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3—14）

　　【13】
　　没有让张民峰和洪石涛失望，要被收取的这家农户税费，只是兑现了农业税的完成，特产税要等到下一步在完成。洪石涛也不去终究农户先前许下的诺言，张民峰也不对这农户多说什么，完成税收是一样算一样。张民峰对这户农家强调说，承包了人家的土地，就应该完成税收任务，那么今年动工修路，每家每户都有任务，承包了人家的土地，你同样要与人家取得联系，修路的任务如何安排。
　　在花竹村修通村级路是好事，被张民峰这样一说，这户人家积极配合工作，提前主动和承包土地户主取得联系好早作安排。洪石涛也在主动说道，那么这户在修路问题上，就由你这一户来完成解释工作。
　　工作上的顺利和开心，对于洪石涛这位年轻人来说，莫过于一顿美味佳肴。但洪石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民峰竟然还在说，这户修路问题以后的工作，他也要参与其中负责协调。因为驻村干部有这个工作责任担负。
　　山大人稀的路程，就是耗费时间太多。接下来张民峰洪石涛，只是在花竹村四组走了四户人家，就没有赶上农户家的早饭了。张民峰毕竟是花竹村的老驻村干部，让村民家煮上一顿饭应该没有问题。问题还是来了，张民峰按照自己在那家吃饭的计划没有达到。因为要去吃饭这些农户都没有在家，忙地里农活去了。
　　张民峰只好带着洪石涛，到了一户家境较为普通的人家，蹬门找口饭吃。这户能煮饭的家人，也都忙地里农活去了，屋里只留了一位老太太看门。
　　老太太很有礼貌，见山洼乡政府干部到自己家里，似乎显得非常荣幸，又是端茶递水，又是炒来南瓜子，叫张民峰洪石涛尝一尝，说是这南瓜籽种是从浙江带回来的外来品种，籽粒大还饱满不说，吃起来真是香甜可口。
　　张民峰磕了南瓜子喝了茶水，终于向这位老太太说了煮口便饭吃。老太太说，咋早不说，乡干部来了，没有什么好的吃，吃口便饭很容易。
　　老太太忙碌开了。老太太在灶前灶后忙了一阵子，虽说一人一碗面条，但老太太在每碗面条里，都煎有三个鸡蛋。一碗面条里，除了煎有三个鸡蛋之外，还有大蒜白葱和切细的酸豇豆青辣椒。老太太两双干净的筷子插在每一碗面条中，很快端在了张民峰洪石涛的面前，说道：“没有什么酒菜，只有将就了，面条还是我们自己加工的，很好吃！”
　　淳朴的语言，简单的话语，从老太太口里说出来，又是多么富有情感啊。面条里的热气马上升高了，又马上降低了。随着碗里面条的不断减少，升高的热气慢慢在消失了。面条热气在消失了的同时，张民峰洪石涛他们两人，满脸都吃出了汗水。
　　老太太真是贤惠能干，张民峰洪石涛吃完一碗面条，就拿来新毛巾和香皂，让洗洗脸擦擦汗水。接着老太太又给张民峰洪石涛，各自换了一缸子新茶水，分别递到每人手里，老太太说道：“这是好茶，一般客人来了，我才拿出来给客人泡了喝！”
　　临走时，洪石涛准备掏钱付伙食费，被老太太看到了。于是，老太太说道：“这啥时代了，现在吃饭没有问题，乡干部还给什么伙食费。现在不像五八、五九年了。现在缺的是钱用！”
　　张民峰看了看洪石涛一眼，就此说道：“你看看，老太太都说了，现在吃饭没有问题了，就是缺钱用！”
　　洪石涛风趣地回答说：“老太太缺的是钱用，这不是正好给钱用吗？”
　　张民峰笑着说道：“你洪石涛再不要出洋相了。老太太不要伙食费就别给了，省得老太太多说话，浪费精神！”
　　老太太把张民峰洪石涛送出家门时，还对他们俩说道：“以后没有吃饭不要客气，什么时候到我家说一声，保证你们有口饭吃！”
　　这就洋溢出了中国农民的感情，不是伪装，而是真诚，不是亲情，胜似亲情，老太太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不知道洪石涛体会到了没有。
　　但通过洪石涛张民峰山路上走着的时候，洪石涛这样对张民峰：“像这位老太太一字不识，接人待物的礼数是非常高雅的，说明中国传统文化对中国人民影响很深啊！”
　　张民峰似乎假装没有听见洪石涛这句话，自己说道：“一字不识的人，农村家庭各种礼节，都是靠自己慢慢学来的！”
　　【14】
　　洪石涛在张民峰有意安排下，在花竹村四组工作时间，虽然一天的时间过半，但工作上的收获，还是令人满意的。在当天剩余的时间，张民峰洪石涛准备到花竹村五组，了解村文书赵育成最近税收工作进展情况。
　　这时，花竹村村长何秀山，在去五组的一条山路上，碰到了张民峰洪石涛他们俩。
　　村长何秀山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跑了好几家，都没有赶上你们，听说到五组，我就跟过来了！”
　　张民峰回答说：“你今天不需要工作了，还是先回去忙你地里的农活吧！”
　　村长何秀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张，不要这样说，我们是农村干部，一边工作一边劳动，工作劳动两不误，我们村干部才有饭吃！”
　　张民峰给了村长何秀山一支烟，笑眯眯地说道：“开个玩笑，就把你急成这样！”
　　洪石涛想从其中插上一句话，但村长何秀山又说道：“关于修路问题，我还在想是不是不等这阶段工作完，就把修路任务分配到各家各户，由各家各户自由安排时间去完成！”
　　张民峰接着回答说：“这个办法好是好，还得召开村委会和村民小组会，才能最终确定下来！”
　　洪石涛补了一句：“老百姓的农活还没有忙毕，修路是不是超后推一推？”
　　村长何秀山回答说：“农活在老百姓生活中，什么时候都在忙，不能这样去思考问题！”
　　张民峰总结道：“最好的办法是开会研究，在部署下一阶段工作！”
　　乡干部和村干部在聊工作的时候，有时候是随便说一说，在说的时候也算是交流工作上的心得和打算，至于有多少效果，对工作有多大的促进作用，那只有在工作实践中，再来证明这些心得和打算，是否就是工作中的要解决的问题呢？
　　偏西的太阳，带着热度在山风习习中，慢慢远去了。走在山路上的张民峰洪石涛，还有村干部何秀山，他们的步伐表现得不那么疾快，一边闲聊一边抽着纸烟。
　　洪石涛是不抽烟的，但洪石涛的步伐似乎要比张民峰和村干部何秀山要快，所以走在前面的洪石涛抬腿迈步，不一会儿就拉开一档距离。
　　张民峰吹了一口烟雾对洪石涛说道：“不要走那么快，今天又不工作了，只要赶到花竹村五组文书赵育成家就行了！”
　　村长何秀山一听有道理，急忙说道：“老张说的对，工作嘛手上赶，何必那么认真！”
　　张民峰看了村长何秀山一眼，脸带笑容说道：“村长的话差池，洪石涛是进步青年，以后不能对洪石涛说这样的话！”
　　村长何秀山把抽完的烟蒂一扔，顺口说道：“我在开玩笑，洪石涛知道我水平有限，只能说这些！”
　　洪石涛非常风趣幽默地回答说：“你们说话都有道理，不会害了下一代！”
　　洪石涛一边走一边还是在山路上，把步伐迈出去尽量缩短一点，与张民峰村干部何秀山他们俩同步。同步在山路上，同时在山路上行走，对于洪石涛看来都是一种幸福的感受。说说笑笑在山路上，高高兴兴在山路上，一种别开生面的和谐气氛，似乎都能够暂时消除一身的疲劳感。
　　一边行走在山路上的张民峰，洪石涛真还没有听他讲过什么故事，他把《三国演义》其中的三国纷争重要人物，还与现实生活对比起来讲。村长何秀山倒听得津津有味，但洪石涛只好默默无闻地听着。张民峰对《三国演义》熟悉程度，洪石涛较为佩服，对人物的个性发展和表现的点评，洪石涛不但不赞成，反而在心里默默地加以反对。在山路上洪石涛甚至听着听着，张民峰对三国人物一句毫无水平的点评，差一点从洪石涛嘴巴里迸发出来。
　　张民峰讲得非常投入的时候，被村长何秀山打断了，他要求道：“听听洪石涛讲《三国演义》，恐怕比你讲得好听得多。因为洪石涛是大学生，你是初中水平！”
　　洪石涛不等村长何秀山说完，匆匆忙忙支支吾吾赶忙回答说：“《三国演义》我只看了两遍原著，看了一次电视连续剧，好多人物的名字都记不住！”
　　张民峰也不谦虚了，张开嘴巴笑着说道：“讲三国故事，水平低有水平低的讲法，我水平不高，但我能大着胆子把他讲出来！”
　　一声家狗的叫声，从一面山坡上传播过来了，原来是花竹村五组一户农家的狗，沿着张民峰洪石涛和村干部何秀山，所走过的一条山路的对面狂奔过来了。
　　这时，村长何秀山看到家狗一路狂奔过来，顺手从地面扣起一个石头，对准狗的脑袋甩去，家狗的脑袋没有打上，却打在了家狗的前腿上，家狗立刻逃之夭夭了。于是，就在家狗的背后，传出了爽朗地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