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风道北来

　　龙鱼妹，九嫔和九黎等回到龙鱼部落。龙鱼部落在此地是一个很大村寨，朝东而居，有的朝南而居，背靠禺丘，西向圃田，北临沃野大野，南向九野青丘云梦，东北朝青沂岱脉望渚。龙鱼妹一进村寨，老巫王酷龙便来问龙鱼妹：“孩子，敌人赶跑了吗？”
　　龙鱼妹说：“赶跑了！我猜想他们再也不敢来了骚扰我们。”
　　酷龙问：“那些人鱼部落都安置好了？”
　　龙鱼妹说：“他们以前都是我们同族的。人群零零散散，生活落后，可他们比较安天知命，人也善良，听话。我安排了阿稷，玄股，劳民和毛人帮助他们。就是不知道那么人聚集在一起生活，相处怎么样。”
　　酷龙说：“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冲突。但部落不能缺少首领，否则事情安排，生产狩猎等就没了头绪。你明天去他们那边做首领，这里我们自己会照顾下来。高阳这小子不错，我们这里部落里的首领可以由他来承担。”
　　龙鱼妹说：“高阳受伤了，也还在那边养伤。等他伤好了后就回来了。”
　　见老巫王提到高阳，九嫔有点按捺不住，过来说，“巫王你已经承诺的，我要同高阳成婚。”九嫔隐约感到自己的感情危机。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忐忑不安，她把自己心爱的人送给鱼妇了。她希望通过老巫王的权威和部落传统来实现自己喜欢高阳的心愿，而且是迫不及待地等待这一天早日到来。
　　酷龙说：“是！是！那也得等高阳回来，明天龙鱼妹去把他叫来。”
　　嫄姬在旁边轻轻地对老巫王酷龙说：“我本来想，是龙鱼妹许配给高阳是最合适的。九嫔妹心机太重，又任性。就是龙鱼妹自尊心太强，生来就是当首领的好料，做事情雷厉风行，就是不会照顾男人。唉！”
　　酷龙说：“龙鱼妹还不都是从你这里学过来。有其母必有其女么！高阳和九嫔妹的事情是我们还没有到达这里之前就已经约定下来，婚约岂能当儿戏，说改就改。这在祖宗面前也不好交代的。”
　　龙鱼妹听着父母低声叽咕着，就低着头。
　　接下来酷龙对龙鱼妹说：“龙鱼妹，你明天一定去那边把高阳带回来。九嫔妹眼看着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倒是耽误不得的。”
　　九黎在一旁看着九嫔妹心急如焚的样子，心里也有点不好受。听酷龙对龙鱼妹吩咐下来，似乎也有点不好受。因为九黎心里一直有着九嫔妹。
　　龙鱼妹忽然想起来什么，说：“我看见今天风道北来，天上突然出现乌云，就下起了大雨，这几天的天气可能会变得很糟糕的。万一十天半月的不停，大家吃得东西就会受到影响。我们部落应该到九野早收割一些稻谷粟黍做准备。高阳的事情，我想，还是过几天再去吧。再说高阳他自己也说过了，等身体好了些，自己就回来。”
　　酷龙看了九嫔一眼，见九嫔妹不大满意龙鱼妹的说法，九嫔妹正想张口说话，酷龙就开口了，说：“这样吧，龙鱼妹，明天你只管去，这边收割稻谷让九黎和九嫔带领。”
　　龙鱼妹说：“那好吧！”接着吩咐九嫔和九黎说：“明后天一定要多收割一些。”九嫔和九黎答应了一声。
　　龙鱼妹在去人鱼部落之前，早上还安排了大辰，共工和仓吉等一干人搭建了几个大仓库的稻草房，用来储放粮食并根据部落人口的多少记录分配数额，以免各个家族因为数额分配不均引起不满。这个任务交给了仓吉。大辰去准备收割稻谷的鱼骨钩刀，建设农具库。共工则协调搬运稻谷粮食。临走前，龙鱼妹还特意吩咐大辰，共工和仓吉，说：“这二天，你们这里的事情干完了后，就马上到南边封池的地方一起建一个村落仓库，帮助人鱼部落一起渡过将来多阴雨天气的难关。”三人应诺一声。
　　酷龙和嫄姬暗暗赞叹女儿的安排事务的本领。龙鱼妹就带了女和，二个年轻男族人叫猗天和苏山，一个叫柔仆的女子出发了。人鱼部落里基本上都是年轻人，龙鱼妹也非常喜欢同他们这些同龄人呆在一起，而龙鱼部落里则人数较多，而且老人孩子也不少。酷龙叫龙鱼妹去人鱼部落，事实上也正中下怀，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龙鱼妹不露声色而已。
　　龙鱼部落的收割队伍总共分四个大队，九嫔和九黎为总队，风伯和雨师妾一队，龙鱼妹的小弟台玺带领自己的家族一队，句芒氏家族一队。
　　出发的路上，九黎对九嫔说：“九嫔妹，我说高阳不会喜欢你的，你看昨天回来的时候，你推搡了鱼妇一下，他就袒护着鱼妇。”
　　九嫔白了九黎一眼，说：“你管个鬼！反正我喜欢他。”
　　九黎说：“我是关心你吗！你干嘛老是对我吼三吼四的。要不是高阳，我早娶了你了！”
　　九嫔停下了脚步，见九黎说的那么直接，也惊讶了一番，打量着九黎，说：“你就趁早死了这个心，看你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真是的！”
　　九黎冷笑，说：“你什么时候成了天鹅肉了。你们家族也就是当初在三趾王部族里显赫一时而已，三趾王部族分开后，今天你还不是和我的小家族一样。”
　　九嫔自豪地说：“那也比你强。我们家族在老巫王面前情面也总比你们家族大多了。”
　　九黎不屑一顾地说：“如果高阳不娶你，我就娶你。”
　　九嫔见九黎老是说她愁恐发生的伤心事情，眼圈一红，鼻子一酸，哭了起来，说：“你就会揭人伤疤，我不和你一起去了，我到句芒氏那边去！”说着转身就想离开。高阳是句芒氏人，因此九嫔才会这样说。
　　九黎连忙拉住九嫔，道歉说，“好了好了，不要耍大姑娘的脾气了。我不说了，算我不对。行不行？快点走吧！”
　　快到了收割的地方，九黎仰头看了看天空，见是一片晴朗，对九嫔说：“龙鱼妹说，将来会下雨。看这天气，哪像下雨的样子。自从龙鱼妹当上首领以后，经常吓唬我们！我才不相信她说的那一套。”
　　九嫔说：“人家自古以来就住在沼泽的地方，在水边生活出身，对气象变化向来敏感，她说的一般都不会错的。”
　　九黎说：“我可忍受不了她的一些无中生有的说法。”
　　九嫔笑着说：“我说你是癞蛤蟆，果真没错的，你不但是癞蛤蟆，而且还是井底的癞蛤蟆。”
　　九黎憨笑，摇了摇头说：“那我也是癞蛤蟆王子。”
　　九嫔笑着踢了九黎一脚，说：“想得美！”
　　此时，九黎和九嫔看见前面有三十多人的队伍，个个披头散发，手里持着矛枪。九黎叫大家警惕起来。只见那班队伍越走越近，九黎发现他们是一支携家带口的迁徙队伍。九嫔对九黎说：“他们是禺族人。”禺族人也是三趾王部族的一只，世居禺丘北面。
　　九嫔认得禺族人，因为九嫔部落以前在沃野同禺族人部落相邻。禺族人队伍走近过来，见是龙鱼部落的人，也就只管靠近。
　　九嫔看到走在前头的禺彪和禺京父子，还有禺强，禺号子，禺高，禺中等，便同九黎过去问禺彪：“大叔，你们要到哪里去？”
　　禺彪说：“准备向东南海边一带寻找有森林的地方去。”
　　九嫔说：“你们在那边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
　　禺彪说：“沃野上三趾王部族全部都迁走完了，我们住在南面，比较好点，能支撑到现在。我去沃野看了一番，已经全部变成了汪洋大海了，到处都是水。这几天禺丘北面大雨滂沱，一连已经下了一个多月了。我们获得食物越来越困难了。现在也不行了。我们族群大概也就是最后一支离开的队伍。”
　　九嫔一听说，看了看九黎，说：“看看吧！龙鱼妹说的真神准，风道北来，近来真的很快大雨就会下到我们这边来了。”九黎开始佩服起龙鱼妹来！
　　禺彪便对儿子禺京，禺强，禺号子等人说：“你们带领队伍先走吧，我等一会再跟上去。”转而对九嫔说：“你们也不迁吗？”
　　九嫔说：“首领还没有做准备，已经知道了，但打算先渡过这个难关。”
　　禺彪说：“你们首领不是老巫王吗？老巫王这个人，我知道的，平时谨小慎微，什么事情都未雨绸缪，这回子竟然如此淡定。”
　　九嫔说：“我们部落的首领现在是他的女儿龙鱼妹了。”
　　禺彪惊讶地说：“哦！那个小毛丫头呀。去年我曾经向老巫王提亲，叫这个小毛丫头嫁给我的禺京，老巫王酷龙和她母亲嫄姬都同意了。可那个小毛丫头就不同意。我叫我的五个儿子，随便她选一个，任他挑，一言不发，把头一甩，说了句“都不嫁”,就走了。我那时都觉得脸面丢尽了！看来，那丫头确实有魄力！”
　　这时，九黎告诉禺彪说：“龙鱼妹也不当首领了，我们的首领将来是高阳。我们和龙鱼妹在南边青丘接纳了一些人鱼，刚前天，还打败了北蛮人。老巫王说了，龙鱼妹要到那边去当首领。”
　　禺彪又惊讶起来，张了一下嘴巴，说：“真了不起！九嫔妹，你的父亲呢？近年就很少见他出来活动了。”
　　九嫔妹回答说：“我父亲已经老朽了，睁着眼睛也不认得东南西北。现在我是族长。”
　　禺彪说：“你现在嫁给了高阳了吧！你们俩以前可是我撮合的。”
　　九嫔妹红着脸低头不说。禺彪便问九黎：“九黎，你知道南方那边有没有好地方吗？”
　　九黎说指了指东南方向，说：“有，有！你往那边去，绕过封池，临大海边上都是森林大山。我在青丘那里，站在那个最高的山岗上，都能看见一片茂密树林的山体。”
　　禺彪说：“好的，我们正往那里去。那我们不打扰你了，你们忙你们自己的吧。我们走了！”
　　九嫔说：“我们也正在收割粮食做准备。祝愿你们能找到一个好地方！”
　　禺族人便向东南方向走去。九嫔和九黎也赶忙带领队伍收割起稻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