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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助神旨的相识

作品名称:大地的悲歌      作者:向琳      发布时间:2020-04-12 10:18:42      字数:5215

  好一阵子,大家才平复了情绪。阿兵拉着老丁的手说:“叔啊……英子……她太不容易了,我们都对不起她。”
  与阿兵一道的阿华插话说:“兵哥也是挺不容易的,他和阿辉一起送走了英子,又和我们一起送走了阿辉。唉!都是这场该死的瘟疫!”
  阿兵和他的朋友阿华、小引一边抹泪,一边讲述了英子和阿辉整个事件的经过……
  
  原来,英子是1月26号(正月初二)下午,大概5点多钟到的武汉。她是搭乘来武汉援建火神山医院的同乡陈建的私家车来的。
  陈建和其他3名工友直接把英子送到协和医院,就开车走了。他们的任务也很紧急,来不及耽误半刻。
  英子下了车,见医院门口有辆货车装满了医疗物资,一帮人正在卸车。有志愿者,有医务人员,司机押运员也都没闲着。
  英子没想也没问,直接加入了下货队伍。下完后再帮助分发到科室。
  见她没有口罩,有个护士模样的大姐给了她一个医用口罩。并说:“别丟了,省着用哈,物资太紧缺了。”
  “谢谢阿姨!”英子戴好口罩继续忙着。
  忙完工作后,已经是6点多,快黑了。
  英子这时候才想起,晚上怎么办呢?去哪里吃饭?去哪里住宿?
  她摸出手机,想在网上选一家便宜点的商务招待所,或者民宿旅店什么的,先把住宿问题解决了再慢慢找吃饭的地方。可是,当她查找附近的宾馆才知道,所有的宾馆都是闭门谢客,停业状态。这下英子慌了。她想,一个女孩子,总不可能夜宿街头吧。
  
  正月的天气,武汉还是挺冷的,何况还下着小雨。
  英子找了一辆共享单车,开始满大街寻找吃住的地方。一路上,看见一些流落街头的人,大多绝望地缩在墙角。到了地铁口,她放眼望去,有人躺着,有人坐着。见英子推着车过来,全都站了起来,奇怪地看着她,眼神怪吓人。英子赶紧提转车头跑开了。
  英子想,这下完了。来做志愿者之前,没有考虑到一些具体问题,特别没想过什么意外情况。她后悔地提醒自己,以后做事还是要考量周全一些,以免因为过失遭罪。
  英子想着想着,又找了几条街,彻底失望了。天已经黑了,英子又急又怕,累得脚趴手软。她坐在江汉大道天桥下,想歇息一会儿再说。
  令英子压根儿没有想到的是,若大一个武汉城,竟然没有一家饭馆或者旅店,可以让她进去吃个饭、落个脚。
  这时候英子才意识到,作为一个志愿者,特别是单枪匹马没有组织的志愿者,想要去做一些事情,还真的不那么容易。
  英子,流落在异乡街头的英子,孤单无助的英子。她想起了家乡的温暖,想起了那个令她心动的男孩。她的泪水,开始盈满了眼眶。
  她用带着哀伤的声音,唱起了那首阿杜的歌。那首曾经并不能触动她的心灵歌,那首《撕夜》:
  我把梦撕了一页
  不懂明天该怎么写
  冷冷的街冷冷的灯照着谁
  一场雨湿了一夜
  你的温柔该怎么给
  冷冷的风冷冷地吹不停歇
  那个人在天桥下
  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
  我想问他多少人打给他
  随手放开电话上
  那本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
  我的未来依然没有解答
  旧电话撕了一页
  我的朋友还剩下谁
  冷冷的心冷冷的梦在哽咽
  两个人撕了一夜
  抱得再紧也不能睡
  冷冷的你冷冷的泪湿了夜
  我把梦撕了一页
  不懂明天该怎么写
  冷冷的街冷冷的灯照着谁
  一场雨湿了一夜
  你的温柔该怎么给
  冷冷的风冷冷地吹不停歇
  那个人在天桥下
  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
  我想问他多少人打给他
  随手放开电话上
  那本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
  我的未来依然没有解答
  那个人在天桥下
  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
  我想问他多少人打给他
  随手放开电话上
  那本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
  我的未来依然没有解答
  旧电话撕了一页
  我的朋友还剩下谁
  冷冷的心冷冷的梦在哽咽
  两个人撕了一夜
  抱得再紧也不能睡
  冷冷的你冷冷的泪湿了夜
  冷冷的你冷冷的泪湿了夜”
  
  此时此刻,她的心浸泡在忧伤之中。泪水,像漫过堤坝的海水,暴涨,泛滥……
  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才会体会到希望的多么重要;一个人在失落的时候,才会体会到拥有的多么重要;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才会体会到相伴的多么重要。
  此时,英子好想有一个人在身边,哪怕刚刚吵过,一句话也不说。或者像阿妈一样,唠叨个没完;或者像老师长辈一样,数落着你的过错。
  可是,此时,没有一个人在身边。没有人知悉她的痛,没有人关心她的冷暖,没有人看得见她的哭……
  武汉,你空有人口几百万,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冷冷的街,冷冷的灯,你叫我靠向谁?
  冷冷的风,冷冷的雨,谁给我来安慰?
  
  这是庚子鼠年,1月26日,大年初二。
  23日开始封城以来,这是第四天了。现在的武汉,所有的公共交通都停运了;所有的居民也都不准外出,全在各自家里封闭隔离。偌大一个武汉,街上没人,道上没车。整座城市,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一切都好像停止了。只有路边的照明灯和街边的霓虹还在默默地闪亮着。这还是九省通衢的武汉吗?
  从相关部门公布的感染人数和死亡病例来看,情势相当严峻。截止1月23日,已有确诊人数495人,死亡23人。感染人数无法确切估计。
  在湖北,在武汉,疫情已然呈点状和局部大暴发态势,情势十分严峻。
  猝不及防的疫情和封城,彻底改变和打乱了人们的生活。要在往年,今天是给长辈拜年的日子,初一拜男方长辈,初二拜女方长辈。家家张灯结彩,喜庆余年。
  一家老小去看闹花灯,逛庙会,光影交错中互贺新春,互道祝福,好不热闹。今年却是封城,这一切都已改变,只能去记忆中寻找。
  不知那传说中的黄鹤,还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阿辉已忙了一整天,上午给金银潭配发医疗物资,下午去给协和医务人员落实住处;晚上从8点开始接送医务人员。这趟是第八趟,送完这趟就该收车回家了。
  刚才去医院的时候,阿辉注意到天桥下有一个女孩,好像在哭。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送完最后一批,阿辉想应该过去看看,这都封城几天,谁会没事这么久还待在那里?何况这么大夜了。
  阿辉把车直接开到她旁边停下,下车一看,真是个女孩。“你好,没吓着你吧?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阿辉以为她是本地人,或许和家人吵了架出来的。
  英子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她只是看着阿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阿辉有点急了,关心地说:“现在疫情这么严重了你怎么还出来?小心染上病毒!”
  英子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问了一句:“你知道哪里有宾馆可以住宿吗?”
  阿辉听她说话不像是本地人,便问道:“你是哪里人啊?怎么来这里?”
  英子看到小伙子一脸诚恳的样子,不像是不三不是的坏人,便向他打听住处。
  “这都封城几天了,所有宾馆餐饮行业都停业了,不准开,哪里还有什么住处。”
  “妹子,你是哪里人啊?”阿辉担心地问道。
  “四川的。”英子渐渐放松了警惕。
  “怎么会在这里?”阿辉迷惑不解地问道。英子见阿辉真心在关心她,便不再设防,一五一十地把实情告诉了阿辉。
  “妹子,我说你傻呀,这么大老远过来。”阿辉由衷地对英子产生了几分敬意,“这样吧,天冷,你上车上来坐,别感冒了。”阿辉见英子有些冷,就怜惜地邀请她上车来坐,并给英子详细介绍了武汉这边的情况。阿辉告诉英子,这一封城,把滞留在武汉的外地人害惨了。他们没地方吃饭,没地方住宿,还没地方可去,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挺过来的。真的好希望这场灾难早一点结束!
  
  “妹子,我看这样行不?”阿辉见英子单枪匹马一个人,做志愿者服务怎么做啊?就给她建议说,“你加入我们服务队吧,跟着我们干,也好有个照应。”
  “好吧,那要给你们添麻烦了。”英子想了想,觉得可以,其实也没别的办法,就答应了阿辉的建议。
  阿辉见这个川妹子这么善良好心,就给英子说:“那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就去我家里住吧。请放心,我绝对没恶意!”英子正在犹豫,阿辉接着解释道,“我妹妹在四川读大学,年龄和你差不多。她对你们四川比较熟悉,可以给你作个伴。”算是投缘吧。原来,阿辉有个妹妹叫亚男,在成都“四川大学”读大二,现在也放假回来了,正好在家。
  “真的呀?那太好了。”英子像找到了知音一样,由衷地高兴起来。
  见阿辉这么一说,英子更加放心了,爽快地跟阿辉去了他们家。
  
  阿辉他们家在江夏,他工作单位在汉阳。平时上下班和节假日,他会利用私家车接揽一些网约车业务,补贴家用。这次疫灾来袭,看到网上有报道医务人员求助的信息,他就组织了志愿者服务队,力所能及地为抗疫事业做出贡献。阿辉一路上给英子介绍了他们的家庭情况。英子一边听着一边应付着,渐渐打开了心扉,像老朋友一样,言尽心欢,无所顾忌。
  到阿辉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阿辉向父母和妹妹介绍了英子,并向他们说明了英子的情况。
  “伯父好,伯母好!英子来给您们添麻烦了。”英子很有礼貌地向两位长辈鞠躬问好。
  阿辉父母见他带了个四川女孩回来,显得格外高兴,赶紧去厨房给他们做饭。
  亚男见英子是四川来的,也特别亲切和高兴。问这问那的,火锅啦、串串香麻辣汤啦、锦里、宽窄巷,从吃聊到穿,从穿聊到住;又从音乐聊到麻将,聊得非常开心。亚男对英子说:“我太爱成都了,以后毕了业,你给我找个成都男人嫁了就不走了。”
  “哈哈哈……”英子和亚男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哟!这么快啊,跟个老朋友似的。”阿辉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成了朋友。
  
  英子和阿辉吃过晚餐已经12点过了。阿辉父母过来和英子打了招呼就进房间休息去了。阿辉叫妹妹也带英子去洗漱,准备休息。
  “太晚了,去休息吧,晚安!”阿辉和英子打过招呼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阿辉明天要带志愿者服务3家医院,任务重,时间紧,灾难面前,不容迟缓。都已经计划好了,一早去金银潭分发医疗物资,下午去中心医院和协和,落实社会爱心餐饮企业为医护人员送餐。晚上从8点到11点仍然是接送医护人员上下班。现在各大医院社会保障不力,物资调配不及时,加上每天病患暴增,秩序相当混乱,也就导致阿辉他们志愿者服务供不应求。好在英子来了,他又多了一个帮手。
  他想,以后他就不用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作安排调度了,包括物资配发,这些都交给英子去处理。这样应该会提高很多效率。让更多的医用物资及时地发挥效力,让更多的医护人员更好的去抢救生命,让更多的病患者及时得到救治。
  
  阿辉因为这段时间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实在太累太疲惫了,他一上床就睡着了。
  阿辉父母虽然早就进了房间,可这时睡意全无。他们在议论和设想以后的种种可能性。
  阿辉母亲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很会察言观色,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细致地分析和盘算着未来的未来。
  以她女人的直觉和对四川女人的认知,可以判断英子是个好女孩。她的看法是:从平时的电影电视、报章杂志和近几年的抖音、快手小视频等新闻媒介上,她对四川女人,特别是成都女人,很有好感。四川女人既贤惠能干,又懂得关爱体贴家人。要是能找个四川媳妇,该是阿辉和她们家的福分。
  她仔细打量和观察了英子的言行举止和面脸。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绝对不会错。
  英子,170厘米个头,身材苗条,面容娇好,鼻子、脸型、下巴等线性明朗,搭配精致,既丰满,又不肥胖。且光彩照人,自带福气;加之,她这么大老远跑来武汉做志愿者服务,可见她的仁心和善爱。谁娶到她,肯定都是福气。
  她心里盘算着,等这场疫情结束了试试她的想法。正好阿辉还没有女朋友。
  反正她是特别喜欢上了这个四川女孩。
  
  亚男和英子在卫生间就有说不完的话,上床后又缠缠绵绵聊了很久。封城后,郁闷和憋屈太久的亚男,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英子虽然也有些疲倦,但她还不想睡。等亚男睡着后,她还在回想今天的事情。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先是感觉被上帝抛弃了,流落街头无疑;后又感觉是被上帝宠爱,情势大反转。她为之前的鲁莽、草率,懊恼和自责。暗暗发誓以后行为做事,一定要先谋定而后动,不可冲动!
  
  英子庆幸今天的幸运。她对阿辉他们一家虽然还不太了解,但她明显感觉到,这是一个充满爱心和善良的家庭。
  阿辉,看起来聪明,智慧,很有责任感,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个头也差不多,一米七八;阳光,帅气,诚实,善良,是心目中“那个人”的标杆。等这场疫灾过去后,回去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免得阿妈一天到晚都在耳边唠唠叨叨。
  想到阿妈,英子心里掠过一丝忧郁。说她年龄吧,四十六七岁,大也不是很大,咋个就那么多病呐?今天这不好,明天那不好。老汉走了后,别人给她对象,她总是推托,先说要等我长大,后又给人家说等我结了婚嫁了人再考虑。唉!我的阿妈呀,别操那么多心好不好?
  英子妈是藏族女人,叫阿嘎,年轻时,特别喜欢唱歌。而且,她的歌唱得很好听。有人开玩笑说,只要阿嘎在山上放牧,她就会唱一山的歌,她能唱得牛儿不吃草,唱得云朵不会飘。阿妈唱的《美丽的草原我的家》、《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真的很好听,比广播电视里明星唱的还要好听。
  可惜老汉没福分,那么年轻就走了。要是没有那场地震灾难,我们家该是多么幸福啊!
  迷迷糊糊中,英子慢慢进入梦乡……她仿佛又看见阿妈站在神山上向她微笑……
  英子在梦中含着眼泪,一遍一遍地唱起那首动人心魄的《阿妈的草原》:
  
  阿妈总是默默的站在毡房前
  让她放心不下的孩子已走远
  阿妈每天都在祈祷
  祝福孩子吉祥平安
  我就是离家的孩子
  阿妈就是心中的草原
  我带着梦想越走越远
  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阿妈的思念
  阿妈斟满奶茶唱着思念的歌
  望着天空成行的归雁泪光闪闪
  忧伤的歌声心在呼唤
  呼唤孩子回到草原
  我就是归家的孩子
  回到草原我泪落如雨
  阿妈用手心把我温暖
  走到哪里都走不出阿妈的草原
  我就是归家的孩子
  回到草原我泪落如雨
  阿妈用手心把我温暖
  走到哪里都走不出阿妈的草原
  走到哪里都走不出阿妈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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