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共同狩猎

　　
　　高阳做了首领，娶了鱼妇后，龙鱼妹就启程回到了南龙鱼部落。
　　正如龙鱼妹所言，这天过后，九野之地大雨滂沱，一连下了十多天。眼看村子里的粮食渐渐减少，便看看大雨稍少的时候就准备出去狩猎，打些猎物以补粮食所需。
　　于是龙鱼妹就带了河伯，九玄女，猗天，苏山和柔仆等十余人翻过山岭到即翼大泽里去。由于河伯对这些地方比较熟悉，打猎也得心应手，很快十多人就打够了猎物，各人都背着沉重的鸟兽开始回家。
　　龙鱼妹等十几人未到山岭口，就遇上了竖亥带领的有易夫，仆牛等北蛮人也有十来余人的刚刚来到这里的狩猎队伍。真是冤家路窄，龙鱼妹等人都以为一场恶斗将又不可避免，于是龙鱼妹就叫大家停下脚步，放下身上的猎物，摆起了战斗的阵势。
　　渐渐看见那些人走近，河伯一见是竖亥，有易夫和仆牛等人，就走到前面来。竖亥一见河伯，也大吃一惊，以为河伯在那次战争中被活捉，必死无疑，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竖亥对河伯说：“你，你是河伯？你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有易夫和仆牛虽然看见了河伯，但看看河伯身后的人都是龙鱼部落的人，于是就拿起了矛枪。河伯见状，连忙伸开双手拦住他们。
　　河伯对他们说：“我现在是龙鱼部落的人。大家不要冲动！”
　　竖亥他们毕竟也都是年轻人，思想总比那些守旧的年龄大的人开放。自那次战争后，回到家，也痛定思痛，而且也有师比家族的前车之鉴，都想过着幸福和稳定的生活，再加上这十多天的大雨天气，大家出去打猎一次也都不容易，部落里的孩子和女人也都在等着男人们的劳动成果。竖亥想到这里，于是也叫大家都不要动，以免引起战斗。
　　有易夫仍然持着矛枪，怒气冲冲地说：“他们就是我们的仇人，这回碰上了，哪能就这样放走了！不然就拼个你死我活。河伯，你走你的，但他们不能走！”有易夫想起自己受伤的情景，怒火在胸中猛烧。
　　河伯说：“我们以前都是好兄弟。他们里面有我的妻子和首领。如果你们要是非要战斗，我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仆牛过来抓住有易夫的矛枪，雨水顺着矛枪飒飒而下，摇着有易夫的手说：“算了，河伯兄弟都在他们那边。我们也不是无情的人。既然那次河伯被活捉了，他们都没有杀死河伯，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有易夫看了看河伯，再看看竖亥，也就慢慢地垂下手。
　　河伯对有易夫说：“现在是大雨的季节，我知道你们出去打猎也不容易。我们把猎物分给你们一点。”说着，河伯拎起自己打来的猎物，扔了过来，转身对竖亥说：“这些给你们，也算是我对我妹妹的问候。”
　　仆牛连忙拿起河伯的猎物扔还过去，说：“不，不，不！我们自己会打猎的。”
　　竖亥问说：“河伯，你还会回我们自己的部落么？回去吧！”
　　河伯说：“我不回去了。我同我的妻子一起生活。他们也都很好。我希望咱们以后遇到，就别打打杀杀了，相互敌视，应该相互帮忙才对。”有易夫听了，也有点惭愧，低下了头。
　　河伯正说完，仆牛和竖亥看见龙鱼妹等人身后跑来了一大群的水牛，正冲向人群。仆牛和竖亥便大叫起来：“大家快躲开！后面水牛冲来了！”
　　两边的人一看，见水牛群来势凶猛，就都纷纷撤开到山脚去。龙鱼部落的有二个来不及转身，差点就被水牛撞上。龙鱼妹和仆牛连忙一个人拉起一个，向外边拖开。北蛮人的一个青年要拿起矛枪刺杀，结果被水牛角一挑，远远地摔在一丈之外，幸而没有多大伤害。
　　无论是北蛮人还是龙鱼部落的人，由于人群分开后，很长时间内都没有打猎过这么大群的，大型的野兽，因而只有在慌张之余寻找躲避的路径。水牛群过去后，仆牛看见后面还有一头大水牛正在用骏角追击着龙鱼部落的柔仆。大水牛撞到柔仆，柔仆“呀！”一声叫了起来。眼看柔仆的生命危在旦夕，仆牛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死死地抓住大水牛的双角。大水牛不断地甩着头部，把仆牛摔了出来。混乱中，大水牛一脚踩上柔仆的大腿。仆牛一站起来，就拼命跑过去抱起脚腿被水牛踩伤的柔仆往山脚跑。大水牛骏着脖子紧追不舍。龙鱼妹一看情况不好，就叫了起来：“大家快围上水牛，把水牛的注意力引开！”。一部分北蛮人和龙鱼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猎物，就都一起想水牛围上来，截断追逐仆牛和柔仆的方向，两边的人都不断地叫嚷，齐声喊着恐吓水牛的哨响：“氕氕氕！喔喔喔---！茄茄茄！哞哞哞---！”大水牛开始在人圈中乱追，看准攻击的机会，龙鱼妹拿着锋利的鱼钩刀划向水牛的腹部，水牛的腹部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鱼钩刀挂在了水牛的身上。水牛受痛，向龙鱼妹追了过来。龙鱼妹一边绕着跑，一边大叫：“你们把矛枪照它的肚子射过来！”
　　乱窜的大水牛忽然向竖亥和有易夫这边撞来，他们也便纷纷拿起矛枪追杀起这头落单的打水牛来。竖亥拉开弓箭对准大水牛喉囔设了进去。一会儿，大水牛的身上插了北蛮人部落和龙鱼部落的几只矛枪，然后大家围着，追着，嘶喊着。好长一段时间后，大水牛筋疲力尽，躺在地上吐着白沫，无法动弹了。龙鱼妹就取下鱼钩刀，割下了牛头。大家都停了下来，喘了一口气。
　　仆牛看着柔仆的脚上鲜血直淋，脚上的肉一大块已经模糊不清，于是就脱下身上狐皮，把柔仆的伤处紧紧包扎起来。仆牛把柔仆抱起来放在山脚的柔软而茂密的草丛中，让她躺着。
　　惊心动魄的场面已经结束。这边北蛮人们看着倒地的水牛，不知道如何处理，因为身边没有刀子。龙鱼妹就叫来猗天和苏山等人用鱼骨刀，玉板刀，解剖了一大块一大块的水牛肉。龙鱼人七手八脚弄了半个时辰，解剖完后，龙鱼妹对河伯说：“这头水牛就给他们吧。没有他们，咱们也杀不死水牛。咱们今天的猎物已经够多了！”河伯应喏了一声。河伯就过去对竖亥和有易夫说：“这头水牛就给你们了，我们今天打的猎物已经够多了。”
　　竖亥也欣然接受了，但留下了牛头和一只牛腿给了龙鱼妹。这么大的水牛也足够这十来个人北蛮人背了。北蛮人们也非常高兴。大家拎起水牛肉，笑哈哈地回去了。
　　龙鱼部落的人也忘乎所以，原来那些人鱼有史以来第一次参加这么多人成功打猎了一头水牛，大家都觉得自己功劳盖世，相互欢快地私语着，惊险的猎杀传述成了一段伟大的部落历史，背起猎物就走上山岭，也回家了。
　　有了第一次经验，就会有第二次的尝试。后来龙鱼部落也逐渐学会了猎杀这些大型野兽的本领。竖亥和有易夫他们一来到即翼大泽，他们同南龙鱼部落的人一旦相遇，就会合作起来捕杀水牛以及其他一些大型动物，然后大家分摊，或多或少，都没有什么意见。
　　龙鱼妹一回到家，忽然想起了柔仆，对河伯，九玄女，猗天和苏山说：“啊呀！我们被胜利冲晕了头脑了。柔仆妹子还没有回来呢！你们快去寻找！”他们一听都惊慌起来，猗天和苏山说：“我们去找吧！”龙鱼妹望着河伯和九玄女，相互哭笑起来。
　　竖亥和有易夫他们也才回到家，才想起仆牛来，因为他们听得一个族人向那些妇女们描述今天猎杀大水牛的事件来，对仆牛的英勇翘起了大拇指，说：“仆牛一纵身飞上去，抓住水牛的二个角子，挡住了水牛的视线，水牛看不清方向了，就摆摇着头，想把仆牛摔下来，甩了很长久都甩不下来！”河姆听说，便问：“仆牛人呢？叫仆牛自己来说说！”于是大家找起仆牛来。竖亥和有易夫找了一阵子，没找到仆牛，二人就向那个山谷口方向跑去寻找，转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只得返身回来。
　　猗天和苏山一出村子，还没有上山岭，就遇到了仆牛抱着柔仆从山岭上走了下来。而此时天色早早昏暗下来。雨水也逐渐大了起来。
　　这一夜，仆牛作为北蛮人也就在南龙鱼部落里过夜了。
　　本来仆牛是执意要走，河伯说：“天已经黑下来，再说那么大的雨，走的又是山路，你一个人，过沼泽的时候说不定就有野兽来攻击，不安全。要走，也要等明天再走！”
　　仆牛憨笑着说：“我在这里陌生，有点不适应。”
　　龙鱼妹过来说：“谢谢你救了柔仆妹子。河伯说的是，你就先歇一个晚上吧。”
　　猗天和苏山也过来盛情相劝，仆牛看他们如此诚恳挽留，看看周围的人，也看了看躺在木架子上柔仆，柔仆也正半挺着手肘，用真情的眼睛看着柔仆，也就不再推脱了。部落里在房子中生气了篝火，大家一起烤肉，然后闲谈聊天。为了不使仆牛感到孤独，河伯便过来陪他一起坐。龙鱼妹也过来相互了解各自部落的情况。龙鱼妹看着仆牛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眼细鼻大，但说话很有条理而缓慢。别人三句话都说完了，他仅说一句话都没有终结。每等仆牛说完，龙鱼妹就“扑哧”笑出声来。躺在床架子上的柔仆，也禁不住大声笑了出来。大家都觉得仆牛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