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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紫藤跬跬,念君癯畔

作品名称:但愿连暝不复曙      作者:黛梳      发布时间:2020-04-10 09:07:36      字数:6011

  我曾认识一位北方姑娘。
  姓“葛”,单字一个“遥”。
  出生于广袤无垠的大东北——和我一样。
  她是一个特别自卑、特别敏感、又特别善良的女孩子。
  个子不算高(在东北而言),眼睛会发光,头发因终日抑郁增添了许多白丝。
  她的头发不长也不短,或披散、或扎成马尾。
  她是漂亮的——至少在我的眼里。
  那是在2016年的9月(距今也快三年啦),我俩初次相逢的时候。
  她穿着一件中号版男士纯黑色衬衫,利落中不乏显藏着几分孤独。
  倘若不是我那个女性友人(也就是文中提到过的“荆梓”),我想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认识这样一个执着的女孩。
  生活中,无数人都会在岁月的疗伤中,慢慢忘却从前至死不渝的人和物。
  或许那便是人性的蜕变——由灼到冷之蜕变。
  但在她的身上,我仿佛(应该是确切)看见了真爱的光辉。
  声明下,这并不是来自“爱屋及乌式”夸奖。我从来不会拿情爱这样的事当作调诮的生活筹码。
  至情至性的人,往往都是严肃而又痴漫的。像开遍山宇周外的品红色杜鹃,啼啼泪莹皆鲜血。
  (胡胡不归——胡胡不归——怎一焦胡胡不归呐!堪嗟叹人间今何世?誓言幻作烟云字。费尽了千般心思……)
  ——这是1988年香港上映的浪漫鬼故事之《胭脂扣》篇:由李碧华所作,张国荣与梅艳芳倾情出演。
  上文所诉取自三十年代流行粤剧(胡不归之哭坟头段),以及电影同名歌曲《胭脂扣》。
  我不知晓葛遥是否看过这部电影,我只记得他的父亲在日记里深刻提警道:“所谓愚民之勇,不过是当今激流下的漰湍波纹。”
  这么一看,想必两人当中,其有一人看过《胭脂扣》,也是很稀疏平常的咯。
  毕竟,作为一个合格的“哥哥粉”,铁定不会将眼光止注于《霸王别姬》间停。
  而正是“哥哥”的这部最具有代表性之作品,差点儿就没能登上往昔历史的电影舞台——新时代弄潮风行,旧前国分崩析离。
  得亏了年逾鲐背的邓爷爷鼎力襄助,才有了后来无以肆加的风华绝复。
  某L姓提及到这部“嫌疑”作品时,流露出的话语无非是:“不可取,挖社会主义墙角,同性内容过多,美化了日本侵略者……”
  等等各类直男癌的思想简直不胜枚举——啊!我突然(必须)联想到如今的“附庸”局也是这厢魔鬼一般的吃相。
  曾经(七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中):《哪吒闹海》、《九色鹿》、《葫芦兄弟》、《山水情》、以及《蓝皮鼠和大脸猫》这带优秀国内动漫层出不穷,争相比炫。
  而如今呢?如今的小孩童们每愈充斥在TC锻造的糖衣圈笼里——迷不渴释。
  并且这种现象,由于在大众长辈的理法炮制下,继而转至“趋之奋荣。”
  像极了古时那些乐津门道的养驴专业户一样:要想驴养好,策要有八条:第一不能让它吃太饱;第二不能让它求方向;第三不能透露屠宰有多少;第四不能传播负能量;第五不能培其芒;第六不能落思灌;第七不能揭东窗,第八不能终前放。
  由此可见,现代文明最擅长的莫过于沿袭与辩告咯。
  这(批判)一点都不委屈,倘若葛故人还在世的话:想必她也会很乐衷于和我肆谈民生时政。
  并且,前前后后无数个碰撞的学术观点——自发性融噷一气。
  为何我能做到如此自信呢?尊敬的读者们,你们铁定会认为在葛遥的这本纯自传中:我是一名毫不获重的身外甲乙吧?
  至少在她似完未完的弥间番外里悉悉可见……
  “伙计!快点儿帮我拽住那只想要逃跑的蓝色风筝!”摊下本子(笔记本)的迅接一刻,位于三米之外的葛故人(应该是对着我)惊慌失喊,“算了——还是由我来吧……”
  说着,她便如麋鹿附体一般跃跃奔撞(双腿明明打了很多石膏的):“量我不把你给捆作‘五花大绑’!”
  我不知道那刻她到底看见了啥(偶无法触及的第四维度),但我希望她真的看见了啥(洞穿眼见为幻觉是件很悲凉的科学证伪):“亲爱的,明天的你铁定会上四网(搜狐,网易,凤凰,新浪)头捷(意为头条)。”
  “你的恢复能力简直堪称神速!”我试图转移掉她的主要趋行。
  然而,试效无果,她还是秉持着那股夸父之烈(不容置喙):“还动,还动,你还敢动!”
  看起来……她追捕的对象貌似不是一只风筝,反倒像是个活灵活现(非灵长类)的其他动类生物。
  见此,我多么期眷这不是一场民间流传的余光返照呀——因为后续发生的连连事态真得太过于吻同现实主义。
  好比现在,她正神形清悦地捣鼓着手中“战虏”(反正从头到尾我没看见个影)喃喃嗫赋:“葛花凉哟,藤湫伤噢,不趋不止——遥延潞北方呵……”
  “路照!”赋毕,她冷不丁地(加深分贝)使唤我一声,“去——替我背台(抬)‘乌云踏雪’(张飞的王追马)过来!”
  “你还知道我的名字?”当然,此话我并没剥脱于口:因为于心不忍(狠)。
  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正常”,怎可再去‘“推党复辟”呢?
  用屁股沟想想都不大可能(借用葛遥在某篇文字里窜录过的经典口头禅)。
  “进步了你,还知道休生养息。”我乐不可支地遵循着她的役务踉跄下楼,“莫急莫急,马上便给你献御!”
  我本以为那是新生活(对我俩而言)的开始,却没料到那已是最归途(对葛遥而言)的前兆。
  犹龙更甚的是:此前兆本应不为前兆。
  就像当年《霸王别姬》主编剧芦苇回应美国《纽约时报》时回应的那句:那正是我们的终点。
  终点——终点——老生谈腻了的哲学命题——把整个社会的没落全部囊括其中(点点俱细,无一罅漏)。
  生命,亦是如此。
  我想:我不必再去纠结(疑问)葛故人是否可标榜为“哥哥”的真实粉丝,因为从她执拗的举动与冥想里——我贴切地撞见了“蝶衣”的影子。
  还有那位早先离去的绝世爱人(葛延),也并非陈凯歌口中道出的:台上伟岸,台下庸然。
  他是真正(实至名归)的西楚神话。
  “善良又博爱的朱庇特(指呼我的贵称)先生。”葛遥在最后的遗信(唯一的私人遗信)里这样抒写道:“我多么希望您幻变成一幢巍峨的参天绿榕——当您高举着蓝色风筝奋力奔跑时——”
  “但我知道我不能。”
  “我已经是名半身入土的垂暮之士了——不知为啥很多即死的人都爱这么形容自己——反正现在的我也很词穷,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高端词汇。”
  “那就这样吧。尊敬的朱庇特先生:如果你不嫌弃我的字迹太过潦草凌乱——就请高睥贵眼(与您相比,我连小厮都算不上)继续拙阅下去吧。”
  “其实当您注看到我的那篇所谓‘告粉’后记时,就已该清明楚白的预测到我的未来走向(以心律为轴,以躯干为支点:由此囫囵画圆。)”
  “但可惜,当您要去(有机会)摄探的时候,我已经不再(在)这个世界上了。”
  “无须为我感到难过(很多即死的人也说过这样虚伪的话录)。我只是跌进了美妙的‘罗曼蒂克’。”
  “您想拯救我对吗(您一直如此)?伟大的朱庇特(希腊众神之主)。总有一些毫无知趣的蠢蛋引火自焚。”
  “那就干脆由着他们自焚好了。反正你也管不了(修正不了)那么多的‘人文旧孽’。”
  “迄今,我将(必)永远地离去:我本还可以继续为我的‘后记’添油加叶——塑造最后一个完美的‘标题介入’(我是多么的钟爱标题呀,每一章内容里都不忘补上一句‘显眼又不显眼的中心又不中心的主旨’)。”
  “但我想:这些好像已经没多大意义了(或者说毫无意义)。”
  “我沉浸炜烨的思妄久难自拔——任何神明与天使(包括堕落天使)的凿掘也如同蜉蝣撼树。”
  “现在(您看不到的现在):有个22岁的隐性姑娘(强行改变的终究是虚假的)已将你支开老远——大概九百米的距离。望见那条河泊了吗?”
  “如果(说的好像某神不会负渡责一样)待会您回到这里,发现俺遁无踪影——无非就只有一个可能——投湖自尽。”
  “吾不知晓:这顽硬的淡白水可否呛之口鼻(正如吾会怀疑吊梁的人一定有几个无法坠拖舌头一样),但影视和连剧的印象(圮溺间的濒危难士眼翻哺吐)猖獗勿加——吾会成为一碑惊世震俗的渺莽(自创词,与‘渺茫’意相近,但表达更强烈)例外吗?”
  “你当然是例外的。”当天下午(2016.9.22——16:33),我回到了约半小时前相聚过的短暂据点(哈市道外区松花江南畔“斯大林公园”),满目疮痍一片(随意散落的绉纸、衣物、与钢铁坐骑),“对于我(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想法)而言:你更称得是遗世独立的。”
  “倘若能避免大惊大喜,自然不会有彻骨的悲伤来袭。”信末,她完美地画上了休止符;随后,徙奔着“句号式”光圈愈行愈远。
  我坐下沙滩,重新捯饬着那些色度分明(其实都不过是淡色)的哑光绉纸,不觉傥然泫叹: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但往沥途清浅,朝宗罩印生莲——方能得其广厦千万间!
  我想:我终于明了为什么那么多伟人(名人或者平民)热衷于把骨灰洒向大海了。
  真正的目田(网络词,意为自由)不仅要思想开放,还得将肉身彻底汇融给自然。
  所谓道家的“天人合一,三生万物”大抵便是如此吧。
  “求爱的人比被爱的人更加神圣,因为神在求爱的人那儿,不在被爱的人那儿。”这是1911年德国作家托马斯.曼创作的一部自传意味特浓的中篇小说里的某段经典语录。
  我本来不想提起这些(在葛遥生前也未曾掰扯)。但我瞰着眼前这鸿大河,情绪甚难自主:几近腐烂的熟草莓、热风袭传的霍乱、美轮美奂的古希腊雕塑、以及令人(主人公和看客)目眩神迷的极端痴守。
  等等各类威尼斯记录无一不控告着艺术家们对“精神美”的渴求孜孜不倦。
  当年没50岁的古斯塔夫半展不展,忽紧忽散的手掌,极力克制想要触碰下去的疯狂欲念时:我立马眺想到有位称作“葛延”的中年男子(一直到死,他仍旧还是个小孩)。
  想必你们一定很奇怪吧?葛遥明明在后记里铮铮倔意道:没有谁能有机会看到这篇粗文劣作。
  其实我也很奇怪。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她所住的病房里——稀拉拉擞摆着众多私密。
  看来许是看开了吧。要不然也不会有意为之。
  从她卸光衣物,赤身赤足地踏着莲步循循入梦时——就该有所洞穿。
  她已经不在乎“捏藏”这个词语的蛊矫(自创词,意为被蛊化出来的矫情)属性了。
  一切秘密,在其源主魄散后都将不再是秘密。未从得知的:除了来不及说允,还有些待你用回忆和篇幅睿智推理。
  “啊——俺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舒逸过!”办理好出院手续的葛故人笑潋中略杂暧昧,“明天就带我回锦州好不好?”
  锦,锦——锦州?为何突然提到我的家乡呢?
  百思不得其解:“我们那儿呀,可比不上你们省会有趣呐!”
  “除了‘奉国寺’有点看头外,其他的真没啥好值得逗留的。”虽然已知“余光返照”是板上镶钉的事实(这么说不是指那只是余光返照,而是说康复这事完全属实),但我还是想再三确认她话语中倾向力占比,“确定要移驾过去观摩两番吗?”
  “不——”她拖着略长的尾音(该死的尾音!令人胆战心惊),“我要一直住在那里。”
  “真的吗?真的吗?”我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惊喜(认识她的所有天里),“真的不是我的耳膜阤坏(自创词,意为损坏)了吗?”
  “绝无半点虚假。”她重语确认道,“但不是现在。”
  “在出发之前,还得指望你最后帮一个忙——”
  尊敬又睿智的小众读者们,当你们阅探到这里,想必也清明楚白地联想到前因后果了——是的,这所谓的“最后一次”就是为她向天冲放一只蓝色风筝,同时也是她光明正大地遣走我的书面理由。
  我能怎么办呢?悔不昔行吗?如果按照旁人的思维:先关几天再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着才有无限希望)。
  试问那还是真正的自个吗?
  这世上流动的人们,谈来论去,无非就两种:要么为自尊而“死”,要么卖自尊而“死”。
  前者热爱生活,后者畏惶生命。
  而葛遥正贴切于前者。在她的价值观里:欢乐来得比啥都弥足珍贵。
  尽管她不一定待见我这样(用一个乏俗的形容词)剖析她。
  但也有可能会对其表示默认。
  以下是临终前短暂会聚过的吉光片羽(我相信它们能够很好地给予迷茫的看客(包括我)们一条倔奇的朝宗脉络):
  “哎,你见过拥有695万个按键的黑白钢琴吗?”
  “啊——那得搜罗多少架才能拼凑得起来呀?”
  “不,它不需要拼凑。它是完全独立的。”
  “你见过?”
  “嗯。目前只见过一次,在1900年的‘Virginian’邮轮上。”
  “后来呢?那架琴怎么样了?”
  “跟着邮轮一块沉入了大海。”
  “没有人愿意带走那架钢琴吗?”
  “没有。”
  “它实在太重了!谁也搬不动。”
  “那当初又是怎么抬上去的呢?”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要抬呢?”
  “那艘邮轮本就是驾行走的钢琴呐。”
  “……”
  再后来的言语,不必我多费口舌了吧?倘若不是有幸(记忆回返)拜赏三十年前的经典老电影:一直到今天,我都会沦浸在自得其悟的“无稽之谈”中忘乎所以。
  而忘乎所以的代价总是谬颇常情的……
  “陆上的人喜欢刨根问底,为此虚度了大好光阴。冬天忧虑夏天的姗姗来迟,夏天则担心冬天的将至。所以他们不停四处游走,追求一个遥不可及、四季如夏的天堂——我并不羡慕。”
  “你明白么?我看不见的那些在那个无限蔓延的城市里,什么东西都有,可惟独没有尽头。根本就没有尽头。我看不见的是这一切的尽头,世界的尽头。”
  “我永远无法放弃这艘船,不过幸好,我可以放弃我的生命。反正没人记得我的存在。”
  “我们佯装着笑意轻道再见,却深知再见遥遥无期。”
  “抱歉,朋友,这船我不想下了。”
  …………
  我的脑海间宛如幻灯彩像一般,疾进跳映着曾经有意无意保存下来的光影片段(人的颅首本就是座移动性私人播放会厅):那些或出自钢琴师‘1900’,或出自小号手“马克斯”,又或者出自导演“托纳多雷”,甚至原著者“巴里科”的内心建言——无一不是舍取共鸣换来独立(或者说是习惯,习惯了一船一人一琴的固定生活)。
  拜赏完《海上钢琴师》的我,又去翻看了知乎网友们推荐过的哲学入门书籍:苏菲的世界。
  里面哲学老师提到:你是否幻想过自己或许来自火星?你是否有天会停下脚步,审断自己:“我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存在。我是一个神秘的生物。”
  从来没有这般想过。从出生到现在,形形色色的人潮汹涌打马迸过,怎么也逃不掉脸面上那些泛善可陈的基构本质。
  大概只有“1900”,大概只有“葛遥”,才是真正的Extraterrestrial吧?
  太多的选择,太多的复杂判断,最终只会导致精神崩溃。
  很显然(难得),身为叨扰了葛遥十几天尊贵光阴的我,没有出现在她的纠结拧扭之范区内——哪怕我高举(高度重叠)着蓝色风筝奋力奔跑时,她也只是惊鸿一触。
  这能说明什么呢?
  电影里“1900”在岸上偶遇到了清秀可人的少女“帕多万”,并对此萌发出一曲情音《1900'stheme》。
  最后——最后不还是得重新回到原点(遵循习惯)么?
  就像他对好友“马克斯”说的:“陆地?陆地是什么?陆地对我来说就是一艘太大的船,一个太漂亮的女人,一段太长的旅行,一瓶太刺鼻的香水,一种我不会创作的音乐。”
  你们看阿——对于一个伟人(敢于或没办法不为自己而活的人)来说,恬静与淡然才是他的最终精神目标:“别把我推到舷梯上,别给我扔一架有百万琴键的钢琴——百万千万的没有尽头的琴键,那是可怕的。因为它们没有尽头。因为那键盘是无限延伸的。然而如果琴键是无限的,那么在那架琴上就没有你能弹奏的音乐,你坐错了地方——那是上帝的钢琴。”
  “我只需要有88个琴键就够了,虽然音符有限,但音乐无限。我过得惯,我喜欢这样,我能完全掌握这种习惯。”
  (只要还留存一个好故事和一位好听众,人生就不算完蛋。)
  您听到了吗?远在天乡的葛故人?您弥留下的缺憾夙愿将由我这位忠实听众来承续——
  白衣皑皑,麋鹿围梢;
  蝉鸣啾啾,勿觉春晓;
  潭风习习,入海皆寂;
  ——嗨!葛藤花开骏夏时,念君跬跬癯畔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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