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南蛮情歌

　　
　　山鬼妹看着南蛮人他们不停地谈天说地，板精夫优雅地挥舞着双臂，渐渐地，这些影像慢慢模糊起来，抬不住眼皮，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夜深的时候，大家都散去回到自己的那些低矮的草房中，而篝火仍然在猛烈地烧着，直到柴木烧完。
　　南蛮人部落那些年轻的姑娘，个个标致丰满，水灵灵的眼睛，妖冶的身材。小孩子总爱调皮，天真活泼。
　　有一次，有一个小孩子非要跟着山鬼妹睡觉，不下心弄疼了她。自己倒没觉得怎么，看着山鬼妹的疼痛的表情，居然自己先大哭起来。那些年轻男人也十分朴实，每次狩猎回来，总有人拿着自己认为是特好的东西给山鬼妹过目，有的就送给山鬼妹。山鬼妹忽然喜欢起这些人来了。
　　一个叫阿祖的年轻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他每天送完东西，都要站着好一会儿，似恋恋不舍的样子。于是一见到阿祖的到来，山鬼妹就羞涩起来，生怕二人都发生尴尬。
　　这天快晚上了，阿祖肩膀上挂着一个美丽的花圈，端来一碗红红的视肉汤，上面居然还放着捣碎的发红枝梗，送给山鬼妹。山鬼妹看见那视肉汤稠稠的，颜色鲜艳血红，迟疑了一会。
　　“这是我自己做得视肉汤，我也是尝过了，很甜的，你试试看！”阿祖说。
　　“可这是什么？”山鬼妹指着碗里的红枝梗，满脸狐疑。
　　“这是睾苏汗。我也是自己才在很远的地方发现的，前几天拿来一咀嚼，觉得很甜，吃了以后人就来精神了。我就跑去采了些来给你吃。”阿祖腼腆地说。
　　山鬼妹不敢吃。于是阿祖就端起碗，说：“我吃给你看！”阿祖就吃了一口。山鬼妹笑了起来，接过碗轻轻一尝，果然视肉汤又甜又香，吃得整个嘴唇，嘴边都是黏糊糊的血红色视肉汤。一下肚子，一会儿便觉得身心舒畅。
　　“感觉怎么样？”阿祖关心地问。
　　“真神！全身都觉得没有疼痛了。真是个好东西！等我身体好了以后，咱们一起去多采些过来。”山鬼妹兴奋地说。
　　“我明天就去找！”阿祖十分高兴。
　　接着，阿祖拿下手臂上的花圈，说：“这送给你。你也要打扮地同我们部落姑娘一样。看一看，美不美？”
　　山鬼妹把花圈套在头上，站了起来。阿祖连忙过去想帮忙搀扶，惊奇地说：“可以出去走了呀！”
　　山鬼妹摇了摇手，说：“我自己试试。”于是走了几步。
　　山鬼妹自己也觉得惊讶，这是她这快十多天以来第一次站起来，说：“多亏了你的视肉汤。”
　　二人来到篝火旁边。大家看见山鬼妹脖子上戴着花圈出来，都很高兴的样子。让山鬼妹坐了下来。一群南蛮姑娘围了过来，关心地问东问西。一会儿，那些南蛮姑娘就手拉起手，跳起了舞蹈，嘴里叽里呱啦地唱起了她永远听不懂的歌曲，但感觉是喜庆的幸福声调。阿祖告诉她，这是《南蛮情歌》，大意是：
　　情妹妹呀！你来了，阿哥等了很久了！
　　情哥哥呀！你来了，阿妹等了很久了！
　　河流绕过崎岖的山坡，山坡绕过逶迤的河流
　　轻风穿过秀发，就是看你健壮的身躯
　　草丛仰头微笑，就是看你美丽的酒窝
　　阿爷笑掉了牙齿，阿婆笑疼了肚腹
　　乖乖哟，乖乖哟，哟嗨嗨，嗨嘞嘎哟！
　　第二天，部落里的男人都出去狩猎了，女人们则有的去捉鱼捉鸟，有的则寻找观察动物，发现后，然后回来告诉男人们。
　　山鬼妹觉得自己身体也好多了，但一躺下，便思绪万千，思念干猿，思念映果，思念朝夕相处的姐妹们，思念家乡，总是千万次地扪心自问，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能见到自己的心中人。
　　“不想了！等身体好了，我一个人独自回去！”山鬼妹心里暗想，也暗暗下定决心。
　　阿祖早早为她准备了水鸟羹。然后他们就都出去打猎了。她端着水鸟羹走出了房子。站在村子的中央，看着那些低矮的一排排的三角形草房，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周围绿色的草茵上，泛起绿里透红的天空，倒也觉得十分温馨。
　　吃了半碗水鸟羹后，突然发现一头野狗闯了进来。吐着长长的舌头，盯着山鬼妹看。山鬼妹吓了一跳，挥着手想吓唬它走，但野狗也就是后腿了一步，然后摇着尾巴，看着山鬼妹手中的碗。山鬼妹想到用弓箭，却发现南蛮人并不使用弓箭，根本就没有弓箭。好不容易看到了一根矛枪，想跑去拿，那野狗早就跟了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山鬼妹只得拿陶碗向野狗泼了过去。野狗连忙吃起了那些水鸟肉。吃完后，看了看山鬼妹，见碗里没有东西了，就摇着尾巴出去了。但是山鬼妹发现这头野狗走路不是很稳，好像是生了病或者受了伤。
　　翌日，山鬼妹也是如此，那野狗也来了。于是山鬼妹就把一些肉块扔给野狗吃。野狗吃完，看了一眼山鬼妹，摇着尾巴就走了。如此反复了足有七八天时间。只要早上到那个时间，野狗必定就回来。有天山鬼妹远远看见野狗来了，村子里还有很多人，恐怕村里的人伤害到它，就把碗端到村子外面去。野狗吃了，也就走了。可没等一会儿，野狗又折回来了。先是野狗来到山鬼妹的脚边嗅着山鬼妹的脚，山鬼妹惊了一下，退了一步，结果野狗又进一步，舔了一阵子。山鬼妹见她没有恶意，就蹲下身子摸着它的头。野狗便一动不动地任她抚摸。
　　如此又过了三四天，这头野狗同山鬼妹越来越亲近。有时晚上还偷偷地跑进草房里蹲在山鬼妹的身边睡觉，天未亮就准时离开了。野狗的秘密也是好景不长。结果被阿祖发现了。阿祖以为发现到了猎物，就大喊大叫起来叫族人快来打猎，一边去拿矛枪。
　　“大家快来呀！房子里有头野狗！”阿祖的叫声引来村子里的人，个个拿着矛枪侍候，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山鬼妹同野狗走了出去。当阿祖他们正要拿起矛枪攻击的时候，山鬼妹抱起野狗，对阿祖他们说：”你们都放下矛枪吧！它不会伤害人的！“
　　阿祖惊愕万分，看着山鬼妹放下了垂下了手。大家也都放下了矛枪。板精夫过来一看，忙叫山鬼妹：“快放下它，它是野兽！让我们杀死他，不然，它会咬你的！”
　　山鬼妹哈哈大笑起来，抚摸着狗的头颈，说：“不会的，你们看，你们看啊！”
　　板精夫说：“我们以前都是要杀死的！”板精夫觉得不可思议，接着说：“可别让它伤着我们！”
　　就这样，这头野狗就在部落里居住了下来。
　　山鬼妹的身体完全恢复后，渐渐习惯了南蛮人部落里的生活和饮食。然而山鬼妹是一个在家呆不住的人。每天都带着阿朵，板妹和阿姎等一行人组成南蛮人的女子狩猎队，拿着尖锐的矛枪，带着她的狗，巡弋在云梦大泽。她把这只狗取名为“淘淘”。淘淘每次都紧随山鬼妹身边，还帮助他们追赶猎物，甚至有时候单独去打猎沼泽里的水鸟，每天都有大量的水鸟被野狗衘来放在村子里。南蛮人都大叹惊奇，后来拜而为神。
　　一段时间后，山鬼妹同大家相熟地亲密无间，如同兄弟姊妹。
　　阿祖为了套近乎山鬼妹，也经常过来看看山鬼妹，同淘淘也逐渐熟悉起来。
　　晚上，阿祖进了山鬼妹的房子，似乎要把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在一个矮木架凳子上，一点点靠近山鬼妹。山鬼妹也不好意思起来，阿祖进一步，山鬼妹退一步。
　　“山鬼妹，我想你好久了，能嫁给我么？”阿祖说。
　　“胡说什么呀！你看阿朵，阿姎，板妹，哪个不好？”山鬼妹说。
　　山鬼妹想起那个叫阿姎的姑娘在白天里说，她看上阿祖，就是不敢说。于是山鬼妹接着说：“阿姎姑娘对我说了，她很想你，你去找阿姎吧！”
　　“你也胡说。哈！阿姎平时根本看都没看我。”阿祖不相信，但觉得有人相爱也惊觉有所得的样子放肆地笑了一声。
　　“我真的没骗你！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去。再说，我自己也早已经有心上人。”说着，山鬼妹准备起身，阿祖“嚯”的一声就抱住山鬼妹。山鬼妹便使劲挣脱着，山鬼妹越挣脱，阿祖抱的越紧。山鬼妹看看挣脱不了，软了下来，就叫了起来：“快放开我！，你不放开我就叫的更高声了。”阿祖以为她开玩笑似得，根本不听。
　　本来淘淘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而听见山鬼妹叫声，淘淘觉得主人受到了攻击，于是瞬间扑上去，咬住阿祖的脚掌，往房子外面拖。一直拖到场子上，坐在篝火堆旁边的人都站起来，围了过来。阿祖吓得哇哇大叫：“救命！”
　　板精夫过来，看见仰躺在地上的阿祖，问：“发生了什么事？”
　　阿姎见是阿祖，连忙挤到前面来。只见山鬼妹出来叫了声“淘淘，过来！”淘淘放了阿祖。阿祖站了起来。阿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阿姎一步过去，就给了阿祖二个耳光，直打得阿祖眼冒金星。然后捂住脸做啼哭之状，跑回自己的房子。大家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就回到篝火旁重新取暖说笑起来。板精夫摇着头，笑着对大家说：“年轻人的事情。呵呵！呵呵！”
　　见阿姎跑了，山鬼妹连忙跑过去，跟上阿姎。对阿姎说：“阿祖想非礼我，幸亏淘淘来相救。”
　　阿姎细声地哭着说：“我知道。你以前也对我说过，你自己在远方有自己的心上人。我就是羞愤极了。我一直爱着阿祖，没想到阿祖是这样的人！”
　　山鬼妹劝说：“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看阿祖还是挺好的一个人。就是你对他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他也不知道你爱他！我都告诉他了。”山鬼妹摇了摇阿姎的肩膀。
　　阿姎转过身来，说：“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山鬼妹也一脸无奈，想帮助而又无力帮助，说：“我也不知道！”
　　阿姎笑了起来，紧紧地抱住山鬼妹……