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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作品名称:但愿连暝不复曙      作者:黛梳      发布时间:2020-04-02 11:33:38      字数:6091

  “醒了吗?”
  一夜翻转,17日已成过去,现在是新的一天——18日。
  “等会就来。”
  我躺在床上肆意挑动肿胀的眼皮——该死!好像又皱起来了。
  “那我先帮你买好早餐。”
  脚踏声钝钝离去,兴许还夹杂着些秋仲初晨里的霜寒雾气。
  “阿……切!”
  北方总是如此。这还没到国庆呢,各大城市里的花草人兽(以及各类大气分子),便急着争相赶入冬姑娘的银装素裹里。
  “你穿好衣服没?我能进去吧?”
  小小半晌,不远处外,有回奔之动静。
  “门没锁。”
  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即便有所损失也跟自个的情绪搭界不了息关影响。而且,倘若真的是自家的话……门什么的反而不用隔阂地去添上那把铁大头。
  “我买了八点飞往哈市的机票。”
  寒气终袭,纵然撮合于某人衣物摩擦的微热感,也难逃勿为其衷。
  濒临的冬季呀——可能还真应了那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为何是机票?”
  喜迫眉睫,我却歪心于经济之纠纷,实在是——矫揉造作,乱打风情。
  “你不知道T城到哈尔滨只有两个时辰吗?”
  “这已经是眼下最快速的交通方式了。”
  是啊,都是最快速的方式了,我还斟酌个毛劲呢——还不乖乖就范,等盼命运为我裘风掌舵?
  “离开机还有一小时三十六分,化化妆应该来得及吧?”
  这话……搞得我好像平时都很热衷于悉梳缜扮一样——不过,看在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还是要稍微注意下形象吧?
  “先出去。”
  此三字方体不单单是指名其槐,另一层却也连带着把旧梦陈忆给生生拉扯出来……
  “先出去!”彼时,零八年的春末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尽头——紧接着,新夏的锋芒次第迸入。
  在这般尴尬又充满幻奇的交接季度里,有个人的胡茬与眉头遁进眼帘:“看你个激动劲,受了啥莫子刺激?”
  “还能有谁!”本来无一物,奈何近尘埃,“还不是怪你!”
  “我……我怎么了??”他错愕地挑翘眉峰,“我是怕你睡迷糊了——今天得要开课的。”
  “呀——”我脑瓜子一个激灵,原来五一假期已经结束了,“来不及啦!来不及啦!”
  “啊啊啊啊——”
  “十分钟内穿好衣物,洗完嘴脸,然后——”所幸,同为一个屋檐下的立年早辈定保稳固之心,“俺快马加鞭护你抵任‘长安’。”
  当然,此长安非彼长安。只不过,其意义却大相并同……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某节历史课上,黎越这厮鬼头皮默丁丁地小诗一曲——切实把我震得心口儿拔凉拔凉的。
  然非止吾。整座808“宫殿”里的所有文武百官,全部或昂或回着头颅,对着他进行长达十余秒的注目礼。
  “得之殊荣,无以承怠!”眼见这博大之行仗,小鬼头也不得不投群所爱,“众卿且快快执奏……”
  “所以……你们的‘长安’就是由此而演变的?”
  当我把这厢子新闻转述给葛延时,他先是连连惊叹着:你的死党真了不起!然后便又几重盘问着:此‘长安’究为何意?
  “可不是!”我赶忙否认着,“应该是说:恰到好处,名副其实。”
  “愿闻其祥!”
  “你想啊,长安城虽然街繁人广,但其实也是个铜雀楼:楼里面锁着所有身不由己的寡寡星众——”
  “正如当今的‘北上广’。”
  “但你那只是学校……”趁隙,他不忘添以词堵。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入隙,我也不赖还击,“学校哇,其实只不过是一档小小缩影。”
  更多的是反射整个天朝帝国!
  若干年后,当我念到太宰治的经典禅词“生而为人,十分抱歉”,心中倍增感触。
  “有烟吗?”此时,时间跳转到“6:58”分,我的所谓精心装扮也报告完毕。
  “给。”路照塞给我一只雅香金黄鹤楼,“老烟鬼!”
  “88秒内务必抽完。”顺手呈接,我屈起手指形象化摆了摆谱,“不会耽误紧要行程的任何分毫。”
  八十四秒,这只黄头烟也定向完束。我弯爬腰身,拉过行囊,尾步前行。
  7点23分,机场人潮汹涌,到处皆可见俊男靓女——其中也不乏三两气质中年。
  左眼转处,有约莫十二岁的标致男孩边跑动边逗玩着王者荣耀:它的里面语音开得很大,我想不听到都很难作办。
  “我的意中人是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才娶我,我猜中了这开头,可是我却猜不到那结局——”
  “牛了,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会玩露娜。”刚上机,坐在我旁边的路照却冷不防地梏住我心中所想。
  “你也听到啦?”问完顿觉这是一句废话。
  “是啊。那可是我最喜欢的英雄啊。竟然败给一个小屁孩!”
  “你怎么确定人家一定会玩呢?”透过机窗,试图寻找那个小男孩的身影(奈何徒劳无功),“也许只是因为‘紫霞仙子’那款皮肤美腻呢。”
  “哎,对了。你会露娜吗?”自知无理,他把话头转向于我。
  “不会。”我老实承认着。
  “会法刺的不应都会露娜吗?”他力尽抬杠着。
  “严格来说——所有法师里(现在是2016年九月份),除了不知火舞,没有一个称得上法刺。”
  “貂蝉虽有高频段位移,奈何爆发不强,移速也慢如七老八十——”
  “露娜就不用说了:突进还得先标记一下,大招直接过去等于亲吻超级兵——”
  “唉——”他失望地叹了口气(不知对自己还是旁人),“这游戏好难。”
  “不,你只是缺少一个‘挨讽’。”我悉心造梦着。
  “这又是啥意?”
  “你想啊,游戏特效开到最佳,视野能不明亮吗?”
  “求解。”
  “打个比方:如果手机配置极好,那些指向性技能是不是很容易躲?因为看得清晰啊。比如妲己的小爱心,比如宫本武藏的大招锁定。”
  “就不说躲技能了。你把配置开到最高,紫霞仙子的白月光,你也望得比较顺遂啊——”
  “这不公平!”他学起角蛙大张鼓着嘴皮。
  “人生没有公平。”我批判道,“除了死亡,其他都分三六九等。”
  更悲哀的是,可能死亡也不存在公平。
  是的。就连最廉价的(无可回避)的死亡也是令人失望的:运气好便颐养天年,运气差——则万蚁扒尸。
  众人喜津热道的“安乐之流”从来不过是场政治童话:政里簸翻,永治葡藤。
  再假设,今天所乘坐的这架大新华CN7139(中机型)航班突然坠毁,又怨得了谁呢?
  我们不是徐志摩。几十年后可以受人歌颂。
  我们也不是马航。万千人嘴齐齐祝愿祈祷。
  我们该是如此的平庸啊。
  “所以啊,小遥遥——”这会,他变得肉麻起来,“你该怜取眼前人,莫惜金缕衣啊——”
  “谁是金缕衣?谁是眼前人?”我被他这档子示白语搞得云里雾里,“想作诗就作诗,不要东不成西不就的——膈应人呢。”
  “哦了。”他识相地转过脸去,一副严肃状。
  见此,我也懒得追磨他的心思,兀自随着散漫的抽绪缥缈泫空……
  “biubiubiu——”丝绪如鸢,宛然盘转,似桃花凋零无涯生迹。
  biubiubiu——指尖回暖,故人栖袖飞临。
  “看——”挽指轻响,窗明浣几净。
  “是‘白玫瑰’!”吾甚惊喜,欲怜欲接。
  “喜欢吗?”卿笑于睫,久旋不忘。
  “哎!”我搪手承过,奈何他臂甩风遗。
  “不给!”他厉声回应。
  “好吧——”我苦笑含瘪,下一秒顿闪到他硬扎(湖南方言,意为扎实,坚定)的背脊后,“啊咧,你竟然换掉了常年不换的黑西裤!”
  “今天只想休闲。”他正经地给了一个看起来还蛮正经的理由。
  “太可惜了!”我啧啧伪赞,“rose应该配England。”
  “爱要不要!”他抖肩欲走,“过了这家,可没别家!”
  讲真,过了这家其实还是会有别家的。虽然北方花卉,比不上南方那么缤纷多彩。
  因为玫瑰(月季或蔷薇)这种东西,对土质要求从来都不高:酸也行,碱也行,酸酸碱碱更可行——
  只不过往后的日子里,一株白玫瑰再也不会出自于矜人之手了。
  “那是——”我像个小偷,趁他不注意偷走他心爱的“白玫瑰”,“没人能比你更值得我期待了。”
  “这花——”既已失手,他也不好强收,只得借物转叙,“差点害我丢了半条命!”
  “啊?”我惊讶地夹紧了舌头,“所谓何解?”
  “今天上午由于时间紧急,不得抄条小路赶往公司,结果却在途中偶遇难得的好风景——”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当时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玫瑰并不稀奇啊。”这么说,不是因为讨厌玫瑰,而是觉得为了一支花,让心上人以身试险,实属欠妥。
  “你没说错,大街上的确随处可见这种花卉——但唯独没有白色。”
  “因为国人喜欢大红大紫呗。”我顺溜不过地替他接话。
  “嗯哪。是不是感觉很俗气?”
  “一定要回答吗?”生于世间,一定得什么事物都要寻求一个答案吗?
  不。如若再晤见,应当是远远的……
  “嘿,少犯点迷糊——还有十分钟就到场了。”路照晃着我胳膊提醒着我。
  “突然有些紧张。”我透过机窗眺望远大繁厚的云雾层。
  “因为隔了好久没回去是吧?”此话无病,但却不是最主要缘由。
  最主要是:怕热势褪尽,还我寂寞的康全。
  双沉双默间,飞机终缓缓而降,熟冽(自创词,意为熟悉的冷冽感)的凉空气应即扑面而来——那专属于国境以北,驻阳以东的特殊姿彩。
  “赶紧加快脚步,到了屋里就有暖气供应咯——”此时,2016年9月18日的哈尔滨太平T2国际机航站楼里,路照中小力度地推搡着我。
  刹然间,我神形如木偶,亦步亦趋地凭靠着背后的助威鼎鼎向前——是不是很诡异呢?
  吾也甚觉诡异。那种持续不到一分钟的感觉像是触经了大半个冗漫的世纪——白衣彩衣,少年不惑,露玫映晚云。
  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吾才醍醒过来。“逗我呢。东三省这种地方,想开暖气,怎么也得等到十月底。”
  “不早,不早,再等个把月,我们就舒服哩……”他顺意而发。
  全然不知,这样的情景尚否能得以实现。
  “你怕是忘了此行之目的。”我好不焦躁地警醒着他。
  “这简单。只肖施主屈口报上家坻,贫僧便可护你安然前行……”凉风复朔,他微躬着的躯体像极了北冥蓝狐——自发约绰间,昔云往雾,倚栏凭挂心头。
  “南……南——哎!就去红旗乡吧!”思忖几秒,我力声笃定着,“看看那里的山水好与否。”
  “……嗯……”像心存顾忌般,他犹豫似回应着,“尊重你的决定。”
  “既然已说好,我们就乘坐公交车前去吧?”我复确着,“路线请别担心。早镶在俺脑瓜子里。”
  “事即,不从……也得从啊!”一津苦笑,唯剩满腔迁就。
  可惜……都是猜不透的迷幻迁就。
  “嘿。车来了!”我拍了拍他肩头,“是你最讨厌的那一个数字。”
  “还……还好吧……”对方似乎并不太介意。这所谓的邪恶数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数。
  “貌似这是我们第一次坐同一辆公交呢——”我大张着眼瞳,力图观尽窗外所有好风景,“不知你有何作想?”
  “对。很是稀奇。”他头都不抬地低声应答着。
  “只是,当坐了第二次后,就再也不大可能会感到稀奇了。”我兀嫌命短地剖析着,“任何事应抵如此。”
  “说好的红旗乡呢?”一阵推拉搡挤后,两人撑着后车门把趔趄在地。
  “这明明是红旗大街啊!”
  “好哇!我又成功被你耍了一次。”
  语毕,路某人大叫着要奔上前来按捺住我的身躯——奈何奴家敏捷如燕,早先一步下脚为强……
  彼时场景,犹如十几天前(第一章有提到)里那场翻转辗侧之复味(各种感味)梦魇,那是我即将会晤或者早该会晤的绝佳挚友。
  你好,松子。你好,重逢。
  “遥姐姐——”远梦如昔,鳞次推近,他方尾声照现尾。
  “你终于醒了。”完美迂合,丝缝严接——我最钟爱的七号花园。
  “吓死我啦,哇咔咔——”十岁边的小女生不加粉饰地尽显糗态,那是本该最纯真的模样。
  而我,也正想拥有这般模样:“别担心,我只是去了一趟‘乌托邦’。”
  至于什么是乌托邦,就交给首创人去解释吧。
  “哦。”后三字她听得似懂非懂,“反正姐姐安然无恙便好。”
  “嗯哼,还想勾我起来晒太阳?”由于她的身子直镗镗地压浮在我头顶上空,遂而无法探清瞳外几何昆明。
  “我也想……”听此,她犹豫(忧郁)似撇嘴低脖,“但是今天一直在下雨呢——”
  啊!细思简直极恐。原来……原来——旧梦回返,仍是断点如从。
  而那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暴雨天,竟……竟——与卿所言同致。
  “敢问,我昏迷多久了?”得知真相的我,只想更近一步得知。
  “大概……三个多钟头吧?”她掰起手指估算着,“哎呀,我也不清楚啦。”
  总之,偶躺在这湿凉冰冷的泥雨地上——足足有几个小时便是咯。
  然题冒:此本该做何容饰?莫不是“梦内三小照,梦外十一晷”?
  应。理应。理应如意,承其剜剖。
  “哈哈哈……”我矫以回岔,“你平时做梦最长多久啊?”
  “不也才几个钟头?”看来这问题有些(非常)无聊,小姑娘的驯良也没能得到很好露现,“除了植物人,一般人不都几个钟头?”
  粗略听乍,倒也十分合理。铁打硬扎的生理规律活灵灵地迸跃在人潮物流。
  可复细,顿觉错脚陈出:那些因极度疲劳而产生休克的好动人群,以及大脑不受控制多维碰撞的抑郁人群——他们的梦境是不是该每次都长达十时之久呢?
  他们不是所谓的特殊人。他们是一般人中的其中人。
  “松子。如果姐姐告诉你,我遁了一次维达十一天的梦境,你会相信吗?”
  “额……这……”这次的问题虽不无聊但稍显综杂,于是小姑娘开始了不明不白的正性脸谱,“容我好好思量一下……”
  “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相信吗?”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脱之于口。
  其实我自己也不大相信。这梦里十一宕娑婆日夜仿如隔世烟火——几多繁华,也无矣析赏。
  “好咯!”松子厉声止想,切实把我震得躯紧,“姐姐快点儿告诉我梦到啥好玩的吧?”
  这孩子……
  看样子在小孩的世界里,不光是五彩缤纷,还有童真未解。
  所以,往前十一天里的林林总总,偶选择性过滤掉那些伤感与悲愁。谓其意:龙头舴艋吴儿竞,笋柱秋千女并游。
  开始的开始,我告诉她遇见了另一个人间天使;最后的最后,我将巨甚柔软倾腹完泄——老城遗叶风飘零,触茎然蕴致深秋。
  “姐姐,这么说你的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对吗?”述尾处,松子这只小鬼头竟果断不迂地给我丢了个定时炸弹。
  莅时,真是让人恨不得赶紧磨牙切唇,以便耻于告愧江东父老:“不,他只是在回来的途中迷路了——”
  “好,那我就和姐姐一起等他。”总算说句好话了,这个方才把我气得吐血的淘捣蛋。
  “哇——谢谢你!我的小可爱。”我摊开“厚实”的黄手掌,用力捏托住她红彤彤地嫩脸蛋,“认识你简直是我余生最大的幸运。”
  然,换位思考:这般亲昵动作,其实不应像极了昔前葛延大人对我实施过的独家政策吗……
  “白玫瑰你拿去便拿去吧,但是得考考你的文字功底——”时光骤回至上文插忆过的明媚下午,穿着蓝色破洞牛仔的硬朗男中年竖光而立,整锻一番岁月静好模样。
  而那深处竖光之外的弱冠青少呢,他的眸眼始终定其不移,只消身转片只琉璃,甚足矣——
  “听好了:劝君莫惜金缕衣——请答出下句。”
  “额呵——”青少泯唇失笑,“劝君惜取少年时——”
  “杜秋娘的。”他抬肩齐比,奈何肩比天低,“难不倒我。”
  天转琉璃,中年男子报以诚馈:“俺输了呀,想要什么?”
  “即无投注,何来赢输。”青少跃掌驰骋,一顿妖风舞爪力扣在对方私密部位,“除了这个,你啥都给我了!”
  “再缓一缓——”但凡说起这档儿事,他总是要利用“拖延”来败打退堂鼓。
  “好吧。”既已打了退堂鼓,偶也不便勉强(反正也勉强不了),“我也只是随手一试。”
  “不奢望有任何惊喜。”我抖了抖手里的白玫瑰(香蕴骤淡),“况且老男人的躯体,看个两三次——也会变得乏味无趣!”
  “好呀,你竟然开始嫌弃俺了!”面红耳赤间,对方就差抹泪矫饰了,“我走,我走,我走就是了——”
  轩摆攸忽,赠华碧绕,前延鹤西停。
  “瞧你个‘窝乃’劲!”见事即,我也不禁淡容,要多粗有多粗地钳梏住他的腰肢,“才不允你离开我……”
  “逗你呢!嘿嘿嘿!”蓦地,他转过身来,笑熹如昔,“我怎么可能舍得丢弃我最倨傲的小可爱呢?”
  那天,是往今春日里最美轮美奂的一天——幽幽所来径,苍苍横翠薇。
  那天,满园风色藏不住,尘玫道墙出蓬莱。
  “咳咳咳,我真是辛苦。”不知谁人发怨。
  “嚯嚯嚯,打今儿起,就这身行头了!”似半身半魂。
  各自——分工。
  “闭上眼睛,请默念机场上曾听到的那一段话……”万般触手摧枯拉朽。
  唯终受得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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