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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秘的旅店

作品名称:死亡报告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0-04-14 14:17:04      字数:4310

  我驱车进了柳荫县城,来到县委宣传部。接待我的干部,直接把我送到了县委办公室。冠俪俪一看见我,显得有点惊讶,但很快就热情地握了握我的手,又是让座,又是斟茶倒水。
  “桑记,”冠俪俪笑容可掬地问,“我们县又出了什么值得报道的大新闻呀?”
  我开门见山地说:“我的运气遭透了。上次采访的材料,不小心都弄丢了,只得再来麻烦你们,重新采访取证。”
  冠俪俪问:“这一回没带着顾书记的批示?”
  “丢了材料,还不够丢人的。”我诚恳地说道,“希望冠主任高抬贵手,网开一面,给个方便。”
  冠俪俪笑了,说:“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有些人讨厌记者,不愿你们在县上露面。瞧见了吧,宣传部直接把你送到我这里,就是不敢接你这块烫手的山芋。这样吧,你先住下来,我向领导汇报之后,再作安排。”
  出乎意料的是,冠俪俪没有将我安排在县政府招待所,而是送进了一家个体户开办的“农家乐”小旅店。理由是柳荫县正在举办糖酒洽谈会,所有的宾馆旅店都住满了。我向来对吃住很随便,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是这家小旅店离县城有几里之遥,显得偏僻一些。好在我自己有车,远就远点吧!冠俪俪把我送到“农家乐”,便匆匆地离去了。
  这家小旅店的名字怪怪的,叫“肥吧”,也弄不清是个什么意思。走南闯北,还真没听说有管旅店叫“吧”的。如今这年月,随心所欲的很。不伦不类的称谓,简直叫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肥吧说是旅店,其实就是一个农家院落,跟车马店差不了哪儿去。可以说,它是柳荫县条件最差的旅店了。老板娘胖得像个球,两个巨无霸大得出奇。啤酒桶似的腰上,系着一条小围裙,倒也有几份俏模样儿。
  一推开客房的门,便有一股霉味儿扑鼻而来。房屋的天花板上爬满了“臭大姐”,满地都是乱窜的潮虫。潮湿的炕沿上,甚至还有蜈蚣在爬。那情景,让人见了直起鸡皮疙瘩。老板娘倒是蛮热情的,为我拿来了驱虫剂,当然是要付费的。满满一大筒子药,我全都喷了出去。然后将门从外面一关,蹲在石碌碌上吞云吐雾。
  “先生,”老板娘凑到我身边嘻嘻一笑,说,“我叫肥姐,偷人家香港主持人的名字,好招揽生意。瞅你不像是个没码子的,怎么住到这儿来啦?”
  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客随主便嘛!人家把我送到了这里,我要是挑肥拣瘦,也太不礼貌了。”
  肥姐一歪鼻子一撇嘴,说:“送你来的那位漂亮姐儿,八面玲珑,比猴还精。上回接待了一个记者,听说立了啥大功,立马成了县委常委。你可是不知道,那个小娘儿们,眼皮儿活泛着呐!她一准瞅你既没来头儿,又没油头儿,所以懒得侍候,把你塞到了我这儿。”
  我趁机问道:“听说她过去是白芸的秘书,很得赏识。”
  “那骚货!”肥姐鄙夷地说,“白县长当权那会儿,她可牛着呢!方圆几百公里,十几个乡镇,人家平趟。白县长走了,她连滴眼泪也没掉,又忙着巴结新上司去了。”说着,她使劲擤了一把鼻涕,“这年头,除了钞票儿和官帽儿,亲娘老子也不认!”
  “是啊,这年头,有些事情还真的说不清楚。”我看出肥姐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便因势利导地说,“通常,领导犯了错误,秘书往往都脱不了干系。冠俪俪真的就两袖清风,一点便宜也没沾过?”
  “哼,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
  “那她用的是什么办法,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这年头,没有落井下石的本事,你就甭想在官场上混。”
  “照你这么说,冠俪俪反戈一击,有了立功表现,这才保全了自己?”
  “反戈一击,大胆揭发,那叫狗咬狗一嘴毛。”肥姐轻蔑地说着,然后将话峰陡然一转,“我说,你一个外乡人,老是打听柳荫县的事干啥?我可警告你,世上有三不说,对国家不利的事不说;对别人不利的事不说;对自己不利的事不说。走出我这肥吧,你可当心点儿。要是叫人怀疑你别有用心,那你可就倒霉了。被人挖坑埋了,叫你连尸首都找不到。”
  肥姐的话,给我敲了一个警钟。我此番重返柳荫县,本来就担着危险。如果不多加小心,说不准真如肥姐所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肥姐撅着胖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院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蹲在石碌碌上。刚才只顾得跟肥姐说话,这时才觉得两条腿蹲得又酸又麻。我好不容易把两条腿挪到地上,竟麻得连路都不敢走了。直到麻劲儿过去,我才向自己的客房走去。
  客房足足闷了一个多小时,当打开房门时,那股刺鼻的杀虫剂味儿,呛得我直流眼泪。我扫视了一下房间,瞧见炕上地上都是虫子的尸体,密密麻麻的叫人看了光想呕吐。我用毛巾围住了口鼻,硬着头皮将屋子打扫干净。就这样,我在“农家乐肥吧”住了下来。
  农村与城里不一样,天一黑,就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除了虫儿的鸣叫,万籁俱寂。我尽管劳累了一整天,可是躺在被窝里,却怎么也睡不着。比起我上一次来柳荫县,真是有如天壤之别。除了冠俪俪,其他的县领导一个也没见着。毫无疑问,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我想,这样也好,省得受那些当官的干扰,影响正常采访。想着想着,我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忽然被院子里传来的一阵响动惊醒。我侧耳细听,好像有人进了院子。我一个翻身爬起来,将脑袋贴近窗棂,悄悄撩开一角窗帘向外偷窥。
  寂静的院子里,月光如洗。除了不断传来一些响声,我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儿。蓦然间,我听到自己的屋里也有了响动,心中不免一惊。曾经有过一次与鬼魂接触的经历,我真怕白芸寻上门来。我慢慢地转过身子,睁大眼睛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但我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有什么东西。于是,我顺手从炕上摸了一样物件儿,紧紧地攥在手里。其实,这不过是在给自己壮胆儿。任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就算手里握着三菱军刺,你又去捅谁?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我悄悄地蹭到墙边,摸索着电灯拉绳。猛可里,什么东西从桌子上掉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与地面的撞击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声音几乎要把耳膜震破了。我一下子拉亮了电灯,原来是铝制饭盒掉到了地上。我好生奇怪,饭盒好好地放在桌子上,它怎么会掉到地上呢?此时,我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鬼魂无形无影,若隐若现,岂是你肉眼所能识破的?我手里挥舞着那个物件,恶声恶气地吼叫着。
  “白芸!你现出原形来!”
  话音刚落,有人在拍我的房门,那真叫惊得七魂出窍。我跌坐在炕头上,吓得连声都不敢出。鬼魂袭扰,还用得着叫门吗?
  “开门!开门!”
  我怎么听着像是老板娘肥姐的声音?
  “该死的!你倒是给我开门啊?”
  “你……你是谁?”我唬着胆子问。
  “我是肥姐!”老板娘叫道,“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
  我曾听人说,鬼可以装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来迷惑人,这会不会是白芸企图骗开房门?这时候,外面又传来砰砰的敲门声。他娘的!如果真的是鬼,贴着门缝就钻进来了,我又哪里抵挡得住?于是我摸下炕来,这才发现手里攥的物件儿,原来是扫炕用的苕帚疙瘩。我狠狠地把它摔在了地上,然后瞅着房门壮壮胆子。反正也豁着去了,我便猛地拔开门栓,将房门忽啦一下打开了。房间门口的肥姐,胖得像头老母猪,几乎堵住了两扇门。
  “黑灯瞎火的,你叫唤啥?”
  这个老板娘也真够新鲜的。院子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睡得像死狗。我不过叫唤两声,她就找上门来了。
  “你撞上鬼啦?我咋听你叫白县长显灵呢?”
  我的天!这个老板娘的耳朵,简直比狗都灵。没有办法,我只得将屋子里发生的动静,轻描淡写地讲给她听。可是还没容我讲完,肥姐就笑得前俯后仰。
  “你们城里人,真是少见多怪!”肥姐迈上台阶,用胖嘟嘟的手拍了我一巴掌,“那是耗子在作怪,就这么大惊小怪的。赶明儿半路上蹿出一条野狗,你该说是撞上大仙儿了。”
  听肥姐一说,我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我怎么就这么愚蠢,竟让老鼠给吓个半死。看起来,我叫白芸给整的,心里那根弦绷得太紧了。
  “小桑哥,”肥姐一脚迈进门槛儿,将两个巨无霸贴在了我的胸脯上,“要不要我给你放松放松?”
  我仿佛被什么东西蜇了似的,身体一下子弹开,戳在那里直发愣儿。肥姐摸不清我是怎么想的,也瞪着一对小金鱼眼睛,呆呆地瞅着我。古人云,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半夜三更,一男一女呆在房间里,确实不妥。万一被什么人发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况且,肥姐又那么开放、那么主动,站在她的面前,无异于见到了白芸的鬼魂。
  “肥姐!不,老板娘!”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惶恐,“我……我是个记者,有组织纪律,不敢乱来的。”
  肥姐一歪嘴,坏模坏样地笑了:“这年头,凡是像样的男人,住着洋房、开着小车;养着太太,藏着二奶。腰下别着小刚炮,整夜南征北战。缺了擦炮的小蜜,不是阳萎就是同性恋?哇赛,记者更操蛋!”
  肥姐那张口无遮拦的嘴,说得我心里直突突。开车马店的老板娘,都是这一副德性。看过《新龙门客栈》的观众,哪一个不被老板娘那泼辣的性格所震撼?不然的话,你叫她还怎么开店?想到这里,我不住地默颂“南无阿弥陀佛”。肥姐要是也像龙门客栈的老板娘,不但泼辣大胆,而且还有一身好武功,我们俩可就得摸黑开打《三岔口》了。
  “嘻嘻……”肥姐笑着,两眼直冒绿光,“你要是再扭扭捏捏,我可就霸王硬上弓啦!”
  肥姐的话音一落,我就一抖身形,倏地蹿出了屋外。站在朗朗的月亮地里,我这才意识到冠俪俪的良苦用心。只要我一泡上肥姐,柳荫县可就有得说了。他们不拿板子往死里拍我,那才怪哩!眼瞅着肥姐胖腿一抬,也迈出了客房门槛儿,扭扭搭搭地向我逼过来。此时,我心中暗暗叫苦,真怕被她老鹰抓小鸡似的提溜起来,挟进屋里扔到她的炕头上。
  “肥姐,”我连连后退地说,“强扭的瓜不甜,你可不要乱来!”
  肥姐站住了,恨恨地瞪着我骂道:“真你娘的扫兴!”
  我眼巴巴地瞧着肥姐气鼓鼓地走了,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回到客房,我重新将门栓插好,又搬了两把椅子顶住门。然后熄了灯,钻进了被窝儿。男人天生就没有出息。望着月光朦胧的窗棂,我竟然回味起肥姐的两个肉蛋蛋,贴在胸脯上刹那间的感觉。说句实在话,肥姐除了胖得像个球,模样儿长得并不赖。听说有些年轻人审视美女的观念,正在悄悄地发生变化,开始崇尚丰满的女人。有的男人,甚至喜欢肥女,认为她们心宽体胖,有弥勒佛一样的菩萨心肠,更懂得体贴人。想到微妙之处,仿佛置身于柔软的气垫船上,更能享受个中的快乐。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夏梓萱发来的短信。
  “哏爸爸让哏妈妈给哏儿子娶个哏媳妇----哏极了!”
  看罢短信,我由不得笑了。我出门在外,经常收到夏梓萱无厘头的短信,叫你忍不住发笑。想来,她是怕我寂寞,怕我孤独吧!可是都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睡呢?我也编了一条短信,发出去了。于是,我们两人便用短信你来我往地寄托相思。
  “夜深了,倦鸟已归巢,你怎么还在满处乱飞?”
  “你走了,秋风一来,树枝无力挽留树叶,任它飘离去追求风。”
  “我的梓萱,无论飞向天涯海角,都会落在我的心里。”
  “你谁啊,如来佛吗?”
  “如来的手,虽然神通广大,但它却大不过我的心。”
  我要感谢夏梓萱,往来几条短信,冲淡了自己紧张的情绪。我怀着对夏梓萱的思念,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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