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光表仪式

　　酷龙决定先对高阳担任首领一职先举行仪式，以此来拉拢高阳同九嫔的关系。
　　九嫔妹和九黎等人趁着今天还是小雨，也出去收割了。龙鱼妹和高阳一进入寨门，正巧碰上台玺打猎回来。台玺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伙子，同九嫔妹关系挺铁，因为九嫔经常教导台玺怎样打猎收割，造刀制枪的经验和技术。台玺一见高阳回来了，就放下几只打来的灰凫天鹅，连忙转身跑出去，想到九野收割的地方告诉九嫔妹。龙鱼妹见台玺慌慌张张的神情样子，便一把拉住，“台玺，你去哪里呀？”台玺忙说：“去外边有事，马上就回来。”龙鱼妹笑着说：“你这个小鬼头，看见高阳回来了，想去告诉九嫔妹吧。”台玺做了一个鬼脸，挣脱了龙鱼妹，就跑出找九嫔去。见到九嫔和九黎正在绑稻谷，台玺对九嫔妹说：“九嫔妹，高阳大哥回来了！”九嫔妹听说高阳已经回来，就心情激动，非常高兴，把绑好的稻谷往台玺肩上一放，说：“你帮我背回家去。”于是跑步回家了。九黎连忙也跟着回家。九嫔一见到龙鱼妹竟然也把鱼妇带来了，于是快乐的心情一下跌落千丈深谷，绷着脸儿看看龙鱼妹，瞅瞅高阳。
　　老巫王酷龙显然不知道鱼妇和高阳的关系，龙鱼妹也没有告诉他。老巫王就先同其他巫王商量高阳就任北龙鱼部落的职务，国不可一日无君，决定吃了午饭之后就立即举行首领就任的光表仪式。
　　用午饭的时候，九嫔见高阳也没来找她，一直嘙着小嘴，决定自己找高阳谈谈。找到高阳，高阳正在同鱼妇坐在一起吃饭。九嫔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挤过来坐在高阳的身边，说：“高阳，你来了，为什么也不来找我？”九嫔妹像是质问高阳不够礼仪。
　　高阳说：“我过来没看见你。”
　　九嫔说：“下午我们要举行婚礼仪式的。老巫王没告诉过你吗？”
　　高阳说：“先举行光表仪式。然后再……”未等高阳说完，九嫔就打断了高阳的话，笑逐颜开地说：“我知道你会喜欢我的。”
　　高阳不慌不忙地说：“九嫔妹，下午的新娘可不是你，是鱼妇！”
　　九嫔立刻瞪大眼睛，气呼呼地说：“你果真不要我了？”
　　高阳说：“九嫔妹，你真的很好，但我们脾气不符合，我就受不了你喜怒无常而又任性的脾气。”
　　九嫔妹气得一甩手，委屈地哭着走了。
　　台玺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离去的九嫔，不明觉历。
　　下午，老巫王为高阳举行了光表仪式，召集了部落里的所有人。中间空阔的草房里摆着一块石头祭桌，上面放着一只野凫，一只天鹅作祭祀品，中间有稻谷数把。高阳跪在地上，周围站满了男女老少的族人。老巫王酷龙头戴三角龙顶，顶冠后面垂着一条长长的扎草长尾雉羽，直挂至地，身上穿着闪闪发光的鱼鳞衣，手里持着鼍头龙杖，慢怵怵地围绕着高阳走了三圈，边走边唱：
　　“混元辟兮玄监，天极命兮圣光。
　　神鬼通兮日永，苍龙游兮氐房。
　　山雷裂兮无声，邪兽遁兮蛮荒。
　　泽野广兮可量，水波漫兮平康。
　　龙跃云兮登堂，鱼潜渊兮矞皇。
　　历日月兮民时，宅嵎夷兮万方。
　　谐以孝兮烝乂，宅朔方兮靖匡。
　　庶绩盛兮敬德，咸熙正兮明王。”
　　一个小巫王手里拿着火炬，在高阳的头上转了三圈，然后念叨一些根本没人听得懂的唱词，时而兽语，时而鸟音，时而风雷涌动，时而虫鸣鱼喁，大概是远古先祖流传下来的梦祷呓语。小巫王念了很长时间，最终念毕，把火把交给高阳，然后跳起了登韶舞，见小巫王领舞，众家族的巫王便跟在小巫王的身后随舞随走。之后老巫王酷龙从另一个巫王的手中接过一件鹿皮裘衣，亲自为高阳穿上。
　　酷龙对高阳说：“高阳，穿上这件衣服，从此，你就是我们部落的首领，要担当起领导和管理本部落的安全，生产，狩猎和各家族之间和睦相处的责任。”
　　高阳应诺。随后举起火炬，在小巫王的带领下走出村外，来到禺丘山脚，巫王们在山脚挖了一个小坑，然后扒拉下野凫和天鹅的羽毛，捆扎起来。先在坑里洒上数把稻谷，把羽毛放进坑中，重新覆盖上泥土。事毕，然后高阳就举着火炬带领族人们回来，光表仪式胜利闭幕。
　　酷龙对高阳说：“今天也是你大喜的日子，九嫔妹要同你成婚。我们当初承诺的。”
　　高阳说：“老巫王，九嫔妹不适合嫁给我，我自己已经有心上人，我今天也带过来了。”
　　酷龙惊讶地说：“这可不行。你同九嫔妹可是我们在祖宗面前已经交代的婚约，不能毁掉的！”
　　这时候，龙鱼妹过来说：“老巫王！高阳确实不喜欢九嫔妹，喜欢鱼妇。你就不要强求了吧！同鱼妇结婚，在祖宗面前也不算毁约，只要高阳告祖了，也就是说，高阳已经成婚了。祖宗们在天之灵也会祝福的。”
　　酷龙说：“哪有这个道理的？！我先问问九嫔妹肯不肯。”酷龙想叫九嫔妹过来。龙鱼妹连忙说：“九嫔妹肯定是想嫁给高阳，她心里一直有着高阳。可是高阳不喜欢她。你叫她过来，不是叫她难堪吗！我会对她说的。”
　　酷龙想了想，觉得龙鱼妹说的也是。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做对不起九嫔妹，对高阳说：“高阳，那你就娶二个吧。九嫔妹和那个叫什么鱼妇，都娶过来，可好？”酷龙忽然想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好办法。
　　高阳看了看龙鱼妹，顿时觉得好笑。龙鱼妹也忍俊不禁，对老巫王酷龙说：“那这样吧。今天先同鱼妇结婚。以后说不定九嫔妹同高阳相好起来，商议再娶九嫔妹。假若今天就二个都娶，九嫔妹肯定正气在头上，二人反而会闹矛盾。夫妻两人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如果一方不肯，岂不别扭，断不会有幸福的。”龙鱼妹也想了个下下之策，其实也就是旨在打消老巫王酷龙的焦虑。
　　酷龙同其他巫王也相互交换了意见。大家一致认为就按照龙鱼妹的说法去做。龙鱼妹找到九嫔说：“高阳一心在鱼妇那边，他不喜欢你。而你无论怎样喜欢他，也不会有幸福的。我们女人吗，我们有追求不错，但也不能一厢情愿，你说是不是？首先要学会放弃，其次就是等待男人喜欢我们。我们才有更多的选择余地和把握机会。你看我，就没有男人追求过我，我就任其自然好了，再说也没有心仪的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九嫔气愤地说：“可我不甘心。”
　　龙鱼妹说：“正是呢！但这也不能怪罪于鱼妇。老巫王说，你们二人都给高阳娶了，你同意吗？即便你同意了，你会觉得幸福吗？”
　　九嫔低头不语，沉默了一下，说：“算了，算了！不说了！”说完就跑开了。
　　高阳便领着鱼妇到禺丘西面有一个叫沉渊的池子里进行结婚告祖仪式前的净身仪式。一群男人拥着高阳，一群女子拥着鱼妇，来到了沉渊池。这边鱼妇净身完毕，正要从池子里走上来，九嫔突然拿着一根木棒气冲冲地跑过来就给了鱼妇当头一棒，鱼妇被敲晕了过去。九嫔接着还想击打第二下，结果被一群女子迅速拦了下来，夺下木棒子。九嫔见打不着了，就跑回屋子自个儿啼哭起来，她对高阳的这种爱的精神性付出已经付诸东流了！就像空气没有让渡的权利一样。九黎走进九嫔的房子，见九嫔哭得像个泪人儿，坐在身边安慰说：“天涯何处无芳土。何必自伤过甚！”台玺远远地站在门外似懂非懂地看着伤心啼哭的九嫔妹。
　　高阳听见鱼妇那边的吵闹声，知道鱼妇出事了，匆匆跑来，众女子告诉他，鱼妇被九嫔妹用木棒打晕过去了。一看鱼妇半身在水中，半身躺在岸上晕迷过去，高阳就挤开人群抱起鱼妇跑回村子，到了老巫王酷龙那里。大家都在等待他们净身后回来举行告祖仪式，一见是这个状况，便都问起究竟是怎么回事。高阳便告诉他们九嫔妹攻击了鱼妇。大家都谴责起九嫔妹来。龙鱼妹心里觉得怪难受的，也不知如何是好，暗中责怪九嫔妹做得太过分了。
　　高阳只得抱着晕迷过去的鱼妇行祭了告祖仪式。到了告婚仪式完毕，鱼妇也慢慢地醒了过来，见自己被高阳抱着，也就忘了那一棒子的疼痛，幸福地依偎在高阳的怀中。外面依然在下着小雨。族人们围着高阳和鱼妇，观赏了二人的简短地告神仪式。
　　九嫔事后也反思起来，感觉自己好丢人。在大雨未来临之前，九嫔妹接受了九黎的婚请，嫁给了九黎。由于恐怕部落在连绵阴雨天气下，食物无法自给自足，几天后就同九黎家族一起离开了北龙鱼部落，向九野西面的一个叫程山的地方迁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