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岁月如歌的大地

　　中午时分，车到恩施州地界，还有差不多一半的路程。老丁把车开进了服务区，停好车，他给依娜发了个位置信息，报个平安。然后，上完洗手间，吃了简餐，简短休息了一会儿，便又继续上路行驶。
　　湖北恩施土家族自治州，地处湖北省西南部。鄂、渝、湘三地交界区域，清江中游，武陵山以北。总面积3970平方公里，80余万人口。主要有土家族、苗族、侗族、白族、等45个少数民族。由于众多民族聚居，民族文化特色突出显著，成为远近闻名的风景名胜区。恩施大峡谷，土司城，女儿城，各具特色，景致奇异，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流连忘返。恩施州因为接近重庆，语言特色很有重庆味道，听起来格外亲切。
　　恩施州土司城，成功申报了世界文化遗产。整座土司城坐西朝东，背山面水，四周有城墙围护。城内功能设施完善，布局合理，有祠堂，营房，检阅台，花园，杀人台，引排水渠道和水井等，宗教、军事、娱乐、司法等生产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城外有护城河，道桥、瞭望台等，具有极高的历史和文化价值。它突显了土家文化的与众不同，全面反映了过去土家族的辉煌历史。因而成功申报了世界文化遗产。
　　中国土司制度，沿袭唐代的羁縻制度。在元朝开始设置，止于清朝，是历史上封建王朝对少数民族地区实行的特殊政策。管辖上归属王朝，权力却是自治。土司土地不入王朝版图，人口不入王朝户籍；执掌生杀大权，称雄一方地域，具有“地方化”和“国家化”的双重特征。
　　恩施唐崖土司城历经18位土司，400余年历史，见证了我国封建时期少数民族自治的一段独特历史。
　　去土司城和女儿城游玩，还能免费欣赏到原汁原味的地方方言戏剧。女儿城商业街的饰品，琳琅满目，价廉物美。美食街的各钟美食，应有尽有。夜游女儿城，既饱口福又饱眼福，还饱耳福。
　　
　　游玩女儿城，不可回避的环节，就是欣赏摆手舞、摔碗酒和女儿会。恩施女儿会也叫土家女儿会，被誉为东方情人节或土家情人节。每年的农历7月7日至12日，是传统的“女儿会”吉日。
　　女儿会是恩施州土家族具有代表性的区域性民族传统节日，是一种独特而新奇的民俗文化。最初流行于恩施石灰窑、大山顶一带，如今已发展成全州性的民族节日。
　　土家“女儿会”，保存着古代巴人原始婚俗的遗风，是土家山寨中与封建包办婚姻相对立的一种恋爱方式。恩施土家族青年在追求自由婚姻的过程中，自发形成以集体择偶为主要目的的节日盛会。主要特征是以歌为媒，自主择偶。以年轻姑娘为主，也有已婚妇女前往参加，通过对歌的形式寻找意中人或与旧情人约会，畅诉衷情。
　　参加女儿会时，青年女子身着节日盛装，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穿上，习惯把长的穿在里面，短的穿在外面，一件比一件短，层层都能被人看见，谓之“亮折子”或俗称“三滴水”，并佩戴上最好的金银首饰，展示自己的美貌。
　　女儿会这天，姑娘们用背篓背来土产山货摆在街道两边，假装售卖，坐在倒放的背篓上，等待意中人来买。小伙子则在肩上斜挎背篓，假装买主，与姑娘搭讪。如果双方中意，话语投机，就到街外的树林中去赶“女儿会”，通过对歌形式，女问男答，互通心曲，确定终身。
　　
　　老丁是前年和朋友短暂出游时，去过土司城和女儿城。那次出游，因为有事急于返程，原定的游览恩施大峡谷计划，只好取消了。老丁的心里，还一直存留着一个愿望未偿的遣憾。
　　老丁是一个喜欢积累旅游文化知识的人。每去一个景点前，他都要做详细的功课，包括景区的地形地貌，人文历史，气候特点，风土人情等等。
　　恩施大峡谷，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位于湖北省恩施市屯堡乡和板桥镇境内，地处湘、渝、鄂三省交界处，是清江流域最美丽的一段，被专家赞誉为，可与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媲美的峡谷。
　　恩施大峡谷，全长108千米，面积达300平方千米。已开放七星寨和云龙地缝两大核心景区，总面积35.2平方公里，天坑、地缝、绝壁、丛峰、岩柱、溶洞、暗河等地质景观一应俱全。境内崇山峻岭，山峦叠障，逶迤秀丽，河谷深峡，急流瀑布；喀斯特地形发育，山体多见为馒头状的溶丘，岩溶环境为丘丛和峰丛洼地地貌类型。具有独特的山地景区观赏价值。
　　恩施大峡谷景区，对外开放的有七星寨景区、云龙地缝景区两大核心景区，以及实景剧演出的《龙船调》。
　　恩施大峡谷的一炷香、迎客松、大地山川、母子情深等精华景点，皆在七星寨景区。峡谷中的百里绝壁、千丈瀑布、傲啸独峰、原始森林、远古村寨等景点，美不胜收。两座位于一炷香石柱旁的山峰，于2012年4月22日被命名为迪恩波特双子峰。它也是湖北恩施腾龙洞大峡谷地质公园的一部分。
　　恩施大峡谷，现经湖北省鄂西生态文化旅游圈投资有限公司，投巨资整体开发打造，已成为一个对外开放的新兴旅游热点景区。
　　
　　老丁很喜欢那首原腔原调、脍炙人口，富有地方特色的湖北民歌《六道茶》，每次他都会调成单曲循环模式，一连听个好几遍。
　　男：喝你一口茶呀，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爹妈（噻），在家不在家？
　　女：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爹妈（噻），已经八十八。
　　男：喝你二口茶呀，问你二句话；你的那个哥嫂（噻），在家不在家？
　　女：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哥嫂（噻)，已经分了家。
　　男：喝你三口茶呀，问你三句话；你的那个姐姐（噻），在家不在家？
　　女：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姐姐（噻），已经出了嫁。
　　男：喝你四口茶呀，问你四句话；你的那个妹妹（噻），在家不在家？
　　女：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妹妹（噻），已经上学哒。
　　男：喝你五口茶呀，问你五句话；你的那个弟弟（噻），在家不在家？
　　女：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弟弟（噻），还是个奶娃娃。
　　男：喝你六口茶呀，问你六句话；眼前这个妹子（噻），今年有多大？
　　女：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眼前这个妹子（噻），今年一十八。
　　女：呦耶呦耶呓呦呦耶，眼前这个妹子（噻），今年一十八（耶)
　　
　　武汉，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一座久负盛名的城市。
　　武汉，简称“汉”，别称“江城”。中国地理区位上的中心城市，湖北省省会。中部六省唯一的副省级城市和特大城市。长江经济带核心城市，全国重要的工业基地、科技教育基地。中部综合交通枢纽，幅员面积8494平方公里，常住人口900多万，流动人口500多万，总计人口1400余万。
　　武汉地处江汉平原东部、长江中游。世界第三大内陆河流长江及其最大支流汉江，东西横贯全境，将武汉市中心城区一分为三。形成历史上有名的武汉三镇，隔江鼎立的格局。市内江河纵横，水道湖港交织，水域面积占整个城市总面积的四分之一。形成湖滨、江滨，独特的水岸风景生态环境。美不胜收。
　　武汉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荆楚文化的重要发祥地。境内盘龙城遗址，承载了3500年历史。黄鹤楼神化故事传说，久负盛名，引来历代骚人墨客，留墨拜访。春秋战国以来，武汉一直是中国南方的军事和商业重镇。
　　明清时期，更是“楚中第一繁盛处”、“天下四聚”之一。新中国成立后，各行各业再得以飞速发展，已成为世界瞩目的新发达特大城市。发展势头锐不可挡，被誉为“东方芝加哥。”
　　
　　武汉发展历史，可以从上追溯到距今8000-6000年。地方建制始于西汉。在今汉阳地区，先后兴建了“却月城”和“鲁山城”；在今武昌蛇山，兴建了“夏口城”。三国时期，荆州牧刘表，委派黄祖为江夏太守。将郡治设在，位于今汉阳龟山的“却月城”。于是，“却月城”便成为了武汉市已知历史上最早的城堡。
　　吴黄武二年，即公元223年，东吴孙权，在武昌蛇山上，修筑“夏口城”，同时在城内黄鹄矶上，修建瞭望塔，取名“黄鹤楼”。由此，黄鹤楼盛名经久不衰，名扬四面八方。
　　武汉是国际博览会展中心，拥有四座超级现代化展览场馆，是中国会展经济最发达城市。也是中国中部，招商引资最强市。港商，台商，日商，韩商，以及法国，投资商人云集。发展前景十分看好。
　　武汉还是中国重要交通枢纽，号称九省通衢之地。中国四大铁路枢纽、六大铁路客运中心、四大机车检修基地之一。是“京广高铁、沪汉蓉铁路”两条国家级，高速铁路大动脉交汇地。年客运量超过北京、广州，成为中国铁路运输的最大中转站。
　　武汉是首批中国优秀旅游城市，自然风光独特，四季气候分明。拥有其他大都市无法匹敌的众多山峦，和166个湖泊。具有浓郁的，独具荆楚人文景观的文化特色。
　　
　　武汉疫情爆发以来，老丁每天都在关注武汉的情况。自从英子到武汉作志愿者后，他更是时刻都在担心她的安全。他知道，他曾经的这个学生，再世的女儿，一个苦命的孩子，但愿她平安归来。可是……这一切……都已经……被命运改写了！
　　想着英子，想着如今武汉人。老丁心里隐隐地疼痛，眼里再次泛起泪光……
　　他小心地驾着车，轻轻唱起那首抗疫之初，武汉人自己谱写的歌《武汉伢》：
　　
　　街道口的风撩醒了夏虫
　　竹床上的小孩做着梦
　　热干面糊汤一样的吃相
　　海角天涯流淌唇齿香
　　这是我的家在这里长大
　　轧过大桥说过心里话
　　深夜的司机绕几圈繁华
　　不宵夜不作罢
　　黄鹤楼的诗烂熟在嘴巴
　　多少次我低头默念啊
　　只准自己骂只许别人夸
　　我爱的武汉啊
　　江汉路的雨淋过你几回
　　二厂汽水换成了酒杯
　　牛皮谁在吹面子给不给
　　仆仆千里有母劝儿归
　　这是我的家在这里长大
　　一把蒲扇挺得过炎夏
　　冬天雪花花日子火辣辣
　　可爱的武汉伢
　　这是我的家我们守护她
　　故乡的土亲吻过脚丫
　　如果有一天她也需要我
　　搭把手就过了
　　搭把手就过了
　　
　　汽车碾过武汉的庚子初春，思绪飘进了江城的黄昏。远远遥望黄鹤楼，它已点亮了夜幕的灯……
　　下站了。老丁放慢了行驶速度。
　　高速路出口设有检查站，见有车开出来，一个穿防护服的检查人员站在路中，打出靠边停车手势。
　　“师傅您好！请停车接受检查！”检查人员口吻不容置疑。
　　老丁停好车，放下了车窗，和善地接受检查和寻问。
　　“师傅，您要去哪？”检查人员一边拿测温枪测量老丁额温，一边寻问。
　　“武汉大学。”老丁看检查人员蛮有礼貌的样子，也客气地回复道。
　　“36.5℃，正常。”检查人员侧过头，对记录的人员说道，“师傅，您从哪里来？”
　　“成都。”老丁一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所有证明文件，出示了健康码，一边诚恳地回答问题。
　　“谢谢您！谢谢四川人民！”检查完毕，检查人员身子一挺，行了个军礼。
　　“不客气，也谢谢你们！”老丁礼貌地回礼道。
　　“请您注意安全，请慢走！”卡点工作人员齐声给老丁道了别。
　　刚启动车子，电话玲声就响了，老丁急忙接听了电话。
　　“哥，你到哪儿啦？”电话是老丁妹妹丁玲打来的。老丁马上回答说:“刚下了高速呢。”
　　“我们等你吃饭哈哥。″丁玲伶牙快语地说道。
　　“好好，快了。”老丁爽快地回答了妹妹。
　　
　　想起妹妹，老丁一幕幕往事再次涌上了心头……
　　父母失踪那年，老丁才十七八岁，妹妹十三四岁。那天夜里，风大雨大，外面一片漆黑。到深夜，突然响起“嚯嚯”的声音，泥石流从后山上席卷而来。房屋开始抖动挪移，互片房顶纷纷垮塌，雨水冲到了床上，床开始漂浮起来，并往外面漂移。老丁赶紧翻身起来，抓起棉被顶在头上，躲到了墙边。
　　等他回过神来，借着洪水泛起的微光一看，完了，父母住的那间房屋已经不在了，妹妹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老丁赶紧一边寻找爸爸妈妈，一边寻找着妹妹。他大声地呼喊，声嘶力竭地呼唤。
　　可是，狂风暴雨的夜里，没有一个回声。
　　老丁一边哭喊，一边寻找。终于，在屋角里，他摸到了妹妹。她已经昏迷了。老丁赶紧把妹妹抱起来，用棉被给她取暖。
　　他们一起寻找着爸爸妈妈，可是，找遍了各个角落，仍然不见他们的踪影，千呼万唤都没有回应。
　　兄妹俩哭干了眼泪。
　　大山里山高沟夹，很难找到宽阔平地。所以大多数住户都是单家独户，户与户之间相隔很远。有什么事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靠自己，自防自救。
　　幸好那天，羌族阿爸巡山，及时发现了他们，并把他们兄妹俩带到了安全地方。
　　时隔多年，老丁心里，仍然心有余悸。
　　老丁一边驾驶着汽车，一边回忆起往事，那夜的悲惨，使他永生难忘……
　　
　　“叮铃铃……”一段音乐旋律响起，是手机铃声。老丁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减缓了行车速度。下意识地接起了电话。“喂……”
　　“到了没？”电话是依娜打的，她关心地问道。
　　“快了，快了！”老丁挂了电话，转过汉阳大道，再过了江，就到了。
　　桥头又设有检查点，老丁再次接受了检查。
　　过了大桥，妹妹妹夫、侄儿侄女，他们都戴着口罩在校门外等着。在武大门口，老丁再次接受了额温测试和询问。
　　
　　妹夫给门卫打了招呼，就去把车开进了教师楼停车场。侄儿侄女，蹦前蹦后，舅舅长舅舅短地问这问那：“怎么舅妈没跟您一起来呢？”
　　“她有事，这次来不了。”侄女特别喜欢她舅妈，听老丁这么一说，她感到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