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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隐岳榕庄(第三节)

作品名称:至尊儿女情      作者:辜小松      发布时间:2020-05-29 14:41:36      字数:3331

  三人压下气息,闪身行至禅房殿外,但闻屋内说话之声,一时并无人察觉房外有人。无伤、若男伏下身来,透过窗格缝隙望向房内,三人来时早就有商议,不可鲁莽,孟飞也懒得听屋内之人讲话,守在两人身后护持。
  二人听得张玉说道:“此事千万不可让母后知晓。”桑措道:“筱玉公主放心,皇后此来,只是闻听佛法,寺内但有何事,并无所察。”张玉舒了口气道:“那便好,新来的丐帮长老怎样?宫本、百损两位先生前往劝降,有何进展?”
  桑措道:“这……老衲倒是不知,公主殿下只是借寺住人,事关机密,老衲也不便细问。”二人心下一惊,常、萧二位长老果然被他们抓住关在此处,听其话中所言,其余还抓了些什么人却是不知晓。又听二人提及百损,无伤大惑不解,百损道人不是死了么?怎地还和朝廷之人在一起,莫非是让冷姐姐给救了……”一时大感诧异,又闻桑措道,“中原汉人执念颇深,若非机缘感化,万难说服其心,公主殿下何不亲自去问宫本、百损两位施主?”
  张玉道:“他们二位都被皇上召进宫去了,恰巧未及赶上,桑措大师,有劳您带我们去见那丐帮长老。”桑措道:“公主请。”见屋内众人脚步轻挪,三人闪身悄然而避,跃上房顶。
  桑措领着张玉、李成卓两人绕至寺后另一处大殿。三人本欲探个究竟,见一时无人察觉,胆气渐壮,悄然尾随在后,只待三人合上殿门,便又伏在殿外。无伤气运神功,轻轻将那窗缝挖开些许,但闻殿内““轧轧””声响,像是石墙转响之音,两名番僧挟着常、萧两位长老从石墙内走出,常、萧二人漫不经心瞅了一眼张玉,直露出一脸不屑。无伤只觉奇怪,二位长老武功不差,怎会任那番僧摆布,毫无抗拒?
  忽闻张玉道:“二位长老,你们可想清楚了,降是不降?”常日兴“呸”的一下,冲她吐了口浓痰道:“老叫花中你们奸计,要杀要剐,何必多说?要我做朝廷走狗,真是痴人说梦!”张玉心下一怔,也不恼他,森然说道:“你们既不肯降,宋无伤、周若男二人下落也是不肯说了,倒是有人说。宋无伤做了丐帮帮主,我却要将他捉来,看他如何做得丐帮帮主?竟然沦落到与乞丐为伍,难不成也似你们这般衣衫不整的?”她说着脸上微微一红。
  常日兴道:“呸,妖女,帮主英明神武,武功盖世,怎会堕你奸计?就凭你们这些个和尚、妖女怎可拿得住他?”见张玉脸色一沉,李成卓道:“臭叫化,休得对公主无礼。”张玉道:“李公子,二位长老是皇上请来的客人。”又对常、萧二人道,“宋无伤既做了丐帮帮主,怎会不来救你们?他武功再高,不过单枪匹马而已。这样好了,你若能胜过这几位大师,我便放你们出去如何?”一言甫毕,又转脸对桑措道:“大师你不远万里来朝,不正是想领略中原各派武学么?不如由你座下三位师父跟二位长老比比。”
  桑措合掌称谢,当即说道:“德吉央宗,你来和常长老过招吧。”又道,“常长老,这番比试不拼内力,点到为止,只在招式上论输赢如何?”常日兴笑道:“比就比,老叫花还怕你们不成?我这打狗棒多日未曾打狗,今日正巧几条狗儿一起打啰。你们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
  无伤见常日兴手握一条竹棒,对面三个番僧个个精壮,皆是手持金刚铁杵,兵器上的威势已是相去甚远。常日兴却丝毫无有惧色,竹竿一晃,起手间便是一势横扫,棒法极是凌厉。那姓德吉的番僧杵法亦不差,虽身材高大,也极是敏捷,迎着对方竿锋来势,悄然一避,亦将一条铁杵使将开来。二人过了十几招,无伤只觉常日兴棒法虽精,奈何步法不实。但凡身俱内功之人,即便不运气,步法却是稳健不虚。此番却非故意压下内力,更似内力尽失,全凭棒法精妙抢占先机。
  二人拆至三十余招,但见那德吉一棒斜来,这一招虽未运气,奈何那德吉急于求成,力道虽猛,棒势已老,常日兴斜身一避,顺势挥棒直落敌首,正是打狗棒中的一招“斜打狗头”。此招一出何其凌厉?只闻“咚”的一声响,那竹竿不偏不倚正中眉心。桑措不由暗自称叹。
  常日兴内力尽失,这招虽然打在德吉头上,却是不痛不痒。他兀自心有不甘,桑措却道:“德吉,你已经输了,还不退下。”见他竖掌在胸,唯唯而退,桑措道,“扎西拉姆,你来试试。”无伤见张玉脸上秀眉微蹙,神色恍然,虽目似在看二人比武,却似貌合神离,全然未曾在意。想她爹爹张桢武功何其了得,如何便能在意一般高手间的切磋?倒是桑措看到精妙之处,不时点头。
  那姓扎西的番僧虽身形比之德吉瘦了一圈,身法却更为灵巧。常日兴杆风呼啸,几番挑开他手中铁杵。二人过了五十招有余,但见常日兴拨开扎西铁杵,那扎西数番猛攻却是无功而返,一时急于求成,一杵挥下,竟使出三成内力,气势何其威猛!却见常日兴托竿横在身前,待他棒身与竹竿相接,于此千钧一发之际,猛地棒身斜抖,借势向外一甩,正是打狗棒中的招法“恶狗拦路”。那日在君山之上看了无伤演练,不时用功揣摩,竟将他所用招法记得纯熟。见那扎西收势不及,猛地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常日兴此刻内力尽失,此招虽出,却感力不从心,手间隐隐生痛,亦退了数步方才站住。那桑措看到精妙之处,急声而道:“桑普布,你再上去和长老练练。”
  桑普布身长力大,使的铁杵比适才两人更生大了一圈,使开来风声虎虎,殿上烛火被他棒风搅得光曳闪闪。常日兴虽勉强避过数招,奈何适才连战两人,气力耗尽,霍然间,只闻“喀”的一声响,竹竿折断。常日兴持两根断竿来敌,不料脚下一闪失,被桑普布一杵戳中当胸,连连身退,萧乡客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常日兴只觉喉间一甜,涌出一口鲜血,想来终是输了,不禁长叹一声。
  萧乡客将他扶坐在墙,一跃上去,片刻间缠斗又起。那桑普布身材更硕,杵法比之先前二人更为凌厉。萧乡客棒法虽精,内力亦是全失,二人斗了五十招有余,只听得他喘息连连,桑普布铁杵越来越快,蓦然间殿上烛光被他铁杵舞得一阵风搅熄数盏,四周更为昏暗。隐约中只闻见他大喝一声,杵头挥落,萧乡客竿身又断。桑普布杵头来势不减,他面上一青,只道这一杵下去,必然粉身碎骨。不料桑普布杵头稳稳地落在他肩头,只闻一阵杵风拂过,那和尚拔杵作礼,毫不含糊。他下手容情,却是极俱道义,略一拱手,想来这场比试终是输了。
  桑措道:“丐帮的打狗棒法果然精妙,贫僧十分佩服。”又闻张玉脆声说道:“二位棒法固然精妙,还是输给了三位师父,两位长老可还是不服?”常日兴冷冷笑道:“帮主的打狗棒法我们所会的不过十之一二,即便如此,若非被那和尚封了内力,岂会落败?”
  张玉道:“那宋帮主身在何处,为何不将他寻来比一比?这般凭空逞舌,如何能信?”常日兴昂首道:“妖女,别想凭你花言巧语,要套我们说出帮主下落。老叫花不服,更是不降,问得急了,唯有一死而已,何必多言。”张玉面有愠色,心道:这两人又臭又硬,想要从他们口中问出一二,却是不能。李成卓见她面色一沉,说道:“筱玉公主,这二人数番出言不逊,留着又有何用?不如杀之儆百,且看那些所谓武林高手降是不降。”
  无伤心下一震,不知他们捉了多少人来。此人言计何其之毒,若各派高手真被他们捉来,难免凶多吉少。侧目与若男相视,见她略一摇头,显然是说不可鲁莽,若冒然前去救人,难免误事。
  张玉略一沉思,摇手说道:“那些武林中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岂是受人胁迫的?”便又朗声说道,“先带他二人回去。”常、萧二人被两名番僧挟着,只觉身虚体乏,口中兀自骂个不停:“妖女,臭和尚!要杀便杀,何需将老爷们养着,哈哈……想来是怕我帮主与夫人,中原的大侠岂是你们杀得尽的……”
  但见那殿后石墙“轧轧”转响,夜已尽幕,墙后漆黑一片,但满天星光,却似一片开阔空旷之地。那石墙“轧轧”转合,二人骂声也随之止息。无伤心下颇急,略一抬手,只闻阁门略微喇响,李成卓道:“什么人?!”三人心下一震,虽身俱神功,也止不住心跳加速。若男见殿内窜进一只老鼠,急中生智:“喵……喵……”学了两声猫叫,桑普布赶上前去,但见那老鼠疾速没入墙角,只见一口细小的黑洞,说道:“师父,野猫捉耗子哩。”三人闻说,周身紧崩的神经方才舒缓,忽闻张玉道:“大师,且去岳榕庄看看。”说罢站起身来。
  但见桑措微微转动一侧案上的木鱼,那石壁又缓缓转启。二人心下又惊又喜,想那木鱼定是控制石壁机关了。被他们捉的武林人士,多半是被关在这石壁之后某处,适才听她言及的什么岳榕庄或许便是。见张玉等人进入石壁,只怕他们未曾走远,便又多等了一会儿,夜深人静,见四下里寂寥无声,这才轻轻启开阁门,闪身行至石案前,转动木鱼,那石壁果然又“轧轧”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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