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9—12）

　　【9】
　　洪石涛除了包抓花竹村二、四组特殊农户税收之外，在工作中还不能放弃其他农户的税收工作。洪石涛把收缴的税款，放在手提包内胀胀鼓鼓的特别显眼。大宗款项注意按时上交，一旦在税收上出了问题，责任在自己。洪石涛还记得山洼乡党委书记张诗友，在工作安排会强调这一点。党委书记张诗友在会上，还举了一个实例，他说在山洼乡，有一个乡干部，把村民上交的税收，不按时上交乡政府财政，结果被人盗走税款四千多元。虽然派出所及时破了案，但对乡干部影响多不好。
　　洪石涛手提包内装有税款三千多元。三千多元的税款他洪石涛走在那，就要带在那里，不方便不说，就是晚上睡觉，实在是提心吊胆，害怕税款不翼而飞了。
　　工作上的细心，洪石涛也是为自己在负责任。他把三千多元的税款，和开出去的税票，一手交给了驻花竹村的张民峰保管。洪石涛对经济工作这样敏感和负责任的工作态度，很受张民峰的叫好。
　　在洪石涛交税款的同时，张民峰要求洪石涛，配合他包抓的花竹村一、三组，帮助在农户中收税款。因为村支书任小建农活多，一天天不是忙在家里，就是忙在地里。在农村靠天吃饭，错过了季节将是颗粒无收。村干部在关键时刻收获播种，就要给村干部腾出时间，让他们抢收抢种，不能让村干部有抱怨，以后也不能在工作上产生不满情绪。
　　洪石涛答是答应了张民峰要求，但洪石涛还是认真地说了一些客套话。
　　洪石涛说：“老革命不是在找我帮忙，而是跟着你学习，如何收缴农民税款的工作经验！”
　　张民峰回答说：“这是那里话，我是诚心请你帮我的忙！”
　　洪石涛就税收问题，单刀直入地说道：“你们收取的税收数额也不错，还比我们多了一千多元！”
　　这时张民峰把自己打算说了出来。他说道：“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两个驻村干部，既有分工也有合作，花竹村的工作也得靠我们全盘抓。对于在税收工作中出现了棘手问题，村干部不好出面工作，也得靠我们驻村干部来解决。所以，剩下来的税收时间，我们要一起走进农户，共同来完成剩下的税收任务！”
　　张民峰虽说是这样去安排工作，但真正在工作中都要灵活处理。洪石涛站在自己缺乏工作经验的基础上，对张民峰的工作安排，他洪石涛非常谦虚地认真配合和执行。
　　接下来，张民峰和洪石涛选择了花竹村五组，要看看村文书赵育成，在税收工作过程中工作成绩如何。花竹村村文书赵育成，在碰上张民峰洪石涛时，他本人正在一户村民中收取税款。
　　好的工作印象，并没有带来好的结果。村文书赵育成本人在收取一户税款，还是过去给垫支的一笔税款。张民峰早就知道这家农户的家庭经济状况不好。可是这家农户，在工作上一贯不为难干部，每年也在积极完成国家税收任务。当完成不了国家税收任务时，要求村干部先垫支，以后慢慢在还上，态度极为中肯。
　　村文书赵育成所包抓的花竹村五组，在国家税收上，比其他四个组完成的特别好。据村文书赵育成自己介绍说，在完成农业税方面，五组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剩下的农户相约了时间交纳税款。看来，花竹村五组在税收工作中，已经走在了全村的前头了。是值得肯定的工作，对于其他花竹村的各组税收工作，也是一个极大的促进作用。
　　村文书赵育成和洪石涛一样，把收来的大宗税款和开完的票据，一笔就交给了张民峰。张民峰身边带了不少的税款，心中有些犯难，一万多国家税款在他工作包里装着，还是给他曾加了另外一种思想负担。
　　张民峰和洪石涛在花竹村五组工作了一天，只是在农户中走一走看一看。看一看庄稼的长势和管理，防止病虫害的袭击，要早预防早防治；走一走的目的，是要了解村民在税收中，有无新的矛盾问题出现。
　　张民峰和洪石涛在花竹村五组，一天的工作时间足够了。离开花竹村五组时，张民峰要把身边的大宗税款，及时上交山洼乡政府财政所，他也就只身一人要离开了花竹村，临时性回到山洼乡政府上交税款，洪石涛继续留在花竹村工作。
　　【10】
　　洪石涛在花竹村中心工作就是收取国家税款。花竹村村民该积极交纳的税款，已经如数上交，还有一部分村民，还在积极准备另外一部分税款。从时间上看收取税款不能一刀切，交税款的农户经济状况也不一样。洪石涛在给一些交纳税收的农户，做思想工作的同时，给农户交纳税款时间方面留有余地。
　　就在张民峰离开花竹村那一天，气候反常多下了三天雨气温集聚下降，高山气候表现很特殊，花竹村一些农户居然烧起了火炉取暖，花竹村村长何秀山家同样如此。
　　洪石涛在工作上还是求主动，要求村长何秀山趁下雨天，到包抓二、四组或者其他村民小组，积极深入农户把该交纳的国家税收，农户要尽快想办法完成税收任务。
　　花竹村村长何秀山工作态度还积极说干就干，他添加了一件厚衣服，拿了一把旧雨伞，和洪石涛到了所包抓的花竹村四组。
　　四组农户在完成国家税收，全部完成只是少数农户，还有多半农户没有全部完成。洪石涛和村长何秀山到农户家里，只要针对这些农户，要夯实交纳税款特殊时间限制。农村工作的确要精细，不然伤了村民的感情，接下来的工作就很难办了。洪石涛在有些工作出发点上，很是佩服村干部，在四组具体每家每户约定时间方面看，还是村长何秀山工作方法，既符合村民的感情，也让村民高兴起来。
　　村长何秀山在对待一般经济水平家庭来说，在国家税收上，不能变卖猪崽的，要求村民坚决不卖，或者变卖粮食的，都要求根据家庭实际情况而定。特别是在国家税收上，为了完成国家税收任务，盲目变卖家庭财产，这是不对的。
　　在工作实践中，花竹村村长何秀山，似乎给洪石涛上了一节生动的实践课。洪石涛比较自己在花竹村工作上，和村长何秀山工作上，几乎相似之处非常多，但在与村民说话或者处理事情方面，还是存在不少的漏洞问题。虽然对工作影响少，但也暴露出了农村工作看似简单，其实也是在不断变化的复杂性。不是越变越简单化，而是越变越复杂化。
　　洪石涛在工作中，隐隐约约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但洪石涛曾经在山洼乡黑龙村工作的时候，像这些方面的工作体会，当时和现在比较，都不一样了。
　　这一天工作要结束时，雨也停了。花竹村四组一农户村民，非得要挽留村长何秀山和洪石涛，吃了下午饭在走。洪石涛还有所顾忌，村长何秀山让洪石涛放心，干部在村民家吃口饭不算什么，人之常情。洪石涛一贯坚持在村干部家吃饭，在一定的时候，可以方便给村干部交纳伙食费。在村民家吃饭洪石涛基本是少数时间，既使在村民家吃上一顿饭，也要给村民交伙食费。
　　现在与村长何秀山一同工作，吃饭问题解决好了。好在这户村民，国家税收都完成了，就是在农户家吃口饭，也不给工作带来什么麻烦。
　　村长何秀山和洪石涛在这户村民家，高高兴兴吃完下午饭之后，花竹村四组有两户村民主动把国家税收交完了。村长何秀山和洪石涛，他们俩这次即有工作收获，也带来了工作上的一些老问题。比如说，村民还提出花竹村修路问题，确定了没有，还提出税收上多算了两块钱，每年救济款和救济粮，好多年都没有享受过了等等问题。村长何秀山对这些问题出现，认为很正常。既不是新问题，也不是老问题，是村民们希望要解决的问题，在什么时候也得说出口。
　　洪石涛在回到村长何秀山家的路上，对村长说道：“修路问题，现在是村民呼声最大的问题！”
　　村长何秀山及时回答说：“要是山洼乡政府，大力支持我们村修路，到时候能够协调我们好多问题，这倒也是好事！”
　　洪石涛补充道：“在修路问题上，村干部要带好头，这项工作才能做好。过去我在山洼乡黑龙村工作时，村干部在顺利完成修建饮水工程，就是村干部的功劳！”
　　村长何秀山拿出了村干部的胸怀，立即回答说：“只有村干部带好头，村民才有干劲。花竹村修路问题，我们村委会还是在积极想办法！”
　　在洪石涛的思考中由此想到，花竹村修路问题，是符合民意的，民意不可违啊！
　　【11】
　　张民峰回到乡政府财政所上交了国家税款，天气放晴的时候，才回到花竹村工作，张民峰用时已经是超过三天了。在三天时间内，除了上交国家税收款到乡财政所之外，其余时间张民峰在干什么工作，这不是洪石涛操心的事了。
　　张民峰一回到花竹村，就给花竹村支书任小建，汇报了一件喜事。这件喜事是什么？当时张民峰还嬉皮笑脸地眨巴着一双眼睛，神神秘秘说道，你猜？村支书任小建心平和气回答说，一定是村上的好事。张民峰说，猜对了。山洼乡政府副乡长阮民晖，让我传达乡党委会的决定，乡政府大力支持花竹村修好村级公路，一切协调工作由乡政府负责。什么时候动工，花竹村村委会自己决定。
　　花竹村村支书任小建听后，应该是带着笑脸高兴的，但他一时高兴不起来。因为花竹村一动工修路的话，沿路庄稼树木田地等等，这些损失可就大了。根据其他修好村级公路的经验，为了把村民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秋播之前或者在到了冬季之间，其中也可以在沿路没有庄稼树木田地等地方穿插进行。好的村级公路建设经验，都有不同的建设方案，但在共同建设点上大致相同，最后焦点都集中反映在每一个村民，捐款修公路建设中上交的捐款，在用途上涉及到各家各户就有难度了。
　　一项大的工程建设，在一个高山村来说，全靠村民自发捐款来改善民生条件，在村民的强烈呼吁声浪中，是要有勇气的。村民的勇气出来了，最后就看村干部如何重视和对待了。其实，花竹村支书任小建，早就支持过村民所反映的修好村级公路问题，花竹村公路一旦畅通，不用说村干部也是梦寐以求的大好事。
　　修好村级公路，既然是村民年年盼望的修路难的问题，今年就要付诸实现了。接下的国家税收任务，必须要求村民尽快完成，好给花竹村修好村级公路腾出宝贵的时间。之后驻村干部和村干部一门心思，就要集中花竹村的财力物力和民力，一心扑在修好村级公路这项工作上而努力奋斗了。
　　张民峰在花竹村修好村级公路工作安排，比花竹村村支书任小建点子还要多。张民峰提出这段时间中心工作国家税收是重点，只有把全花竹村的税收工作，完成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关于修路问题才能实施。可在村民中宣传，花竹村的村级公路今年要动了，等到什么时候动工，要经村委会研究确定。
　　张民峰这些工作思路一提出来，村支书任小建觉得有道理。村支书任小建都没有来得急思考，就把花竹村关于村级修路问题各方面的协调工作，交由张民峰全权负责。村支书任小建的话虽这样说，就是不在村委会上张民峰这负工作重担，提前也得这样决定了。关于花竹村修路问题，村委会什么时间开会研究，村民小组什么时间开会，暂时不能去确定，目前国家税收问题是工作重点。山洼乡政府副乡长阮民晖，一再盯瞩张民锋回到村上，要知道现在重点工作是啥。张民峰也把这样的话，直接当面讲给了村支书任小建听。
　　另外张民峰还把山洼乡其他各村国家税收情况，通报给了村支书任小建。张民峰通报时，说花竹村在税收工作上喜中有忧，在过去花竹村税收开端工作时，关于税收这一项，已经走在全乡第五名，还要加紧努力，这是忧。喜的是，到最后花竹村村民一贯配合乡政府所安排的工作任务，经过我们干部努力，税收名次一定会提前。
　　张民峰只是在村支书任小建家待了一整天，最多的主要是谈一谈花竹村最近工作，和长远工作的一些打算安排。张民锋第二天一早，离开村支书任小建家，到花竹村二组或者四组，要看一看洪石涛他没有在花竹村，工作有无新的进展。
　　首先看到了家住花竹村四组村长何秀山，在忙地里的农活。不耽误村长何秀山的劳动时间，张民锋简单传达了，山洼乡政府同意今年在花竹村修公路的事情。村长何秀山很高兴，但张民峰补充说，必须把国家税收完成了，在考虑修村级公路的事。
　　张民锋离开村长何秀山之后，走访了几家农户连人影都没有见着，都在忙地里农活去了，幸好在花竹村四组，一条山梁毛毛小路上，碰上了洪石涛。
　　【12】
　　在毛毛小路上洪石涛见了乡干部张民峰，他们俩同时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一只手里夹了一支纸烟的张民峰，急不可待地问起洪石涛，税收款村民交得怎么样了。洪石涛只是答道，还可以。张民峰要用数字来证明洪石涛的工作情况。于是张民峰问洪石涛，总共收了多少税款？洪石涛回答说，加上村长何秀山收的税款，不到两千块钱。税款数目提醒了张民峰，下一步在税收工作上，还要加大工作力度。
　　雨过天晴的路面在毛毛小路上，太阳一照那些光芒一次次闪耀着光辉，在不断地晃来晃去。路边的绿树枝桠带着光的影子，遮蔽了一些阴凉处。歇息在阴凉处的张民峰洪石涛，这时工作上谈论的很少了，话题也没有涉及到花竹村修路问题上来。
　　张民峰把抽完的纸烟烟蒂，随便向身边一丢，踩灭了烟蒂燃烧的明火。接着自言自语说道：“这次上级组织，到山洼乡考察后备领导干部，把我的名单也报上去了！”
　　洪石涛不假思索说道：“这是好事嘛，要当领导了啊！”
　　张民峰担心地说道：“没有那么容易当上领导干部。上级组织考察了你，不一定想让你当领导。我们半脱产只有通过挺拔领导的途径，才能解决身份问题，全县多少像我这样的半脱产，都在积极想办法竞争啊！”
　　洪石涛也想一个常规的办法：“找找熟人看，能否给想想办法！”
　　张民峰顺口说道：“熟人倒是有，官职太小了是交通局长，可惜退居二线了。在这之前，这位局长都没有给我跑通关系！”
　　“你有过挺拔任用的机会，再没有想其他的办法来解决？”
　　“办法倒是想了许多，挺拔的机会还有让给丢失了。”
　　“重新在来也不迟!”
　　“我的年龄快要错过挺拔副职的机会了！”
　　“非得要当这个副职领导不成？”
　　“不解决身份问题，我们迟早都会被清理回家劳动。辛辛苦苦在乡政府干了那么多年，这样被清理回去了，根本划不来！”
　　张民峰一说到自己是半脱产，在乡政府工作有机会挺拔任用，但迟迟转不了国家正式干部，洪石涛在谈论到这些问题，自己却在情绪上有些发怵。这在洪石涛看来张民峰与平时的情绪表现简直是判若两人。不过，张民峰毕竟是工作多年的乡政府干部了，他意识到把这些话讲给洪石涛毫无意义。张民峰自己明白，当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候，似乎是忘乎所以了，大约这是人的一种本能反应吧。
　　张民峰最后还是想了一想说道：“洪石涛，刚才我们两人的谈话不要向外人说，我相信你也不会说的，因为你是大学生个人修养极高！”
　　洪石涛这时的确会说话了，他说道：“请你老革命放心，权当我没有听见过！”
　　路上的风光多美丽啊！沿着路面从四面八方看过去，都是一片绿色的世界，高的庄稼苗和矮小的庄稼苗，都在庄稼地里参差不齐地生长着。在那些陡坡上，弯道里，平坦里，早茬玉米收了，又播种上玉米的，还有栽红苕苗的，有播种杂粮的，还有水田里的秧苗正在绿油油生长着的。这些庄稼连同绿色的世界，看久了似乎在视野的模糊下，像是一片海洋在翻滚，也许是一片祥云在飘摇。
　　高山的气候就是好，刚刚把热气散发掉，张民锋石涛就把上衣衬衫敞开的扣子，一一都扣上了，动身要向花竹村四组一户农家走去。洪石涛的意思和张民峰情投意合，都想到一块去了，想法都得到了验证。
　　这一户农家比较特殊，全家人带着孩子都在外省打工挣钱，土地承包给别人在耕种，主要情况每年国家税费由谁完成，承包了土地的人说是国家税费由本家完成，土地完全是送人种的。国家税费不说不交，到了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由承包土地来完成国家税费。洪石涛登门了两次，回话说等到把要交的税费准备齐一并交完。洪石涛也知道再撒谎，国家税费总是要上交的。今天洪石涛趁此机会，要和张民峰顺便登门收取这户农家的税费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