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癸酉本传

　　 这里我主要说三个方面的主要内容：
　　 第一，癸酉本的产生和目前的状态。
　　 第二，作者吴梅村说所产生的历史过程。
　　 第三，《红楼梦》前八十回本中的传本批语系统同癸酉本的关系。
　　 之所以称为“癸酉本”，是因为该书在第一百零八回也有一个小记：“本书至此告终，癸酉腊月全书誊清。梅村夙愿得偿，吾所受之托亦完。若有不妥，俟再增删之。虽不甚好，亦是尽心，故无憾矣。”这里的明确时间是“癸酉腊月”。“癸酉腊月”即癸酉年的农历最后一个月誊抄完毕。癸酉年，这个时间的确定，我们根据已有资料和已经取得的研究成果的确定，只有二个时间可以选择：癸酉即康熙三十二年（公元1693年）和乾隆十八年（公元1753年）。
　　 公元1603年和公元1813年的癸酉年，皆不可能。在诠释文本和作者说的观点上，我们继续发挥更早的时间和更后的时间的想象力，但那没有意义，纯粹猜想。因为有甲戌本等和批语中也有明确纪年的落款署名批语以及提到唐伯虎，《牡丹亭》，时辰钟，林四娘，《一捧雪》等等所产生的年代，这些东西可以提供非常有排斥力的证据。我们可以猜想《红楼梦》和“癸酉本”或是康熙三十二年（公元1693年）之前的宋元时代和乾隆十八年（公元1753年）之后的清末民国甚至现代人的作品。这些时间基本上可以一笑了之。但我们在逻辑上必须排除它们。否则这个探究时间的时间域上就无法狭缩到康熙和乾隆二个时代中的短程上。
　　第一，癸酉本的产生和目前的状态。
　　 癸酉本的封面原本书名为《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因为书第一回有批语说明“此书本系吴氏梅村旧作，共百零八回，名曰《风月宝鉴》，每回仅三四页也，故事倒也完备，只是未加润饰稍嫌枯索，吴氏临终托诸友保存，闲置几十载，有先人几番增删皆不如意，也非一时，吾受命增删此书莫使吴本空置，后回虽有流寇字眼，内容皆系汉唐黄巾赤眉史事，因不干涉朝政故抄录修之，另改名《石头记》。”
　　 该本持有者为何莉莉（化名），安徽阜阳人。据他自己说：其祖父是山西人，这个本子是解放前祖父在山西某战场上当军医的时候，祖母是随行护士，一个伤员交给他祖母的。总共分12册，每册九回，一共是108回。封面题为：“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有大量朱批，其中有些批语是其它石头记古本所没有的。落款的批语有一部分是署名“畸笏叟”、“棠村”“松斋”等。
　　 据他本人所提供的祖家遗物，有相关破碎的带有清末到民国时期的陶瓷片等物，上面有“紫菱洲”“代玉”等文字和女人画像。可证是一个相关《红楼梦》文化爱好者的收藏品。我看过他所发的原本文字图片，我初步判定，这是一个手抄本，但是是一个小儿学习毛笔书法的练字本。因为墨笔字并非老练成熟，也不甚工整，楷书歪行错综相间。因此，确定该钞本出现的时间就是民国时期前后的手抄本。
　　 癸酉本最早是在2008年8月31日出现在互联网上，是后28回的内容，后面记有“V哥点评”。2014年3月将“癸酉本石头记”仅以后28回的首次出版发行。 2015年春，藏家终于提供《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过录本全文影印资料，吴雪松通过耐心整理勘校，后28回第二版再次付梓。同年11月，《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后28回出版成书，在网上发售。同时网络上出现“吴氏红学”的研究群体和专门主题，从此红学研究进入一个纷争局面中独出一支比较特殊的派系，他们不但对传统红学研究带来一定的冲击，也解决不少《红楼梦》前八十回中批语的疑问，更是开辟了一种令人惊喜的历史方向建树。
　　 由于此本的上传人叫做“何莉莉”，因而也有人称之为“何莉莉本”。支持者则尊称为“吴祖本”。根据相关其他《石头记》脂评本和流传的习惯称呼，例如甲戌本，庚辰本等，因此，此抄本沿袭了这个叫法，把《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叫做“癸酉本”。反对者戏称之为“鬼本”。
　　 癸酉本的主要特征有以下：
　　 1，癸酉本是一个全本钞本，很多批语都是独家所有。引起人们关注的主要是后28回。这些续文也是独家所有，完全不同于通行本的后40会内容，也没有任何历代续写补写《红楼梦》的内容具有相同的痕迹。
　　 2，癸酉本有批语明确告知原作者是“吴氏梅村的旧作”。一共一百零八回，名曰《风月宝鉴》，每回仅三四页。
　　 3，《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第六十七回“探奇宗宝玉惋故友闻秘事凤姐讯家童”回前批语是：【近日雪芹润色二尤故事觉不甚紧要兴致大减托刘兄及女弟子代为摹描本回阅之颇觉草草存留难定】，这个批语冰释了为什么后来的传本手抄本中没有第六十四及六十七回两回的原因。
　　 4，此书中有“第十回 金寡婦嗔姤凝曦軒 秦可卿淫上天香樓 ”为独家版本所有，印证第十三回的靖藏本批语：【靖藏：此回可卿梦阿凤，作者大有深意，惜已为末世，奈何奈何！贾珍虽奢淫，岂能逆父哉？特因敬老不管，然后恣意，足为世家之戒。“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岂是安富尊荣坐享人能想得到者？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遗簪”、“更衣”诸文，是以此回只十页，删去天香楼一节，少去四五页也。】它同1946年11月24日的重庆《新民晚报》第三版有一篇文章说法一致，该题目是《秦可卿淫上天香楼》，署名“朱衣”，其中内容说：余家有祖遗八十回之抄本《红楼梦》，其中与现本多有未合者，惜此本于抗战初首都沦陷时，匆忙出走，不及携带，寄存友家，现已不知归于何人，无从追求。惟忆其中与现行本显有不同者，为秦可卿之死，现行本回目为“秦可卿死封龙禁尉”，而抄本回目则为“秦可卿淫上天香楼”。
　　 5，癸酉本后二十八回故事情节紧凑，粗略，文笔简致，极像未经润色的状态。由于这个原因，也正是人们争议的理由之一。
　　第二，作者吴梅村说所产生的历史过程。
　　 《红楼梦》的作者吴梅村说在历史上也由来已久。民国邓狂言《〈红楼梦〉释真》记载：“鄙人曾见《红楼梦》残本数篇，事迹相类，而略如随手笔记，或者尚未成书。曹氏据为蓝本，乃有此十六字之标题焉。盖《红楼梦》之作当在康熙时代疑吴梅村作，或非一人作。”刘国玉先生在该书《导言》中介绍： “邓氏认为，《红楼梦》有‘原本红楼’和‘曹氏红楼’两种。‘原本红楼’的前八十回乃吴梅村所作，后四十回乃朱彝尊所续。由于吴、朱二人都是明遗民，……因而‘原本红楼’的内容是‘明情兴亡史’，是针对顺治皇帝及其满汉朝臣的指刺。”
　　 2004年，抚顺市社科院院长、研究员傅波和抚顺市地方史研究会常务理事、抚顺市政府处级调研员钟长山相互探讨了《红楼梦》，经过6年的研究，抛出了一个惊人的观点：吴梅村是《红楼梦》全书一百二十回的真正作者，曹雪芹“只是《红楼梦》前八十回的重要增删、编修者”。题为《红楼梦作者是吴梅村》发表于《抚顺社会科学》2004年5期、报道于《中国商报》2004年7月27日、《辽沈晚报》2004年7月16日。
　　 2008年，癸酉本后28回文本在互联网上流传，里面直接说就是“吴氏梅村旧作”。吴氏梅村，即吴伟业(1609年6月21日-1672年1月23日)字骏公，号梅村，别署鹿樵生、灌隐主人、大云道人，江苏太仓人。明崇祯四年（1631）进士，初授翰林院编修，继典湖广乡试，崇祯十年（1637）充东宫讲读官，十三年（1640）又迁南京国子监司业，晋左中允、左谕德，转左庶子。甲申鼎革，早早辞职，未任。南明弘光朝被召任少詹事，发现控制朝政的马士英、阮大铖实为腐败国贼，仅两月便愤然辞归。清顺治十年（1653）被迫应诏北上，次年被授予秘书院侍讲，后升国子监祭酒。故也称“吴祭酒“。”顺治十三年底，以奉嗣母之丧为由乞假南归，此后不复出仕。吴梅村是明末清初著名诗人，与钱谦益、龚鼎孳并称“江左三大家”，又为娄东诗派开创者。长于七言歌行，初学“长庆体”，后自成新吟，后人称之为“梅村体”。吴伟业著有《梅村家藏稿》五十八卷，《梅村诗馀》，传奇《秣陵春》，杂剧《通天台》、《临春阁》，史乘《绥寇纪略》，《春秋地理志》等。大都是古代诗歌百花园中的佳作。现存诗歌近千首，其中五古，七古近一百六十首。故有“诗史”之称。清代很多诗人的作品中，几乎都有“梅村体”的影子。因此，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把《梅村诗集》列为“国朝别集之冠”。康熙皇帝亲制御诗《题〈吴伟业集〉》：“梅村一卷足风流，往复搜寻未肯休。秋水精神香雪句，西昆幽思杜陵愁。裁成蜀锦应惭丽，细比春蚕好更抽。寒夜短檠相对处，几多诗兴为君收。”
　　 第三，《红楼梦》前八十回本中的传本批语系统同癸酉本的关系。
　　 癸酉本的后28回的内容，大多数故事情节都同前八十回的批语均一一对应。通行本的后四十回仅有少量内容同癸酉本一致。
　　 如以下：
　　 1，第一回【甲戌眉批：“走罢”二字真悬崖撒手，若个能行？】第二十一回，【庚辰（戚序、蒙府）夹批：宝玉有此世人莫忍为之毒，故后文方有“悬崖撒手”一回。】第二十五回，【甲戌（庚辰）眉批：叹不得见玉兄“悬崖撒手”文字为恨。 （丁亥夏，畸笏叟。）】癸酉本第一百零六回回目“孤倔王孙悬崖撒手 凄惶红袖秋千传情 ”。
　　 2，第二十六回，【庚辰墨眉批：惜“卫若兰射圃”文字无稿。叹叹！丁亥夏。 笏叟。（甲戌回末）】第三十一回 【己卯（庚辰、戚序、蒙府）：后数十回若兰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纲伏于此回中，所谓“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癸酉本第八十四回：且说宝玉一大早起来，却不见卫若兰，漱洗完毕，便问麝月卫公子去那儿了，麝月说他一向早起习惯练功，到宁府天香楼射圃去了，原来贾珍在天香楼一带设个圃场，专供子弟习武所用。
　　 3，第六十四回，【戚序（蒙府）夹批：《五美吟》与后《十独吟》对照。】。癸酉本第八十二回：“王熙凤病求千翼方 林黛玉闷作十独吟”。
　　 4，第八回，【甲戌眉批：按警幻情榜，宝玉系“情不情”。】第十九回，【蒙府侧批：天生一段痴情，所谓“情不情”也。】第三十一回，【己卯（庚辰、戚序、蒙府）：“撕扇子”是以不情之物供娇嗔不知情时之人一笑，所谓“情不情”。】
　　【己卯（庚辰、戚序、蒙府）：“金玉姻缘”已定，又写一金麒麟，是间色法也。何颦儿为其所感？故颦儿谓“情情”。】。癸酉本第一百零八回：“忽见警幻仙姑领一人飞来道：今儿是情榜发布之日...”----金陵十二钗正册----
　　“情情---林黛玉”，“情不情---贾宝玉”。
　　 5，第二十六回，【 甲戌（庚辰墨）眉批：“狱神庙”红玉、茜雪一大回文字惜迷失无稿。（叹叹！丁亥夏。畸笏叟。）】第二十七回，【甲戌侧批：且系本心本意，“狱神庙”回内方见。】【庚辰眉批：此系未见“抄没”、“狱神庙”诸事，故有是批。丁亥夏。畸笏。】。癸酉本第九十五回：“水月庵龄官挞贾蔷 嶽神庙茜雪慰宝玉”。
　　 6，第四十二回【靖藏眉批：“应了这话就好”，批书人焉能不心伤？狱庙相逢之日始知“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实伏线于千里，哀哉伤哉！此后文字不忍卒读。辛卯冬日。】癸酉本第九十三回： 黛玉拿着帕子拭泪躺着睡不着，思虑了半夜才朦胧睡去，不知不觉走出园门，身子恍恍荡荡来到城外，看见一座古庙，匾上题着“嶽神庙”庙里灯烛辉煌，人声鼎沸，不觉迷迷糊糊进去一探，正见庙里挤满了贼寇。
　　 7，第二十回，【庚辰眉批：茜雪至“狱神庙”方呈正文。袭人正文标目曰“花袭人有始有终”，余只见有一次誊清时，与“狱神庙慰宝玉”等五六稿，被借阅者迷失，叹叹！丁亥夏。畸笏叟。】，癸酉本第八十一回：袭人始信姻缘本是天定，安下心来同他过日子。从此袭人和蒋玉菡在紫檀堡夫唱妇随，倒也和美，正是：
　　无怪无责在今时，他年报答知始终。
　　 癸酉本后28回是贾府走向衰落后的形势，大多数都在说人物结局故事。其中的笔法除了批语的表示内容有精确的文本传递之外，还有大多数是根据第五回中被认为是生效的判词来归结其要。
　　 一个颇为重要的内容是关于史湘云的内容，第三十一回 ：“撕扇子作千金一笑 因麒麟伏白首双星。”癸酉本第一百零七回：“ 史湘云诉前尘旧梦 贾宝玉淡后事今生”。“老妪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麒麟来，道：“幸好没有丢失，这是我一生的命根子，丢了我也该死了。”宝玉见了吃了一惊道：“好面熟的东西，你是那里得的？”老妪道：“这是我自己的物件，又不是偷别人的，谈何从那里得来。”宝玉又打量了他半日，依稀还有故人的影子，便道：“你是不是姓史？”老妪愕然望着他道：“你认得我？倒也奇怪。”宝玉哽咽哭道：“云妹妹，我是宝玉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老妪惊讶望着他半天，也大哭道：“二哥哥，竟然是你！”两个抱头痛哭。”
　　 己卯本影印本冯其庸的序言：董康字绶经，别署诵芬主人，清末进士，著名法学家，卒于一九四二年。董康有《书舶庸谭》一书，一九二九年印，卷四说：“生平酷嗜《石头记》，先慈尝语之云：幼时见是书原本，林、薛夭亡，荣、宁衰替，宝玉糟糠之配实维湘云，此回目中所以有“因麒麟伏白首双星”也。”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之第二十四篇《清之人情小说》：
　　 “或谓“戴君诚夫见一旧时真本，八十回之后，皆与今本不同，荣宁籍没后，皆极萧条；宝钗亦早卒，宝玉无以作家，至沦于击柝之流。史湘云则为乞丐，后乃与宝玉仍成夫妇。……闻吴润生中丞家尚藏有其本。”
　　即冯其庸-董康所说的“原本”和鲁迅-戴诚夫所说的“旧时真本”，就是癸酉本无疑。根据“秦可卿淫上天香楼”的重庆新民晚报记载，也就是“朱衣”所看见的版本，也正是癸酉本。它们都是同一个钞本的内容而来。
　　  批语中提到《红楼梦》后半部的情况，如：第二回批语： 戚序（蒙府）：以百回之大文，先以此回作两大笔以帽之，诚是大观。第三回批语：【蒙府侧批：后百十回黛玉之泪】。第二十一回批语，庚辰：故后文方有。第三十一回批语，己卯：后数十回若兰在射圃。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