真相,厘定主题概念。然后把所有迹象熔于一炉,以达到满足作者完整思想和全部格局的要求。一种失败的文学,没有引起共鸣的文学作品往往都是在这个层面失之交臂。所谓文学的共鸣机制,简单地说,就是分身术的回归。
  第四个方面:文学运作中,人物和事件的认知和语言设定同真实状态永远是有一定程度的区别的。文学写作中,作者就不可避免撷取某个角色或者某个事件所突出的某种性质来界定其意义,而不会是全部,也不可能存在某个全部。这个特点就叫做典型。典型所具有的描述性质永远是单一格式状态,能满足故事情节,但无法满足作者的思想构架,怎么办?于是作者就采取幻化出多个典型,多个典型的故事串联,然后集中起来达到自己的全部需求。一般读者很难觉察得到,除非你能把握作者的思想脉络。例如,《红楼梦》中,贾雨村,甄宝玉,北静王和贾琏就是吴梅村自己通过贾宝玉的典型分身。因此有客题《红楼梦》一律:“自执金矛又执戈,自相戕戮自张罗。”
  贾宝玉是贾政和王夫人的次子,故人称“宝二爷”。居大观园怡红院,故也称“怡红公子”。喜欢诗词曲赋,杂学旁收,厌恶儒学八股,毁僧谤道,蔑称仕途经济的叫做“禄蠹”。别号“蠢物”“混世魔王”“无事忙”“绛洞花王”“富贵闲人”。其他寓意有“遮天大王”“银样獵枪头”“石头”“顽石”“弃而无用的补天石”“呆雁”“神瑛侍者”“情不情”等等。
  《红楼梦》第一回自云:“一技无成、半生潦倒”。
  第二回:衔玉而诞.“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这个玉就是文化,文才的意思。钱谦益在《梅村诗集》序言中赞誉吴伟业的诗才“以锦绣为肝肠,以珠玉为咳唾”。就是这个意思。
  子兴冷笑道:“那年周岁时,政老爹便要试他将来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之物摆了无数,与他抓取。谁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政老爹便大怒了,说:‘将来酒色之徒耳!’因此便大不喜悦。独那史老太君还是命根一样。说来又奇,如今长了七八岁,虽然淘气异常,但其聪明乖觉处,百个不及他一个。说起孩子话来也奇怪,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第三回:王夫人因说:“我有一个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庙里还愿去了,尚未回来,晚间你看见便知了。你只以后不要睬他,你这些姊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后人有《西江月》二词,批宝玉极恰,其词曰: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第五回: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荣宁二公:我等之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者。惟嫡孙宝玉一人,秉性乖张,用情怪谲,虽聪明灵慧,略可望成。警幻仙子:吾所爱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淫”……汝今独得此二字,在闺阁中固可为良友,然于世道中未免迂阔怪诡,百口嘲谤,万目睚眦。
  第二十九回:张道士:我看见哥儿的这个形容身段,言谈举动,怎么就同当日国公爷一个稿子。贾母:我养了这些儿子孙子,也没一个像他爷爷的,就只这玉儿像他爷爷。
  第三十五回:傅试家的那两个婆子见没人了,一行走,一行谈论。这一个笑道:“怪道有人说他家宝玉是外像好里头糊涂,中看不中吃的,果然有些呆气。他自己烫了手,倒问人疼不疼,这可不是个呆子?”那一个又笑道:“我前一回来,听见他家里许多人抱怨,千真万真的有些呆气。大雨淋的水鸡似的,他反告诉别人:‘下雨了,快避雨去罢。’你说可笑不可笑?时常没人在跟前,就自哭自笑的;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河里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见了星星月亮,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咭咭哝哝的。且是连一点刚性也没有,连那些毛丫头的气都受的。爱惜东西,连个线头儿都是好的;糟踏起来,那怕值千值万的都不管了。”
  第三十六回:袭人深知宝玉性情古怪,听见奉承吉利话又厌虚而不实,听了这些尽情实话又生悲感,便悔自己说冒撞了,连忙笑着用话截开,只拣那宝玉素喜谈者问之。
  第四十一回:刘姥姥答应知道。又与他两碗茶吃,方觉酒醒了,因问道:“这是那个小姐的绣房,这样精致?我就象到了天宫里的一样。”袭人微微笑道:“这个么,是宝二爷的卧室。”那刘姥姥吓的不敢作声。
  第五十六回:四人(江南甄府四个女人)笑道:“方才我们拉哥儿的手说话便知。我们那一个只说我们糊涂,慢说拉手,他的东西我们略动一动也不依。所使唤的人都是女孩子们。”...四人听了,都笑道:“老太太这话正是。虽然我们宝玉淘气古怪,有时见了人客,规矩礼数更比大人有礼。所以无人见了不爱,只说为什么还打他。殊不知他在家里无法无天,大人想不到的话偏会说,想不到的事他偏要行,所以老爷太太恨的无法。就是弄性,也是小孩子的常情,胡乱花费,这也是公子哥儿的常情,怕上学,也是小孩子的常情,都还治的过来。第一天生下来这一种刁钻古怪的脾气,如何使得。”
  第五十七回:薛姨妈劝道:“宝玉本来心实,可巧林姑娘又是从小儿来的,他姊妹两个一处长了这么大,比别的姊妹更不同。这会子热剌剌的说一个去,别说他是个实心的傻孩子,便是冷心肠的大人也要伤心。”
  第六十六回:尤三姐道:“姐姐信他胡说,咱们也不是见一面两面的,行事言谈吃喝,原有些女儿气,那是只在里头惯了的。若说糊涂,那些儿糊涂?姐姐记得,穿孝时咱们同在一处,那日正是和尚们进来绕棺,咱们都在那里站着,他只站在头里挡着人。人说他不知礼,又没眼色。过后他没悄悄的告诉咱们说:‘姐姐不知道,我并不是没眼色。想和尚们脏,恐怕气味熏了姐姐们。'接着他吃茶,姐姐又要茶,那个老婆子就拿了他的碗倒。他赶忙说:“我吃脏了的,另洗了再拿来。’这两件上,我冷眼看去,原来他在女孩子们前不管怎样都过的去,只不大合外人的式,所以他们不知道。”兴儿笑道:“姨娘别问他,说起来姨娘也未必信。他长了这么大,独他没有上过正经学堂。我们家从祖宗直到二爷,谁不是寒窗十载,偏他不喜读书。老太太的宝贝,老爷先还管,如今也不敢管了。成天家疯疯颠颠的,说的话人也不懂,干的事人也不知。外头人人看着好清俊模样儿,心里自然是聪明的,谁知是外清而内浊,见了人,一句话也没有。所有的好处,虽没上过学,倒难为他认得几个字。每日也不习文,也不学武,又怕见人,只爱在丫头群里闹。再者也没刚柔,有时见了我们,喜欢时没上没下,大家乱顽一阵;不喜欢各自走了,他也不理人。我们坐着卧着,见了他也不理,他也不责备。因此没人怕他,只管随便,都过的去。”
  第七十八回:贾母听了,笑道:“···我深知宝玉将来也是个不听妻妾劝的。我也解不过来,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别的淘气都是应该的,只他这种和丫头们好却是难懂。我为此也耽心,每每的冷眼查看他。只和丫头们闹,必是人大心大,知道男女的事了,所以爱亲近他们。既细细查试,究竟不是为此。岂不奇怪。想必原是个丫头错投了胎不成。”凤姐:若说他,出门去干正经事,说正经话去,却象傻子;若只叫他进来,在这些姊妹跟前,以至于大小的丫头跟前,最有仁让,又恐怕得罪了人。
  第七十九回:香菱听了,不觉红了脸,正色道:“这是什么话!素日咱们都是厮抬厮敬的,今日忽然提起这些事来,是什么意思!怪不得人人都说你是个亲近不得的人。”一面说,一面转身走了。且说香菱自那日抢白了宝玉之后,心中自为宝玉有意唐突他,“怨不得我们宝姑娘不敢亲近,可见我不如宝姑娘远矣;怨不得林姑娘时常和他角口气的痛哭,自然唐突他也是有的了。从此倒要远避他才好。”因此,以后连大观园也不轻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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