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影人鱼

　　他们看见一个白发少女的样子拿着一根在猛烈的阳光下照射下发出金光闪闪的木杖，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毫不畏惧地同那些男人斗杀起来，后面还跟着三个男人和一个女子。少女击倒一个男人，后面拿着矛枪的就冲上来，一枪就刺杀了那些被追赶到河边的人。一时杖光枪影，连着刺杀了五六个全身黝黑的青壮年。而另一面也追来了四五个身材高大的人，他们二面夹攻，大约二刻之后，河边的十几个男人就被杀死只剩下三个人，这三个人看看身边的兄弟们都死了，料必寡不敌众，于是拔腿拼命地顺着水边向南方逃去。
　　九尾狐和九凤姑，尧光看着这三个战败的人逃走了，胜利者也准备转身要走，判断战斗已经结束。尧光便扯开嗓子，合起喇叭手，喊了起来，“喂——哟——”河边对面的人听到尧光的喊叫声，便都转过头来看尧光他们。看了一会儿，就一起转身踏上草地，向树林里走去。
　　尧光定睛仔细一看，树林晃晃约约是有好几座平头房子的样子，就对九尾狐和九凤姑说：“这树林里边有一个村子，他们都进去了！”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杀人都挺麻利的。看那个挥舞着木棍的女子，真厉害！”九凤姑羡慕地说，心想着自己如果也有那个少女的本领，何至于部落族人被北蛮人杀死，何惧于北蛮人人多势众。
　　“从来没见过！那群男人也真窝囊。”九尾狐说。
　　“他们人也不少，看后来北面冲下来的队伍，个个都身材魁梧，跑的飞快。他们一到，那些人就乱了阵脚了。要不那女子哪有这么厉害？”尧光分析地说。
　　九尾狐说：“好了！我们下去吧！”
　　尧光他们正要爬下石头，伊娥伊英在远处听见尧光喊叫声，也赶了过来，却在下面正想往上爬。尧光说：“我们正要下来。你们还要爬上去干什么！没啥得看头了。什么都没有了！”
　　九凤姑哧哧地笑了起来。
　　九尾狐和九凤姑，尧光他们在河边的沼泽地打猎了一些水鸟，獐子和羊儿后就按原道返回了。
　　尧光，九尾狐和九凤姑他们所看见的正是映果，羽弓，射姑，土缕和陆吾一队，另一队是夸父和盘谷等几个人。
　　事情起因是这样：
　　那时，映果带着羽弓，射姑，土缕和陆吾准备回野人部落，经过夸父部落，在那里逗留歇息一天后，在那条大溪涧上遇到了几个南开苗人的狩猎队伍。本来映果他们相隔一条溪涧，各走各的，互不相干。但当映果他们抄路回家时，又碰上了东春巫头的狩猎队伍。东春巫头的狩猎地盘一直在这一带扩展，寻找猎源。东春巫头村落的狩猎队伍告诉映果，有五六个南开苗人因为狩猎同东春狩猎队伍起了冲突。东春村落的狩猎队伍被南开苗人杀死了四个青壮年。映果他们一听，正是刚过来的路上发现的几个南开苗人干的。于是他们重新组织队伍越过溪涧去追赶这几个南开苗人，一直追到河边，杀死了南开苗人。
　　而在溪涧的北面一段路程的河边，是夸父的部落定居点。夸父离开鸟氏人部落后，就定居于此。但是夸父的村落也被南开苗人发现了。南开苗人认为夸父占领了他们的狩猎地盘，就三番五次地来找夸父的麻烦。几次无果后，这次南开苗人首领噩父带领了凿齿和大行伯等精锐干将准备驱逐夸父。夸父也幸而早作准备，派人到鸟氏人部落里求援，华胥于是就派了盘谷带着三个年轻人赶了过来。而这正是映果离开鸟氏人部落的第二天所发生的事情。
　　映果刚刚杀死了这几个狩猎的南开苗人，就听见北面传来了惨叫哭喊声，就迅速跑了过来。一看见是夸父的村子被南开苗人攻击了，就冲进去把噩父的队伍逼出村子一直追到河边。
　　九尾狐和九凤姑回到村子，已经渐近黄昏。
　　九尾狐安排族人宰杀清洗猎物。九凤姑则迫不及待地跑到山顶洞族的村落里寻找神农。一进村子，见他们狩猎都没有回来。于是进了干猿的房子找山鬼妹，见山鬼妹正在同溪娥闲谈着，手里编织着男人们的草鞋。山鬼妹见九凤姑进来，就招呼她一起坐下来闲聊。
　　山鬼妹说：“你们回来了。”
　　九凤姑应答了一声，就坐了下来，问山鬼妹，说：“神农他们怎么这么迟。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山鬼妹看了九凤姑一眼，觉察到九凤姑好像表现出非常关心的语气，说：“大概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吧！”
　　溪娥说：“他们平时一般都在太阳落山前都一定会赶回来的！”
　　九凤姑似乎明白了他们的出猎和回家的时间，应声说：“哦！大概是我们回得早了！”
　　山鬼妹问：“你们今天收猎多不多？”
　　九凤姑得意地说：“多！西面那沼泽和山林里鸟兽很多。我们也打不了大野兽，也没有那个经验。但打猎小野兽和禽鸟还是绰绰有余。比我以前在那边的山林里好多了。”
　　九凤姑说着，无意看见溪娥的肚子有点微微凸起，就问溪娥：“嫂子，你肚子里有孩子了？”
　　溪娥说：“我们刚才正说着，记不清日子，好像都有两个三个多月了。老是恶心，呕吐。肚子感到很饥饿，但吃东西又吃不下去。我现在有点害怕生孩子。不知道生孩子还有哪些痛苦消受。”
　　山鬼妹说：“我们是女人，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我们是女人呢！”
　　山鬼妹说完，三人都笑了起来。
　　溪娥问九凤姑：“你们今天都到哪里去打猎？”
　　九凤姑说：“我们到西边山脚那个方向去，没去沼泽地。在西边那条大河边上，还看见河对面有一个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女子，好有本事，拿一根棍子一下子就打翻六个大男人呢！”
　　山鬼妹听九凤姑说到那条大河，就立刻瞪大眼睛，溪娥也惊讶地看着九凤姑。山鬼妹正待想追问，外面便传来了吵闹声……
　　九凤姑听见外面来了山顶洞族人的吵闹声，知道神农他们打猎回来了，就飞快地跑出去。山鬼妹见九凤姑出去了，也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跟了出去。
　　九凤姑到了村口外，见神农他们押着五个从来没见过，绑着绳子的人，一个男的，四个女的。阿俊背着一个沉重的犀牛头，坂坝，干禄，单狐等人都身上背着一大块一大块的肉，满脸春风地回来。族里的女人们和孩子纷纷跑上去接过他们手中的猎物。
　　九凤姑看见神农身上也背着六七只大小不等的水鸟，就跑过去，帮忙卸下神农肩上的猎物，接过矛枪和鹿皮面具。山鬼妹也正在关心九凤姑所说的关于大河边上有人厮杀的故事，无意看了九凤姑一下，见九凤姑如此殷勤，不但帮忙拿神农的东西，而且还俨然象一个族人妻子的身份一样，拍打着神农身上的灰尘，摘落那些粘在头发上草叶。山鬼妹寻思着，这些不正常的亲切行为已经远远超过情人的关系，九凤姑正在疯狂地表现她对神农的关爱。山鬼妹再看了一下神农，神农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一脸照样嘻嘻哈哈的快乐和笑声，大踏步地往村子里面走。山鬼妹也喜欢看到神农的快乐，而不是忧郁地思念映果而显得无精打采。然而看到了九凤姑对待神农的亲切样子，开始为映果的感情担忧起来，她有点打抱不平。
　　大洪，神农，干猿和离龙押着这五个人来到村落中心的篝火堆旁边。大洪叫人搬来柴木，生起了篝火。
　　溪娥，板妹，大姑，二姑，三姑，九凤姑，修媪，山鬼妹等一群女人围着这五个被绑着外族人，端详究竟，都想打听他们是哪里的人，怎么捉住的。于是叽叽喳喳地鸭一句，鹅一声地议论着。大洪一过来，便叫她们散开，说：“有什么好看的！都先去把猎物清理一下，等吃了晚餐，我再对你们说！”
　　神农手里拎着一大块的犀牛肉，叫来了九凤姑，对九凤姑说：“这块肉给你们部落。你拿回去吧！”
　　九凤姑接过犀牛肉，有点重，本来就有点不想马上离开这里，她只要看着神农，也觉得非常幸福，迟疑了一下，于是就来个顺水推舟，说：“这么大块的肉，我哪能拿得动。你帮我一起拿。好不？”
　　神农看了看九凤姑，重新又接过九凤姑手中的犀牛肉，说：“那咱们走吧！”
　　一路上，九凤姑跟在神农身后，欢快地跳着，一会儿问东，一会儿问西。
　　九凤姑说：“我想起来了，你们抓的那几个人肯定就是人鱼部落里的人。九尾狐也知道！”
　　神农说：“或许是吧！”
　　九凤姑说：“你看那男的，真是个尖嘴猴腮。那四个女的，皮肤白皙皙的，头发这么长，模样也很标致。”
　　神农说：“我们问他们，他们什么话都不会说。”
　　九凤姑说：“那就是了呗！他们何止不会说话，记忆力也特差。我听说过的，他们过了今天就忘了昨天的事情。”
　　神农说：“哪有这等事儿。看着也同我们差不多！”
　　九凤姑说：“嘿！你还不相信呢。他们今天看见你了，你要一直在身边，他们才会认得你。第二天，他们就记忆不起来。他们自己部落里的人，也是这样，经常呆在一起，就是咿咿呀呀的不停的乱叫，一旦停下一段时间，就得重新开始相互叫着，好像是说了后一句，就马上就忘记了前一句，都是语无伦次的。”
　　神农说：“嗯，可能是水草中生活习惯了，经常下水游泳，抓鱼，脑子进水了，头脑被水压着压着，就压伤了，因此大脑发育没有这么快，脑发育被抑制，又生吃东西，于是寿命就短了。”
　　九凤姑说：“正是呢。你们把她们都五花大绑地捆着干什么。他们一般不会在旱地上跑的，他们只熟悉水性和草路，一般我们走的路，他们不认识。即使走过了，也一时记不起来的，老是找不着北。”
　　神农说：“如果他们在我们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也会慢慢地学会的。”
　　九凤姑说：“这我可不知道了哟！可能吧。人鱼的脑子只要从水中解放出来，相必也会同我们一样了！”
　　神农说：“我们进入他们的部落里了，也就是六七个人的样子一起生活。抓了五个，跑了二个。”
　　九凤姑说：“他们的部落群居，一般最多不超过十个人。吃东西也是各吃各的，不像我们，大家都能你也分一点，我也分一点。有的人鱼没有抓到鱼，那就得饿肚子，饿的不行了，就只好乱找水草呀，叶子呀咀嚼起来。”
　　神农说：“原来这个样子。长见识了。他们也太不人道了。要是饿死了，岂不都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自己的族人饿死？”
　　九凤姑说：“他们的传统惯例就是这样。但是很护犊的，不管男女都这样。如果他们被攻击，大人会站出来阻拦的，宁可自己死掉，也绝不能叫他们的孩子受伤。”
　　神农停了下来，看了九凤姑一眼，说：“你说的真没错！那跑掉的都是二个小的。我们也没有打他们，他们都正躺在高高的草堆上晒太阳，见我们来了，就咿呀咿呀地叫，好像是叫二个小子快跑，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视死如归的样子。我们过去就把他们轻松地捆了。我们以为他们那个细长的指甲，看起来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生怕他们抓过来。结果也没有动。”
　　神农和九凤姑说着说着，很快就到了九尾狐部落的村子。尧光，龙至等人正在烤肉，神农把肉在木架子上一放，说：“这个给你们的。”
　　龙至看见大肉块，连忙站起身来说：“谢谢！你们今天又打到大野兽了，神农，什么时候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神农说：“行呀！明天就可以去！”
　　九凤姑对九尾狐说：“神农那边抓了好几个人鱼部落的人。我们以前没看过，只是听说过，这回真的看到了。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旁边的伊娥和伊英说：“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以前从东面的大泽里过来，很多的！他们都在大泽大湖大河里活动，不就是两栖人吗！人特笨。”
　　其他人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大家看到神农拿来了这么一大块的犀牛肉，肉的新鲜远比人鱼的新闻更加诱人，因此，也没有去看什么人鱼。唯独龙至好奇心特强，拿了一块烤熟的肉，边吃边跑，率先跑到山顶洞族的寨子里去。九尾狐和九凤姑随后跟着神农到山顶洞族的村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