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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心 二零

作品名称:玫瑰心      作者:邗上雪      发布时间:2020-04-24 10:12:43      字数:4198

  “她从没进过图书馆。”谢君梓挠挠头,“反正我从来没见过她。”
  到底赵彦去没去过图书馆,我没有调查过,不敢乱说。既然谢君梓这么说,那就当她没去过吧。但是,神奇的赵彦就破了一回天荒,天晓得是什么原因。反正蹊跷得可以让人七窍生烟,谢君梓对此深有体会。
  赵彦去的时候,他正在看杂志。“那么多位子她不坐,偏偏坐在我对面。”谢君梓日后回忆起这段往事,还一直耿耿于怀。赵彦在他对面坐下之后,他并没在意。毕竟,杂志要比她好看多了。相对而言,赵彦对此道缺乏兴趣,那本英文杂志是她随手挑的。毕竟,她志不在于此,而在彼焉。
  上次谢君梓让她难堪,她岂肯善罢甘休。用她的话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而且,她似乎也没什么“君子坦荡荡”的胸怀。于是乎,就想捉弄他一下,算是报一箭之仇。说到捉弄,以她的智商,至少可以想出十好几种方法来。但是她一向精益求精,每想出一种来,又立刻否定掉——不是危险系数过高,就是操作起来太麻烦。实在没有哪一种符合她的心意。
  一来二去,赵彦就火了——这个谢君梓!她无聊地把杂志乱翻一气,无聊地抬起头。谁知谢君梓也抬起头,见她抓狂,白了她一眼。赵彦一怔,你还敢瞪我!顿时气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遂踢了他一脚。这一脚踢得实在有水平——突然——没给谢君梓任何的反应时间。否则让他反踢一脚,那就功亏一篑了。赵彦这一脚,踢出了水平,踢出了风格,真正做到了快、准、狠。
  接下来的一幕,谢君梓引为平生之耻,绝少向人提及,唯池清例外。为了发掘这一段历史,我也吃了不少苦头。
  不知是不是练过无影脚,赵彦这一脚,无声无息,正中谢君梓的膝盖。其时正值初冬,赵彦穿的是皮鞋,厚就不说了,更缺德的是,鞋尖还特别硬。这一脚下去,破坏力可想而知。看谢君梓的表现吧。
  谢君梓疼得龇牙咧嘴,倒也硬气,疼是疼,硬是忍着,不吭一声。看着他痛苦的摸样,赵彦有些后悔,但未免示弱,假装又去翻那本杂志。谢君梓被她踢得痛入骨髓,咬牙切齿,这个女的怎么这样狠。他也不甘示弱,咬紧牙关,很快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继续看他的杂志。赵彦几次想道歉,只是见他“若无其事”,就硬生生地把话嚼碎咽回肚里了。
  不知看了多久,赵彦又觉得无聊了,却无聊地发现谢君梓时老是对着一个方向发呆。她眉头一皱,计又上心来。她轻轻伸脚轻轻在他膝盖上一点,谢君梓条件反射地瞪了她一眼。好了,要的就是这个。赵彦对着他看的方向努嘴,艳羡地说:“美女!”美女?谢君梓吃了一次哑巴亏,不敢大意,早做好了防备,没有睬她。赵彦眯起眼,调侃道:“你老朝那里看,那里有美女啊?”谢君梓哭笑不得,竟碰上个无赖了!还是不睬她,继续看书。本来是捉弄人,现在居然被人忽略不计了。
  岂有此理?赵彦也是急红了眼,照着他的膝盖又是一脚。谢君梓受了窝囊气,早已后悔,此时若不发作,更待何时?他可真是怒从心头起了,合上杂志,拍案而起,指着赵彦,一番动作像是事先排练过似的,一气呵成:“干什么你?”他的话音未落,立刻被十数双眼睛包围住了。
  “你……”赵彦又气又恼,我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你干嘛呀。委屈得直想哭。谢君梓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口气顿时软了:“对不起,你……”没等他说完“没事吧”,赵彦转身飞快地冲了出去,一百米也跑不出这速度。服务台的管理员见状大叫:“哎,杂志,还没把杂志放回去呢。哎,现在的学生啊。真不晓得老师是怎么教的。”说着走到谢君梓对面,谢君梓还愣在那儿。她把杂志拾起来,放回了原处。
  整整一下午,赵彦都在跟谢君梓怄气,不和他说一句话。
  谢君梓虽然心虚,倒也耳根清静。赵彦还在等他的道歉,他却没这个心思,气得她牙都疼了。同桌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谢君梓愣是没看见。
  自习课后,朱洪成跟着文静去了食堂,说要请客。文静不肯,朱洪成拦着她不让她走。他站在文静面前,就像一座铁塔。这种情景幸好没出现在电视剧里。要真是那样,文静没准还得捶他几拳。不过,文静就是文静,冷得像一块冰,直冒寒气。朱洪成大概是吃不消了,就让开了一条路。谢君梓看在眼里,恨在心上。赵彦跟在他后头,不以为然,倒是对朱洪成颇有几分钦佩。她就当着谢君梓的面说了。这就不好了。当然谢君梓也不是省油的灯,送了她一顿白眼。赵彦轻蔑地一笑,饱了;学文静,头一掉,走了。谢君梓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赵彦搞什么鬼。
  
  这时候赵彦冒了出来,谢君梓又是猝不及防。
  文静?赵彦?哎,管那么多干吗?谢君梓想着想着,睡意渐浓。朱洪成杨光一路谈论着文静,进了寝室。虽遭过奇耻大辱,朱洪成还是大言不惭,大放厥词,赌咒发誓要追到她。杨光就随着他的语气激情,抑扬顿挫地“呵呵呵”的笑。每每杨光一笑,朱洪成都莫名地感到失望,觉得他傻里傻气的。池清正努力想给叶儿写了一封信,虽然她现在住院,但总有一天是要回学校的。见那两人回来,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朱洪成正讲到高潮,忽然听得谢君梓鼾声大作,朝他的铺子瞥了一眼,接着滔滔不绝。
  
  流水账似的过了几天,复赛已经悄然结束。
  杨冀夕红光满面,春风荡漾,惊喜地宣布:“文静温文两位同学已经顺利通过复赛,将参加十二月份举行的决赛。”决赛的地点是南京,这是惯例,杨冀夕曾经讲过。
  她刚说完,全班沸腾了。这也算是老传统了,鸡毛蒜皮大家都要讨论一番,何况是此等大事。文静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想总算过去了。温文喜不自胜,她知道,文静进决赛,那是众望所归。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能通过复赛,居然也能去南京。池清打心眼里替她高兴,他一直都相信她。文静进了决赛,谢君梓自不必说,就连朱洪成,也是欢欣鼓舞。赵彦却恨到家了,人家去南京,你高兴个什么劲!
  就在大家预备联欢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杨冀夕,忽然劈头盖脸地浇了一盆冷水,淋得大家一阵激灵。“今年的参赛选手实力不俗,像(8)班的纪婷,她就拿过广陵作文大赛初中组的冠军。所以,你们(她望望文静温文)要加倍努力才行。”听她把冷水倒完,众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幸亏我没去!文静坦然地想,那是当然了。温文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原来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杨冀夕笑着说:“当然了,你们能取得现在的成绩,我已经很满意了。如果,你们能够有所突破,我也会替你感到高兴。”说完她接着讲课。课下,她才又单独向她们两个面授机宜。
  中午,池清温文一起去吃饭,半路却被温文的室友截住了。袁冶袁愿两姐妹心有灵犀,默契地上前架住温文。米雪做后备,非要她请客。温文一时没了主意,欲向池清求救。池清此时尴尬无比,被她们三个瞧得六神无主,自身都难保,哪还有什么主意。温室友们不禁有气,不答应就算了,这池清算怎么回事?池清还是有觉悟的,给她递了个眼色,暗暗颔首。温文心中了然,然而还没等她说“好”,就让温室友们连拉带拽,拖进了食堂。池清定定地看着她们进去了,才向食堂走过去。
  排队打饭时,池清隐约听见温室友们正在谈论自己。袁冶问道:“……是不是和他有那个什么……”温文赶紧打断她,连说了几个“瞎说”。袁愿又插嘴:“没有你干吗这么激动?”米雪知道的多一些,狠加猛料:“心虚了吧?你还记得那次……”三人轮番轰炸,温文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被她们丢进黄河里了。池清却像是明白了什么,自言自语道:“难怪了。可是……”
  池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企图将某个坏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窗口里的大娘见他神经兮兮的,不耐烦了,“咣咣”敲着铁饭盆。周围的目光立即被吸了过来,自然少不了贼头贼脑的窃窃私语。要说这也算老传统了,谁让咱喜欢热闹呢。池清刚要说话,猛听见“看,是他”,是温室友们的声音。池清急忙低头出了队伍,正在温室友的眼皮底下。袁愿道:“鬼鬼祟祟的。”袁冶续道:“心里有鬼。”米雪惊叹:“不好,他肯定听到了,做贼心虚,哼。”袁愿问温文:“你怎会看上这种人呢?”温文百口莫辩,我怎么了,根本就没什么嘛。慌慌张张地追了出去。身后还不时传来她们的声音:“果然没错。哎,怎么会这样?”“他有什么好?”“就是啊。”
  温文没追上池清,站在报栏前面发呆。“温文?你在这里做什么?”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温文回头一看,见是谢君梓,便理了理思绪道:“哦,没什么。”谢君梓老早就看见她在这里了,知道她肯定有事,于是又问:“你是不是要找池清?”温文听得一愣,“嗯?”谢君梓顺水推舟,又问:“要不要我叫他出来?”“啊?不要,千万不要。”温文脱口而出,马上又后悔了。听她这么说,谢君梓不免有些失望:“那我先走了。”温文等他走后,又朝宿舍楼望了一眼,悔恨交加地往回走,心里却还在想谢君梓刚刚说过的话。
  温文回到寝室,往铺上一躺,回想室友所说的话。池清肯定听见了,可他会怎么做呢?她想起在市一院的情形,看来池清真的很喜欢叶晓薇,她自己呢?又何尝不是……温室友们一回来,见温文躺在床上,都上来打抱不平:“要是他真的心里有鬼,我们就揍他,帮你出气。”温文本听她们这么一说,愈加烦躁,睁眼闭眼都是池清的影像,和素未谋面的叶晓薇的名字。那三人见她不出声,米雪环顾袁氏姐妹,咬牙说道:“走,现在就去。”温文听得心烦,翻身下床,跑了出去。剩下那三人还在互相指责你不对她不好。
  整整一个晚自习,温文没有做作业,也不看书,只是趴在桌上,像是病了。池清几次想要问她,都被自己逼着打消了这个念头。值班老师没来,教室里却异常安静。连平常调皮捣蛋的李蒙也乖乖地写着作业。直到临下课时,池清才忍不住问她:“病了么?”先前还是一副病容的温文,立刻恢复了活力。只是脸色还是冷冷的,她笑了笑,说:“没什么,有点不舒服。”池清忙追问了一句:“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温文慌了,旋又恢复平静:“不用了,没事的。”池清正色道:“那怎么行?走,我送你去。”温文心一动,眼里泛起点点的泪花。
  夜幕笼罩下的大地一片沉寂,几盏昏暗的路灯立在夜色里,仿佛能让人听见温暖的歌声。西边的夜空挂着几颗忽明忽暗的星子,和偶尔划过飞机的红色圆点。
  温文拉了拉外套,飕飕的风,直往脖子里钻。池清走在她身边,却不靠近。温文一直想说“我有那么可怕吗”,怎么也说不出口,低头默默地往前走。池清忽然抬头,问了一句:“冷么?”温文感到一丝暖意,拼命地摇头,却又把外套拉紧一些。池清停了下来,凝睇着她身后的被灯光拉成一条细线的黎黑的影子。温文走着走着,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池清还在刚才说话的地方。她望了片刻,跑到他面前。池清心里乱腾腾的,声音也走了样,“我……我……对不起。”温文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白他的意思。池清没再说什么,默默往前走。温文看他走了一会,才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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