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南苗夸父

　　九尾狐带着神农一行共六个人向昨天去过的熟悉道路出发，穿过丛林，鳄鱼滩和溪涧口，一直到达河边。正如九尾狐所说，那河道水流宽阔而急湍，根本没法过去。
　　干猿想起了那个溪涧口，曾经就是他们以前离开野人部落的时候经过的地方，对神农说：“这条路我们以前也来过，在大河下面我们还有一个木筏在那里。我们不能往上面去，上面的水流由于地势高，可能比这里更加凶险，还是到南边去过河。”
　　神农说：“南边我们以前过来放木筏的地方好像很远，至少得走一天多时间。”
　　干猿说：“那也没有办法，只有到下游去。”
　　大家商议停当，就顺着河岸向南边走去。
　　将近黄昏的时候，他们准备在河边的草地上过夜。
　　在干猿和山鬼妹等人在附近打猎的时候碰上了阿祖，毕方等人也在打猎。阿祖送了他们一些采摘过来的睾苏汗，告诉干猿和山鬼妹，阿姎这几天受伤了，于是到这里来采摘睾苏汗要做视肉汤给她补身子。
　　第二天神农等人继续前进，果然看到了一个木筏。但捆绑的绳子有的也都断了，必须重新绑扎起来。由于木筏太小，他们六个人还有一头狗，站不下去。神农，干猿和龙至就跳下水扶着木筏推着横渡到了对岸。
　　上岸后，他们便向北进发。走了一段路，便靠近神农他们当时过来的南开苗人的村子。
　　为了不惊动南开苗人，干猿和神农吩咐众人小心观察树林中的动静，不要大声说话。孰料人不说话，狗倒是先叫了起来。在经过南开苗人的村子河滩附近，淘淘远远看见几个南开苗女人拿着陶盆子要到河边来打水。淘淘就狂吠着跑过去，那些南开苗女人见淘淘追来，吓得连忙钻进树林，逃回村子。山鬼妹见状，便大声喊叫淘淘回来。神农一看情况，就叫众人快跑。不一会儿，就有十几个南开苗人拿着弓箭和矛枪从树林里跑了出来，向神农他们追来。
　　开苗人起源于神州大陆低矮的群山岛体的人群社会。有山地开苗和丘居开苗的南北之别。丘居开苗就是北开苗人，山地开苗就是南开苗人。由于自然气候的适应和生活环境的相似性，南北开苗也有相同的音境和自然崇拜，重于巫民信仰，英雄崇拜和驱疫禳鬼。图腾乱杂，莫衷一是。枫木桎梏，熏体悬尸。凶戾镇气，以毒除恶之习性风俗。
　　南开苗人来自南方的群山岛体。东南方海水泛溢，雨水不休的时候也相继西迁避祸，途中遭遇北蛮和南蛮人的部落驱赶，结果越过汉水，避开蛮人部落，最终在云梦大泽，汉水的西边定居下来。南开苗人的族人单向融合率较高，社会挑战性十分强大，环境适应能力也非常强大。
　　社会制度主要采取巫民首领共议形式，但不拘泥，具体情境变化多端，以英勇者为衡量标志，然而并不脱离传统习性。
　　神农见十几个南开苗人持着矛枪和弓箭追了出来，就和干猿断后，叫山鬼妹，九尾狐，龙至和孟翼顺着河边北上快跑。
　　这些冲在前头的几个南开苗人叫山危，寿兀子，穷父，浑敦，号骨，朱厌，丹棵。他们个个虽然有原始凶残的本性，但往往依赖于他们的群体才表现出来，一旦分开单独行动或者人数较少的话，就个个胆小怕事，不知道如何应对，独善其身，各自逃命。
　　为了引开南开苗人，神农和干猿一个在河边跑，一个在草丛边上跑，边跑便回头看，一群南开苗人也竟然还是紧紧地跟着一起追上来。南开苗人赤脚，哪能跟得上穿着草鞋的神农和干猿们。山危，寿兀子和号骨拿着弓箭，等他们停下来拉弓箭，神农和干猿早又跑出很远的距离了，于是他们又不拉了，接着又追了上去。如此反复几次。南开苗人也不敢在河边追，河边都有碎石，怕伤着足掌。干猿在草丛中，跑着跑着，一会儿埋没在长长的草丛中，看不见了，一会儿又出来。他们没有办法，于是就都聚在一起朝神农和干猿的中间的地方猛追。干猿见此情景，就停了下来，搭起弓箭，“嗖”的一声，一箭射中了穷父的屁股。穷父疼地蹲了下来。旁边的几个南开苗人见穷父中箭，又看干猿一个人站在那里，也不敢过去，只管跟着大家追了一段路程。山鬼妹等四人早已经没见身影，接着干猿和神农也不见了。于是南开苗人见追不上了他们，又累得气喘吁吁，就都同时停了下来，歇息了一会儿，就搀扶着穷父撤回去了。山危他们回去没走多少步，见干猿独自一个人站在草丛边上，搭着弓箭对准他们，这群开苗人吓得屁颠屁颠的，再加上也跑了不少路程了，累得腿骨酸软，精疲力尽，但还是想奋命加速避开。其实干猿一直没有向北跑，而是慢慢在草丛中走着，本来想引开南开苗人的注意力，南开苗人竟然也不中计。干猿猜思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
　　神农等人到达大河西边的溪涧口，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根据九尾狐的指点，应该还得越过溪涧，顺着河边向北再走一段路。然后西北而上，由于河道仍然很宽，不好过河，于是又往北走了一程，河口逐渐变窄，便发现从南岸到北岸的水中布落着零星的大石头，越过大石头，就到了北岸。
　　当他们到了夸父部落附近的河边时，就看见了树林里四个错落有致的平顶草房。为了谨慎起见，神农吩咐大家不要冒然进去。让山鬼妹四个人站在树林外边等着，自己和干猿先到里面看个究竟。到了村口，干猿便吹起了从野人部落里学会的口哨。
　　果然，部落里走出了一个人，东张西望着。神农和干猿迅速扑倒这个人拉出村外，捂住了他的嘴巴。由于离开野人部落时间长了，神农和干猿也一时记不起来是什么人，但能听见口哨声出来，判定是野人部落的人。这个人正是同映果一道而来的土缕。
　　夸父和盘谷等人听见村外草丛里沙沙作响，以为南开苗人又来了，于是夸父就提着木杖，盘谷拿着弓箭带领了几个人跑了出来。一看见神农和干猿正在捂着土缕的嘴巴，夸父就拿起木杖，盘谷拉开弓箭准备要射。土缕睁大眼睛，伸出双手对着夸父和盘谷使劲地摇了起来，嘴里唔唔叫着。夸父和盘谷见土缕示意他们不要动，就放下武器。神农和干猿就放开了土缕。
　　土缕对神农他们说：“我们是自己人。我是野人部落的。我认得你们，你们就是神农和干猿吗！”
　　干猿说：“我知道你是野人部落的。要不你怎么能听懂我的口哨声。可他们是谁呀？”干猿指着夸父和盘谷他们。
　　土缕说：“先进里面慢慢说。”接着土缕对夸父他们说：“他们都是自己人，我们是老熟悉的。”夸父和盘谷也愕然地看着神农和干猿，见土缕这么一说，也就进去了。
　　干猿对土缕说：“我们外边还有四个人，我叫他们一起进来。”
　　神农便对着树林外面叫喊起来：“山鬼妹！山鬼妹！你们过来吧！”山鬼妹听见神农传话，就带着三个人进入树林。
　　土缕听说神农叫喊山鬼妹，大吃一惊地说：“山鬼妹还活着？！这真是我们的神灵保佑。我们都以为这辈子见不到山鬼妹了！”土缕站在村口，等着山鬼妹到来。一见到山鬼妹，那个惊喜的表情似乎永远停留在面容上。
　　神农开口就向土缕问起映果的消息来：“怎么没见映果？”
　　土缕说：“映果今天早上就回我们自己的部落里去了。”
　　神农听说，责怪自己来得迟了。
　　夸父离开鸟氏人部落后到此定居，也就带了自己的三个女儿，妻子和新娶的夸娥，以及三个青年族人，一共才九个人自立小部落独自生活。这次幸亏映果鼎力相助，赶走了南开苗人，否则死伤更大。而夸父的妻子在上次为了保护三个女儿，被南开苗人杀死了。夸娥近来也怀孕了。为了保护夸父部落，盘谷从鸟氏人部落带来的三个年轻人就留在这里了。映果也叫土缕先留下来一起帮助保护夸父部落的安全。
　　山鬼妹进入房子里坐定，一见夸父就是那个把自己扔到河里的那个人，就杏眼圆睁，怒气冲冲，对干猿说：“就是这个人把我扔到河里去的！”说完，就地抓起身边一个专门用来砸坚果的大石头，朝夸父身上掷去，正砸中夸父的肚腹。夸父猝不及防，“哟”地叫了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山鬼妹正想上去再补他个二脚丫子，被土缕和神农扯住了。
　　土缕说：“神师头人都已经原谅了夸父，我们今天也就不必再记恨了。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夸父也知道自己错了，所以就独自主动不声不响地离开了鸟氏人部落到了这里。”
　　神农对山鬼妹说：“别再生气了，妹子。他本来也不是恶人。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该原谅我们必须得原谅。”
　　盘谷也连忙过来劝说。干猿也拉了拉山鬼妹。山鬼妹这才慢慢地消下气来。
　　九尾狐在一旁看着山鬼妹的样子，不知就里，以为一场战斗又要开始了，便紧握着矛枪做欲举之状。看到神农这么一说，也就松下了紧张的情绪。
　　土缕过去对夸父说：“你也别在意。人家正在气头上。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他们一路过来必定肚子饿了好长时间，叫几个人生了篝火，该弄点吃的了！”
　　于是盘谷搀扶着夸父出去了，安排了几个年轻人在村落中心生起篝火。
　　土缕告诉了神农，干猿和山鬼妹以前发生的以及近来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神农，干猿，九尾狐和山鬼妹就准备出发到野人部落里去。神农叫九尾狐三个人先在夸父部落里等他们。九尾狐不肯，执意也要跟着去。神农只好从了。最后就留了龙至和孟翼在夸父部落里,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