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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韩公子句诗救人

作品名称:孟浩然新传      作者:李叔德      发布时间:2020-03-31 13:00:25      字数:2590

  此时金昌佯作不知内情,提审时先装模作样地往堂上一坐,将惊堂木拍响,一句句问来。待问清楚台阶下是孟浩然时,急步下堂扶起阶下囚,一边说得罪了,一边大骂朱杰刘二有眼不识泰山。又吩咐衙卒搬椅子倒茶,煞有介事。
  孟浩然被软软地扶到椅子上坐下,
  起初舒了一口气,觉得到底公堂上自有公论。一番对话下来,才弄明白金老爷的意思。
  金昌笑嘻嘻道:“足下虽无功名,却有诗名,也算襄阳地方俊彦。虽然自古以来杀人偿命,金某并不想置足下于死地。一切只看足下的了。”
  孟浩然道:“请金大人公断。在下与那樵夫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何苦加害于他?皆是那朱杰从前与在下有些过节,故而造出这件案子。”
  金昌点头道:“足下之说当然能够成立。不过,此说既无人证又无物证,倒是足下行凶伤人致死之说,众目睽睽,言之凿凿,令下官十分为难呢!”
  孟浩然道:“这莫名血案裁到孟某头上,请金大人察明真相,还孟某一个清白,孟某当感激之至。”
  金昌道:“听说足下有一从弟是鹿门山庄庄主?”
  孟浩然警惕道:“孟洗然与本案毫无关系。”
  金昌道:“却与本官有关系。”他放低声音说,“本官想在鹿门山谷置一别业,闲暇时读史之用,望孟兄替本官在令弟面前通融通融。”
  孟浩然祸从天降,陡然间成为阶下囚,愤慨之至,喊冤尚且来不及,怎肯答应此事!心中骂其狗官,嘴上數衍说:“请县老爷先把我这案子判了,还我清白之身。再谈其他。
  金昌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如何肯轻易答应。他笑嘻嘻道:“你用那荒山野坡换白花花的银子,又交了一个官道上的朋友。如何不划算?”
  孟浩然道:“我如今被你枷在大牢里,又如何与你谈生意?"
  两人谈不拢,刘二上前朝金昌附耳道:“拖他几天,他就软了。”金昌于是宣布退堂。不料每天提审,孟浩然仍不松口,口口声声大喊冤枉。
  到了第四天,金昌见那孟浩然宁死也不肯屈服,气急败坏,正要加刑,突然有皂靴衙役进来,称刺史韩大人驾临公堂,要亲自提审犯人。
  金昌吃了一惊,不知是何人走露风声,忐忑不安地急步迎出大堂。
  当时韩思复任荆州长史兼襄州刺史。韩大人虽然久居高位,却爱护百姓,性情淡泊,不喜金钱爱文章。在主位上坐定之后,他和颜悦色对金昌道:“金大人,听说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抢劫杀人?”
  金昌答道:“此案卑职已基本审毕。事实清楚,物证确凿,可以定案了。”孟浩然在堂下大呼冤枉。
  韩大人向下看去,见一个清秀的青年人拖着血肉模糊的双腿向上爬来。便问:“他是谁?”
  金昌不得不答道:“他就是本案凶手孟浩然。”
  孟浩然高叫道:“我不是凶手!”
  两旁衙役待要去拦,韩大人摆摆手道:“让他说完。”
  孟浩然便把作诗入迷误伤樵夫的事实陈述一遍。韩大人问:“那樵夫呢?”
  金昌抢着回答:“孟浩然下手极重,伤者已死。”
  孟浩然悲怆道:“那樵夫本可以救活,你们只顾锁我,哪里肯救人!”
  金昌冷笑道:“莫不成你想把杀人的罪名让老夫替你承担?”又对韩大人说,“此等恶徒,不动大刑是不肯招的。”
  韩大人指着孟浩然的双腿说:“你已经动了大刑。”
  金昌听出上司的话别有含意,连忙解释。韩思复伸手止住,沉吟片刻道:“死无对证,倒是一难题。”他在堂上来回走了几趟,拍掌笑道,“有了。”
  金昌凑上去:“怎么有了?"
  韩大人说:“他不是以迷诗为借口吗?就从这里下手。”复对孟浩然说,“且听你念出那诗,若果然是佳句,误伤之说或可成立。否则严惩不贷。上句是什么?”
  满堂的人听到韩大人竟然把审案转到吟诗上来,惊愕不已。
  孟浩然却听出了希望,答道:“愁心极杨柳。小民正是在下句卡住了。久困之下,突然冒出了得意之句,故而忘形,以致酿成大祸。”
  韩大人颔首道:“下句呢?"
  金昌见势不妙,急忙插言道:“大人,他若胡诌一句搪塞过关呢?下官斗胆说一句,这人命关天的事怎么可能以诗句裁真假呢?"
  韩思复怒道:“大胆。老夫难道不知诗之高下?”盖韩思复乃从四品刺史,金昌仅仅是个七品县令,差了几级,所以不敢再争。
  韩大人对着阶下道:“孟浩然,你说!"
  孟浩然在堂下从容地回答道:“一种乱如丝。”
  堂上众人尚来不及品出此句滋味,突然有一锦袍年轻公子从大门口前堂台阶直冲上来,击掌高嚷道:“此句极妙!极妙!"又反复吟哦,“愁心极杨柳,一种乱如丝。”
  众人看去,却是新科进士、刺史大人的大公子韩朝宗。新科进士的断言谁敢置疑呢?
  韩大人扭脸盯着金昌,冷冷道:“看来孟浩然所言非妄。”
  金昌嚅嚅而言:“诗就算写得再好,毕竟只是诗而已。诗不可顶罪呀。”
  孟浩然此时自信已经完全恢复,怎可错过这天赐良机,他三言两语,在堂下把金昌逼要鹿门山谷建别业的事抖落出来。
  韩大人扭头严厉问道:“可有此事?”金昌脊梁已经冒出汗来。
  韩大人道:“这孟浩然虽说是民间布衣,没有什么功名,却有诗名。我朝考试,向以诗赋为重。他将来一旦被皇帝请去,封官进爵是迟早的事。你却为一己私利,栽赃陷害,败坏朝廷引贤举能大事。”
  那金昌眼看上司把事情越说越严重,为求脱身,只好供出朱杰和刘二:“大人,全是这两个狗杂种搬弄是非,蒙骗卑职,酝成错案。”
  韩刺史把惊堂木一拍,厉声道:“将此二人各打三百大板,除籍士伍,永不录用。”随即宣布,当堂将孟浩然无罪释放。
  孟浩然叩首谢恩,却因两腿被打伤,竟站立不起来。一旁的韩朝宗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先就近送往自己住处歇息养伤,待伤痊愈后才送其回家。这期间两人诗联唱和,竟日不倦,孟浩然遂与韩朝宗成莫逆之交。
  因为这桩离奇的句诗案,孟浩然从此诗名愈发远扬。韩朝宗求赐这诗的全部,孟浩然便咏哦道:
  佳人能画眉,妆罢出帘帷。
  照水空自爱,折花将遗谁。
  春情多艳逸,春意倍相思。
  愁心极杨柳,一种乱如丝。
  韩朝宗击掌叫好,问道:“此诗是否有所象征?”
  孟浩然颔首道:“正是。似韩兄捷足先登,金榜题名,何来乱丝愁心?”
  韩朝宗笑道:“孟兄如此高才,功名于你如探囊取物耳!”两人哈哈大笑,心心相印。
  经过了这场事变,孟浩然方体会到世道险恶。他再也不敢耽误,乘着秋后农闲,在母亲敦促主持下,行了新婚大典,把张徐徐娶进了门。
  洞房花烛之夜,待客人们散尽,新婚夫妇关上房门之后,孟浩然灯下见新娘子羞羞答答、楚楚动人,与钟鼓楼上唇枪舌剑之风格大不同,不禁心猿意马,就要上去抱人。张徐徐机灵地一闪,笑道:“孟郎,该如何谢我?”
  孟浩然这才得知,是张徐徐托人把此事及时告知韩思复大人,才有韩大人闯堂翻案,以诗定真伪之举。他双手搂定娇妻腰肢,让两人的躯体紧紧贴住,咬耳道:“长相厮守,不离不弃,如何?”
  张徐徐道:“这怎么是谢我?如果真能做到,是你的福气造化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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