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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作品名称:丹江幻女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20-04-21 08:41:16      字数:10332

  剧情梗概:
  张信又开始对杨丽大打出手,林跃再次翻越张家院子,和张信交起手来。当打红了眼睛的张信举起铁锨要对林跃行凶时,杨丽含泪答应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一听说杨丽要离婚,林跃拍手叫好,众目睽睽之下宣布要和杨丽结婚,前提条件是杨丽必须打掉肚里的孩子。究竟杨丽怀没怀上?王医生为其号出了喜脉,但脉象很弱,林跃故弄玄虚的一番表演,挽救了张信和杨丽的婚姻;林跃去“女性大世界”为岳芬买服装,余下了二百块钱,给艳艳打电话请艳艳吃饺子。林跃把一百元献了爱心,另一百元翻遍口袋也没找到。林跃身上没了钱,艳艳来了怎么办?林跃骑虎难下。
  150、
  孙淅川笑着慢慢向林跃靠近。
  林跃警觉,轻轻一笑,说:“孙主任,谢谢你的关心,你别靠近我,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做出格儿的事儿。”
  孙淅川:“林跃,你冷静,我听你的,你看,我站定了。”
  林跃:“我信你,你很守信用。”
  孙淅川:“兄弟,你说你信我,你什么时候把刀子递给我?”
  林跃:“该放下时我自然放下,当着大家的面,你听我讲一个故事,是王医生当年的浪漫史,你愿意听吗?”
  孙淅川:“愿意,愿意。”
  林跃:“我开始讲,你们别打断我的思路。我要是讲错了,你们打我嘴巴。”
  孙淅川:“好的,那你得答应我,我听完你的故事,你得放下刀子。”
  林跃:“谁说话不算数,天打五雷轰!你呢?”
  孙淅川笑笑:“我和兄弟一样,不听你讲故事,天打五雷轰!”
  门口的王医生轻蔑地看了林跃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孙淅川朝王医生眨眨眼。
  林跃情绪激动地说:“想当年,王医生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浓眉大眼,高大魁梧,追他的姑娘也说不上来有多少……”
  王医生站起身,脸色铁青:“林跃,你别胡说八……”
  孙淅川朝王医生“吭吭”了两声,王医生又坐下了。
  林跃继续:“乡里组织年轻人到金家营盘去参加致富培训,王医生也去了,培训正遇上三伏天,天热,王医生和另外两个学员下丹江河道洗澡,洗着洗着,王医生被大浪卷到漩涡里,挣扎不出来,另外两个人拼命大喊救人,当王医生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脉息全无了,你们问问王医生有没有这件事儿?”
  孙淅川用眼睛瞅王医生,王医生张口要说什么,孙淅川朝王医生摇摇头,用右手食指放在嘴前示意王医生别吱声。
  林跃:“金家营盘的卫生员,就是王姨的父亲金医生,给王医生打了强心针,又口对口对王医生进行了人工呼吸,金医生累了,累得喘不过气来,王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亲自上前接替父亲,弄得满头大汗,那个时候王姨还是个大姑娘,是金家营盘的一枝花,你们问问王姨有这回事儿没有?”
  王医生向屋里看了看,王姨垂下了头。
  林跃继续:“当时追王姨的小伙子能组成一个篮球队,其中金家营盘村支书的儿子缠着王姨不放,金医生为闺女的婚事儿担心死了,很难应对络绎不绝上门提亲者,问问王姨有这回事儿没有。”
  王晶拉着王姨的手,王姨如坐针毯,直擦额头冷汗,几次欲言又止。
  林跃:“当王医生得救后,先称金医生为恩人,再拜金医生为干爹,后来称金医生为恩师,金医生对王医生的为人是一百个满意一百二十个称心,他亲自教他和王姨医学知识和临床实践,王医生和王姨也开始自学医学理论,参加了很多医疗卫生系统组织的培训和考试,在相互交往中,二人日久生情……”
  王医生和王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无表情。
  林跃:“说来也巧,在王医生的父亲托孙主任的父亲当大红媒去金家提亲的时候,金家也托了媒人来到了王家,就这样王医生和王姨你恩我爱,王家和金家你情我愿,于是王医生开始备礼到金家认亲,所备的礼物是十斤红糖,十斤挂面,十斤猪肉,那十斤猪肉还是从陈红红婆婆养的那头大猪身上割的,说是十斤,其实是十斤二两,还有二升白米……”
  树后有几个和林有山年龄仿上下的村民一直朝这里偷觑,听到这里你看我,我看你,相互点了点头。
  村民甲:“当时弄这事儿我在场,这孩子说的一点儿也不差。”
  村民乙:“你在场你知道,我们和王家房前房后,我只知道个大概,这孩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
  村民丙:“还不是林有山对他说的?”
  村民丁:“不会吧?即便林有山知道,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不会有他说的那么细。别吱声,咱们再听听。”
  林跃:“那时王医生家没有白米,是向孙主任的父亲借的,孙主任,你回家问问孙叔,有没有这回事儿?”
  孙淅川点点头,王医生迷茫地看着林跃,眼神里少了鄙视。
  林跃:“王医生到了金家以后,金医生很高兴,急忙杀鸡,那只鸡是芦花大公鸡,金医生一刀下去没杀死,芦花大公鸡挣脱跑了,飞到了一个麦秸垛上……”
  王医生和王姨相互现出惊异的神色。
  林跃:“金医生由恩人、干爹、老师的身份一下子变成了老丈……”
  林跃还在口若悬河地说,陈红红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边跑边喊:“王医生,王医生……”
  王医生迎出:“怎么了?”
  陈红红:“我的主,不得了了,幸亏你家晶晶没坐刘师傅的顺车啊,要不然,就要天塌了。”
  王医生惊问:“怎么了?”
  陈红红:“没想到啊,刘师傅开的那个小车坠崖了,我的主啊,多亏车上就他一个人。”
  王医生:“你听谁说的?”
  陈红红:“刘师傅的一个家门到我那里去买烟时说的,他告诉我先把白布、鞭炮准备充足,很快他家就要为他准备后事儿哩。”
  所有人都惊呆了,王医生首先回过神来,他激动得浑身哆嗦,对屋里的王晶说:“妮儿啊,是林跃让你捡了一条命啊,你还不出来谢谢人家。”
  林跃向诊所院里看了看,没头没脑地对王医生说:“王叔,王婶,我走了。要感谢,你就对着我家的大香樟树磕三个头吧。”
  林跃拿着刀子走到孙淅川面前,把刀子扔到了孙淅川脚下,冲孙淅川笑笑说:“兄弟,咱们都守信用。”
  人们惊讶地看林跃,一脸笑容,那笑容灿烂、阳光、开心。
  老转一阵眩晕一下子瘫到了地上。
  151、
  诊所外,聚集了很多人,说什么的都有,赖皮和赵婆也在人堆中。
  赵婆:“吓死我了,刚才我真为这个小子捏了一把汗。”
  赖皮嬉皮笑脸:“你不要紧,会装神弄鬼,吓死了还能活过来,只要别把我们吓死就行。”
  赵婆:“你嘴唇上插U盘,没有病毒也被你感染成有病毒的了。”
  赖皮:“嘿嘿,想不到赵婆也会撵时兴了,要我说林跃比你强,人家是精神失常,你是装模作样。”
  赵婆:“屁话!你说林跃是精神失常?我看林跃是恶鬼缠身!”
  赖皮:“就是精神失常,不懂你就不要猪鼻子插葱——装象!”
  赵婆:“就是恶鬼缠身,不懂你就不要看门狗穿马甲——人模狗样!”
  赖皮:“你无中生有,凭什么说人家林跃是恶鬼缠身?”
  赵婆:“你不是医生,凭什么说人家林跃是精神失常?”
  赖皮:“你——”
  赵婆:“你——”
  二人手舞足蹈,唇枪舌剑还在继续,孙淅川走了过来。
  孙淅川紧盯着赖皮和赵婆看了看,说:“我看你俩是吃饱了撑的,谁说林跃有病?谁说林跃是鬼缠身?要我看,林跃没病,有病的是你们,你们病得还不轻,没事了回家清醒清醒头脑,别再这里绕舌头。”
  赵婆看了看赖皮,赖皮看了看赵婆,一左一右离开了。
  诊所内,王晶低着头,王医生大汗淋漓,王姨满脸煞白。
  王医生看了看王姨:“过去的事儿你向外面说过吗?”
  王姨:“这号事儿谁好意思开口,总不是你说出去的吧?”
  王医生:“我对谁说过呀?我纳闷了,根根秧秧他咋知道得那么清啊!”
  王姨:“时间长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能记得那么准,由他说罢了。”
  林有山和老转一脸歉意地走了进来。
  王医生让座:“快坐,林大哥!”
  林有山:“我赔罪来了,这小子怕是犯病了,他一时糊涂办了蠢事,给你家添麻烦了。”
  王医生:“林大哥,林跃没病,脑子清醒得很,我们这些人自以为没病,其实都在糊里糊涂地活着。说实话,我真得感谢感谢林跃,要不是他拖住晶晶,后面的事儿我可真不敢想啊!”
  林有山:“这小子,吓死我了。”
  王医生:“林大哥,我纳闷了,我年轻时候的事儿他咋知道得那么清?”
  林有山:“他又胡说了?”
  王医生:“一个字儿也没说错,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有山:“照这样说,我也感到糊涂了,你们当年的事儿我是半点儿也不清楚啊!”
  王姨:“再追究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就没意思了。”
  152、
  大半晌时,林跃家附近。
  林跃手上拿着手机,耳朵里插着耳机,边走边听音乐。
  来了电话,是郑建贵的,林跃接听。
  林跃:“郑监管,你好,有事儿吗?”
  郑建贵:“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林跃:“我在家里处理点家务事儿,时间耽搁了,就没来了。”
  郑建贵:“管道场不是鸡笼门鸭笼门,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都要像你这样,咱们场还办不办了?”
  林跃:“郑监管,我……我……”
  郑建贵:“你不用给我解释,有本事你找张场长解释去!”
  林跃挂了电话,自言自语:“这个郑建贵,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是的!”
  林跃正懊恼间,微信铃响,是艳艳的,按下绿键,艳艳的图像闪现,一脸严肃。
  艳艳:“林跃,你昨天把工具箱放到哪里了,王永上下找不到。”
  林跃:“还放在老地方,要么是谁动了工具箱,你让王永再问问。”
  艳艳:“王永找不到工具箱就去找郑监……郑建贵,郑建贵就来找我发脾气,我现在是老鼠钻进风箱眼,两头受气。”
  林跃:“郑建贵是狗,你不用理他!”
  艳艳:“他不是狗,是魔鬼。林跃,有一个眼睛大大的姑娘来找你换电瓶车,把你的电瓶车放在车棚内,钥匙她要放我这里,我没让她放,她交给王永后就走了。”
  林跃:“知道了,谢谢你。”
  艳艳:“我没帮你干什么。”
  林跃:“你还在生我气哩,对不起,从张场长办公室里出来,我情绪不好,不该对你发脾气。”
  艳艳:“你是天王老子第一,我哪敢和你见怪啊……”
  林跃挂了电话,然后又拨了一个电话。
  林跃:“是张场长吗?”
  张场长:“林跃,什么事儿?”
  林跃:“今天我有点儿家务事儿急着要处理一下,就没来上班。您说过……”
  张场长:“你不用说了,我承诺过给你两天自由支配时间,这事儿我已经给郑监管打过招呼,不过,超过两天,我可要按制度办事儿了。”
  林跃:“那当然,当然。”
  林跃边走边喃喃自语:“今儿个咋了,一件烦心事不离一件,但愿可别再有什么幺蛾子。”
  林跃刚转过墙角,就听到了张信家的打闹声,张信家的狗汪汪直叫。。
  一中年村妇迎面朝林跃走过来,对林跃说:“林跃,快,去救一下杨丽,一会儿张信就把她打死了。”
  林跃笑笑:“张信也不听我的。”
  中年村妇:“上次要不是你,杨丽也不知道要遭怎样的毒手了,咱们村就只有你能对付张信两下子。”
  林跃:“去找张微或者孙淅川来,张微是他哥,孙淅川是村主任,他们不管谁管?”
  中年妇女:“张信把门反锁得死死的,张微和孙淅川也急得团团转没办法,就派人四处找你。”
  林跃:“那我去试试吧!”
  153、
  张信家小院内。
  张信气急败坏地冲杨丽吼:“不想和我离婚?那你就给我生一个,生个黑的丑的男的女的都行。”
  杨丽蜷缩在一边,低着头哭求:“张信,求求你了,为到你身边,我得罪了哥哥嫂子,得罪了娘家人,现在你对我扫地出门,你让我到哪里去找归宿啊?”
  张信:“愿到哪儿去到哪儿去,你总不能让我守着个不生蛋的母鸡断香火吧?”
  杨丽:“张信,再等等吧,也许我们很快就会有的。”
  张信:“三年了,我都等了整整三年了。人生苦短,我还能再等几个三年呢?说实话,和你分手,也确实不是我的心愿,你要能为我生个一男半女,鬼才愿意这样绝情呢。”
  杨丽:“那咱抱养一个吧。”
  张信:“抱养的能是我姓张的血脉吗?我劝你还是在协议上把字签了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杨丽丝毫不让步:“不,我死也不会离开这里。”
  张信:“那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张微和孙淅川见林跃过来,马上鼓动林跃翻院墙过去开门。
  林跃道:“张信啊张信,你咋这么糊涂,造孩子这事能是你老婆一个人的责任吗?说不定你还是阉割的公鸡。”
  孙淅川:“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和张微扶你上墙头,你翻过去开了门就好办了。”
  老转也在人层中,见到林跃,连忙扑了过来:“跃跃,你千万别过去。”
  林跃回头看老转:“妈,你放心,我没事儿。”
  老转开始乱叫起来:“孙淅川,你安的什么心,那么多人在场,你咋偏偏要他过去?”
  孙淅川过来搀老转,朝张微使了个眼色,张微扶林跃上墙,老转瘫坐在地上大嚎:“孙淅川,跃跃要是少跟汗毛,我和你没完。”
  孙淅川笑眯眯地:“大婶,大婶,别担心,林跃长眼色哩。”
  院墙内,张信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按住杨丽,拳打脚踢。
  当林跃居高临下向张信扑来的时候,张信呼地鹞子翻身,伸手抓住了林跃的衣领,林跃挣脱,两个年轻人在张家的院子里你来我往干将起来。林跃伸出拳头,张信死死抓住林跃的胳膊,林跃伸出腿来踢张信,张信闪身躲过,让林跃扑了空,林跃见难以制服张信,就使出蛮劲儿用力推,一直把张信逼到了屋角上。张信见旁边有个铁锨,转眼功夫把铁锨抓到手中,舞起铁锨就朝林跃乱抡,林跃赤手空拳,处处被动,瞥见一根铁棍,也旋即抓到手里,铁锨对铁棒,乒乒乓乓像热锅里爆豆子一样响个不住点儿。
  两人越打越勇,打得难解难分,正在不可开交的当口,林跃的手机响了,他一愣神,乱了方寸,张信瞅出破绽,举起明晃晃的铁锨,对准了林跃的脖颈。
  看到林跃有危险,杨丽急忙大喊:“张信,我签,我签。”
  张信愣了,高举的铁锨悬在空中,惊异地看着杨丽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杨丽委屈地哭了,抽抽噎噎说:“张信,别打了,人家林跃还不是为你好,你咋不知好歹呢?”
  张信:“别说那么多废话,这个字你到底签还是不签?”
  看着痛不欲生的杨丽,林跃大声说:“这号人铁石心肠,恩断义绝,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嫂子,快签。”
  张信没有细想,他怕夜长梦多,忙扔了铁锨,在身上的口袋里翻找他事先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然后进屋拿笔拿印水,抖抖索索把东西放到了杨丽面前,把脸扭在一边说:“杨丽,我不会对不起你,只要你签字,我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你,协议书上写得明明白白。”
  林跃腾出手来前去开了门,外面的人一拥而入。
  杨丽的两眼哭得像桃子似的,她颤抖着拿起笔来,吃力地看了一眼咄咄逼人的张信说:“张信,难道就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吗?”
  张信冷冰冰地说:“废话,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万般无奈之下,杨丽抖抖索索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签上了名字,泪水滴在“杨丽”俩字上。
  张信:“不行,还得按指印。”
  杨丽摸摸索索用食指蘸了印水,扭着脸又在名字上按下了鲜红的指印,离婚协议书上沾满了浑浊的泪水、殷红的血水和鲜红的印水。
  张信见杨丽签了字,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肚里。他如获珍宝,把离婚协议书拿过来,看了看,然后装进了口袋里。
  林跃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冷笑一声说:“喊你一声嫂子,再喊你一声杨丽,你这一签字就好办了,你和张信去办离婚手续,我和你去办结婚手续,皆大欢喜。”
  杨丽惊讶地哭着说:“林跃,你胡说什么呀!”
  林跃正二八板起来:“你一和张信离婚,我就向你求婚,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外围的村民们小声嘀咕。
  村民甲:“林跃又犯病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村民乙:“总不是林跃早就对杨丽有意吧?”
  村民丙:“林跃最近怪怪的,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村民丁:“我看不像。”
  村民甲:“其实张信心底里并不是完全排斥杨丽,这个时候林跃横插一杠子,下面该怎样收场呀。”
  村民乙:“小声点,那不是老转?”
  村民丙:“你看张信现在多难看,真要林跃和杨丽成了,这低头不见抬头见,张信好意思出门见人吗?”
  村民丁:“谁让他踹了人家杨丽呢?”
  老转对着林跃,急得直跺脚:“跃跃,你胡说什么呢?”
  林跃头也不回:“妈,你别管,今儿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的面,我和张信掰扯清楚。”
  张信冷冷地看着林跃,咬牙切齿地问:“林跃,你想干什么?你有什么条件?”
  林跃不紧不慢说:“你问了我两个问题,我分别回答你。先说第一个:我想娶杨丽,再说第二个:前提是杨丽必须打掉她肚里的孩子,那孩子姓张不姓林。”
  张信惊讶地问:“什么?你说什么?”
  林跃“哼”一声,拿出了手机,查看关键时刻那个未接来电。
  林跃给艳艳回电话。
  艳艳:“林跃,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林跃:“没注意到,有事儿吗?”
  艳艳冷冷地:“没事儿就不兴给你打个电话?”
  林跃:“我现在正忙着,晚点儿再说,好吗?”
  艳艳:“别挂,郑监管……郑建贵见你没去上班,就找我问原因,我打圆场说你加班赶了两天的活路,腾出时间要去相亲哩,他又以找工具箱为名,大发雷霆,今儿个郑建贵也不知咋了,见谁都发火。林跃,明天郑建贵一旦问起你起来,你可别说露了嘴,你要说漏了嘴,我怕他又要给我脸色。”
  林跃:“知道了。”
  林跃装起手机,站在一边冷笑。
  张信紧攥拳头:“林跃,你什么意思?现在我们都解脱了,你看着不顺眼是不是?”
  林跃轻蔑地说:“小人之见。”
  张信:“那你幸灾乐祸什么?”
  林跃:“我笑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世界上选傻蛋明星,我肯定投你一票。”
  张信:“林跃,我和你往日无仇,今日无怨,你为何一次又一次要找我刁难?难道我和杨丽离婚就是傻蛋吗?”
  林跃:“你和杨丽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下一代的种子,你却要和杨丽分手,逼得她走投无路,不得已她要把你张傻蛋的孩子流掉,给我姓林的腾腾仓库,世界上有比你更蠢的傻哥儿吗?”
  张信惊讶:“什么?你说杨丽有了?你怎么知道的?”
  林跃:“信不信由你,你老婆的事,你比我更清楚。”
  张信:“兄弟,你别拿我寻开心了,上个月她才去检查,没一点儿动静。我的老婆我能不知道,还用得着你来教训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林跃:“你说我安的什么心?我长的是人心,说的是人话,可就是和你说话好像是对牛弹琴。张信你听好:照你这个态度,你就是再寻一房太太,一样没结果。”
  张信:“你是说我有病?”
  林跃:“你身体没病,是你心里有病。”
  张信:“那你说是杨丽有病?”
  林跃:“杨丽也没病。算了,你和杨丽马上要分道扬镳了,我和杨丽很快就要打造属于我们的一片天地了。我得准备准备,再在这里和你打嘴官司有什么意思?让开路,让我走。”
  张信:“姓林的,今天你不说清楚,你就别想出这个门。你老实说,我和杨丽的事你为什么那么上心?你英雄救美,是不是动机不纯?你是不是和杨丽有见不得人的事儿?”
  林跃:“张信你是个王八蛋!你想怎样侮辱我都可以,但请你不要侮辱杨丽,她是个纯真善良的女人,对你是真心的,但真心换来了驴肝肺。”
  张信步步紧逼:“那你凭什么说杨丽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林跃:“张信,别看我没有结婚,看气色知道女人怀孕了没有,这绝招儿对你来说是瞎子,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杨丽有了身孕,你却变本加厉欺负这个弱女子,你这样折腾来折腾去,要不了多久,杨丽就会小产。我和你自小玩大,不想让你们把来之不易的幸福白白葬送掉,就过来给你们解围,想给你们说一个保胎安神的秘方,谁知道你不识好歹,恩将仇报,拿起铁锨要对我行凶。你说,你要是换了我,还会再这样没血没汗自讨没趣吗?”
  林跃的一席话连杨丽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张信呆愣在那里,一言不发。
  林跃:“杨丽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你们已经没戏了,我再劝你们破镜重圆,岂不是自讨苦吃?再说了,我已经打光身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机会,而且还有你张信送给她的丰厚的嫁妆,我能白白错过?张信,谢谢你关键时候还在替兄弟着想,在儿女情长方面发扬大公无私精神。”
  林跃转身又要走。
  杨丽有气无力地苦笑:“林跃,谢谢你的好心,你也别安慰我了,怀没怀上孩子我比谁都清楚,瞒了初一瞒不了十五,既然张信已经死心塌地要和我离婚,我们早一天分手晚一天分手一个样儿。就是我们离婚了,我也不会呆在这里,我不想在这个是非的漩涡中沉溺下去。林跃,以后你别再胡说八道了。”
  林跃:“你们两口子都认为我胡说八道,现在你们就是让我走,我还不走了。张信,我给你打赌,如果你老婆没怀上孩子,我给你当儿子。”
  林跃激动地说完,给王医生打了电话:“王叔,我是林跃,我在张信家,你过来一趟儿,关紧事儿。”
  154、
  王医生来了,看着张信家院子一片狼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怔在那里。
  林跃走到王医生跟前:“王医生,根据你的经验,你看看杨丽的气色,给杨丽号号脉,看杨丽是不是怀孕了。”
  王医生迷惑:“这……”
  林跃:“我给张信打过赌,事关我给不给张信当儿子的大事儿。”
  围观的人大笑,老转气得脸色铁青,过来使劲拉林跃:“跃跃,咱们回,跟妈回家!”
  林跃不动,时不时对老转笑笑:“妈,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王医生回过神来,仔细盯了杨丽好一会儿,和气地问:“杨丽,最近吃饭怎样?”
  杨丽:“这种光景,谁还有心思好好吃饭啊?”
  王医生:“睡得好吗?”
  杨丽:“夜里总感到热燥,睡眠差,常常做噩梦,白天想瞌睡可又睡不着。”
  王医生:“身子来得正常吗?”
  杨丽低下了头:“不正常,可能推迟了。”
  王医生:“你坐起来,让我摸摸你的脉象。”
  杨丽坐到了王医生对面,伸出了手臂。
  王医生闭上眼睛,号起脉来,口中喃喃:“脉象流利还有回旋,圆滑,好像打算盘一样,是喜脉啊!”
  王医生睁开眼睛看着呆如木鸡的张信说:“张信,你老婆应该有喜了,但胎气较弱,看来是才来不久,你最好领她去医院通过仪器查查,再给杨丽买一些保胎药。”
  张信眨巴眨巴眼睛,愣在那里,自言自语:“怎么会呢?三年来我们去检查了多少次,她都没怀上,怎么说有就有了?”
  王医生:“凭我的经验,十有八九。”
  张信回过神来,看了林跃好一会儿,开始连连扇自己的耳光,情绪激昂地说:“我是酒袋皮囊,我不是人。林跃,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看在我们一同玩大的情份上,你给我指条路吧。”
  林跃郑重其事起来:“张信,想知道你老婆怀没怀上孩子,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你敢保证吗?”
  张信的头点得像鸡啄米:“只要杨丽能给我生孩子,让我上山我上山,让我下海我下海。”
  林跃故弄玄虚道:“你去对着我家的大香樟树上七炷香,磕七个头,然后从地上捡七片香樟树叶,回家后朝锅里添七次水,煮七分钟后让杨丽喝上七口,你再陪着杨丽去检查。如果还是没结果,你们再去办离婚手续也不晚,反正杨丽的签字在你手里。”
  张信:“能成吗?你别唬我。”
  林跃:“我说过,再过一段时间,你要不抱上你的孩子,我就给你当儿子。”
  林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信哭了,杨丽也哭了。
  老转悄悄退到人后面,不声不响回家了。
  155、
  王医生冲着林跃喊:“林跃,等等我。”
  林跃驻足。
  王医生追了过来:“为什么都要带七啊?”
  林跃止步,神秘地笑笑:“人都有七窍,张信想要孩子,不磕七个头行吗?”
  王医生自言自语地感叹道:“这是什么逻辑?不符合科学原理和医学理论啊!”
  林跃:“那就不用从科学和医学角度去解释,清白不了糊涂了。”
  望着林跃远去的背影,王医生摇了摇头。
  156、
  白天,女性大世界超市,年轻女人和情侣们出出进进。
  林跃一个柜台一个柜台看,见了连衣裙拿连衣裙,见了脚踩裤拿脚踩裤,见了高跟鞋拿高跟鞋,扑扑拉拉拎了一大兜子。
  当他来到收银台,那个一笑一朵花的年轻女子一边给他买的东西解锁,一边偷觑他,看得他心慌意乱。
  收银员:“先生,一共是486元,是现金还是微信支付?”
  林跃:“微信吧。”
  林跃掏出手机开始扫码,当他输入钱数的时候,傻眼了,不好意思地对收银员说:“忘了预存了,那就现金支付吧。”
  林跃从口袋里掏出钱,开始数钱:“一二三四五六七。”
  林跃抽出两张出来,装到了身上。
  收银员:“收你五百,找你十四元,这是小票,如果穿着不合适,一星期之内凭小票来换。”
  林跃接了小票和钱,拿上东西,逃也似的走出了超市大门。
  157、
  林跃在一个僻静路段停了车,把兜里的东西放到了座下的车箱里,一边放一边自言自语:“可别遇到熟人,这让熟人看见了怎么解释得清?”
  林跃继续骑车赶路,在“天天鲜饺子馆”前停下了车子。
  林跃开始给艳艳打电话。
  林跃:“艳艳,现在有空吗?”
  艳艳:“闲得无聊。”
  林跃:“那你来‘天天鲜饺子馆’一下,我请你吃饺子。”
  艳艳:“有人请?好事儿啊。‘天天鲜饺子馆’在哪个位置?”
  林跃:“好摸得很,从咱场出来一直往北,不到一公里就到了,门前有个醒目的大牌子,老远就能看见。”
  艳艳:“过人民广场不过?”
  林跃:“不过人民广场,离广场不远。”
  艳艳:“那你在门口等我啊。”
  林跃:“好……”
  话没说完,手机没电,关机了。
  158、
  人民广场一角处,围了很多人,林跃停车挤上前去看,见一块硬纸板上写着“为救病重的母亲,七岁童写字卖艺”牌子。
  一个没有双臂的儿童用脚趾夹着一只笔在一张大白纸上来回写着“感恩”俩字,很多人看了都抹泪,十元二十元朝他旁边的纸盒里扔。
  林跃赶忙掏口袋,摸出一张一百元钱扔进了纸盒里,人们朝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159、
  “天天鲜饺子馆”前,食客们出出进进。
  林跃站在一边,上下摸口袋,口中喃喃:“明明还有一百块钱,钱到哪儿去了?咋只剩下购物小票和这几块了?连一碗饺子也不够,这可咋办?”
  林跃掏出手机,然后一拍自己的脑袋,小声对自己说:“该死的手机,关键时候掉链子,连找借口推掉饭局也不能。”
  林跃焦灼地站在那里。
  【旁白: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林跃盼着能遇到一个熟人,向熟人挪借一下,以解燃眉之急,可是路上所遇到的偏偏都是陌生的面孔。
  160、
  林跃正焦灼地在饺子馆外面转来转去,忽见王永骑着电瓶车迎面走来,精神一振,迎了上去。
  林跃:“王哥,是你?”
  王永:“是林跃啊,见了你就见到救星了,快帮我解解围。”
  林跃:“怎么了?”
  王永:“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学校里给人家打架,把对方打了个大窟窿,我得去给人家包扎,可我没带多余的钱,你能不能先给我凑几个?”
  林跃苦笑:“同病相怜,我现在也在荒岛上啊!”
  王永:“我是穷鬼,你咋也是穷鬼啊,算了,我得赶快走了。”
  林跃望着王永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要不然我也一走了之,先回到场里就有办法了。”
  林跃掏出了电瓶车钥匙,艳艳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艳艳:“木木跃,你要去哪里?”
  林跃一怔:“我……这……”
  艳艳露出天真的笑容:“怎么说话支支吾吾的,是不是心疼花钱了?你要是后悔了,咱还回。”
  林跃:“哪里呀,这……我……我准备去接你。”
  艳艳:“我一个人在那里,郁闷死了。”
  林跃:“场里不还有很多人吗?”
  艳艳:“除了你,我还能和谁搭上话呀?你怎么想着请我吃饭呀?”
  林跃:“你常常给我买饭,我不能无情无义。”
  艳艳:“还有吗?”
  林跃:“当我被冤枉时,和你闹了不愉快,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向你赔礼道歉。”
  艳艳:“这事儿我早就忘了。木木跃,今天是你请我还是我请你啊?”
  林跃吞吞吐吐:“到时候再说吧!”
  艳艳:“那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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