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锁定时间

　　《红楼梦》第一回楔子：然朝代年纪，地舆邦国，却反失落无考。【甲戌侧批：若用此套者，胸中必无好文字，手中断无新笔墨。据余说，却大有考证。】【蒙府侧批：妙在“无考”。
　　根据文学性质的行文，这肯定是作者在虚晃一枪。如果我们读之，以为真的“失落无考”理解为“纯属虚构”的意思，显然就失之偏颇。不管什么什么文学，只要有一定的描述性，就都必定会有一个时间。没有时间的文学和地址空间的文学，甚至混乱的时空概念，原则上都是不可能存在的。此处重点在“失落”二字上。真实的概念是指在时间上过去了。其次是“无考”，真实的概念是指作者自己无法下笔去记述这个时间的选择。其三是“朝代年纪”，因为没有帝王年号，无法纪年。
　　作者把这些说法所渡入的意境是拉回到神话传说女娲补天之后的时间，直到作者自己生存的年代为止。没有“朝代可考”，但天干地支的纪年总还是有的。《红楼梦》中么没有说，然而批语却有很多明确时间的署名落款。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历史线索。
　　《红楼梦》中的时间概念，主要分两种内容：第一，指《石头记》此书的形成年代。第二，指《石头记》此书所记载的故事内容所发生的年代
　　对于作者来说，写作时间也就是晚年的时间，因此才有回忆“当日”和“以往”的年轻事件的经历。也就是说，是作者晚年写早年的事情。
　　那么，这个事情基本上就确定在百年之内，除非作者能够活到百岁之外，但仍然是属于“百年”的范畴。
　　我们根据后人研究所给出的《红楼梦》故事情景和批语的时间记录，在成书的时间上说，也就是两个时间可以选择，即康熙时代和乾隆时代。如下纪年：
　　癸酉 1633.1693.1753
　　丁丑 1637.1697.1757
　　己卯 1639.1699.1759
　　壬午 1642.1702.1762
　　甲申 1644.1704.1764
　　乙酉 1645.1705.1765
　　丁亥 1647.1707.1767
　　辛卯 1651.1711.1771
　　（甲午） 1654.1714.1774
　　注：该处（甲午）和甲申疑似有异文.以上是注有明确时间的落款的批语。
　　传本的明确时间有：
　　癸酉本：癸酉 1633.1693.1753.据书中批语有“癸酉腊月誊清”字样。
　　甲戌本：甲戌 1634.1694.1754.据书中有“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记录。
　　己卯本：己卯 1639.1699.1759.有“己卯冬月定本”的题字。
　　庚辰本：庚辰 1640.1700.1760.卷首记有：“脂砚斋凡四阅评过”。第五至八册封面书名下注云“庚辰秋月定本”或“庚辰秋定本”。
　　甲辰本：即梦觉本。因卷首有甲辰岁梦觉主人序，故名。甲辰年，是乾隆1784年。
　　己酉本：即舒序本。卷首有落款“乾隆54年岁次屠维作噩且月上浣虎林董园氏舒元炜序并书于金台客舍”。乾隆54年即1789年。
　　戚序本，没有准确时间记载，据写序言的戚蓼生生卒年在（1730—1792）之间。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至乾隆四十五年（1780年）在京做官。
　　庚寅本,该钞本第十回回目后另起一行为三个大字“石头记”，下面是双行小字：“第一回至十回”、“脂砚斋凡四阅评过”。末页（第286页）仅一行字：“乾隆庚寅春阅”。批语中可见“庚寅春日抄鹤轩先生所本”、“乾隆庚寅春阅”、“乾隆庚寅秋日”等字样，“庚寅本”之名即由此而得。庚寅年在乾隆三十五年公元1770年。
　　卞藏本，卷首有原藏主题记一则，称此书“于民国廿五年”（按：1936年）得自沪市地摊”，后经重装订成四册，落款是“民国卅七年（按：1948年）初夏眉盦识于沪寓”，加盖“文介私印”章，题记右下角盖“上元刘氏图书之印”章。2006年6月，上海敬华拍卖公司拍卖出一部《红楼梦》早期抄本，存第一至十回。此本由深圳收藏家卞亦文先生购得，因而被称为“卞藏本”。
　　郑藏本，原郑振铎藏，故名。仅残存的第二十三与二十四回两回，凡三十一页，装订为一册。每半叶八行，行二十四字。因此没有更多的记录。现藏于国家图书馆分馆。
　　程甲本，全名<<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清乾隆五十六年萃文书屋活字排版,程伟元序 ，120回。据高鹗序言“时乾隆辛亥冬至后五日铁岭高鹗叙并书”，为1791年。
　　程乙本， 全名<<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清乾隆五十七年萃文书屋活字印行，程伟元,高鹗引言，120回。对程甲本作了不少修改。 卷首引言有“壬子花朝后一日小泉、兰墅又识。”和“清乾隆五十七年壬子萃文书屋”的字样记录。为1792年.
　　在上述传本中，癸酉本，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这四本均无明确朝代纪年。其他有明确时间则都出在乾隆年间。说明“癸酉本，甲戌本，己卯本和庚辰本”四本为《石头记》时间在连续上为早期钞本的内容。而出在乾隆年间的传本记载则是晚期的钞本的内容。
　　就早期钞本的内容，最后一个时间是庚辰本，该钞本卷首记有：“脂砚斋凡四阅评过”。正好是“癸酉本（脂砚斋初评本1693年，甲戌本（脂砚斋重评本1694年），己卯本（有脂砚斋己卯批语落款）和庚辰本”，此四本为“四阅”。明确记载的前面有“三评”。但庚辰本中凡有脂砚斋、畸笏叟等人暑名的批语，都集中在庚辰本上了。且有不同于甲戌本的2000多条批语。全本存七十八回本，即一至八十回，中缺第六十四及六十七回两回。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庚辰本是章回小说《石头记》的最后定本，之后就开始社会手抄本流传。目前最早的明确记录的乾隆年间的传本是庚寅本在乾隆三十五年公元1770年。而庚辰本书中第七十五回回前页中有一条记录是：“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对清。”乾隆二十一年是丙子公元1756年。而庚辰本的日期是“1640.1700.1760”。因此，“对清”的时间，是在1760年庚辰年之前，那么，毫无疑问，“庚辰本”的“庚辰”年唯一就是指1700年。如果庚辰本是指1760年的钞本，那么，“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对清。”的公元1756年同谁对清？同什么东西对清？其实这些时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在这里解释都已经觉得是一个傻子了！
　　上述传本的时间已经锁定。我们再来看看批语的时间锁定。
　　《红楼梦》第十三回：【甲戌（庚辰）眉批：“树倒猢狲散”之语，今犹在耳，曲指三十（卅）五年矣。伤哉，宁不慟（痛 ）杀！】。这里的“曲指三十五年”，是属于甲戌（1694-1754），而庚辰则是（1700-1760）。从庚辰本来看，1760-35=1725年。传统红学曹雪芹给出的在世的时间修正的是（约1715年-约1763年）。这个时候曹雪芹才9-10岁。何况脂砚斋有明确记载重抄一次，四阅评过。从甲戌本来看，1754-35=1719年。这个时侯曹雪芹才4-5岁。
　　这里的“曲指三十五年”，是属于甲戌（1694-1754），而庚辰则是（1700-1760）。从庚辰本来看，1760-35=1725年。传统红学曹雪芹给出的在世的时间修正的是（约1715年-约1763年）。这个时候曹雪芹才9-10岁。何况脂砚斋有明确记载重抄一次，四阅评过。从甲戌本来看，1754-35=1719年。这个时侯曹雪芹才4-5岁。
　　第十三回：【甲戌（靖藏）眉批：旧族后辈受此五病者颇多，余家更甚。三十（卅）年前事见书于三十（卅）年后，令余悲痛血泪盈面。】【庚辰眉批：读五件事未完，余不禁失声大哭，三十年前作书人在何处耶？】第二十四回：【靖藏：“醉金刚”一回文字，伏芸哥仗义探庵。余三十年来得遇金刚之样人不少，不及金刚者亦不少。惜不便一一注明耳。壬午孟夏。】第二十四回：【庚辰眉批：读阅“醉金刚”一回，务吃刘铉丹家山楂丸一付，一笑。余卅年来得遇金刚之样人不少，不及金刚者亦不少，惜书上不便历历注上芳讳，是余不是心事也。壬午孟夏。】第十八回，【庚辰夹批：复至“情悟梨香院”一回更将和盘托出，与余三十年前目睹身亲之人现形于纸上。】第三十八回：【己卯（庚辰、蒙府）夹批：伤哉！作者犹记矮（幽页）舫前以合欢花酿酒乎？屈指二十年矣。】第四十一回：【靖藏眉批：尚记丁巳春日谢园送茶乎？展眼二十年矣。丁丑仲春。畸笏。】
　　这里总共分三个时间段：1，20年（丁丑落款），2，30年（壬午落款）3，35年。
　　（靖藏本，己卯本）丁丑 1637.1697.1757
　　（靖藏本，庚辰本）壬午 1642.1702.1762
　　（靖藏本，甲戌本）30年。
　　（庚辰本，甲戌本）35年。
　　 由以上推知，丁丑落款的20年在（1670-1737），壬午落款的30年在（1672-1732），证明两个不同时间的落款，指的确是同一过去年代的时间，相差近2年到5年。则可排除，曹雪芹（约1715年-约1763年）一生中1732年17岁，1737年22岁批语中所说的活动的可能性。因为这同甲戌本1754年-30=1724年9岁，1754年-35年=1719年4岁是冲突的。也就是对于曹雪芹（约1715年-约1763年），庚辰本的说法同甲戌本的说法是冲突的。但根据时序，甲戌本和庚辰本都存在同样的批语内容记录，因此不可能在记录上存在冲突。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曹雪芹（约1715年-约1763年）”这个人不存在。反而得出1670年-1672年的时间正恰适合己卯本，庚辰本，甲戌本的说法。即批语中所说的时间，发生在作者活动和成书的内容是在公元1670年-1672年的时间。
　　再来锁定一下书中内容所发生的历史时间。
　　第一个时间概念：“末世”。第一回，“这贾雨村原系胡州人氏，也是诗书仕宦之族，因他生于末世”。第二回批语：〖甲戌侧批：记清此句。可知书中之荣府已是末世了。〗〖甲戌侧批：作者之意原只写末世，此已是贾府之末世了。〗第五回：“其判曰：凡鸟偏从末世来”。末世的意思就是指一个朝代的衰亡。家族的衰亡一般不会指“末世”，你活得不好，不代表你邻居活得也不好。《易·系辞下》：“《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而作者使用这个“末世”的概念真正的意思是指朝代走向衰亡的同时，是本朝的衰亡同时导致早前世袭制度的断绝。例如林如海，第二回：“林如海之祖，曾袭过列侯，今到如海，业经五世。起初时，只封袭三世，因当今隆恩盛德，远迈前代，额外加恩，至如海之父，又袭了一代；至如海，便从科第出身。”贾宝玉也没有世袭资格，贾蓉也还得必须花钱买个龙禁尉。
　　第二个时间概念：“近日”。第二回，“近日之倪云林、唐伯虎、祝枝山”。倪云林（1301年－1374年）、唐伯虎（1470年3月6日－1524年1月7日）、祝枝山（1461年1月17日-1527年1月28日）都是明朝时代的人，作者使用了“近日”这个词语，意思其实接近“同朝代”的意思。
　　第三个情况是：西洋的物品，家班，买卖戏子，扶乩，百子衣，无锡泥人，月例，玉带，《牡丹亭》，《西楼记》，谜语，女先儿，蝗灾，林四娘，海啸，疗妒羹，玄墓山（没避讳）等等。批语中的南直，《凝雨诗集》，《女仙外史》《谐音字笺》，大观园的江南园林艺术，《一捧雪》等等都是明末清初的那个时代出现或者盛行的文化内容。
　　以上内容足可证《红楼梦》所写的内容就是指明末清初那一段处于历史朝代更替的进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