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即翼大战

　　 
　　竖亥和河伯，有易夫，仆牛等一行人逃回家，惊魂未定，不知道穿着白光闪闪的鱼鳞衣的凶悍女子是何方神圣，从来没有见过。竖亥便过来问部落中最年长的兹父。
　　竖亥十分纳闷地问兹父：“今天我们碰到一群穿鱼鳞衣的人，那个带头的还个女的，好凶残，从我们手里抢了三个人鱼去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
　　兹父想了一下，说：“她们就是人鱼，可能就是北方来的。北方也有一个很大的沃野沼泽地。我们这里的人鱼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赶起我们来了。”
　　雕题说：“这回我们部落要受到挑战了！这些人一来，我们还怎么打猎。明天我们所有人的狩猎队伍都到那个山口去，如果她们要是过来，必须赶走她们。”
　　有易夫说：“正是。我们还必须找到她们的老巢在哪里。否则，只是赶走她们也没有用，来日还是照样来争抢我们的狩猎地盘。”
　　竖亥说：“她们的村子必定不会离那个山口很远，那个山口后面有一个大山丘，我们以前也去过。九尾狐部落以前就在那个地方居住的，现在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现什么人迹，怎么突然来了这些人？”
　　鸿氏说：“北方东部的地带气候可能有异常变化，沃野那边我们以前的老人都曾经说起过，人很多的，物产，鸟兽非常丰富。他们都是君子之国，相处很好，有的老死不相往来，也没有人去骚扰他们的生活。如果不是气候变化，那就是食物少了，所以才会到我们这边来了。我们先接触一下她们，如果她们对我们有恶意的话，我们必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祖巫们同众年轻人决定明天到那个山口去，如果在山口遇不见她们，就翻过那个山岭去找他们的村子。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同部落生存息息相关的大事情，不能等闲视之。
　　龙鱼妹等人赶跑了竖亥等人，就过来给这三个人鱼松绑。那个女的人鱼叫鱼妇，尽管她们不大熟悉，但灵气相通，话语交流并不存在很大的障碍。鱼妇流着眼泪告诉龙鱼妹等人，说：“我们都是在这个沼泽地里生活的，以前都很好。我们人也多。那些捕捉我们的人就是住在西边山岗子上的北蛮人部落，他们都把我们当作野兽和大鱼，捉住就杀了我们，吃了我们。我们这里的人口也越来越少了。”
　　龙鱼妹问鱼妇：“你们这里大概还有多少群落？”
　　鱼妇掐了掐指头说：“现在附近大概有六七个家族。”
　　龙鱼妹说：“你们住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一起过去都把他们叫过来，都跟着我们，搬到我们那边去居住，否则你们迟早都会被北蛮人杀死的。”
　　鱼妇说：“是呀！我也越想越怕，但我们很多人在湖泽里也生活惯了，到别的地方又害怕不能适应，找不到东西吃。我以前也都劝说过族人，要不向东面地方迁徙，不逃离这个地方不行。但他们不听。我们的群落又零零散散，不大集中，难以招呼。”
　　龙鱼妹说：“我们现在就把你们人鱼召集过来，北蛮人明天还会来的，光躲避逃遁解决不了问题，你带我去把他们全都招呼过来。”
　　鱼妇说：“好吧！”于是龙鱼妹就跟着鱼妇到沼泽地里一路喊叫：“呜——呀——”“呜——呀——”那些人鱼听见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自己人来了，于是都从低矮的草窝里跑出来。大家一听龙鱼妹和鱼妇这么一说，也都表示认可，就跟着龙鱼妹走了。在再深入即翼大泽的南边，发现沼泽偏僻腹地的一个人鱼部落，首领叫白渊龙。白渊龙的部落约有三十余人，虽然他们人鱼习性相同，但是白渊龙的部落比鱼妇这些小部落要先进，有利钩肠剑，会飞刀毒刺，因此白渊龙自恃威能，并不跟随。龙鱼妹直劝说横劝说，就是劝不动，只得作罢。
　　回到山口，整个人鱼群落合约有四十余人口之多。龙鱼妹和雨师妾带着鱼妇翻过山岭，来到青丘那个过去九尾狐遗弃的村落，就把她们安置在这里。龙鱼妹教她们如何取火烤肉和煮饭。
　　那片空阔的九野原野之地，到处都是稻黍。发现这些稻黍是可以煮熟吃的，是龙鱼妹的哥哥，叫阿稷。由于在南迁的路途上，食物获取并非很多，一些龙鱼部落的人就发挥了象人鱼部落抓吃青草和叶子或者果子的本能，把稻黍等东西也当作食物乱吃。本来经常有鸟类来寻找稻谷，她们就打猎几只鸟也是很容易的事，由于雨水过多，来吃稻谷的鸟也不多了。一次，发现一些刚刚开始发芽的稻穗倾倒在野地上，于是就从手捧起来，暖乎乎的，吃着吃着觉得挺有味道。以前他们有吃过，但果实太小，吃着费事。他们现在也知道了怎样用火，于是也就想办法把稻谷捋过来放在陶皿中煮熟。果然一盘碗稻谷就能填饱一个人的肚子。望着九野上一大片一大片的稻谷，大家兴奋异常。龙鱼妹胆敢做出把人鱼部落四十多口的人员统一过来的决定，就是基于这个食物实力。而北蛮人对此一无所知，以为他们是来争抢狩猎地盘。其实龙鱼部落即使没有肉餐，不用出去专门打猎，足可维持相当长久的天数，一样不愁吃喝。稻黍的发现，对于定居，避开天气影响和扩展部落人员以及稳定生活都起到了决定性的历史推动作用。
　　为了鱼妇等人鱼部落成员的安全，龙鱼妹安排雨师妾，劳民，毛人，盖余，九黎和高阳留了下来。自己同九嫔，阿稷，女和，玄股，风伯等人顺着赤泽水北上，穿过九野，来到禺丘这个刚刚迁来不久的居住地。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龙鱼妹一回来，就把前日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她的父母---酷龙和嫄姬。
　　酷龙一听龙鱼妹所说的情形，大惊失色，说：“孩子，你明天一定要多带一些人过去保护她们，蛮人他们的部落在很早以前就是生活在山地海涂的不毛之地上的人类，为人目空一切，从不认识同类，辨别能力极差，非常凶残而且总是认为自己有一套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他们明天一定会从那个山口找过来的。”
　　嫄姬说：“他们可不像我们在丘山原野地带生活的习性，知善疼爱的，要小心为是。”
　　龙鱼妹说：“是，知道了。”劳累了一天的龙鱼妹就去休息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龙鱼妹带领族人刚顺着赤泽水向南走了一半的路，就遇上了鱼妇和高阳慌慌张张地来报告：“有四五个北蛮人冲进我们的村子里来了，我们被杀了二个人。他们被我们赶出山岭了。毛人跑过来说，还有很多北蛮人正在向山口一带赶过来。”龙鱼妹一听事情紧急，就命令三十余人的队伍加速前进。
　　这边是竖亥，仆牛，有易夫和河伯等人先去青丘的地方探听虚实，被雨师妾，劳民，毛人，盖余和九黎赶出山岭。他们在岭头对峙着。九黎等人居高临下，竖亥他们也不敢冒然进攻。当站在岭头的龙鱼人看见自己的队伍声援呐喊而来，九黎和雨师妾就冲下山岭，竖亥等人见地势不利，于是不得不撤退到山谷口。
　　在往即翼大泽方向跑下山岭的时候，跑在最后的河伯一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栽倒在一根树脚上，当场被冲在最前面的九黎活捉了过来。九黎便大声招呼人鱼们：“你们快过来，拿绳子来，我捉住一个北蛮人了！”人鱼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也只是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九黎一边紧扣着河伯的脖子，一边不断地呼喊，最终有四五个人鱼部落的人就拿着绳子小心翼翼地过来，准备把河伯捆绑起来，但不知道怎样绑，九黎气得倒仰，大声嚷着：“怎么这样笨！先把他的双脚捆起来。捆得结实点！”于是四五个人鱼便东拉西扯捆起河伯的双脚。河伯双手也被九黎扣住，且九黎身材也比河伯高大有力，上肢动不了，就只有双腿乱蹬。人鱼们拿着绳子个个搞得满头大汗，一时被九黎催得急了，乱缠着绳子，居然把九黎的双脚也严严实实地捆了起来。九黎起先不觉，后来绳子越捆越多，才发现自己的双脚也被人鱼们捆了起来，遂大叫起来：“这是我的脚！别捆我的脚，快解开！”人鱼们一看，抬头看看九黎，然后看看九黎的双脚。九黎哭笑不得。人鱼们又解开九黎脚上的绳子，重新把河伯的河伯的双脚捆起来，弄了好长的时间，终于搞定河伯。九黎便又叫人鱼们一边就地搓绳子，一边拿来绳子把河伯的双手也反转在背后狠狠地捆绑起来，然后叫这几个人鱼：“你们就在这里看着这个土蛮人，别让他跑了！啊。我去下面帮助龙鱼妹去。”于是九黎便飞快地冲下来。
　　龙鱼妹队伍冲下山谷口，正遇上赶来的北蛮人融父，融父的儿子祝融，雕题，干俞，皮母，犁灵，凶犁大约四十多人的队伍。北蛮人放毒蛇吹箭，投标枪石头，持带钩的矛枪攻击厮杀，龙鱼人飞鱼骨刀弋射，持鱼钩枪和竹殳奋起冲杀。好一阵混战，只杀得尘土飞扬，天昏地暗，一时胜负难分难解。后人有诗纪曰：
　　鱼虫互食天地伤，物以群分类归方。
　　北蛮石技吹响箭，龙鱼弋术钩银枪。
　　相博即翼千年事，可载青丘万岁长。
　　云梦初奏觱篥曲，雾锁浩气沉朝阳。
　　虽然有的人受伤了，也仍然咬着牙关狠命战斗。鱼妇带领着他们的人鱼队伍从来没有参与过打仗，此时见龙鱼部落逐渐有点体力不支的样子，也叫他们拿起矛枪和木棍冲下去。高阳被竖亥的吹箭射中肩膀和大腿，倒了下来。鱼妇看见高阳受伤，连忙叫一个人鱼一起过来，帮忙把高阳扶上山岭。高阳拔了插在身上的竹箭，鲜血喷涌而出，鱼妇看着，慌了手脚，在地上乱抓泥土和草往高阳的伤口堵上去。高阳疼痛得受不了，再加上疲累，一时晕倒在鱼妇的怀中。鱼妇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只是本能地紧紧抱着高阳。
　　人鱼部落的男人虽然不会打仗，但十几个男人紧跟着在一起，挺着矛枪冲过来，也着实使北蛮人一下子乱了阵脚。龙鱼人开始逐渐占了上风，步步进逼，北蛮人队伍步步后腿。见北蛮人节节败退，融父站在前锋有点不甘心，企图扳回攻势的局面，于是融父从篓子里拿出一条毒蛇向龙鱼妹飞来，龙鱼妹见融父落队，早一把飞刀飞出去，正中融父的喉咙。融父的儿子祝融和有易夫看见融父被击倒在地，想救扶融父。此时龙鱼妹和九黎，雨师妾和劳民冲上去，等有易夫蹲身搀扶融父的时候，劳民用长长的竹殳狠狠地敲向有易夫肩膀。祝融只得拉起有易夫撤退奔逃。在这一轮的进攻中，北蛮人的融父，皮母和干俞被杀死，有易夫受了重伤。眼看难以取胜，要再战下去，死伤会更多，雕题和竖亥便向大家喊叫：“全部撤退！”于是北蛮人便都撒腿各自逃回家去。鱼妇的人鱼部落站在后面虚声作势，合起喇叭手大声号叫，象驱赶兽群一样，竖亥和仆牛搀着受伤的有易夫，拼命逃去。龙鱼妹等人追了几步路，看北蛮人逃远了，也就鸣金收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