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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灵渠论道

作品名称:伏波将军      作者:阿桂哥      发布时间:2020-04-01 22:29:00      字数:5368

  场:11
  景:灵渠
  时:早晨
  人:马援、牛哥、刘二、一清道长,环境人物若干。
  经过半个月的清淤,灵渠恢复通航。大汉楼船正一艘接一艘地从北渠进入陡门。陡门壅高水位,楼船又一艘接一艘行驶到滚水坝后铧嘴前的堰塘水面,沿着大天平、小天平,进入南渠,浩浩荡荡地向南驶去。
  (旁白)两岸落英如花雨,一堤杨柳舞东风。岭南的明媚景致,再一次激发了马援家国天下的伟大情怀。如今,徵侧、徵贰反叛朝廷,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他要还百姓一个安定的岭南。这是他作为伏波将军的责任。但,该咋弄呢?如今,汉军眼看就要跨越南岭到达前线,作为三军统帅,他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些事情。
  马援(自言自语):武,止戈也,就是让敌人放下武器。但单单是打,行吗?乘时应势,先夺其心,让各方臣服,方为上策。武力征服,于我而言,绝对不是难事。但武力征服只能解决一时,就好像韭菜,今天割了一茬明天就又会长出一茬来,根不除,就没完没了。想要长治久安,就得从根上解决问题,可这个根本,具体又是啥呢?
  坐在岸上,马援看着楼船一艘接一艘地驶入南渠。大军过了灵渠,战斗马上就要打响。这仗,怎么打?他在思考着。牛哥与刘二牵马过来。
  牛哥:将军,还去遛马吗?
  马援:遛马?
  牛哥:将军,该遛马了。这马在船上清闲了数日,娇宠了,该多遛遛。
  马援:今儿个,我不遛马了,你们也别遛了。牛哥,今儿个我想叫你去把一清道长请来。道长是高人,道长折腾一番,桥也修好了,大白马也还在,道长有运筹帷幄的本事。
  牛哥:好的,我这就去。
  牛哥骑马离去。
  马援望着流水,出神。汛期未到,江水清澈透亮。
  马援(自言自语):秦汉以来,人们一直在争论王道与霸道,这有啥好争论的呢?在这人世间,只要为百姓做了好事,你就能像灵渠一样,一块块石头,一块块青砖,都值得后人怀念。我今到岭南,难道就是为了打仗而来吗?不,我要让岭南人民安居乐业,我要密切中土与岭南的往来,只有这样,岭南才能真正地成为大汉郡地。这次南下,我不能像路博德那样,我要争取和平解决,但我能和平解决徵氏姐妹的叛乱吗?
  刘隆踱步过来。
  刘隆:马将军,您在想些啥呢?
  马援:没啥。
  刘隆:马将军,运河河道窄小,楼船通过灵渠耗时过长,特别是那些陡门,瓶颈一样卡住,迟滞行军速度。
  马援:刘将军,您这是心急了。啥叫过闸,过闸能快吗?从湘水转道漓水从北渠转入南渠,一轮接一轮地壅高水位,蓄足了水才能通航,自然是要耗费工夫的。这个您就不要管了。当前您关注的,应该是将士们的身体,这个您要多操心。对了,段将军身体恢复得啥样了?
  刘隆:段将军吃了南方米面,胃口大开,现在精神好多了。
  马援:那就好嘛。
  刘隆:南方似乎只有夏秋两季。这都快要过春节了,天还这般炎热,像蒸笼一样叫人难受。长途奔波,加上气候和水土的不服,人就很容易病倒。
  马援:呵呵,这南方呀,不下雨不刮北风天就不冷。只要见到日头,那就是闷热,动一动就是一身臭汗,黏糊糊的叫人难受。
  刘隆:越往南走,气温越是炎热,恐怕——
  马援:那个南方米面,真的有效?
  刘隆:至少是能够让人开了胃口。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能吃饭,就是好事呀。
  马援:米面,关键的是那一碗汤水,听说,那汤汁是用罗汉果、八角、沙姜、陈皮、草果等十几种草药和香料跟猪筒骨熬制而成,据说,很有药用价值。当年,史禄开挖灵渠,将士们水土不服,靠就是这个东西。见段将军病倒,我就叫唐县令给弄几碗来,没想到还真的管用。
  刘隆:前边的路,还很长,也不知还会有多少人病倒。
  马援:我看呀,得叫唐县令在始安县城征集几个会做米面的师傅,让他们一同南下。
  刘隆:十五个,够了吧?
  马援:苍梧郡已经征集了五千多人,加上从福建沿海过来汇合的,到了合浦,我军应该不少于三万人马。这个米面,就是没病,也是可以当作饭食,我看,至少征集二十个吧。
  (旁白):南方米面,也就是如今的桂林米粉。在抗日战争,由于大量的文化人如矛盾、夏衍、田汉、何香凝等聚集桂林,为了区别北方面条,文化人士这才想出了桂林米粉这一说法。
  刘隆:好的,我这就去办。
  马援:等等。
  刘隆:马将军,还有何吩咐?
  转身过来,刘隆看到,马援在捻着脖子下一绺黑须,他的眼睛,在盯着滚水坝上那一片闪耀着金光的水花,久久不语。
  刘隆:马将军?
  马援:孙子曰,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刘隆:马将军是想和谈?
  马援:和谈,难道不是好事吗?
  刘隆:可皇上的意思,是要剿灭徵氏姐妹。
  马援:能不动武就尽量不要动武。把这一大片地方,打破打烂,虽然赢了,但也——我想派人前去跟徵氏姐妹联络,我想跟她们和谈,让百姓免遭战火荼毒。
  刘隆:这——让我想想。
  刘隆双手按剑,走向水边。
  (旁白)对和谈的事情,刘隆觉得应慎重考虑。他是监军,他是在代表光武帝协理军务,督察马援。他觉得徵氏姐妹反叛朝廷,搅扰天下,大军压境就应该将其彻底剿灭,以树立大汉威严。而今,马援突然提出和谈,这改变也是太大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附议。
  刘隆(自言自语):马援这人也是太可恶了,每有大事,他总是争着上抢着上,不给别人留下机会。就说这次,如果不是他跳出来,这伏波将军就很有可能是我刘隆了。你能干,你就打呀。我倒是希望你马援与徵氏姐妹拼个你死我活,至少,也不能让你轻而易举地就把这件事情给平息了。对,我不应该附议和谈。
  刘隆:将军,皇上说了——
  马援:我晓得皇上说了要剿灭叛军,但剿灭叛军,也不单单是靠打仗嘛,剿灭,也不是说要将她们砍头了事嘛。
  刘隆:不打她,不打疼她,别人就会以样学样。
  马援(恼火):打仗,打仗,打了一辈子,您还没打过瘾吗?一定要把人杀才算剿灭才算平息吗?打仗是无奈之举,是谈不来才打的。这件事情,我做主了。我马上派人送一封书信,把徵侧、徵贰姐妹约到始安来谈判,只要她们放下武器,归顺朝廷,就不打了。能不打,就尽量不打。
  刘隆没有出声。他望着平静的水面,头也不回。
  刘隆(自言自语):这人就是一头犟牛。记得公元41年,这家伙任虎贲中郎将时,曾上书朝廷,提出恢复五铢钱。他的奏书经三府官员审议,都说不可行,被搁置起来。可这家伙从陇西回朝,见奏章上批有十几条反对意见,于是他就重新上奏,驳斥众官,强求皇上再议。由于他平定陇西有功,皇上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重新铸造五铢钱。这个人真的好霸道,唉,我为啥偏偏遇上这么一头居功自傲的犟牛呢?皇上,我这监军,您叫我咋监呀?这支队伍,其实就是马家军嘛。皇上,您看嘛,马援的两个儿子,一个马廖,一个马防,都是军中曲长。这上上下下,也几乎全都是他的人。引路将军黄任汉,山东青州府益都县平乐乡人,是马援的亲妹夫。黄任汉带着三个儿子黄万定、黄万寿、黄万周随军南下,都是军中要员。黄万定、黄万寿、牛哥,都是先锋官,对了,还有那个跟他形影不离的牛哥,那简直就是他的干儿子嘛。皇上,我势单力薄啊我啥监军?
  闪现:马援一身铠甲,上殿,递上奏章说:铸造五铢钱的事情,请皇上再议。
  刘隆(自言自语,无可奈何状):真是一头居功自傲的犟牛。
  马援:刘将军,你为啥不语?
  刘隆:我在想,和谈,或许也——也是好事情。
  马援:好,那就这么办了。如果您实在是以为不妥,和谈的事情,您可以不参与,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一个人担着。
  
  场:12
  景:灵渠
  时:冬日(午后)
  人:马援、牛哥、一清道长,河边洗衣大嫂等环境人物若干。
  牛哥骑马,一清道长骑着毛驴,他们并肩走来。
  一清道长:牛哥,将军把我叫来,所为何事?
  牛哥:道长,你已经问过两次了。将军只是叫我来请您,将军又没说为啥事,我哪里晓得?
  一清道长:牛哥这等聪明人物,怎么能不晓得呢?将军虽然没说,但我想,牛哥是已经猜到了的,你就说说嘛。
  牛哥:如今,灵渠已经通航,大军马上就要开进岭南。过了严关,前边就是始安。将军这个时候请道长,定然是向道长问计,咋样攻打叛军嘛。
  一清道长(眯眼、微笑):非也。
  牛哥:呵呵。不是这样,难道是请您来喝酒?呵呵,大战在即,将军哪有这等闲心?
  一清道长:跟徵氏姐妹这两个黄毛丫头打仗,马将军还用得着问计别人?马将军是谁?他可是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英雄。我曾听闻,将军堆米指形,进兵河西,一举灭了隗嚣十多万兵马,那是何等的神勇何等的威风?
  牛哥:将军说过,他先前是在北方打仗,而今是来到岭南,山地作战他没有经历过,他也恍惚呀。
  一清道长:这也有点道理。但,这绝对不是将军把贫道叫来的主要因由。我想,将军把贫道叫来,就是想跟贫道论说论说如何才能不用打仗而将叛乱平息了。
  牛哥:不用打仗?
  一清道长: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他一贯做派。他不单单是一个将军,他更是安边固国的大臣。牛哥,将军在陇西是怎样安抚羌人的,你是否还记得?
  牛哥:将军任陇西太守时,曾率步骑三千多人在临洮击败先零羌。当时,金城以西,与距离雒阳遥远,又经常发生变乱,难于治理,于是,有大臣建议将那里舍弃了。将军反对,将军反对的理由有三,第一,破羌以西的城堡都还完整牢固,适于固守;第二,那里土地肥沃,灌溉便利;第三,假如舍弃不管,任羌人占据湟中,以后将会有无穷无尽的祸患。皇上听从了他的意见,命武威太守将从金城迁来的三千多客民全都放回原籍。将军又奏明朝廷,往金城以西派遣官吏,修治城郭,建造工事,开导水利。由于陇西百姓安居乐业,从那以后再无叛乱。同时,将军还派羌族豪强杨封说服塞外羌人,让他们与塞内羌族结好,安居乐业。对武都地方背叛公孙述前来归附的氐人,将军也是以礼相待,恢复他们侯王君长之位,赐给他们印缓,从此,人人臣服,陇西安定。
  一清道长: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嘛。
  牛哥:道长,您为何这般了解将军?
  一清道长:将军南下,关乎岭南命运,我能不琢磨吗?
  牛哥:呵呵,道长真是有心人。
  
  场:13
  景:灵渠
  时:冬日(傍晚)
  人:马援、牛哥、刘开福(长史)、一清道长,环境人物若干。
  在小天平坝首的一颗大树下,刘开福泡茶,马援与一清道长饮茶论道。
  楼船一艘接一艘地从水面上驶过,朝南渠开去。
  马援:有人说湘漓同源,也有人说湘漓分派,这其中,到底哪一种说法准确?
  一清道长:湘水发源于始安境内的海洋山,上游叫做海洋河,漓水的上游是大溶江,源头也在海洋山,所以向来有“湘漓同源”的说法。一座大山两条河流,一条向北流去,一条向南流去,因两水在这里“相离”,因而就有了“湘漓”的说法。湘漓分派,说的是灵渠。灵渠,就是在海洋河中用石头筑成“人”字形大坝,蓄高水位,然后三七分派。大坝左一撇是北渠,引七分河水流向湘水,右一撇是南渠,引三分河水流向漓水。滚水坝右边一撇筑得稍低,每当河水上涨,大水就能从坝顶溢出流入海洋河故道,从而使得南北二渠始终保持正常水位,平稳而不泛滥,船只可常年通行。这也是灵渠的一个灵动地方。
  马援:连接两水,又灵动分派,真是奇妙。
  一清道长:湘漓同源还是不同源,历来争论不休,可自从有了灵渠,这湘漓就再也不相离了,也不争论了。灵渠,沟通两水,连接南北,把岭南与中原连成一体。这,也是灵动啊。可自从吕雉中断了与岭南的贸易,加上后来的王莽乱政,中原与岭南的贸易一度中断。长时间的隔离,加上治理不力,农耕牧渔落后,这不正是给徵氏姐妹起兵反叛提供了先天条件吗?将军南下,除了平叛之外,还应该下大力气恢复岭南与中原之间的联系,促进岭南农耕牧渔的发展,如此等等。如今,灵渠重新通航,好事有了开端,希望将军继续发力。
  马援:道长所言,正合我意。
  一清道长:将军叫贫道前来,不是只想让贫道虚妄议论一番吧?
  马援:道长,我想跟徵氏姐妹和谈,让岭南百姓免遭战火荼毒,但咋样谈判,能否谈成,我的心中一时间也是拿捏不准,故而想听听道长高见。
  一清道长:将军乃当今皇上赫赫有名的开国功勋,而贫道乃山野村夫,哪里能够为将军建言?
  马援:道长乃高人。道长稍稍折腾,石狗桥修缮好了,我的大白马也保住了,末将深表佩服。
  一清道长:那也是误打误撞,乃天意也,非人力可为。
  刘开福:道长明知牛哥是马将军手下爱将,情同父子,道长明知——道长见牛哥卖马,就算是心中存疑,也可止住牛哥,然后前来问明情况。道长偏偏是扭送牛哥到了乡衙,我想,道长是想要把事情闹大,让更多的百姓乡绅知道将军卖马修桥,其实,这不是折腾,乃运筹帷幄也。
  一清道长:你们都高看贫道一眼了,贫道哪有这等心机?不过,将军说到和谈的事情,我看是可以成功的,但也是不能完全成功。
  马援:请道长仔细说来。
  一清道长:天机不可泄露。
  马援:道长,末将真的是有心求教。
  一清道长(举手胸前):将军神威,值其时也。皇上封号,就是希望将军开弓,箭矢所到,降魔除怪,伏波平浪。行军打仗的事情,自然是不用贫道多说。只是我泱泱华夏,自舜帝开始,提倡德治,也有道家鼻祖老子,主张道德。可有商一朝,莫不血腥,周天子虽然力主分封,礼制天下,但周室渐弱,诸侯坐大,以致于礼崩乐坏,到了春秋战国,天下纷争,霸道盛行。秦始皇雄才大略,但也是过于残暴,焚书坑儒,以致天下人造反,纷纷攘攘。到了汉室,高祖一统,可总是积贫积弱,王道不兴。武帝尊儒,有些矫枉过正。而今光武,英明、仁厚,文治武功,该不再武帝之下,正是推行德治和王道的好时候。只是当今皇上,似乎没有醒悟。将军南下,大可一边挞伐,一边推恩,做出一个典范来。
  马援:多谢道长教导。一贯以来,马援也是不主张一味挞伐,单纯的武力征讨。这些天来,我总是在想着和谈解决。只是心中恍惚,不知能否成功。
  一清道长:贫道有帛书卷封,相关事项,里边一一备述,希望对将军能有所帮助。
  马援:多谢道长。
  一清道长:此乃天机,将军勿可泄露。
  马援(再次拜谢):谨遵教导。
  一清道长(回礼):无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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