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黑风九渊

　　到了第二天，仆牛回家心切，一早起来就准备告辞河伯，谁知外面的大雨逐渐变成了暴雨，一直下个不停。河伯过来说：“外面大暴雨，那条山岭的水流冲下来很大，等雨水小了一点，我送你到那个山谷口上山岭。”仆牛站在草檐下，见暴雨下得越来越大，没有办法，只得暂作停留。
　　大家正在休息的时候，封池那边崇鲧派人来神色慌张地告诉龙鱼妹说：“封池的水正在不断往上涨，已经满进房子里面了，叫大家一起去帮忙，把那边库房里的稻谷搬运过来，要不然，就都会被水冲走！”
　　龙鱼妹一听情况，便大叫起来：“大家快去封池那边，快去！快去！”龙鱼妹便身先士卒，跑了出去。河伯紧随其后。
　　仆牛一听，正不知如何是好。九玄女对仆牛说：“仆牛，你去照管一下柔仆妹子。”说完也跑出去了。这里只剩下几个孩子，除了暴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一会儿，部落里的人便每个人一大抱一大抱地抱着稻谷，抬着竹筐来了。仆牛见他们都很紧张而繁忙，就对柔仆说：“我也去帮忙一下，你就躺着。”于是仆牛也加入了搬运队伍。
　　封池那边，崇鲧一边抓土垒墙，企图堵住进来的水，一边在里面传送稻谷，但没有作用，水很快就涨了进来。于是就放弃了，只顾搬运稻谷。整整搬运了一个上午，终于把稻谷成功转移到青丘上去。崇鲧回头一望，涨上来的水正在冲塌房子，全部倒了下去，顷刻就漂走了。
　　崇鲧村落里的人不得不重新到龙鱼妹这里居住。
　　下午时分，暴雨稍止。仆牛要告别他们走了。当他向柔仆告别的时候，柔仆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仆牛的手，轻声地说：“你还会回来吗？我等你回来！”仆牛满脸通红，通过那种幽思的眼神交流后，静静地点了点头，就回身走了。刚走到村口，九玄女叫了起来：“仆牛，你等等！”仆牛站在雨中一转身，看见柔仆拖着受伤的腿，靠在门口，拿着仆牛的裘皮。仆牛张着嘴，喝了一口雨水，慢慢地走过去。抱起柔仆往床架子那边走去，然后轻轻放下。柔仆轻轻地递上仆牛的裘皮，说：“还给你！”仆牛一声不响地拿起裘皮穿在身上，整了一下系在腰上的草裙，仍然一言不发，然后深情地看着柔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河伯把仆牛送上了山岭。
　　仆牛回到北蛮人的部落村子里，受到了英雄归来式地欢迎。在这里，雨水不是很大。当他晚上睡觉的时候，眼前总会浮现出柔仆的身影。他无意中发现了自己思念的产生，人也懒得动，吃东西也没了滋味。
　　仆牛在部落里住了三天后，兹父和鸿氏接到了汪风，九阴那边村落里的消息，说九真家族去西边狩猎的时候发现了山顶洞族的村落和九尾狐部落的人，九真家族的人被山顶洞族射杀了二个年轻人，要融父，兹父，鸿氏和雕题家族一起去帮忙攻杀山顶洞族。
　　竖亥不乐意去帮忙，仆牛也没心思，所以他们二人都没有去，有易夫，祝融，犁灵和凶犁都去了。
　　这又是一个下雨天，雨水不大，竖亥和仆牛去即翼大泽狩猎，碰上了龙鱼妹等人。仆牛问龙鱼妹：“柔仆妹子的脚好了些没有？”
　　龙鱼妹说：“比以前是有些好了。但是仍然不能下床活动。我昨天看了她的伤口，伤口都发脓了。我们也都替她焦急。每天夜里都发汗，惊叫，她说她疼得受不了。”
　　仆牛一听，心里突然悬了起来。回到家里，接连二三夜都睡不着觉。竖亥和河姆发现仆牛好像有心思，就问仆牛：“仆牛，近来见你神情恍惚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仆牛默不作声。河姆便过来说：“你在那边看见河伯了吗？他好不好？”仆牛听到问河伯，便回了一声：“可好了！”之后，在竖亥的逼问之下，仆牛说出了他对柔仆的担心。
　　河姆说：“仆牛，那你明天必须得去看看，否则你这一辈子都不会过的安好的！”
　　竖亥说：“去那边吧。开始你的新生活。我们这里你就不必挂念了。其实我们的部落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我也早讨厌他们了！”
　　仆牛受到了竖亥和河姆的鼓舞，第二天就冒着大雨，拿起矛枪，孑身一人向那个山岭口奔来，来到了南龙鱼部落。
　　一进入柔仆所躺的房子，柔仆看见仆牛来了，又惊又喜，泪光闪闪。仆牛放下矛枪，就慢慢地走了过来，柔仆躺在床上张开双臂，说：“你抱过我的！”仆牛便抱起柔仆，在房子里转了起来。此时，龙鱼妹走了过来。仆牛放下柔仆，对柔仆说：“我想留下来陪你。”龙鱼妹说：“留下吧！就在我们部落里生活。”
　　就这样，仆牛在南龙鱼部落里安居下来。仆牛在九野里，采摘了一些白茅花，地丁草为伤口敷上。每天都清洗柔仆的腿上的伤口。在仆牛的精心照顾下，柔仆的伤口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由于雨水不止，气候越来越恶劣，储备的粮食也差不多吃完了。崇鲧同龙鱼妹商量，决定向九野的西部迁徙，那边雨水少。等天气好转了可以再迁回来，因为这个地方的稻谷毕竟很多。就在仆牛到南龙鱼部落的七八天后，崇鲧就带着女和和族人二十多人向九野的西部崇山一带迁徙了。接着仆牛在这里又住了十多天后，龙鱼妹也决定把部落向西迁徙，迁移到崇鲧那边去。仆牛就背着柔仆一路跟随队伍向崇山前进。
　　崇山处于九野西南的山麓，正西向有一座榆山丛林。榆山的北面就是九嫔和九黎夫妇从北龙鱼部落迁徙出来的程山所在地。榆山的南面真实以前九尾狐在九尾溪源头的遗弃山寨据点。为了避免房子被雨水冲击，崇鲧利用崇山中一条溪流中的岩石，加和泥土堆砌了四方形的石头墙。在打猎回来，大家帮忙每天弄一小段，一小段，不上三个月，大石墙围筑而成的部落聚居房子就搞好了。他们在上面架上木头，铺上茅草和稻草，比以前的房子坚固多了。
　　且说有易夫，祝融，犁灵和凶犁等人一共带了十几个北蛮人，翻过山顶，来到西边汪风，九阴，九真和黑齿所居住的新的地带。汪风和九阴看见援兵来了，大喜过望，便在西面山脚重建了一个大统房，安顿他们。
　　汪风他们在西面的山脚已经是东向死路。因为靠村寨的东首就是斜立倒插的一排巨大的岩障，一直延伸到东面原来村寨下面的山脚。就近汪风新村的岩障下面有一片面积很大的岩台，黑齿和九真的家族就居住在这个岩台上，远远望去，像个天然的山洞。不管外面的风雨怎样大，都被巨大的岩障挡住。汪风和九阴的家族则分布在岩台的外面，需要建设房子。这片岩障下面是一个很大的深潭渊池，北蛮人就叫这个渊池为黑风九渊。顺着黑风池的边缘向西大约走半天的路程，就可看到一条草路通向南面云梦沼泽腹地。顺着黑风池的边缘向东需要走二三天的路程才能到达东面的山脚处，直接同即翼大泽的西端相连。汪风他们平时到沼泽腹地狩猎，这条道路是必经的。如果在这个路口向西北方向走半天的路程，就可以看到巫阳女的新居村落和通向九尾溪的山岗。
　　汪风和九阴对有易夫他们说：“你们先在这儿住下来。这几天雨水有点慢慢变大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以前杀死我们部落的山顶洞人在哪里了。他们就在西边那块山脚沼泽的地方，大概一天的多路程。他们有时候打猎就会摸到我们这边来。”
　　于是有易夫他们就在汪风的村寨里居住了下来。大约过了一个多月，这天雨水逐渐有点变小了，但到处都笼罩着轻烟薄雾。他们开始了长途狩猎的行程。有易夫带着祝融，犁灵和凶犁等新组成的十几个北蛮人的狩猎队伍就像西面出发。谁知走着走着，走向西北方向的巫阳女村落的地带。巫阳女村落在外面看过去非常隐蔽，村落外面都是高大茂密的枫树林和山松以及一些冬青地柏，木槿木兰的灌木丛，黄土青泥间杂的山脚边上都是莽草蓬蒿。最先发现巫阳女村落的凶犁。凶犁走在最前面，突然看见前面有条山路可直通山岗，就走过去。刚走上山岭五十多步，便隐隐约约听见一群女人的嬉笑声音。于是凶犁便轻声地招呼有易夫和祝融，说：“里面有山顶洞人了！快！快过来！”有易夫和祝融，犁灵见呼，便向后面的北蛮人们一挥手，端起矛枪，探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由于近来雨水较多，他们都没有什么特殊符号标志画绘。于是，就更加错误以为巫阳女的北蛮人同类是山顶洞族人了。凶犁率先走进村落的篝火场，见场子上有一个正在拾掇羽毛的姑娘，举起矛枪，对着一个正在拾掇羽毛的姑娘，不由分说，从背后刺了过来。姑娘惨叫了一声，大叫起来：“救命！”便向房子跑去，刚到房子门口，就栽倒在地。
　　房子里面聚集着一群女人，天吴也在里面没有出去狩猎。原来因姬正在生孩子，因姬躺在木床架子上，额头大汗淋漓，嘴里咬着草拳，巫阳女正在接生。猛然听见外面的北蛮姑娘的叫声，野女和天吴转身就跑了出来。见门口倒地的北蛮姑娘，心想大事不好，天吴就抄起矛枪冲出来，见凶犁正鬼鬼祟祟而杀气腾腾地猫着身子，于是一矛枪就飞掷过来，正中凶犁的胸腹。凶犁应声倒地。这边野女披头散发跑出去，迎面碰上有易夫。有易夫二招就把野女击倒在地，矛枪刺进倒地的野女身子。犁灵等人也从后面纷纷赶了过来。天吴便去拔下插在凶犁身上的矛枪，这个时候，有易夫冲了过来。有易夫和天吴却是相互认识的。天吴一见是有易夫，有易夫一见是天吴，双方都大吃一惊。有易夫说：“你是天吴！”天吴愤怒地瞪起双眼，气得歪着嘴，一言不发。有易夫连忙转身对祝融和犁灵他们喊着说：“他们不是山顶洞人，是我们的族人，是我们自己人！不是山顶洞人！”这时，房子里的北蛮姑娘们也个个拿起矛枪走出来。正在有易夫转身刚说完话，天吴就一枪向有易夫的头部击打而来，未等有易夫反应过来，天吴又一枪刺向刺向有易夫的大腿。有易夫受伤大恐，捂着鲜淋淋的大腿仓惶从村落的后面，艰难地爬上一个山岸，奋命逃走。天吴追着有易夫追了一阵子，见追不上，就回来了。
　　天吴回到村落，见巫阳女正气得发抖，指着祝融的鼻子，然后指着那些跟随过来的北蛮人大骂：“祝融！犁灵！你们这群墙壁虫！啊！自己同族人都认不得，眼瞎了吗！你父亲当初就应该把你们射在釜里熬汤……！”祝融站着，半天一声不响，等巫阳女骂完，才开口说：“我们都以为你们是山顶洞人了！”那边从房子里跑出的女人们抱着野女和另一个北蛮姑娘的尸体痛心大哭。犁灵见已经闯下大祸，场面有点难以收拾，于是前去拉扯了一下祝融，轻声地说：“我们回去吧！”这个时候天吴过来，准备拿起矛枪就想刺杀祝融，被巫阳女察觉，按住了天吴的手，说：“别打了！”于是天吴放开矛枪，一个大步过来就狠狠地掴了祝融一个耳光。祝融捂着火烫的脸。此时，房子的因姬产下了一个男孩，“嗯呃！”“嗯呃！”啼哭着。大家不约而同地向婴儿啼哭的房子方向看去。祝融和犁灵趁机溜出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